附图为清代嘉庆年间烧制的豆彩大瓷盘,绘翠竹灵芝图。其实,清代到了嘉庆中期,各种釉色官窑瓷器已走下坡;严格说,大多不值得珍藏。嘉庆初期仍可保持乾隆晚期的润泽釉面;但中期以后,釉面泛青,不够光润,若非过薄,就是呈波浪式不均,乾隆时豆瓣缘釉中匀净的小皱纹已消失。嘉庆瓷的纹饰后来日渐流于庸俗粗率,工巧绮丽,却乏画意,笔调板滞,无甚神韵。
附图绘翠竹灵芝,总算较「清雅」,但仍以「吉祥之兆」为主。清代官民一如古人,视灵芝为「长生不老、起死回生」的「瑞草」、「仙草」。汉代张衡《西京赋》谓:「浸石菌于重涯,濯灵芝以朱柯」。班固《西都赋》指:「灵草冬荣,神木丛生」。不过,嘉庆时瓷面所绘灵芝,不伦不类者多。那时,人们亦视竹为祥瑞;除了象征「竹报平安」,更象征「根本稳固」,像《诗经》云:「如竹苞矣。」
附图大瓷盘绘的竹,最使笔者看不对劲的,是竹枝瘦弱;右方者歪歪斜斜,软弱无力,左方者弯长似躬身或低头。竹叶全一蕞蕞下垂,千篇一律,毫无动感与变化,莫说神韵了。其实自北宋以降,文人雅士如文同和苏轼特别爱竹和画竹,视竹为君子,贞姿冒雪、高节挺拔、刚直不阿、坚本常青。正如文同题画所咏:「虚心异众草,劲节逾凡木。」虚怀有节操、不屈不挠,才显出傲岸风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