寫給二月的情人節
作者:六月
自封的情感專家,在二月的專欄稿里似乎該寫一些愛情,可是幾次醞釀,幾次提筆,卻發現我下不了筆。朋友問我為啥?我說:“心裡太滄桑,深的寫不得,太疼;淺的寫不得,太沒意思。”
二十出頭年輕的小朋友和我聊天,哀怨地說自己現在什麼都沒有,所以不能談戀愛。我說“我小的時候談戀愛,不在乎物質,不在乎身高、長相、學歷......可是,到後來,我發現愛情是會變的,其實還是要在乎物質。因為--物質不滅定律。”然後,我在微信里一串“呵呵呵”問他“物質不滅定律,這個梗怎麼樣?”
我還是慶幸:我曾經擁有過一次什麼都不在乎的愛情。哪怕它最後在物慾橫流的社會裡死無葬身之地。
回想起來,大一上學期時候的各種串校聯誼、各種高中同學大聚小聚,仿佛還在眼前。沒心沒肺、不分性別地一起大口吃菜大碗喝酒,大聲說笑。酒過三聊,撤了碗碟,再分兩三攤,打牌的打牌,麻將的麻將,仿佛半年前還在苦逼做複習試卷的我們,跨過高考,就瞬間成年了,各種肆無忌憚地宣泄我們被壓抑太久的青春。凌晨3、4點,男男女女的,陸續橫七豎八地睡在哪個同學寢室或哪個同學家裡。那個時代的我們,情感上還是很清純,喝酒吃飯打牌可以沒有性別,睡覺還是分性別的,女的擠一個房間,男的臥一個房間。
很容易的,20歲過剩的青春荷爾蒙就讓你在這樣的聚會裡,沒來由的對某個男生或女生,生出所謂的好感來,仿佛一瞬間那個在別人眼裡最平淡無奇的人,在你的眼裡,就成了這世上獨一無二的珍寶。
到了大一下學期,大聚會就慢慢淡出了,轉而成為私下裡的通信和各種小約會,愛情似乎借着春風就遍地開花了。我被某個頗有心機的男孩在4月1日愚人節表白。可我還是豪爽地答應了。怕什麼,青春不就是用來試錯的嗎?
沒想到,這一試錯周期有點長,花了十一年功夫,在孩子一歲的時候,我被告知:對不起,你不是我想要的那個人。
我很想為這11 年寫下點什麼,因為,20歲到31歲,應該算是一個女孩到女人的蛻變期,也是一個女人生命中最重要的10年吧。很想寫下所有的浪漫,所有的美好,寫下那些一起走過的日子,可是身體給了我的腦袋一個不錯的防禦機制,那些東西,連同最後的傷害,都一起埋葬了。到如今,雲淡風輕,到如今,偶爾在接送女兒的時候照個面,我卻連對方長什麼樣都是模糊的。就象此刻,他在我腦海里,是模糊的一個形狀,要刻意加努力地想,才會想起他年少時候圓圓的臉,燦爛的笑容,然後我發現我自己已經淚眼迷濛了。我想,這些眼淚並不是為他而流,更多是為了回不去的年少歲月,和曾經對愛情的美好期許。
曾看過一段這樣的文字:愛情原本都是一個樣子的,但是經過了初戀的失敗後,愛情就因人而異呈現出不同的姿態來。回想起來,的確很有些道理。在那之後,我曾深深淺淺的愛過幾回,每一回還真的都是不同的姿態。至於結果,我想說,愛情只有永遠在路上,婚姻或許是它最不該有的歸宿。
很努力地想寫一個美好的愛情故事,幾經掙扎,還是挫敗了。就讓那些留給言情小說和偶像劇編劇完成吧。我就以此,草草寫給二月的情人節,寫給我不曾後悔過的青春,寫給我曾深深淺淺愛過的愛情中如此美好的你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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