解讀《都挺好》:咋中國人就那麼容易老呢? |
送交者: 幸福劇團 2019年03月25日03:03:36 於 [跨國婚姻] 發送悄悄話 |
題記:我是看到文學城好多女人在談及這個電視劇裡面重男輕女和她們童年故事的時候去跟了劇。這家爹蘇大成不是一般的自私和不負責任,口口聲聲:我今年63歲,沒幾年活了,老啦。這歲數在西方還沒有退休呢,即使瑞典人退休了,立馬又進大學去進修課程,重新開闢一番自己喜歡的事業,創造出人生新的價值,咋中國人就那麼容易老呢? 劇團以為還是長期封建專制下缺乏自我價值的認識也不去爭取實現自我價值,人就這一生,連自己的生命過程都不去體驗和認真過。 那個所謂成功的女兒也是,一夜情真管用,一直赤裸裸用到二十多集都還管用,也是神劇,那意思是自己小聰明一把比他人都優秀,侮辱對方智商,這樣淺薄的民族性,一打仗就會垮,知己知彼,返璞歸真,平等的民主意識有那麼艱難嗎?再者,在國產電視劇中,如果出現所謂強人,都用一個怕字來塑造成功者的形象,其實真正的成功者,是以智慧,品德高尚而服人的,那種來自內心深處的自信是穩定的,負責人的,高貴的,否則在西方,沒有人待見,即或偶爾成功了,也會是短暫的。 不過,這部劇最好的地方就在於把人性的寬度和深度進行下去了,人物和性格刻畫勝出很多國產電視劇。 演蘇大強的演員演得好,他在老中醫裡面演了一個“皇帝御醫”,那也是演得精彩。本來衝着陳寶國演技去的,還有馮遠征,他們都演得好,可惜後來就爛了,整成抗日神劇了,個個都是抗日英雄來着,都為國捐軀了,果真熱血抗戰至於打了八年嗎?一個大國跟小日本打,也是意淫,不深刻批判民族劣根性和反映歷史的真相。 題目:媽寶男、施虐者、假性親密,這一家為何這麼亂?解讀《都挺好》 KY作者 / 夏超 編輯 / KY主創們
最近,電視劇《都挺好》引發了大量討論,網友們一會兒要怒盤蘇明成,一會要暴打蘇大強,這樣的討論也在我們辦公室里熱烈展開,還引發出小說黨和看劇黨之間的紛爭……
我們在後台同樣收到很多小夥伴的建議,讓我們寫寫這部劇,今天我們就從心理學的角度來分析一下蘇家的各位成員、為什麼他們會成為這個樣子,以及如何面對和處理原生家庭帶來的影響。
電視劇以蘇母的離世而展開,在隨後的劇情中,蘇母在子女和丈夫的回憶或講述中不時地出現,但正是這位戲份並不多的人物,深刻影響了整個家庭的結構,並很大程度上塑造了其他成員的性格和心理狀態。
蘇明哲很小就成績優異,讀清華,又去斯坦福深造,成為蘇家人最大的驕傲。他從小也“識時務、明事理”,比如舅舅來家中慶賀要一起喝酒,明哲說自己不喝酒,舅舅勸說後,他絲毫不覺得受到強迫,開心地端起酒杯,讓場面一團和氣。
然而,當蘇明哲從美國回來處理家庭事務,我們就看到,這位從小智力超群的“好孩子”並不像人們認為地那麼“有智慧”。他回到家中,立刻穿上“長子身份”這套外衣,努力扮演一個有擔當的大哥,甚至都沒有去思考當時的處境是否允許這麼做。
蘇明哲之所以會這樣,是因為他從小就是別人眼中的好孩子,懂得在適當的情境下做適當的事。蘇明哲也接受了這樣的人生設定,只要自己學習好,只要能按照他人或社會的要求去生活,他永遠都能被父母誇獎、被別人肯定。他對這種身份認同得太深了,即便在無法承受的時候,他也要偽裝下去,比如他失業了,妹妹到美國要見他,他還要欺騙妹妹,假裝自己仍過着成功的美式生活。
在現實中,像蘇明哲這樣的人並不少,因為這種求助於智力發展、順應他人的需求的反應模式,是小孩子面對母愛缺失時的常見情況。為了減少焦慮和恐懼對自身的影響,小孩子會將自己的真實感受隔離出來,用自己的智力表現和“聽話”來換取照料者的喜愛。
然而,這種交換的代價可能是巨大的,因為它帶來的將是“假性獨立”。這樣的孩子在長大後或許能獲得很好的職業發展,但他們對自身的情感需求往往是陌生的,也很難與別人達成真摯而深刻的感情互動。
這一點恰恰反應在蘇明哲協調家庭關係的過程中。他用的都是那些非常普遍的陳規舊俗,而不是發自本心的想法,比如“一家人就該如何如何”、“怎麼說都是親兄妹,何必這樣那樣”。
他總是用“應該”來要求別人、協調家人,很少去真正理解他們的內心世界,不去考慮他們的心理感受,更無法從別人的要求來處理人際關係。他看似為了一個家庭的幸福操碎了心,但他對家人展現出來的更像是一種“假性親密”。
蘇明哲不清楚別人的心理需求,一旦別人沒有按照他所習慣的那套社會秩序去行動,他就感到受挫、失望、甚至隱隱地憤怒,就像他的那句口頭禪:“真是太讓我失望了。”
無論蘇母怎麼無情地對待女兒,她仍擁有成為一個好媽媽的渴望。而做一個“好媽媽”是非常困難的,不僅是因為她會受限於現實因素,無法為孩子足夠好的物質條件,更是因為母子關係必然包含好與壞這兩方面,而很多照料者不願接受這複雜、矛盾的情況。
為了滿足成為好媽媽的夢想,蘇母將自身的好品質、自己的關愛全部投射和傾注到一位孩子身上,那就是蘇明成,而將自己的壞品質、自己不願接受的一切全部投射到另一個孩子身上,那就是小時候可憐的蘇明玉。這樣,她就不用在面對同一個孩子時艱難地協調和整合互相矛盾的因素。
看似蘇明成成了幸運兒,但一定程度上他又只是蘇母滿足自我願望的一個道具——他獨立發展的機會被剝奪了。在嬰兒早期,充分的母愛是必要的,這能讓嬰兒獲得完整的自我感,相信自身的力量。然而,現實終究無法滿足我們的全能幻想,為了嬰兒的健康發展,母親必須讓孩子適度地受挫,給他自主探索的機會。一味地愛孩子、保護孩子,並不是“好媽媽”的體現,因為孩子的自我始終被母親吞沒着,成為我們通常說的“媽寶男”。
在蘇母沒去世之前,看似蘇明成已獨自成家,但實際上仍然依附在媽媽身上。沒有她的庇護,蘇明成面對挫折和困難,總像個孩子,想法簡單,偏執而衝動,情緒起伏大。當他實在無法承受,他會到媽媽的墓前偷偷哭泣。
所以,一個好母親,是“足夠好”的母親,而不是為孩子建立一個“娃娃屋家庭”而讓孩子永遠免於挫折和失敗的完美母親。我們只有在向外探索的過程中受挫,才能更好地意識到,別人也是和我們一樣有需求、有情感的存在,我們要肯定自己的感受,也要努力在自己與他人之間尋求平衡,要承擔失落與分離,才能走向真正的成熟。
在怒斥蘇母殘忍對待女兒之後,我們更需要了解的是,這究竟是怎麼造成的,因為重男輕女並非唯一的因素。首先,蘇母本人也是重男輕女這一觀念的受害者。她原本也想更自由地選擇自己的人生,但是她被自己的母親牽累和脅迫,為了弟弟的戶口嫁給沒什麼出息的蘇大強。
蘇母的婚姻可以說是一場交易,她無奈地選擇了對自己的“物化”,她厭惡自己的女性身份,也厭惡對現實屈服了的自己,因此她身上有着強烈的厭女傾向。
當蘇母想擺脫這場婚姻,她又懷上蘇明玉,被現實再次擊敗。這種種原因讓蘇母內心產生了諸多的厭煩、痛恨和絕望,她不願在內心接受和消化這一切,而是將之投射到外部,落在了女兒身上。
所以,無論女兒多麼優秀,蘇母都不願認可,不願讓她擁有自由而美好的人生,因為一旦蘇母允許了,她就無法接受自己身上殘酷的命運,無法面對向現實屈服的那個懦弱的自己。
可以說,蘇母不斷忽略女兒,不斷打擊女兒,其實都是她在精神內部自我安慰的一種方式,她不斷像過去絕望的那個自己表明:這個世界對待女性就是如此殘酷,我沒有選擇。
而蘇明玉對待蘇母的方式不同於她的哥哥,她拒絕接受母親的投射,她用更激烈的方式將之反彈回去,讓母女關係極度惡化,最後她與家庭斷絕來往。
蘇明玉又是幸運的,在她打工的時候她遇到蒙總,後來認識了有着兄妹情誼的柳青和無條件支持她的石天冬。這些人為她帶來她的家人沒能給予的幫助和情感的支持。
然而,過去的傷痛並不會如此容易地痊癒。當她面對母親的遺像,再次回到原來的房子,再次面對自己的哥哥和父親,當年那個受傷的女孩更頻繁地出現,她仍舊需要成年後的蘇明玉真正地接納。
雖然與家庭斷絕關係很多年,蘇明玉並非真的絕情了,在她內心深處,那個被忽視的女孩仍然渴望着被家人肯定、被家人關愛。所以,她願意為自己痛恨的母親辦葬禮、買墓地,願意為當年沒有幫助自己的懦弱父親補足被騙的錢,這都是她在向過去的自己證明:我是值得被愛的。
蘇大強是這部劇里“最有意思的人”。如果說剛開始他在蘇母的壓制下還有些讓人可憐,那麼在蘇母去世後,他就成了一個讓人完全討厭的人。
蘇大強身上最顯著的特點就是,面對自己無法控制的局面就開始逃避。面對女兒和妻子的爭吵,蘇大強從未試着協調,總是置身事外,去看報紙、上廁所;妻子去世後,明玉與明成吵架,他覺得與自己無關;但要是事關自己的好處,有沒有新衣服、好吃的,能不能去美國,有沒有新房子,他可就不願置身事外了。
在蘇大強的價值觀中,個人追求、情感交流幾乎都沒什麼意義,只有利益與權力才是重要的,而在現實中利益與權力常常能互相轉化。以前受制於家庭權力,他學會了向權力屈服,學會了忍受;而一旦擁有了一定的權力,他定要抓住機會,成為一個控制者、欺壓者、脅迫者,努力將之轉化為自身的利益。
可以說,蘇大強與蘇母的這場婚姻,呈現出一種典型的權力運行機制。信奉權力至上的人,往往會在兩個極端中迅速切換,要麼是蘇母式的專橫和霸道,要麼是蘇大強式的臣服和屈從。
而這又是一體兩面的,一個人展現哪一面,只是取決於當時對權力的掌握程度。所以,蘇大強就像是蘇母的一道陰影,蘇母將精神內部那個對權力屈服的自己投射到丈夫身上,在家庭內部形成了一段施受虐關係。
在整個蘇家,我們能看到一種典型的分裂式(splitting)結構,即將好品質歸於一個家庭成員,將壞品質歸於另一個成員,來維持個體、婚姻關係或整個家庭的統整感。
蘇母在家庭內部就進行着這種分裂式投射,不同的兒女承擔了不同的投射內容,讓她自己能夠更好地面對自己,比如為了體驗自己是負責的、溫柔的,蘇母在自己與二兒子的互動中就能完成,比如她不用面對自己的憤怒,將這一部分品質投射到女兒身上,在互動中蘇明玉無形中在逐漸成為一個壞脾氣、不懂事的孩子。
這樣的投射看似能讓整個家庭的角色定位變得分明有序,但是這可能帶來巨大的危險。比如父母投射的內容本身過於負面,這種投射又持久而強烈,孩子就可能接受了這些危險的投射,認同了父母眼中糟糕的自己,從而犧牲掉自己真正的自我認同。
雖然投射在人際互動中很難徹底消除,但在理想的狀態下,它帶來的消極影響可以被適當地平衡,這就需要父母對於孩子的依賴與需求具有足夠的容忍和接受能力,並努力去認識和傾聽他們的內心,以充足的耐心去尋找答案,而不是按照自己認定的情況粗暴地處理孩子的需求。
這要求父母能夠接受生活中存在着很多曖昧不清的狀態和時刻,能夠 接受自己的身上也存在着互相矛盾的品質,這能讓他們更好地察覺到孩子身上更多的面向,以更完整、更開放地態度對待孩子的成長。若能如此,父母與孩子之間便能發展出聯合的能力,營造出健康的家庭環境。
現實中,很多家庭都沒能達成這樣的狀態,但這並不意味着我們無法改變原生家庭對我們的某些影響。小時候,我們沒有足夠的能力去影響父母、與他們更好地溝通,而在長大後當我們對自身發展有了更清楚的認識,與父母深入地溝通仍是值得我們去努力的。
當然,關係的改善並不能完全依靠一方。如果與父母溝通頻頻陷入僵局,我們也不必感到絕望,這時不如暫時與家庭拉開適當的距離,去尋找更好的關係來修復和滋潤自己,就像蘇明玉離開家庭之後,她仍然可能擁有良好的人際關係。在這樣的關係中,去擁抱更好的自己,去接納過去並不美好的自己,同樣是好的選擇。
我們都渴望自己能擁有大圓滿的結局,但現實生活不是童話故事。家庭和人生都是如此,有矛盾,有遺憾,有殘缺才是最最普遍的狀態。“都”字,包含着生活的方方面面,然而我們很難做到方方面面“都挺好”,不如接納這樣的狀況,同時不放棄我們自身的能動性,仍願意為了更好的自己、更好的關係而努力,這樣也是“挺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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