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05中國行 (十六) |
送交者: 阿唐 2005年08月11日19:59:20 於 [跨國婚姻] 發送悄悄話 |
十六 北京的海龜和土鱉們
從慕田域長城回北京的路上,接到幾通小鄒的電話,告訴我已經在國貿對面的中服大廈訂好酒席,晚上學管理的同學要給我接風洗塵。 玉敏把我們放在妻弟住所,回家湊崽溫馨去了。妻弟領著某的家人,自去旁邊的餐館逍遙。呵呵,某,一個數小時時段內的鑽石王老五打車前往大北窯赴約去也。 大約一個小時後,經四環繞至大北窯的國貿橋下的中服大廈,記得原來這個拐角是一片荒地和一個什麼僑務中心的半截子樓,現在全部為高樓填滿,一點空地都沒有剩下。 打了手機上去,另一位老同學Y下來接我,他頭髮完整,只是胖了許多,我們足足有17年沒有見面了。Y經營一家會計師事務所,事業穩健發達,他曾經在2001年的時候去美國生活了幾個月,很不習慣,又溜了回來,因此不是一個純粹的土鱉。 到了樓上的雅間,小鄒不在,到外面買酒去了,說是這裡的酒不是真的。其他的同學還沒有來,我和Y品茶聊天兒。 聊着聊着,Y突然對我說,前幾天和小鄒喝酒,小鄒酒後動了真情,提起了他與某的當年故事,誇獎某是好漢子真朋友!俺心裡一陣熱浪:G,朝聞道夕死可也。就憑小鄒這句掏心窩子的話,這次的中國之行就沒有白來。 老同學們接踵而至,發起人小鄒卻幾乎是最後一個上來,手裡拿着兩瓶不知道從哪兒掏換來的五糧液。這傢伙不知道是如何錘鍊的,十年不見,倒顯得精減了許多。小子得意洋洋地說,前幾年在新西蘭為垃圾食物所累,體重一度達到95公斤,一怒而辭工在家,專司健身,打熬筋骨,數年來習慣不改,如今是70公斤了,羨慕得某的眼珠差點兒掉了下來。小鄒與海龜老婆一道,開發了某種用於電腦外設的專利產品,已經為國內某著名酒廠相中,投資加盟,不日可望大舉進軍國際市場。 最後一共是6個同學團團圍坐,當年班上分配來京的同學,幾乎來了一大半。沒有來的老大哥,已經是千萬資產,目前在外地未歸,另一位綽號瘦瘦的同學因為在校期間與大家來往就較少,因此也未到,據說也是幾百萬身家了。 在坐的6人,2個加籍,2個新西蘭籍,2個中國籍,即使算上沒有來的同學,叛國者也近半數了。當然,目前鐵了心的在外面安居樂業的似乎只有某一個,怪不得昨天跟班上的支書同志通電話時,那位身居中南某市廳長的同學陰陽怪氣地說,“你這個傢伙,不僅叛黨,而且叛國!”。支書又神秘地問我是否還是原配?曰,然。彼大喜曰,“好,原裝的好!”。某試探了同樣的問題,彼曰,“同好,同好,糟糠之妻不可棄也!” 談話間知道,在座的五位海龜土鱉全部都在京城買了房,每家都有了車,至少是單位的車。呵呵,想想也真讓人泄氣,當年我們出國最大的動力大概就是洋房汽車了,時光一轉,國內的人也同樣武裝起來了,內心深處,似乎開始洋溢起幾綹鎮江香醋的味道。 席間談起老徐的早早過世,不勝欷唏。老徐是我們班的第一才子,琴棋球無一不精,當年班歌的譜曲者。天妒英才,莫非就是指老徐早逝不成。暗下思量,下次同學聚會,不知幾人禿頭,幾人成仙。 正在推杯換盞之際,某的手機響了,是小新!這個傢伙從中學時代起就是某的好友,以後大家都分配到北京,又是兩家通好,相處甚歡。小新在電話里說,他真的很想念我,現在就要過來找我!某感動之餘,自然應諾連連。 大約兩盞茶光景,小新進來了,十年光陰似乎沒有在他的身上留下痕跡,甚至頭髮的根數也沒有變。環顧四周,感慨良多,某的頭髮的根數是倒數第二,比某更慘的傢伙居然近於童山濯濯。老天爺真的是很不公平啊,不掉則已,一掉精光,直娘賊! 還沒有顧上與小新交換完近況,某的手機又一次響起,是京東某學院的姬夏。下午我打電話給他,讓他在表妹家附近的某曾任教的學院內幫我找個住處。姬夏告訴我,他在校招待所找到一間留學生宿舍,一晚140元,讓我在11點前入住。 看看時間不早了,團團做個揖,挨個地握手告別,山高路遠,彼此珍重了。 小新駕車送我去學院,嚇我一跳,是一輛黑色的本田Accord,要知道十年前小新還是個一文不名的窮小子啊。 一路上,小新談了別來的情況,96年某著名院校的在職MBA畢業後,在南方某國企找到一份年薪二十萬的工作,次年未能續約,此後曾經嘗試過多種營生,均不得意,直到2001年後始時來運轉,開始做起海上石油開採設備的生意,一紅至今。談話間,我意外的知道,黑子現在是小新的合作夥伴。世界真小,曾經與我膀肩兒了好幾年的黑子居然又和我幼時的朋友綁在了一起,他們之間認識的契機不過是當年通過我見過幾次面而已。 那晚上,姬夏、小新和某聊到很晚,感嘆滄海桑田,時勢多變。在送別小新的時候,他突然說了一句,“阿唐,當年你不出國就好了。” 我愣了一下,嘿嘿一笑了事。這是繼妻弟之後,第二個人對我說同樣的話。
北京的第4天上午,查里斯攜妻女來訪,我們也是多年的通家之好,從北京到溫哥華到灣區,幾乎走了完全相同的路,他們全家在2002年回北京做了海龜。查里斯攜女先期返國,其妻彼時在某德國大公司工作,曾在某家小住,為是否隨夫回歸頗為躊躇,某曰,什麼都是假的,只有老公孩子是真的,歸吧。遂一錘定音,回國團圓去了。 談話間知道,查里斯已經從中關村排名前50位的軟件公司退職,他曾任該公司VP,現在正在做一個手機附加產品,可望於今年面市。其妻也供職於某著名國際軟件公司,年薪25萬。 查里斯還是如同先前那番鼓動我回國,“哥們兒,回來吧,好玩的很哪!” 我苦笑一聲,“一把年紀,回來後如何能和小青年們拼技術?” 查里斯大笑,拍拍我的肩膀,“哥們兒,你回來後,誰還會讓你搞技術啊?!” 其妻卻在一旁說,“別聽他的!回來後成天忙得昏天黑地,哪有國外那麼輕鬆?!” 我確實聽說過,大部份有一份好職業的海龜們心理上承受的壓力都很大,因為薪酬水平要比同樣位置的土鱉高出一截,故此,自己經常給自己施壓。 正談話間,本科的同學W帶着老婆女兒找上門來,今天中午的飯局撞車了。 叮囑內子攜孩子安排與查里斯一家共進午餐,我再次逍遙自在地去做王老五了。時下反省,頗為汗顏!^_^
W駕了一輛外形粗獷的越野吉普,轟鳴着經二環,穿三環,走四環,直奔中關村而去。見識了W流暢的駕車水平,問了問他的駕車史,大概有六、七年光景。當年為了嘗試與W合作,曾經駕車載W在北京的大街小巷一通亂轉,測試他開發的衛星定位導航系統。時光輪轉,恍若昨天,不過駕車的卻換成了W。 令我頗感驚奇的是,W妻的外形變化不大,乍一眼看上去,與青春少婦無二。這次回國,發現了一個新大陸:凡孩子出生較早的家庭,父母外形的變化相對小一些,而如我們這般,年屆不惑依舊侍弄幼子的家庭,父母的外觀就很恐怖了:) W的女兒已經十五歲,亭亭玉立,酷愛文學,知書達理,相貌酷似乃父,小小年紀已經是美人胎子了。W今年將移民加拿大,因為小女即將上高中,為了孩子的前途,W妻繼續在國內打拼,W與女兒前往坐監。唉,可憐天下父母心哪。 這些年,W的大部分時間是在國企做技術工作,早在十年前已官至研究室主任,高級工程師,是一個一心撲在本職業務上的好人。在學校,他曾經有個綽號--勞模。 我們一行人和另外一個本科同學D一家在中關村的一個家常菜館會合。 D和W差不多,畢業後一直在國企搞技術,連單位都沒有換過。D的兒子更大,已經十六歲了,近一米九的個子,龐然大物也。想想某的小小阿唐,晚上睡覺還要媽媽陪呢。 D的頭髮也是濃密如故,W卻已幾乎全禿,哈哈,某的頭髮還有一多半嘛,心中竊喜良久。D與D妻是高中同學,算起來,他們倆是我們班上戀愛最早的一對呢。兩人外貌變化也小,大概也是拜早生貴子之福。 飯後,大家一同到D的家中坐坐,這是我第一次到純粹的土鱉家中做客。D的家與中科院自動化所在同一條街上,這一帶我本來很熟,當年在外專公寓包房的時候,每天進進出出地跑中關村多少趟,可是現在走在街上,完完全全地轉向了。剛才開車進來的時候,如果不是W給我指指遠處的外專公寓,我都不知道身置何處了。外專公寓已經巨小無比,大概也堅持不了幾年了。 D家的樓很新,有地下停車場,結構和北美相差無幾,京滬兩地的普通居民樓的建築設計,已經與西方發達國家持平了。D家的面積大概有100平米,日本式的裝修風格,非常的典雅。俯瞰樓下,是一片碩大的公共園區,幾何造型的平面設計,賞心悅目。記得12年前,我曾經造訪D的家,那時孩子尚小,全家擠在一間房子裡面,三家共用一個廚房。 這幾年,中國的變化實在太大了。我在每一個普通百姓的眼睛裡,都能讀出對生活的自信與渴望。
圖97 小區的綠地
圖98 同學家的日式裝修
圖99 同學家的飯廳
圖100 同學家的客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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