奶茶是一種值得愛上的生活 文/ 端木夢
欄目：[隨筆小札] 閱讀：219次 評論：0次 發表日期：2005-12-4
我愛奶茶，我家人也愛，我最親密的人大概也愛。我想奶和茶的融合是偉大的：黑與白，澀與純，不知道當初傳統的英格蘭人是怎樣想到把奶和茶一起放到一隻金邊描花骨瓷杯中的，就如你無法想像一個滿嘴混着紅茶和香煙味道的男人與剛喝完牛奶的嬰兒接吻一樣。
逛超市時買回來紅茶包，脫脂淡奶與方糖，嘗試泡奶茶，因為不想喝便利店或快餐店那產業氣息的叫奶茶的液體，它的作用常常是供辦公室某個角落的白領咽下數塊餅乾。其實我更願意把奶茶看成一種生活狀態：悠閒。分享。醇而不烈。
聽說愛因斯坦好咖啡，即使知道他的生命會毀在喝咖啡上他也戒不掉，當然，咖啡於愛因斯坦的確有很大的可利用之處。在他匆忙的一生中，奶茶或許沒給他留下什麼好感，他的生活不屬於奶茶。
於奶茶，從發現到愛上，也是近幾年的事情，大學以前的我只好汽水和綠茶飲料，都是充滿稚嫩氣息的飲品，年齡越小也就越容易在這種簡單的蘇打與糖精的混合中得到滿足，就如女生要求的獎賞是麥當勞，而女人的甜品是哈根達思的生日蛋糕。我的廚房不是很大，被燒開的水在壺裡低沉有力地咕噥，扔掉被開水絞乾榨盡的紅茶包，抬起水壺高高地像瓷杯中的脫脂淡奶撞去，杯里的液體由深變淺，最後融合出一種屬於奶茶的顏色，它叫奶茶色，無法用黃色或者褐色來形容，因為都不準確，奶茶的顏色就叫奶茶色。
二十九樓的午後有陽光卻依然陰冷，窩在乳白沙發上用奶茶的溫度暖手，以及我那比較脆弱的胃，然後笑了，露齒笑了。大學以前，我的愛情是百事青檸，解渴迅猛，一口氣喝下去心都涼了一大半，剩餘的暴露在空氣中漸漸走掉了蘇打氣泡，變不透明的黑咖啡色。只是甜。高二時，我跟坐在我前面的高瘦男生戀愛，一個不愛打球與說話，喜歡百事汽水在喉嚨的感覺與征服高考數學試卷最後一題的成功感的男生，晚自習時幫他買飯和百事，在都是女生掏錢的尷尬中貶損着他最為男生最初始的大男人主義。周末會通電話，談論一些無關緊要的事，聽他父母在電話那一頭肆意爭吵然後匆匆掛線。他構成了我高中三分之二的生活，然後當然地成了回憶，就像盛久了的百事，失去冰度與氣泡，以及可笑得不成樣子。對於這樣一段故事，現已不帶任何感情色彩，彷佛那是一種必經，一種少女於汽水的迷戀與遠離。
杯底剩餘的幾滴奶茶是濃綢的，甘醇而濃綢，隨着我的晃動在杯底依然游移緩慢，因為那是有質量的一種融合，就像生命因愛了一個安靜而有故事的男人而堆積得比較豐盈一樣。20歲，我生命中出現了一個比我大四個春秋的男人，他喜歡安靜，奶茶，向我無意識地炫耀，以及居高臨下地寫文章，不愛小孩，應酬，與香煙，我想他應該比較接近自閉狀態。昨天是我們相識一周年零六個月的紀念日，愛戀仍不冷不熱地進行，是奶茶溫和的感覺。與其說那是一種愛戀不如說我們在生活，過一種奶茶是的緩慢生活，並在這種生活里安心泡着，是一種讓人滿足的狀態。
太陽快落山了，透過客廳的玻璃窗看見它有點刺眼卻不含任何力量的餘暉。杯子被清理乾淨，又是乾淨的白。我是喜歡現在如奶茶般的生活的，至少現在。或許到後來的後來它又成為了我的必經，然後我不再欣賞奶茶，後來又會如何呢？隨它去吧！至少奶茶的味道是值得熱愛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