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 加拿大的XX市 辦完事回芝加哥,中途要在多侖多辦理簽證手續和轉機。上飛機前,我在心裡想,如果能碰上個中國人聊聊天就好了。四個多小時的旅途也不會很寂寞。但我馬上就自己否定了自己的想法,哪有那麼巧,這又不是乘國航。
當我隨着登機的人們慢慢走向坐位時,眼前突然一亮,一個有着姣好容貌,打扮時尚的年輕亞洲女子,正端坐在靠中間的 C 座上。她像一道亮麗的風景線,把方寸大小的機艙點綴的絢麗多彩。我情不自禁地想,要是我的座是 D 就好了。即便不是中國人,挨着她坐也好過和那些肥胖的白種人彼鄰強上百倍。他們碩大的身軀占居了太多的空間不說,多數還都有股怪怪的味道。而我也不善於和他們打交道。除了簡單的客套函喧之外,我真不知道我和他們之間在思想上是否還有其它的交集。於是,我下意識的低頭看了一下手裡攥着的半張登機牌。瞬間一種中了大獎似的興奮像風一樣刮遍我的全身,哈哈,我手裡的半張登機牌上的字母就是 D 。我放好行李,滿心歡喜又不露聲色的挨着她坐了下來。她沒有和我打招呼,甚至都沒有看我一眼。女人的矜持,別太得意,過一回兒我就會剝下你那張紙糊的面具,我想。
我們倆就這麼一本正經的坐在哪裡,旁若無人的扳着面孔。由於不知道她到底是那國人, 我一時找不到切入的話題。也想乾脆不理她算了,但又有些不甘心。正當我胡思亂想,無所適從時,她卻用英語對我說,能否請你把我的包遞給我一下? 我沒有說什麼,就像個接到了主人命令的僕人,極其順從的起身把她的手提箱從行李架上取下來遞給她。看着她從裡面取出一本英文雜誌,然後示意我,再把它放回去。當我為她做完了這一切後。憑着一個商人的直覺,對上面的困惑,我己胸有所解。從言談舉止上看,她肯定是中國人。而從英語發音上判斷,她是和我一樣的第一代移民。
她給了我打破僵局的契機。是你先求的我,主動權就在我手上了。我一邊想着一邊用中文對她說,你是中國人? !是啊,她迅急的答道,仿佛慢一拍就會失去了這天賜的機緣。我心裡明白,她也對我有好感,而且和我一樣,是個不甘寂寞的人。我說,你住在XX,我怎麼不認識你呢? 那裡的華人好像沒有我不認識的啊? XX是加拿大北部的一個小城市,華人不多。早期的華人大概分為三個主要的活動範圍,大學,社會,和教會。我在那裡住了近三年的時間,把這三種幾乎不相往來的人們聯繫到了一起。還經常以我為中心,舉辦一些舞會,飯局,卡拉OK,野餐會等活動。我在哪裡的名號是響鐺鐺的。那時,真是年輕,不懂得低調做人。她說她出國才一年多。在IBM工作,是一個系統分析員。她的工作還源於一場社交舞會。我們相談甚歡,不知為什麼在我倆之間竟沒有任何隔闔。話題也不停的變化着,就像倆個多年未見的老朋友,重逢後又怕再一次失去彼此似的。我們講話的速度都是在和時間賽跑。我們都有一種似曾相識的感覺。
隨着話題的不斷深入,我們幾乎忘記了時間,忘記了周圍的人,也忘記了身在何處。四個的小時很快過去了。最後她告述我,她這次是去看她男朋友,這也許是最後一次,因為她想和他分手。我問她是否還有迴旋的餘地,她用非常堅定的語氣說,不可能!然後,她主動把她在XX市家裡,公司的電話 和EMAIL ADDRESS統統寫在一張紙上遞給我。滿臉不舍地對我說,後會有期。然後就轉身離去。我知道,此刻在出口處一個男人正懷着一種十分複雜的心情等着她的到來。
看着她匆匆離去的身影。我對自己說,這真是一次美麗的歇逅 !而我們倆的故事才剛剛開始呢 (至於以後由此引出的一段美好姻緣,那是後話 )。再看看身旁那些熙熙嚷嚷的路人。真是感慨萬千,人生就像為我眼前這些來來往往的行人搭建起來的一個巨大的旋轉着的大舞台,變化着,但永遠都不可能停留在同一點上。而且當它一旦停了下來,也就是結束的那一天。那一刻,她的聲音還在我的耳畔迴響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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