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1
我不喜歡夏天,夏天總讓我感到煩躁不安和蠢蠢欲動,一句話,就是熱得讓人煩讓人亂!而在我身邊發生的事,似乎總和夏天有關係,和一個叫夏爽佳的女孩子有關係。
說實話,到現在我仍然很亂。我不是作家,沒有作家擁有的生活洞察能力和文字組織能力,他們可以將他們觀察到的生活點滴和稀泥般組織起來,從筆下生花般的誕生出各式人物,生活和事件,並讓故事跌宕起伏高潮迭起。我只能還原生活,我自己的生活,支離破碎的生活。
可是,光有還原真實的願望,就能寫就一篇小說嗎?我沒有經驗,無從知曉。也只能照着前人的足跡,開始向大家撒謊和扯淡了,文人或許把這叫做組織和構思吧。
2
這是我隨父母搬遷到這個城市的第二年,高中的同學都在去年經歷了那場'黑七月'的洗禮,從各個城市的各個大學紛紛回來渡各自人生中最放鬆最愜意的一個暑假了。
大家回來一聚,發現變化都挺大!我從來不認為大學是個什麼教書育人的地兒。去年大家分手時,一個個還稚氣未脫壯志凌雲胸懷遠大理想。一年後,再見面,基本上都是五毒俱了四全了--除了沒嫖,其他該會的都會了!現在想起來,可能是由於我們這一代打小營養不良,發育比較晚的緣故吧。
我就是在這個暑假中,認識了我高中的同學夏佳雨的。高中我沒有太多的和女生接觸過,因為我害羞。
那個暑假,我們大家都喜歡到一個10層樓的頂層去乘涼。大家海闊天空的瞎聊,打發時間。
3
還在睡夢中,電話響了,我艱難的探身拿電話。
"方言,今天我爸媽要出去,你過來給我講講高數啊。"
"嗯,你幹嗎?"我還沒有從夢中完全醒過來。
"你給我補習一下啊,開學我得補考的。"
"至於嘛,搞得跟地下工作似的,你父母在又怎麼了?我就不相信他們會打擊自己閨女學習的積極性,打擊我教書育人的高尚行為!"
"得了,別貧了,你來不來啊?"
"管飯嗎?"
"管,管,好了吧?"
"好,我洗個澡就來。"
我騎個車,晃晃悠悠的到了李敏家。她是我大學的同學,我和她經常同桌,所以關係比較親近。
她給我開了門,一身家居打扮。一件長長的體恤基本蓋住了短褲,看着挺性感。長發拿一個發卡攏住。
"這麼色情?"
"我怎麼就色情了?"
"你把你的體恤扎到短褲里,這樣比較精神!你看人運動員都這樣!"
"呸,我去給你倒水。吃早飯沒有?"
"沒有,沒那習慣。"
她端水過來時,手裡拿着板巧克力。
"喲,夠體貼!"
"當然!你當老師嘛!"
吃飽喝足了,我開始給她上課。把我僅有的一點高數知識毫無保留的傳授。吃人家的嘴軟啊!
她低頭伏案努力的寫寫算算,我坐在她身邊,看着她側面的臉。她很漂亮,幾縷沒有被發卡夾住的頭髮散在臉頰,平添了幾分嫵媚,由於頭髮不時檔住了她的視線,她不時的撩一撩頭髮,我為這非常女人味的動作怦然心動。
終於把一章的課後題做完了,她說:"我去給你做飯,吃什麼?"
"隨便吧,就拿出你的最好水平,充分發揮吧。"
"給你做煎蛋面吧。"
"行,你也就只有這水平,呵呵。"
"你水平高,你來做啊。"她邊說邊往廚房走。我跟了過去。
煎蛋的油煙很大,抽油煙機嗡嗡的響着,廚房裡瀰漫着雞蛋的香味,我把我的太陽帽摘下來,給她戴上,讓她象在硝煙戰火中的女八路。
4
暑假過後,朋友們都作鳥獸散地奔赴祖國各地了。這個暑假唯一的收穫就是和夏佳雨取得了聯繫,知道她和我在同一座城市的不同的學校里讀書,她學的是財會。
5
在整個求學生涯中,我一直和夏佳雨保持着若即若離的關係,可能是由於我骨子裡的內向,一直也沒能讓我們的關係進一步。
第二章
1
我們畢業了,大多數的同學都滿懷憧憬的回到了這個城市。理想和現實的差距都狠狠的重擊了每個人的頭部,大家都顯得特痛苦特沉淪。
我在當地最著名的一家酒店的客房部工作了,整日為那些衣冠楚楚大腹便便花枝招展的各色人等鋪床疊被洗洗涮涮,搞得相當的自卑。最讓我大為光火的是清理房間時洗那抽水馬桶,簡直讓我覺得自己跟丫鬟似的,內心有說不出的苦痛。
其他同學也在各行各業里各自痛苦着,有搞建築的,有搞財會的,有做銷售的……,相互見面都跟得了重病似的叫着痛苦。
2
楊仕傑:"二筒"
鄭軍:"碰","9萬"
方言:"天,一筒"
李宇建:"打個幺雞你們碰吧"
……
我們在楊仕傑家裡砌着長城,楊仕傑父母在外地工作,他的家成了我們這幫狐朋狗友的活動據點,經常性的舉辦麻將比賽。大家都比較拮据,因此,獎金額度比較小,但仍樂此不疲。
鄭軍:"三條,楊仕傑,你和你那女同學現在怎麼樣了?同學情轉化為了男女情沒有?"
楊仕傑:"方言,愣什麼?快出牌,就數你最慢!我和她得慢慢來,戀愛嘛,就跟釀酒似的,越釀越有味道。"
方言:"3萬,得了吧,還釀酒呢?還味道呢?都釀了快兩年了,也沒見你們出了味道?"
"嗶嗶,嗶嗶",大家紛紛低頭撩衣摸向自己的褲腰,仿佛同時被虱子咬了一口。結果是我被咬中了,是夏佳雨打來的傳呼。
我到樓下的公話去回電話,她說她今天一個人要加班,讓我到她公司玩電腦,這很讓我振奮。因為那時386帶彩顯的電腦還是稀罕之物。
我猛的推開門:"都別動,我是大陸公安,抓賭!手都放到腦後,趴在桌上!""接個電話至於嗎?搞得跟吸了毒似的那麼興奮?"李宇建笑着說。
"同志們,今天的會議到此結束,我有事了。"
"幹嗎?你贏了就溜呀?"
"下次我們再開會時,我買酒上來。"
"先交待要幹嗎?"
"學電腦去。"
"得了吧,學電腦呢?又去夏佳雨那兒吧?"
"對,對,她那兒今天機器得空,我去鼓弄一陣。"
"呸,你是去鼓弄機器還是鼓弄人呀?"
"你們????真流氓!告你們酒沒得喝了!"
路上,我的腦海中一直是《戰斧》中那個披荊斬棘滿世界亂竄的拿着斧子的老頭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