喜歡晚上和周末,這樣就能常看到主人忙碌而快樂的身影。
但是她不同了。她依然在廚房進出,卻很久不碰麥茶。除此以外,看不出異樣。每次
她拉開玻璃門,我總是落寞而期待地看着她。她好象根本不知道,從柜子裡拿出她要
的東西就走。
一個月前可不是這樣,那時土得掉渣的我是她唯一的心頭之好。
那次喝麥茶,她還特地煮了碟毛豆。只見她用筷子夾起一隻豆角送進嘴裡,等嘴巴笨
笨地剝出豆子後,筷子再夾着空豆莢放在一邊。幾筷子下去,就很熟練了。筷起筷落
間,一碟子毛豆去了大半。“果真這麼簡單,手也很乾淨。”她一邊捧起麥茶,一邊
笑嘆。她總是這麼開心,好象心裡有取之不盡的快樂。廚房裡除了她的微笑,還瀰漫
着麥茶和毛豆氤氳的香氣,就象才子佳人般點綴在古往今來的綺麗詩詞裡。
雪已消融,卻沒有春暖花開。遠遠看去,院裡的小樹已經籠着一層若有若無的綠意。
忽然一天,灼灼地開了一樹繁花,粉粉的燦若雲霞,原來是桃樹。微風拂過,零零星
星的花瓣便不停地簌簌飄落,如雪飛舞。
終於有一天主人記起我了,仍然是一碟毛豆和一杯麥茶。她默默坐在ISLAND邊的高凳
上,身影里忽然多了些風霜的味道。仍然是用筷子夾起一隻豆角送到嘴邊,再把空豆
莢扔在一旁。才吃幾口,她突然放下筷子,手按在胸口,頭低下來,噝噝吸氣。“噎
着了?” 我在磨砂的玻璃杯里狂喊:“喝幾口茶!快!”只見豆大的眼淚從她眼裡落
下來,砸在ISLAND 上,開出一朵朵淚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