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晨，我在雨聲中醒來。 此地的雨已經纏綿了一周。
我養了一盆花，不知名，草一樣地生長得十分旺盛。每當我在陽光下給它澆水時總是莫名其妙地感動。今天沒有陽光，我看着那叢綠葉子，發現雨中的植物比陽光下的更加美麗。
我的房間在高高的六樓。傍晚時我推開窗，風湧入，帶入一室的雨意。我不知你是否有過相同的感覺——那一刻，望着窗外，我感覺自己仿佛在飛翔。
於是，回身找來了這個曾經令我感動的片段，抄給你看。這是一年前我在《科幻世界》上摘取的一段對白。
“還記得嗎？我五歲的時候，因為想要飛，從很高的台階上跳下來，摔破了頭。在我哭泣不止時，父親說過什麼？”
“看見那群鴿子了嗎？”聲音思索着說。
“‘你看那鴿子，讓你的心和它們一起飛吧。鴿子能飛多高，你就能飛多高。’”我接下去道。
“是有這麼回事。”
“當時，我像父親所說的那樣注視着天空中的鴿群，我努力地想象自己正和鴿子一同飛，一同在高高的藍天裡飛翔，奇怪的是，就在那一瞬間，我真的感覺到了—”
“感覺到什麼？”聲音急急地問。
“飛翔。”我說，“那是飛翔的感覺，可惜我無法用語言告訴你那是怎樣的一種感受，因為那只是我的心所作的夢。儘管你認為我的心笨重無用，可是它依然能在風中隨鳥群一起飛上天空。”
“……”
說着，我在黑暗中閉上了雙眼。往昔時光的聲音、氣味、歡笑淚水，鮮明地略過我的心。那是我的過去。
“我想讓你理解這一切，如果可能的話。”我在回憶的夢境裡輕聲說，“你……能明白嗎？”
……
……
他們對我說：你不過是塵埃。
我回答道：我是塵埃，但是我能在天空中自由飛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