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輩子 我絕不與你相識 |
送交者: coco101 2004年07月18日16:38:57 於 [跨國婚姻] 發送悄悄話 |
下着雨呢。陰的天,濕的空氣。有點悶悶的,但不壓抑,因為我在這種潮濕中回望了我一年的感情生活,有種不由衷的輕鬆。這種輕鬆是來自於一種叫做成全的情感。成全,是種不情願的情願 愛情是一種見不得人的東西,作為在心中的天籟,美不勝收,當它走向生活的時候,天啊!你會看見,有多少多少與愛情不在同一個世界的事物,來摧殘它!令人心碎。生活是理想和現實的妥協。千年古窖,也不過一燈就明。 我的言語很蒼白,怕寫着,成了無病呻吟。 我並不是個貪婪的人,24小時的愛情本該草草結束。是他,一個看起來不苟言笑的沙文大男孩,用他特有的細膩體貼滲透了我的世界。他拉着我的手,扶着我從搖擺的境界中站起來。他可能是第一次那麼認真悉心的聽別人的故事,聽我的故事。他哭了,象個孩子般的嚎啕大哭,大滴滾燙的淚水滑落在我冰涼的肩上。他用溫暖而堅定的神情告訴我:他,要保護我,給我幸福。我低泣不語,象個被蒙住雙眼的人,由他牽着,步步走向他所謂的幸福。我已沒有言語來表達我在享受他的呵護和寵愛時的幸福,那種美感是我可以用來抱着過一輩子的,就這樣我跌進了他用柔情織就的網裡。 那是個燥熱的夏季,我們的單人床很小,可是我們從來不覺得擠,緊緊的擁抱在一起,好象整個世界只剩下我們兩人。我不願意相信越是纏綿越是繾綣,會越離哀傷越近。沒有人能夠預計到成長是什麼樣子的東西,有時候我們彼此觸碰到的舌頭會象我們的身體一樣僵硬,但是我們會很快會咆哮起來,讓對方沒有喘息的餘地。那總是錯雜的畫面,外面是白日將近,天空無比寂寞的顏色,帶着黃昏的陽光一點點破碎的氣息。那時我們都如孩童般馳騁在懸涯邊,以為涯下定然風光無限 儘管黑暗裡有我們小心翼翼的茫然的愛情,但淡定的激情後還有生活。我不是很用心的繼續着我的學業,他則找了份適合我們這種慵懶生活的工作。生活好象就在這樣的平淡中步入了軌道,我和他都不約而同的稱我們租住的小窩為“家”。每天放學後,我臉上帶着幸福小女人的模樣,穿梭於超市菜場之間。他是個絕對的肉食動物,他不愛吃一丁點青菜,尤其rufuse---荷蘭芹。搖曳昏黃的燈光里,看着他狼吞虎咽的吃着我為他做的飯菜,幸福由然而生,生活原來就這麼簡單。他愛穿白襪,臨睡前我們猜拳來斷定由誰來洗我們的襪子,我總是裝作很不情願的拎起他的襪子皺着眉拿到鼻子前聞一聞,然後做暈到狀,這個時候他也很配合的伏過來給我做人工呼吸。。。喘息過後,他凝着眉對我說,傻丫頭,以後不許這樣嚇我,我不許有這樣的事情發生。呵,傻丫頭是多麼幸福啊。這種簡單的溫馨瀰漫了簡陋的小屋,瀰漫了整個漫長的冬季。當愛成了習慣成了親情.便是什麼也抵不過了。 這個冬天很冷,我們象兩隻小刺蝟擁抱在一起溫暖着、也刺痛着對方,好象是刺的越痛,才會讓對方知道彼此需要的程度。不知他是省下了煙錢還是午飯錢,買回家一台電暖氣,他說他不要他的傻丫頭每天冰涼着腳為他張羅晚飯。他不知道我的雀躍背後都是感動的淚。(我是個如此純粹的人,寫到這裡會淚如泉湧)我知道我們相愛,但是我們是還沒有學會負擔生活的孩子,我們時常會為下一餐飯而發愁,都為了對方發愁,不願意對方受到丁點委屈。一碗粥?要說服自己餓着肚子而哄着對方喝下去,這是一種何等辛酸的幸福呢? 這個冬天不太冷。因為彼此都堅信着什麼堅持着什麼。我們在平凡中嗅着絲絲的浪漫,拼命的呼吸着,吸進肺里,放在離心更近的地方。無數個泛着冰涼月光的夜,激情讓我們兩變的象兩條糾纏不清的蛇,灸熱、神聖、危險。 變數是怎麼樣滑進我們兩之間的?這個問題到現在我還是想不明白,是時代的腳步還是傳說中的審美疲勞?只知道門庭里等他回來的燈越亮越晚…我好象變成了一條訓練有素的警犬,只要樓下稍有腳步聲我就會一躍而起,打開門那一剎那的擁抱取代了所有的疑慮和擔心。我想人總會有動盪的心理變化,外界的壓力與暫時的困境低觸着、碾磨着我們並不成熟的心智。他,不是風箏。我想。 我依舊會拎着他喜歡吃的東西,坐一個小時的車去陪他上夜班或許只是為了看他一眼;他還是會很溫柔細膩的給我送個奶瓶,當我是寶寶般的呵護或許只是為了求得個良心安穩。這種不成文的相濡以沫持續到他送我進婦科產房。時至今日,我才明白醫生從我體內拿出的血塊原本就是個毒瘤,欲示着我將萬劫不復…… 這麼多年,愛他都成了一種慣性,就像我喝醉了酒依然可以找回家門一樣。 “丫頭,對不起,你好好生活,我無福和你一起”這是他離開的時候,和我說的一句話。我曾無數次面對過各種困難和艱辛,可是我從來沒有哭過,這一次,我淚流滿面。我真的希望自己是個白痴,讓他的謊言維持一輩子,讓我永遠都不去知道事情的真相,讓我一輩子欣賞他,尊重他,愛護他。 沒有見過鱷魚的眼淚,卻聽過含笑的謊言。 我想是我瘋了,我一定是瘋了。他在面對一瘋子的時候當然全無溫柔與耐心,他急於想要這個瘋子消失在他的世界,這時他變成了一個魔鬼。象演電視劇一樣的,老天爺還很合作的下起了雨,是那種滂沱的大雨伴着雷聲轟隆隆。很黑很黑的夜了,我象是個被婆家趕出門的小寡婦拎着被他扔出門外的東西,麻麻木木冷冷冰冰。這一切象做夢,不象是真的,不可能是真的! 他勸我來着,他還親親地擁着我勸我來着,他說,他要去闖事業,他說他不能讓我跟他一起受苦,他說戀愛會成為他的牽絆。我懵懂的點頭,在他溫柔的逼迫下點頭。臨走前,把他所有的髒衣服全洗乾淨,又換上了乾淨的床單被套,好象他只是去遠行了,我只是在為他打典行李,收拾家當。 藉口……當我再次出現在他面前的時候,這個曾經對我言“執子之手,與子偕老”的男人,用了他可能都不曾想到的辦法來對付我了。我再三暈倒在地上,他輕輕的吐出幾個字:死了也和我沒關係。 怎麼可能?這怎麼可能? 在我看來,最大的悲哀就是不能接受現實,而我就是這悲哀最衷實的奴隸。我不願意相信、不想相信、也不能相信眼前發生的這一切。**撫着我的頭說:“乖,我再勸你也沒用,你去撞南牆吧,頭撞痛了回來有我呢,我抱抱就好了”。其實朋友們心裡都清楚我是個什麼樣的人,我是那種不撞南牆心不死人,而且是把頭撞破了還要趴在南牆邊上哭着捶着喊:你為什麼比我的頭還硬啊! 從此我知道了什麼叫男人的狠心。 喜歡上冰涼,喜歡冰涼從指尖蔓延至全身連同血液一起失去所有溫度,在五月和煦的陽光下。從此夜夜笙歌麻痹自己,不到爛醉便無法入睡。而且一合眼就聽見電話鈴響,總覺得他給我打電話了,半夢半醒間,發現一切似乎恍如隔世,夢魘般的折磨。我就是這樣的疼,每每午夜驚醒,疼得整個人都蜷曲起來!我不知道這樣的日子還要繼續多久?!我在努力的控制自己,不去聯繫,在控制不住的時候,我就會給自己一個耳光!盡請看我的傷口。 如果說突如其來的變故讓我措手不及,那麼接下來的打擊真的足以讓我崩潰了。事實駁到了他一切謊言,再棄我而去三天之後,我曾經的家就有了新的女主人,那女人睡我的床,枕我的枕頭,蓋我的被子,摟,着我的男人!!!知道這樣糾纏下去會是多麼不堪的結局。好,好,好,我也接受,我努力說服自己,愛他 就給他自由,讓他去飛。我在用這種方式懲罰自已,為什麼原本快樂自信的自已越來越偏離。我感覺得到我在這場愛里越來越不能把持心境,知道這樣糾纏下去會是多麼不堪的結局。這樣就這樣成全了。 昨夜夢裡驚醒,試着快樂,卻發現容不得安靜。 本該再也沒有交集的。當我再次接到他電話的時候,所有的愁怨,都會被心疼代替。千般愁、萬般怨,都被他的一句話消解。所以,我註定還是得傷心。他SAY:想我。他哭,他抱着我哭,一如當年的心疼。他哭,他跪在我腳邊哭,好象這樣一切的冤怨都可以消逝。在他面前我是裝作懂事裝作繞指柔的,可那真委屈自己。那夜,我們還是做愛了。他語重心長地說,這是我最後一次要你。我淚流滿面地迎合他。我看見他頸項紅繩上纏繞着的她的發,我嗅出了她的味道。我直想他刺穿我的身體刺破我的生命,了結這劇痛。那天,他說我象流鶯。流鶯就是妓女,妓女都比我強,妓女可以名正言順地索價,可我從沒向他出售過我偉大可恥的愛情。我的愛情原來就象他再三要我丟掉的那枚戒指,廉價而卑微。 我承認,我有一千一萬個離開他的理由,卻只有一個不想離開他的理由,那就是我愛他。只有一個愛字,很蒼白。 我怕見他,是怕我會在他一聲傻丫頭的呼喚下淚如雨下,我這樣的女子,為他,窮眼淚,脆弱的如塵埃堆積的一顆心隨時都會因風吹草動而坍塌。 撫摸着我長長了的發,它們徒然地瘋長了起來,曾經就是為他說過:很喜歡我長發飄飄的樣子。我清澈的眼睛再不看他,我的身份突然由一個受害者變成了第三者。他竟然還能笑着對我說,他喜歡這種偷情的感覺。我疑惑的望着這張漸漸模糊的臉,由不得我不信。一直以為心痛只是一種形容,現在才知道,原來,心,真的會痛,真的在痛。竟然覺得自己對不起他。 他說,我比她優秀,我比她能幹,所有的所有,她跟本不能和我比。我會找到更好的。這是一種信任,亦或是一種理由?一個人在選擇的時候,不單純是追逐更真的愛,裡面 有很多其它的東西。他這樣說,潛意識裡已經選擇了她。他是個善良的人,於是想對過去給予一個很好的交代,按照他自己的方式。只是那樣的方式不適合她,也不適合他,更不適合我。所以,我不嫉恨,也不苛求,愛過,也不後悔。同樣是女人,何苦為難自己為難她呢? 他是真的愛過我,很愛很愛,很真心甜蜜的愛過我。以前,我在學着冷淡。他卻要我等他,要我理解他此時的困境,他說他現在回不了頭。要我隱忍麼?我是可以打碎牙齒和着眼淚和着血往肚裡咽,可是還會有意義嗎?愛情原本就是水月鏡花。飛蛾撲火那不叫愛,那是妄。只有真正愛過,痛過,恨過,卻又萬般不舍才能體會那種切膚之痛。 現在想着做個快樂的人,燦爛的笑,燦爛的生活。 他錯了,而我卻一直用他的錯誤懲罰我自己。愛我的男人是不會讓我受這麼多苦的。夜裡還會接到他的電話,是輕聲細語的思念亦或是無中生有的咒罵。想念我的身體,辱罵我的不知檢點。忽然之間好象什麼都明白了:我的愛原來在他眼中分文不值,我的等待原來不過可笑的玩笑,我的信任原來是如此愚蠢,我的愛原來是被他利用的工具……他比我更清楚,他對我的傷害,他知道他是在我多困難多需要幫助的時候離開我的。 我在試着讓自己心碎,碎到心死為止。眼前的一草一木,這個城市的大街小巷,甚至與他同一片天空下的氧氣,都成了我不敢多留意一秒的心痛。他的大T恤還躺在我的衣櫃裡,那也許是唯一能鑑證我們曾經相愛過的東西了。 未來,也許不會有這樣的愛,但我希望依然是相濡以沫的。我要用自己曾經堅持的勇氣,讓自己不作行屍走肉,他會安心於我的微笑,我也會安心於他的幸福。 不知道何時我還會開始新的戀愛?只是現在我不敢再相信任何男人了。只怕都會如夏花般燦爛驚鴻般短暫。朋友說,如果把你和**的故事寫下來,應該會比這精彩許多。我才想我寫這麼多的理由,是警告愛情的不真實還是說明自己到底不甘心呢?至此,只想對他說:下輩子,絕不與你相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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