歲月放歌 |
送交者: 清幽 2004年10月30日13:29:23 於 [跨國婚姻] 發送悄悄話 |
每個人的生命,都被上蒼劃上了一道缺口,你不想要它,它卻如影隨形,接受它且善待它,你的人生會快樂豁達許多。 因為滄桑,我們會寬心接受苦難,因為體認到生命中的缺口,我們會謙卑,懂得憐恤,也不會再去與人作無謂的比較,反而更能珍惜自己所擁有的一切、、、 秋色已將大地染的金黃。雪的心情尤如這秋高氣爽的季節,澄明清澈而又略帶一絲惆悵。已過不惑之年的她,雖然不經意中有種漂浮無根的惶恐,但豁達淡定的天性使她很自然的便卸下了那不必要的負累。可是近來卻感染了傷秋情懷,雖然還沒有臨近秋風秋雨愁煞人的簫瑟晚秋。說不清楚,無法界定的一種情緒始終在困擾着她,總覺得心中有一種牽念,卻不敢去證實和面對。也許,是對沒有結果的預見。就這樣苦苦的在心裡掙扎着。 打開電視,國際國內新聞,體育,股票。超現實的缺乏詩情畫意的好萊塢商業大片,怪異血腥的港台動作片,特別吸引孩子們的眼球,在多元文化的碰撞中尋覓着心靈的投宿地。在光怪陸離的多稜鏡中添補着單純。在這樣一個傳統和現代的夾縫之間,文明與返樸的矛盾不可思議的時代,不知是清醒還是謎茫,那些骨髓里有不便更換文化的人,對現代人的觀念和生活氣息又有些遠距離的品賞甚至逃避。也許他們無能和時代的步伐相銜接。央視的電視劇總是如出一轍,屏幕上一幕幕人間的悲喜劇,芸芸眾生,怎一個情字了得,她無心看這些經過藝術加工,永遠也無法品說盡的悲歡離合,生活的舞台鍛造變化着每一個人。換台,眼前是飄悠的白雲,和一大片綠色的森林,伴着悠揚的音樂,令人心曠神詒,肝氣大舒。只有這樣的畫面才能令她的眼睛定格。時常幻想去一遠離凡間塵俗的世外桃園,去自然中去采拮忘憂草,讓清純的空氣按摩疲憊的身心,享受舒筋活血般的淋漓和暢快。 前兩天接到了同學茵從省城打來的電話,聽電話的剎那間,她明顯地感覺到茵口氣的底落和疲憊,一改往日那好聽清脆的女中音。撂下電話她卻不敢相信,和那結婚不到兩年的丈夫鬧離婚。讓她儘量趕過去。由於家裡丟不開,一直捱到國慶節,才匆匆地去了省城。茵和雪的友誼始從無數個作夢時代到腳踏現實的無奈,她倆成了精神上最貼近的知己,經常一起暢談理想和愛情,結伴旅遊,也許同樣缺少了世俗氣,雪的端莊大氣和英的溫婉優雅相映成趣,一直到各自有了小家庭,雪隨夫去了南方,相聚才逐漸減少。可能上帝並不厚待這兩位清高孤傲的女子,兩人的家庭生活都受到了不同程度的變故,人生的際遇就是這樣的不可理喻,有多少是自己能夠左右的,有多少是自己無力承受的,有多少是自己刻意追求的。 八九十年代的改革開放造就了中國一部分人的“掏金”之夢,無論是大洋彼岸資本主義文明香風的衝擊波,還是來自南國海風的呼喚,使喝了點墨水的這部分最易躁動不安的靈魂為了實現自我價值而重新定位,雪的丈夫是個不甘平庸肯吃苦耐勞的人,沉着聰明的天份使他很快在南方謀得了一外企高級管理層的職位,經過幾年的奮鬥,開始思量把自己這幾年擱置一邊無暇關照的家接過來了,可是好景不長,年幼的孩子卻怎麼不適應南方潮濕的氣候,不斷的腹瀉和感冒。使過慣了兩地生活的雪兒決定為了孩子返回故里,女人一旦的成為人妻人母,便一下子脫離了小女人的“嬌驕”二字,她心裡全是丈夫和孩子。這一點在雪的身上體現的是脫胎換骨的徹底。她為了男人放棄了工作,又為孩子捨棄了家庭。一個人含辛茹苦地拉扯着幼小的孩子,直到茵的丈夫去了一趟南方,才將雪原本的心無旁鶩徹底打碎。 茵曾經被雪一家遷去了南方而羨慕,為了不甘清貧,她勸說男人去了南方,通過雪的丈夫找了份基層管理工作,面對初去艱苦的工作環境和壓力,身體的不適使他重返家鄉,繼續過着塌實平靜的生活。這一點到是令一直企盼有個安穩家庭的雪羨慕着。人總是在追求自己得不到的東西。可不知咋的,雪覺察出茵在自己面前總有什麼心思隱瞞着自己,還不斷勸自己趕緊去丈夫身邊,可是面對依然單薄的孩子,雪還是打消了這個念頭,她想等再過幾年孩子大了, 低抗力強了些去也不遲,畢竟那裡的氣候連雪自己都不喜歡,雖然男人需要照顧,可他是個能自理的成人,面對尚在成長的小生命,雪柔軟的心和母性的本能怎麼也不願丟棄他不管。再說面對身邊父母和朋友,工作也丟不開。儘管心裡一直很思念遠方的親人,總又被瑣事忙碌沖淡着。就這樣,日子如流水般地從指間滑落,也悄無聲息地改變着她的命運。 終於雪兒還是覺察出了孤獨的丈夫在那而並不寂寞,這一點雪兒是不願去相信和面對的,她受到了有史以來最大的打擊。她的心碎了,一度對自身的懷疑,對自我的否定,令她在反思中省視着自己,她太不了解男人了,因為他不了解這個世界,她的單純,她的母愛,她的自信和任性,更確切地說是她對自己脆弱的妥協,使一個不堪一擊的婚姻,駛向了它應該運行的軌跡。南中國海凜冽的海風吹醒了雪兒的溫柔之夢,也吹走了她身上所有脆弱的神經。南方的月色,見證了一位異鄉遊子最淒楚憔悴的身影,一棵堅忍而柔弱的心。 生活是由幸福和痛苦組成的一串念珠,能從容地面對生活的磨礪,需要定力和風度。在人生無數個艱幸而溫馨的日子裡,在希望和失望的夾縫中,在人性的渴望和無奈的膠着中,雪兒和孩子相依為命,靜靜地過着屬於自己的生活,不願去回首也無心去旁顧。無論春夏秋冬。日夜輪迴。生活的不輕鬆,使她不自覺地從心底期盼一份值得咀嚼的感情,一份能夠經過歲月曆練的屬於自己的真情,可是滄桑的底色,使她不敢對生活對抱有太大的希望,也許孤獨就是她最終的縮命。對俗塵的麻木和庸懶,使她在冥冥中對無法預知的未來做着白日夢,以逃避無法兌現的現在。常常會因為骨髓的原因而影響到內心的渴望,生命的意義到底是什麼,有時候甚至是迷惑的。 曾幾何時,在偶然交匯的那個電光火石間以彼此為載體刻下了一印,使她在回想曾經的時光時,不盡至覺得歲月無痕 。無痕的是身邊的人和事,一樣樣走近又遠離,真切的體會到所有由出現帶來的驚喜與消逝帶來的殘酷。看得見的東西,往往因其所能引發的記憶和感覺太形象具體以至與形象合而為一 ,導致形象消亡的同時也伴隨消亡了與之靈肉相連的記憶和感覺。恰恰是一些虛幻的,正因從未真的近過,末了,倒也不會覺得遠離,因為沒有形象,所以占有的是感覺,每個人都把自己刻在他人的感覺里。記憶會淡漠,感覺卻持久。所以從精神層面上看來,柏拉圖式的成人童話更加永恆完美。多數人還是熱愛童話的。 無論怎樣的滄桑,可她的內心是純淨的,有時候單純的向個孩子,以便為自己的恣情恣意尋找一個藉口。有時候又羞澀的象個姑娘,在陽光面前不知道怎樣去面對和把握,只有將心事悄悄地留給了夜晚,誰能拒絕與生俱來的溫暖情懷。知道流星是天空的過客,每一個過客都是唯一。人都是會輪迴的,她天真地認為一定還能等到那顆曾經讓她溫馨的流星的輪迴。不管這時間多長,她願意用生命早日的輪迴來守候奇蹟。但感情的對錯如此難以定奪。清析又模糊的靈的幻影,如此的飄遠又如此的具象,她實在無法拿捏的好,有時候分不清自己到底是誰,怎麼做才算是正常。 人真的是不可思義。不是每個人都值得我們苦苦守候,就連老天也無法告訴,這樣茫然地去思念,是對還是錯? 當雪兒得知道這個消息,簡直不敢相信這是事實,除了安慰一顆破碎的心,再就是不斷的失眠,茵的痛苦是無人可以取代的。她糊思亂想地想隨親人一起離去,在家人,同事和朋友連日來的陪伴和勸說下,使她最終戰勝了具大的痛苦和不幸,但是她卻失去了世界上最心痛她的好男人。她倆面對這一重大的人生變故,除了不斷地為對方試去淚水,就是緊握着的手長久地不原放開,這是無聲的語言,是面對各自的不幸將最大的安慰和鼓勵送到了對方的心中。 茵的姐姐是一位成熟有素養的教師,看着妹妹的不幸,做姐姐的從外地請假日夜陪伴着痛苦的妹妹,用她的樂觀勸慰着妹妹:“你看雪兒過得多好,你得學學人家,人生沒有過不來的坎。只有選擇堅強,別無其它選擇”。她是個好強的人,不幸的是早年不良的哺乳習慣和年輕氣盛,對婆婆的不理解和漫待,使得肝氣鬱結,乳腺增生。埋下了患病的因子,曾經做過幾次大手術,最終不敵癌細胞的強烈進功,當初丈夫在部隊,使得身體也沒有得到很好的照顧,待孩子成人,全家團聚,沒過上幾天好日子,卻病魔纏身,就在妹妹傷心地將丈夫送走不久,姐姐的病也日益加重。面對殘酷的現實她再次失去了對生活的信心和活下去的欲望。可是為了孩子,她沒有退路,讓丈夫留下的生命更好地得於延續。才能對得起死去的親人。姐姐在病中一再囑託着:“活着就有希望,正視創痛的人生,便懂得生命的珍貴,要學會生活並比任何時候活得更好”。對一個行將離去的生命卻對人世生出如此的留戀,不抱怨命運對個人的乖張和多桀,在照顧姐姐的日子裡,茵從姐姐那裡最終得到了釋然,生命的長度雖然不能盡在自己手中掌控,可是決定生命質量的鑰匙,決定在自己手中,芸芸眾生皆乃地球匆匆過客,正視生老病死,天災人禍,這千古不變的軌跡,聚散離合,陰晴圓缺這人生的總總變數。從生命的深層次的思考中明悟了人生的真締。受姐姐的屬託,與姐夫結為連理,兩顆受傷的心走到了一起。 開始的日子是滿意而幸福的,兩個孩子也得到了失去另一半親人的愛的彌補,茵也將工作告退,變買了房產,帶着孩子投奔到姐夫的家中,一心作起了全職太太,來到了省城開始了新的生活。其實女人的心也是很容易知足的,有個愛他的丈夫和相半的孩子,還有什麼比這更重要?姐夫曾經是個軍人,長期部隊的作風造就了他的練達和武斷,他的精明圓潤,游任有餘,是茵的前夫無可企及的。對待朋友不計得失,寬厚忍耐。可是對待自己的家人卻沒了這份耐力,甚至是逆反。以得到心理上的釋放。這一點尤如雪兒的前夫。因為有個一管半職,經常在外應酬,陪茵的時間自然少了許多,茵面臨着如何適應新生活的調戰。她盡心地照料着兩個孩子,可是這個讀大學的侄女卻是是調剔任性的,這個自我的新生代怎麼也對小姨的所做所為持懷疑態度。雖然丈夫有一定的地位,可茵時常感到有種缺憾。想當初和前夫一起度過的日子雖然清貧了些,卻覺得那種生活是實在而溫馨的,可自己當初仍不滿意,認為他這樣心安理得地過日子圍着自己身邊轉沒出息,現在的呢,到是很有出息,可生活又好向缺少了點什麼,是當初那種相親相愛在眼前男人身上的不復存在,其實他兩原本就不是同一類型的人,盲目的比較只會給自己增添煩惱,前夫是儒雅寬厚謙和的。而現在的丈夫自有他的優處,可是脾氣作風又讓她受不了。女人真的不知道自己到底需要什麼。也許茵還沒有修練到姐姐的達觀,這個曾經被姐姐慣壞的男人,可能一時間還未擺脫在外地位的優勢和虛榮。對茵的任性是沒有心理準備的,就因為一些細節和對孩子不同態度問題上發生了一些誤會,竟在女兒的調梭下口出狂言的鬧離婚。當初他是怎樣被這個漂亮的小姨所謎到全成了廢話。 雪兒的到來無疑使空氣和緩了許多,面對這寬敞明亮裝修豪華的住宅,和對從半路上重新組合的家庭的不協調,雪兒明白,其實兩個當事人是不願意將盡心建立起來的家庭拆散,矛盾的出現卻都氣頭在上。雪兒儼然成了婚姻調解專家,當初自己的婚姻模式與現在茵家庭是有共通之處的,說起來也自然合理了許多:“婚姻做為一種具體關係的實體,她可能長於幸福,但同樣無法迴避痛苦。維持一個長久的婚姻是不容易的,需要雙方用一生一世的真情去經營,人都是不完美的,從幼稚到成熟需要歲月的積累和磨勵,而包容與關愛是走向合美的通行證”,茵的丈夫也不愧是練獄場上過來的人,看起來很明理通達,雪兒甚至認為是茵身在福中不知福。女人有時候是嬌縱的,在丈夫面前她延續着本該在父母那裡才能享受的特權,獲得些許的心理的滿足,可是要明白你的男人是否能接受合理的任性,並報以寬容的心態,否則一個不諳世事的男人非得在日積月累中逃避或者爆發,雪兒的男人在當時還沒有足夠的經驗和智慧欣賞她的女兒情,至今都在後悔中渡日,畢竟在這個問題上揀了芝麻丟了西瓜。其實女人的心思如同張恨水筆下的男主人公所企盼的三個人,她同樣希望自己的愛人既有持家掙錢的能力,又有激情浪漫的情懷,同時又是靈魂的伴侶。人性是相通的,可這三個人在現實中是不容易同時存在的。其實女人更是感性的,只要兩情相悅,不管什麼形式,那麼直叫生死相許,不僅只是藝術上的虛擬。 夜色將這作別墅式的樓中樓映忖的高雅大氣,雪兒和茵沿着樓前的花園交談了很久,雖然少了當年的激情四溢。而人是一個探知的動物,從早年激烈的悲觀主義,到溫和的懷疑主義,再然後是明晰的樂觀主義。這種樂觀依然有懷疑,有否定,但是多了一層坦然,一層世事滄桑心事定的豁達,她們感謝着生活。感謝愛與痛,掙扎與無奈。正因為有了這些滋味交織着,人生才過得精彩,活出真情自我. 與之她們歷經的變故,成為一種份量。人生的感悟都精粹成了透明的清冽,而能擁着自己的心中那美好的一切。磨難的劃痕無法從精神上揮之而去,可是她們年輕的心態,歷經歲月磨勵激情未減的豪情,就向這月色中悄然流露淡香的無數不知名的花卉,依然對生活充滿着憧憬。一如成熟的秋季,遺棄了春的幼 稚,淡化了夏的衝動,拒絕了冬的寂寥,稚,盡情的在 田野中、大樹下收穫着秋實的豐碩.因成熟而 穩重,因穩重而深刻,因深刻而淡泊,因淡泊而忘我, 於是便有了另一個金黃的空間。 子夜,星空依舊燦爛。日月星慧,四時交替,日子就在天河下凡人無奈和期盼中流逝,如眼前這條湖水般的流淌,演繹着交錯相融等諸多情節。而水的流淌是帶有情緒的,它依附着大地山石,順着河道,時而靜靜低吟,深邃寧靜,閃着波光瀲瀲的耀眼靈動。時而狂瀉咆哮,痛快淋漓地張揚着自己的隨情暢志的風姿。在歲月的長河中一任啊娜多姿,桀傲乖張,溫婉多情。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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