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此這般地又過了一年多,很快就到了大四的寒假,懷鄉照例回家過春節。她所在的小鎮民風純樸,年初一那天,親朋好友都要四處串門,拜年。這年春節,正碰上難得的好天,懷鄉的心情也被太陽照得暖烘烘的。懷鄉的父母朋友很多,所以一個上午,懷鄉就忙着幫父母招待客人,斟茶送糖,一直也沒逮着空出去走走。十點多鐘,宇文和他那一幫子朋友,也浩浩蕩蕩地開到懷鄉家,大家嘻嘻哈哈地互道恭喜發財,說些笑話,也沒什麼特別。不一會兒,父母又有朋友過來,所以宇文一幫人沒再逗留,趕快告別給新來的客人讓座。懷鄉把他們送到門口,只見其他人都利索地騎上車子,準備奔赴下一個征程,唯有宇文還在那裡磨磨蹭蹭。懷鄉隨口問了一句:有事嗎?宇文也沒答話。懷鄉抬眼一看,正迎上宇文熱烈纏綿的目光,懷鄉頓時如遭電擊,她仿佛已不會動彈,只把同樣火熱的目光投向宇文。兩個人就這樣在冬日的暖陽下痴痴對望,眼神交織,只願這一刻永無盡頭!
也不知過了多久,他們似乎聽到有人在喊宇文,兩人猛地一驚,原來是宇文的朋友們左等右等不見宇文,在開口叫人了。懷鄉一下羞紅了臉,小聲說:快走吧,他們喊你呢!宇文又留戀地看了一眼懷鄉,才不舍地說:那我走了。
接下來的幾天,懷鄉天天沉浸在幸福中,雖然宇文並沒有進一步的表示,但懷鄉仍在回味那個讓自己心靈震顫不已的眼光,她實在不敢多想,更不敢再有所奢望。
轉眼間,幾周的寒假就要結束,宇文第二天即將離家返校,懷鄉開學晚,過兩天才啟程。這天上午,宇文打來電話,說他這次雖然先走,但他照例會送別懷鄉。這次他有兩個提議:一個是老樣子,晚間和朋友一起去懷鄉家道別;一個是下午有場排球賽,可以一起去看,讓懷鄉二選一。懷鄉心裡一動,她很想去看球,但她突然意識到,如果真去看球,這好象是自己這輩子第一次單獨和男孩子約會,不知父母會不會瞧出點端睨?
懷鄉很不必擔這個心,因為懷鄉的父母早見慣了她和老同學一起出去,宇文是他們的熟面孔,所以父母一點也沒多想。
下午宇文準時來接懷鄉。兩人騎了車,來到體育館。比賽水平並不太高,觀眾興致也不大。宇文和懷鄉看得悶悶的,有一搭沒一搭地聊着。猛地宇文說:不好看,我們回去吧,懷鄉覺得這個告別好象太簡慢,但她還是柔順地跟着宇文走了。騎車回去,一路似乎無話可說。到了路口,兩人下了車,宇文說:我們不同路,我就不送你了,你一個人回去行嗎?懷鄉笑笑,道聲不要緊,騎了車就走,臨走瞥見宇文的手在夾克里掏了幾下,就沒了動靜。騎了一小段,懷鄉回頭一看,宇文也上路了,並不見他有回頭的意思,頓時心裡悵悵然若有所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