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一行人到达“旅馆”时,我的悔意更深了,队伍中的不满之声也哄然
而起。这是北京特色的地下旅馆,而且有大半房间还是地下二层的。带
头大哥很快压制了抵触情绪,解释到这只是一夜之宿。因事先没有确切
人数,没能联系好招待所,保证明天大家都搬到量子研究所宿舍。为了
安抚众人的情绪,带头大哥宣布当天自由活动,北京同学可回家,但必
须第二天早八点前赶回集合。说完就搭车去量子所了。
众人三五成群的在讨论去哪儿,情绪明显比刚才高涨了不少。我正琢磨
着和哪些人结伴同行,京片子口音又在耳边响起:“我要回家看看,请
帮我拿一下行李好吗?”纬和八袋弟子站在身前。
“这小子撂挑子了?”我疑惑的望着八袋弟子。
“轮班么,上车是你背的,下车后一路可是我出苦力。”八袋弟子耸耸肩。
“你不挑担子还跟着?”我立刻后悔了,和纬单独相处可不是好玩儿的。
“卖了半天力气喝杯茶也应该么。”八袋弟子的回答就象一纸大赦。
我无语了,脑中搜罗着推脱的借口。很快我就放弃了,车上被戳穿过一次
把戏,一天摔两次跟头就真没救了。
“这么一大包是什么东西?”我在投降前决定反击一次。
“问女生这个很不礼貌。” 纬的回答中有些心虚的成分。
“我要是知道回家,最后一星期的脏衣服洗才怪呢!”
看到纬脸红的瞬间我知道自己反击得分了。低头背起背包带头走出门外。
“傻瓜慢点儿,你知道坐哪路车?!”这算是纬对刚才失败的无力反抗。
我停下转身张望,发现身后还跟着小雨子那瘦瘦的身影,而纬也和他有
说有笑。我很想知道我在车上睡着了的期间纬是怎么把这小子收买的,
也许能和美女说话聊天儿本身已经是不错的贿赂了。我也拿这小子没法
子,照看他的责任主要落在带头大哥和我肩上,而要他随带头大哥去联
系什么住宿事宜是万万办不到的。
在公共汽车上我们三个男生把纬圈在当中,尽量使出篮球抢蓝板卡位的
功夫向外挤推维持着小丫头身边不大的一块空间。司机突然不知为何采
取了急杀车措施,大家都向一边倒去。一瞬间纬的身体猛贴了上来,我
心中诅咒着老天:“又不是在拍电影,有必要安排这种情节吗?!”急
中生智我借惯性使足力气向后挤去,终于在两人的身体间造出一丝空隙,
借机把纬的身体扶正。身后被挤者发出了咒骂声,我趁势转头避开纬略
带羞色的眼神,向人赔礼道歉。再把头转回来时,发现纬的神色表情都
恢复了正常。“北京妞是了不得呢!”我不由自主的暗赞着。
“路还有点儿远呢。”为了忘掉刚才的一切我漫不经心的问着。
“嗯。远一点儿,是新盖的小区。”
“小区?家里是大款嘛。”
“不,分的房子。我家也是搞外语出身,不过是外交部系统的。”
“外交官的女儿?门当户对么。”我对心中的这种第一反应感到懊恼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