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生命线和爱情线打了叉(八) |
送交者: 火火 2002年05月20日13:02:07 于 [跨国婚姻] 发送悄悄话 |
他显得很兴奋。说,我们要为重新开始新生活庆祝一下。走,去吃顿好的。我象木头人一样呆呆得跟着他。我的脑海里有太多太多的问题好似网线一般交织在一起,却无从解起。我的心依然隐隐作痛,象有块大石头压着我,那种又重又沉的感觉让我无法喘息,可潜意识里我却很害怕去搬动它,触及它,我心如刀割。 到了什么餐馆我并没有注意,甚至,我甚至因为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而没有注意克克在不停得兴奋得跟我说着什么。当他喋喋不休反复提了好多次日本之后,我突然有了反应。哦,对了,下周我就该了走了呵,到那个遥远陌生的地方。一阵惊悸,我突然抬头看他,他正好望着我,似乎被我怔怔的目光而感动,目光柔和起来。他在我额头上亲吻了一下,娜,我们一起走,离开这里,离开这座城市。我们开始新生活。我的头开始晕并且痛起来,是我的大脑由于在抗拒一种冒名的感觉而隐隐作痛,有些事情我想不清楚:克克是要跟我一起走吗?他是要跟我重新开始吗?哪里让我觉得不对头。我挥挥头,让思想空白。 要6万呢。你有吗?我小声问。 琴知道我要帮克克办日本的时候似乎不太乐意。小娜啊,不是我说你,你们不合适啊。他身上有股子邪气。你要想清楚啊,跟他一起去吗?我点头。她并不知道,我早已经不愿意想多想什么了,脑袋一开始转动就开始剧痛,痛到我无法忍受。我轻轻地说,算帮我吧,琴姐。她依然不乐意,帮他做,我要10万。不要啊,琴姐,求你了。我又开始流泪了,我发现我变得根本无法控制自己的情绪了。琴看着我,无可奈何。这样吧,你什么时候叫他来啊,我让我老公见见他。好、好。我感恩大德。 我马上打克克电话,却听到:对方已关机,请稍后再拨。我不停重拨。重拨。重拨。5个小时后,接通。 听到他“喂”一声我什么都不说,挂断。 我下班出去时,他安静得在门口等我。而我并不看他,冷漠得向前走。他亦不说话,只是紧紧跟着我。我没有坐车的意思,虽然我并不晓得自己想到哪里去。我只是不紧不慢地走,从高安路到淮海路,从淮海路到陕西路,从陕西路到南京路,然后到了延安路。我忽然想看看人民广场,想看看外滩,那些我喜欢的地方。5点到9点,克克跟着我在这座城市里象幽灵般飘荡。 你跟着我做什么?你还想干什么呢? 娜,我会对你好的。 你妈除了让你长了张骗女人的嘴脸,什么好东西都没有留给你,知道么? 他的眉头蹙起了。娜。。。我今天。。。 呵呵,你别说了。你再说我又要跟你走了。你饶了我吧,我是个笨女人,你放过我,好不好? 他显然受伤了。他楞楞得看着我,仿佛不认识我。走过来,递给我一个包,然后头也不回的走了。 我迫不及待地打开包。有封信,还有一套衣服。我认得这套衣服。5月的时候,我们有一次去逛街,我非常喜欢这套职业套装,一千多。他说我浪费。于是我没有买。现在,这套衣服就在我手里。克克买得。克克送给我的。我的手开始颤抖,打开紫色信封,只有寥寥数字: 娜,我有新工作了!我自己找的。做销售,在没有去日本之前,我也应该努力赚钱对吗?我是男人。呵呵,今天跑了一天,还没有吃饭呢。想着你,不知道你吃了吗?你身体不好,要好好照顾自己呵。 你喜欢的衣服,我今天又看见了,还是买吧。何必苦了你呢?我们去了日本后,我会好努力赚钱,很多很多钱。 我要让你过好日子。 爱你的,克 我疯狂地伸手打车,外滩竟然没有空车。我跑,一直跑,跑过中山北一路,到延安路。司机,快,去新华路。我的声音想必有些尖促。司机象是吓了一跳,很快发动上路。车到新华路的时候,尚没有转过去,我急叫,停停停!!!司机嘟囔着,搞什么呀,小姐。我丢张50元,跳下车。
他的眼眶湿润了。他紧紧得圈住我的脖子。泣不成声。好。娜,我们离开这里。 我想通了!我不想再追问了!延延是谁?我没有必要管!我们就快离开这里了!我天天催琴给克克办护照和签证,那天,我坚持要请琴和她老公一起吃饭。 琴的老公叫阿黑,其实算是半个黑道的。台湾什么竹帮的人。他黑黑高高,半条手臂全部是纹身。嗓门异常大。几杯酒下肚,他手脚重起来。拍着克克的肩膀,你小子,XX,要是敢欺负。。。对啦,老婆她叫什么?哦。娜妹,我让你断手断脚哦。克克只是咧咧嘴,算是回答。黑哥又说,去日本那种鬼地方干嘛?你们不是要挣钱吗?加拿大,美国,澳洲随便你们挑!加3万,哪里黑哥都帮你们小两口搞定!我看看克克,等他做主。他眼睛亮起来,可以去澳洲吗?可以吗?要什么条件?多少钱?9万8,黑哥说,原价15万,你们跟我老婆那么好,这笔买卖哥我不挣钱帮你们做! 克克热络起来,黑哥,你利害啊,我敬你一杯! 澳洲?我好像哪里听到过。澳洲?克克的阿姨在澳洲没有错。不对,我怎么对澳洲有个特别的印象呢。 夜凉如水。克克额头上却有汗珠渗出。也许是喝多了。他兴奋极了,顾不得发现我有些许冷。娜,日本我们不去了。去澳洲啊,我们去澳洲好不好。我有些羞涩,微笑着说好呵,只要有你陪我,我去哪里都行。娜,我阿姨在那边,很好啊,我们在那里重新生活,好不好?呵呵呵呵,我老张也有出人头地的一天!克克大声对着天空喊。我却担心起来,克啊,你有那么多钱吗?他的情绪一下子低落下去。没有。他很小声地说。你有吗?他突然转到我面前,眼中燃着希望的光,你有吗?娜?借给我啊。我顿时难过起来,我没有呵,克,你知道我不怎么存钱的。。。我的那份,我还不知道怎么跟爸爸妈妈开口呢。。。我哪里有呵。。。他不再言语。闷闷不乐起来。 我要送他回家,他体贴地说不。送我回到浦东家里的时候,午夜两点了。我问,克你怎么回去呢?他笑笑,慢慢走啊,总能到家的。我不再说话,摸了200圆塞在他的裤子口袋里。 当我很肯定地对妈妈说,我不去日本了。我要去澳洲的时候妈妈大吃了一惊,娜,你去日本我们已经不同意。从小到大,你哪里离开过我们?到了那边没亲没故,谁照顾你?你出国散心我们不管,你这是要去多久啊?她边说边有眼泪流下来。 妈,你想我开心就让我走,帮我走,好么?我小声恳求着。 妈妈老啦,你那么好的工作为什么要放弃呢?现在哪个女孩子有月薪5000的工作还不知足?你就让妈妈多看看你不好么?小娜,不要去啦。妈妈也求你了。 我也开始流泪,不行呵,妈妈,我在这里会死的,会死的!我越来越大声,近乎歇斯底里。 妈妈不再说话,却坚持不给我钱,把家里的抽屉全上了锁。我对她越来越凶,逼她拿钱给我,她总是哭,却坚持不给。我告诉克克听,克克当天晚上就来我家了。 阿姨,你放心吧,娜到了那边我会照顾她的。你看,我们还年轻,应该出去拼一拼是吧?我以前年纪小,不懂得怎么照顾娜,现在我清醒了!我会真心对她的。阿姨,您这样留她一辈子她不会开心的。 妈妈默默无语老泪纵横。说,娜,你太不懂事了。叹口气,拿出钥匙给我,我帮你问阿姨都借了钱了。我知道,你想做得事情我们拦不住。只愿你开开心心,将来不要后悔了罢。。。你大喽,妈管不住喽。。。克克啊,你。。。待娜娜好些。。。 转眼已经9月了,天气依然燥热烦人。克克经常有几天会失踪。他总说在跑业务。我根本失去刨根问底的兴趣了,现在的日子蛮好,我不要再痛苦得自找烦恼了,无论他在做什么我都不想知道,我只知道他会跟我一起走,足够了。有一种精神支撑着我,办完签证,我们可以一起离开这里,那时候,一切都会好的。。。 我把我贴着日本签证的护照交给黑哥办理澳洲签证,黑哥调遣我,哟,日本的可作废啦。那可是货真价实的呢。我抱歉地跟黑哥说,钱会给的,缓一缓。他大方地说,没事,你们跟我老婆谁跟谁呢。然后,跟我说可以开始帮克克办理护照了。我办过一次护照,大致上知道须要些什么。可真的当我帮他准备材料的时候,发现由于克克从来没有正常的工作单位,介绍信,根本无法办理。我说给黑哥听时他有些不耐烦,问我,娜妹,那小子对你真好么?那么麻烦的人,我还不想办呢,又不赚钱。不要到时出了什么差子,我们都没有好果子吃。我点点头,是,他是我男朋友。黑哥瞪了我半饷,说,女人就是女人,就是不懂男人没一个好东西。他啊,怎么看也不象真要跟你要好。你黑哥见得人多啦。我转过身去,求你了黑哥,给他办吧。别说了。黑哥又想了半饷,说,好吧好吧。把他小子叫来,今天开始培训。 黑哥果真仗义,帮克克搞了全套假资料,并且似乎在签证中心也打了招呼,让他们速办。克克在材料上变成了一家韩国公司的员工。9月28日,材料顺利递上去了。工作人员说,10月8日来拿护照。 材料递上去那天,克克说,娜,刘他们你知道吧,他们找我玩,我晚上去打牌。我并不想同意,因为刘是延延的朋友阿。可是我不想扫他的兴。到了12点我便打电话过去,问他在做什么。那里很吵的样子,可是克克的声音让我有一丝惊恐,那种冷冰冰的感觉我已经有些许日子不曾听到了,他说,你别烦我,我们在打牌呢。我讨厌他这样说话,再打过去,他不听,然后关机。我恨极了,我有种直觉,延延在那里。我打了个电话给表弟,说,帮姐做件事。弟说,行。 弟弟拨延延手机。 然后那个晚上起,克克失踪了。 我无从找起。他不在家。后窗看进去,里面一片狼藉。许久没有人住的样子。他就象蒸汽,说蒸发就蒸发了。 10月1日到7日是全中国的大节日。原本以为这个假期会有克克陪我,而现在,我成了只会做四件事情的机器人。起床,打电话,挂电话,躺下。不吃不喝,虚弱极了。挨到5日,我支撑起来,给他发送了条短消息:我们完了。 8日早晨8点半,我早早地赶到签证中心。我对小姐说,我来帮朋友拿护照。生日?姓名?可以了,给您。我怀揣着克克的护照,象个鬼似的去上班。 不到12点,克克气急败坏地打电话进来。 他在公司门口堵我,护照给我。 他冷冷地说,放开,你个笨女人,放开。我不跟你去了,总行了吧,你一个人去发疯吧。 他都说我疯了。 我真的疯了。大街上,我开始厮打他,他看泼妇般看我。我的眼睛完全模糊了,只隐约看到他的影子。我摸到他手腕上的表,一把撤下,朝他脸上砸去。 那款浪琴表,在好多好事的围观的人的嘘声中一下子就粉身碎骨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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