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炎炎的同居夏日(2)ZT
送交者: 火火 2002年06月04日14:31:56 于 [跨国婚姻] 发送悄悄话



炎炎的同居夏日(二)

(八)

当然,炎炎和何蓝的同居生活也不是一帆风顺,有时也会有一些小风波。到底是第一次和一个不是自己爱人的大男人一起住,炎炎有时候还是会有点惴惴,怕何蓝会有什么令自己尴尬的举动。话说同住两星期后有一夜,发生了一件事令炎炎惊吓了好一下。那晚,炎炎照例又在床上辗转反侧一番,这似乎是里昂时代给她带来的一个很痛苦的后遗症。炎炎习惯了每晚入睡前象拉洋片一样地回想以前和里昂在一起的一些细枝末节,完全是不由自主的。虽然那些日子都有些旧了,可是每每回忆起来还是会有一些新意思,这样,头脑皮层给刺激得兴奋起来后,就有点睡不着了。再回到那天晚上,炎炎正在迷迷糊糊地梦到和里昂的又一次小争吵时,猛然听到何蓝房间的门吱地一声扭开了。闭着眼睛,炎炎仍然能感到黑影完全地盖在了自己的全身,似乎好一阵子。炎炎吓得一动也不敢动,全身僵硬板结着,脑筋却已经转了无数个回合,他想干什么,我该怎么办,万一,万一,应该怎样得理又让人,应该怎样最小程度地减少尴尬;这家伙终于露出了狐狸尾巴,枉我对他百般信任了;看来这个世界上真的没有什么好人!咦,为什么还没有动静,难道他也在思想激烈斗争,最好他就此改变主意炎炎觉得自己就象睡在一根细钢丝上,一不小心之间,要么钢丝断了,要么人就此翻下去,反正一定是摔得一塌糊涂了。炎炎不仅心底长叹一声,觉得此劫难逃了,没地方住还是小事,但就此失去一个她一直以为可以值得信任的朋友,却对她有轰然的打击。炎炎真的不知道从此以后还可以相信谁,依靠谁正在此际,炎炎忽然觉得有人牵牵她颈项上面的绒毯,塞得紧些,低低地道,‘不要乱踢被子喔。’然后又是吱地一声,显然回身进房间了。

北加州的夏夜仍然很凉,晚上不用开空调,还得盖被子,炎炎从南方一百华氏度的地方来,一开始不习惯这里的昼夜温差,还感了几天冒。显然何蓝怕她着凉,特地来为她看被子。炎炎暗叫一声惭愧,深深自责于自己的小人之心。可是转念一想,炎炎突然觉得还是不对劲,何蓝的关心未免太地道了吧?难道说何蓝对她动了心?可是炎炎是最不喜欢这种场面发生的,因为她不想伤害何蓝这样一个好男人,欠一份她不能偿还的债务。她是以对哥哥这样的感情深深热爱着何蓝的,而作为给爱人的那部份,早已经给了里昂这个对她飘飘乎乎的浪荡男人了。炎炎真的有点发愁了,如果这种状况真的发生的话,她觉得再住下去显然就不合适了,装傻只能是一天两天,一两个月可就难了。而且趁现在还没有发展到一发不可收拾的地步,可能抽身还来得及,再拖下去,就真的很难办了。炎炎发了一夜愁,左思右想,还是理不出一个头绪,可已经暗暗作好了走人的准备,只是不要让何蓝太尴尬才好,不然以后作朋友也难。

第二天起床后,当炎炎把卷起的被褥放到何蓝卧室的壁橱里时,发现原本放在她枕边的无绳电话的话机赫然竟在何蓝的床头柜上。炎炎清晰地记得昨天睡觉前打完电话给爸爸妈妈报平安后,就随手搁在枕头边上的。一看之下,炎炎不禁释然地笑了,还笑自己的庸人自扰和自作多情。原来人家何蓝昨夜只是出来到客厅找电话的,找了半天好不容易才发现在我枕头边上,然后顺便帮我液一下被子也不算多情吧。

炎炎不禁有点怪自己的不大方了。

(九)

这个小插曲过去后,炎炎对何蓝更放心了,真的把他当大哥看待,感觉上似乎比自己远在挪威的亲哥哥冻冻还亲,基本上什么事情都对何蓝讲,包括以前的一些风花雪月和小狗似的PUPPYLOVE ,只是唯独隐去了里昂那节没讲。原因挺多的,一来怕被何蓝看轻了,觉得自己太没有用,连男朋友都管不住,大活人也跑得掉;二来也怕何蓝有想法,把她当成有事有人,没事无人的那种人,怪不得想到住到我这里来,原来是无路可走了;三来也怕何蓝同情的目光,炎炎从小就喜欢把不开心的事情藏在肚子里,不愿意讲出来,她害怕周围人同情的目光,何必搞得象个祥林嫂一样;至于还有什么原因嘛,炎炎讲不清爽,可能也有那么一点点怕何蓝吃醋吧。

不过,炎炎最喜欢的还是与何蓝谈论关于魁北克的方方面面,何蓝虽是奇怪为何这个丫头突然对这个加拿大城市如此着迷,可是又知道炎炎总是想出一出是一出的,也就不已为怪了。炎炎却是在极尽渲染魁北克的欧风,旧土,美人和幽情中,获得了和里昂声息相通的片刻愉悦。炎炎最后总是以‘等我可以出美国境了,我是马上要到魁北克去看看的’作为结语。

虽然炎炎要去魁北克找里昂的信念始终听上去这么坚定,可是随着时间的推移,再加之这么久以来都没有收到他的片言只字,炎炎渐渐有了一丝丝心灰。炎炎内心里隐约觉得,这种热烈其实象一注细香,一开始还是灰少香多,可是终究经不起时间的磨,眼看着着灰越来越长,扑簌扑簌往香坛子里掉,直到烧到了头,而最后总会有一天,连氤氲缭绕着的檀香味道也会被空气里的油腥气一丝一缕地吞噬掉,不剩下一点可以推敲的线索。可是,炎炎还是不愿意去相信痕7b实的残酷,每次小声音引她往这里想,她就连忙使劲摇一摇头,把那个想头彻底地赶出去,转而,又信心百倍起来,甚至还很细节地策划,在久别重逢的第一面,应该穿哪一身才讨里昂的喜欢。

每每想到这里,炎炎就会觉得整件事情还是极有可能向自己希望的方向发展的。但是,且不管炎炎内心如何翻江倒海,东南西北,何蓝每次都很仔细得听炎炎的魁北克情结,也不多插话,也不问为什么,这是令炎炎最感舒服的地方。等炎炎作完每次一成不变的最后表态时,何蓝总是宽厚而理解地拍拍她的头,说,‘WE WILLOUT. ’

(十)

因为何蓝的这些体贴入微的举止,炎炎对这个‘大兴’大哥愈发敬重,进而悄悄地观察起他来,也好知道一些何蓝的兴趣爱好,一方面以后可以买些合适的礼物投桃报李,另一方面也可以看看女朋友圈里可有合适的对象值得推荐给何蓝。

炎炎很快发现何蓝对于建造网页有狂热的偏好,似乎旅行的目的就是回来把旅行见闻在电脑上翻动的杂志,这几乎成了他最好打发时间的闲事。炎炎第一次发现他这一狂热爱好纯属偶然,是有一天在网上闲遛的时候,她突发奇想地在一个有名的搜索引擎的搜索栏上打上‘炎炎’两字,想看看关于炎炎有什么美妙的联想,伟大而可伶的炎炎是不是已在网上形成了社区的规模。令她始料未及的是搜索结果竟有两页密密麻麻的有关‘炎炎’的信息和网页。炎炎吃惊地点进去看后,方才知道竟然全是何蓝这家伙闲着没事情把他们旅行的芝麻绿豆都发表在网上了,还净把她推在前台,广大网民肯定会以为炎炎是那种很有表现欲和展现狂的人。

仔细浏览之下,炎炎发现何蓝选的那些自己的照片倒很生活化,也不知道他是什么时候谋杀的胶卷,炎炎不知道他竟然拍了这么多自己形形色色的照片。

照片里的炎炎要么指手划脚,要么胡吃海嚼,甚至有一张显示急上厕所状,炎炎没想到日常生活中的她原来是这样地张牙舞爪!此外还有很多是自己的眼睛部位的特写,它们要么眼神散乱,要么魂不守舍,要么满不在乎,要么漫不经心,象个没心没肺的小丫头!不过炎炎还只能暗叫佩服,因为那些神情真的抓拍得非常自然和真实,就象活生生的炎炎在那边演的。真不明白何蓝居心何在,把它们一骨脑儿地在网上一锅子端上来,还害炎炎白白空欢喜了一场,以为是什么神秘崇拜者为自己秘设的网页呢,搞了半天,就是潜伏在身边的那股暗流。炎炎也不知道他怎么这么得空,而且建了这个炎炎也有份的网页也不告诉女主角一声,未免有点不磊落。

除了上面这一椿,炎炎还有很多其他的例子可以证明何蓝难以捉摸的心思。记得大约是八月初一天晚上十点多钟,何蓝照旧不知道在电脑前高高深深地干什么,炎炎坐在沙发上翻旧的‘纽约人’杂志,这还是里昂遗留给她的精神读物,在其中的某一页,竟然还发现了一根里昂的栗色头发,寸把长的样子,硬硬的,很倔,令炎炎一时之间有不知身在何处的感慨。炎炎还是在坚持不懈地写日记,可是写到最近,原本写给里昂的东西不知不觉间变成纯粹写给自己看的东西了。不知道这种变化是因为爱情的变故并没有人们想象中的惨重呢,还是因为惨重极了反而伤到再也伤不下去了呢?难道是因为和何蓝同居久了,日久生情?

说实话,随着在一起的日子的增加,炎炎渐渐有点儿搞不清楚自己对何蓝的感情了,那绝对不是象对里昂的,也不象对以前交的男朋友,象是对知交朋友,象是对自己家哥哥,象是对爸爸妈妈,反正掺杂在一块,有时候甚至还象是对阿婆,象是对上海。炎炎其实也是有一点好奇的,关于何蓝对自己到底是哪几种感情的混合,不过这种问题永远不是通过问来得到答案的,这是个有点危险性的猜心游戏。炎炎一向认为,除非双方有十足把握,不然最好不要玩,很烦脑筋和伤精神的。

从炎炎的沙发那头转移到客厅另一头,何蓝那边。空气中是电脑硬盘滋滋的操作声和炎炎很长时间才翻一页杂志的哗啦声。何蓝很专注地盯着电脑在看。突然,他回转身子,对着沙发上的炎炎柔声说,‘炎炎啊,我们认识都五年了。’他起身,走到炎炎的沙发背后,用两只大手紧了紧炎炎瘦削的肩膀。真的,都五年了。炎炎想到五年前自己还象小孩子一样的天真烂漫,现在竟已经很有点饱经风霜的样子了,一时竟有些泫然。炎炎的肩膀能清晰地感到何蓝温厚的手掌传来的男性很血性的热度,从掌心弥漫开去,好像自己的身心都有点洋溢着洋洋的暖意了。

风,清淡;花,微酡;月,缱绻;夜,深沉。

何蓝抽出一只手关了沙发边的立灯,又放回到炎炎肩膀上,然后很神秘地说,‘炎炎,把眼睛闭起来,数三声,再睁开来。’炎炎一下子很紧张,因为按照通常的理解,这是某一项重要提议的前奏或者有贵重的礼物需要呈送。因为感到空气中的微妙,炎炎有点害怕这种探险般的刺激,但还是顺从地闭上了眼睛,毕竟是个很有好奇心的孩子,而且炎炎相信那多半是何蓝为某个理由而准备的神秘礼物。合上眼睛的同时,炎炎顺便小心而尽量不露声色的扭了扭被握住的肩。何蓝的手就此滑开了炎炎的身体。

‘一’炎炎数,心中却一点也没有数。嗯,下个月的今天是我的生日,说不准是提前送的生日礼物,因为下月这个时候我就已经离开这里上班去了。

‘二’炎炎不留很长间隙地再数,还是一点也没数何蓝在捣鼓什么,因为什么动静也听不到。唉,对了,准是祝贺我即将上班的礼物,他以前提起过,要送我神秘礼物的。

‘三!’炎炎大叫,来不及地睁开了眼睛,有谜底揭晓的紧张和慌张。

可是,可是,就着月光,炎炎发现眼前空空如也,什么也没有。何蓝仍在原地,闲闲地靠在沙发背上,两手交叉在胸前,鬼鬼地对着炎炎不怀好意地笑着。

炎炎拧亮了灯,大叫,‘到底是什么东西嘛,死何蓝!’

何蓝说,‘什么也没有啊!只想让你体验生命中剧烈心跳的三秒钟。据说这还是一种很有效的心理治疗呢,能让生活在死气沉沉社会中的人们在三秒钟里张开想象的翅膀任意翱翔一番。有效吧?准是看见大钻石了,看你失望的样子。’说完觉得越想越好笑,笑得都有点呛出眼泪,人弯得象个虾米一样。真亏他还笑能笑得如此张狂,把自己的快乐建筑在别人的痛苦之上,还恬不知耻地恶笑!

炎炎受了大愚弄,

觉得这个玩笑未免太没有水准了。

(十一)

自从倒数事件爆发以后,炎炎有好几天没好好答理何蓝,怪他涮自己。何蓝为此极其内疚,把早就准备好的,原来准备等她走的前夜才送的SWATCH手表提前呈上了,并恳切地求她原谅自己一时的调皮。那块取名为‘NOIRE DE CHINE’的2000年秋冬款新表的确非常酷,属于表带象纸一样薄的‘SKIN’系列,炎炎一直就很看中,在网上看了无数回了,最后还是打消了念头。没想到何蓝这么有心,再加上何蓝一向的无微不至,炎炎也就不好意思得理不让人了,落得顺势找了个台阶下。

也许因为是心里的宁静吧,炎炎感到三个月共同生活比她想象中的快得多,竟然再过三个多星期就要上班了,去纽约的飞机票也已经订好了。何蓝曾开玩笑地说,‘何必到东边去呢,这儿西边多好啊,乘飞机还是直放上海,终点站到终点站,就象侬老早上中学时,从中山公园乘到虹口公园,车子上悃一觉,眼睛再一张开,就到家里了。

‘炎炎其实也有一点这个想法,可是她又实在不好意思多麻烦人家了,何蓝也有自己的生活。虽然人家说不碍,可不能老把客气当福气啊。

炎炎能感到何蓝对自己的好,似乎总有一点不一样,可是自己也不敢多想。因为何蓝一直就是在朋友圈子里,以宽厚的大哥形象出现,让每个曾蒙他照顾过的人都有那么些涕零和体己的感觉。炎炎从来不喜欢做一些十三点兮兮自作多情的揣度,象个小花痴一样,最让人看不起。

至于自己对何蓝的感情呢?反正百感交集,随着别期的到来,炎炎心里竟然是一天天的沉重。炎炎曾经分析过这种心态,觉得有点想象读中学时,每次要开学了,想到就要离开家,又要回校过住读生活时,就会这般难过法。所以,可能现在的这种沉重也还是一种对家的依恋感吧。炎炎偶尔再细想,真的是这样子的吗?可每次还没等想到深处,就急急地避开不想了,竟然有点心虚的样子。所以,炎炎最后郑重得出结论,还是一个走字吧,也不要在搞七念三了,乱出花样经了。

(十二)

离开走之前还有两个半星期,何蓝突然说公司要他去在德州奥斯丁的分公司出差十天左右,说项目的最后交货期限就要到了,可还是有几个BUGS始终没有解决,只能赶过去和那边的技术人员一起突击会诊一下。炎炎有点不舍得,就象每次爸爸妈妈突然宣告要出差的时候。炎炎坐在被窝里,一边有事没事地看着电视,一边看何蓝收拾行李,到后来就有点悃了,迷迷糊糊地睡过去,也不知道何蓝什么时候理好了东西。

(十三)

何蓝走了,走了五天了。炎炎觉得很不习惯,再也没有人大清早把她从睡梦中摇醒,只为说一声‘我走了,不要忘记吃早饭啊’。那一出曾经是炎炎每天清晨的恶梦,可又不好意思发作,人家也是好心,说是检查一下一夜下来你是不是还完好,万一有个三长两短,我找救命车抢救还来得及,不然等我下班回来,就硬掉了。真是让炎炎哭笑不得。可现在没有人象催命鬼一样叫醒自己了,炎炎反而每天能够提早醒过来了,似乎在等着被那个人来叫醒似的。炎炎就象阿婆以前老说的那种‘蜡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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