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旷野的声音》by 玛洛.摩根 1-2 |
送交者: 海与船 2008年05月16日09:34:36 于 [跨国婚姻] 发送悄悄话 |
《旷野的声音》by 玛洛.摩根 照理说,事前应该有某种警讯的,但我却丝毫没有感觉到。事情已经在进展中,那群掠夺者坐在好几里外,等待他们的猎物。我在一个钟头前打开了行囊,明天将会被帖上“无人领取”的标签,存放在贮藏室,月复一月。我将成为又一个在国外失踪的美国人。 那是个闷热的十月早晨。我站在澳洲一家五星级旅馆门口,望着门前的车道,等候一个素未谋面的信差,非但没有一丝警觉,反而感到无比欣慰,我是那么开心,那么兴奋,那么充满成就感和自信。心底里我有一个预感:“今天会是美好的一天。” 一辆敞篷吉普车驶进环状的入口。我还记得,听见轮胎碾过滚烫的柏油发出嘶嘶的声音。一簇璀璨的水花,洒过车道旁艳红天花菜的叶子,喷到生锈的车身上。吉普车停了下来,司机---三十岁的原住民---朝我这边望了望。“上车吧!”他那只黝黑的手招了招。他来接一个金发碧眼的美国人;我在等待人家来接我,去参加原住民部落的一场聚会。那位穿制服的澳洲门房流露出很不以为然的表情。在他那双锐利的蓝眼珠注视下,我和司机心照不宣,我们就是对方要找的人。 在我蹬着高跟鞋,挣扎着钻进那辆全地形的车子之前,我就已经感觉到,我穿得太正式了。坐在我右边的年轻司机,只穿着短裤、脏兮兮的白T恤和网球鞋,没穿袜子。我原以为,他们安排交通工具接我去会场时,派的是正规的车子,也许是一部荷登牌轿车,那是澳洲汽车制造业引以为傲的产品。我做梦也没想到,他竟然开着一辆敞篷车来接我。唉,我宁可穿得过分正式,也不愿穿得太随便去参加这场聚会----他们颁奖给我的典礼。 我向司机说明自己的身份。他只点点头,看来他早就知道我是谁。我们的车子驶过门房时,他朝我们皱皱眉。我们行驶在这座滨海城市的街道上,经过一排排前面有游廊的房屋、一间间牛乳点心店、一座座寸草不生的水泥公园。车子绕过一处园环,那儿是六条马路的交汇点,我紧紧抓住车门的把手。车子驶出城后,换了个方向,太阳掉在我们身后。我身上那件新买的桃红色套装和搭配的丝质衬衫,已经热得让人浑身不舒服。我原以为,会场是在城市的另一边,,但我猜错了。车子驶上和海岸平行的高速公路。会场显然设在城外,比我想象中还要远。我脱掉外套,心中责怪自己,为什么事先不询问清楚。幸好我的小皮包里还有一把梳子,而我那头及肩的漂白发丝,也束拢成一根时髦的发辫。 踏上神奇之旅 从接到最初的那通电话开始,我就一直充满好奇,虽然接到电话的那一刻,我并不真正感到惊讶。毕竟,我曾接受过其他民间团体的褒奖,而目前进行的计划也称不上成绩斐然;我帮助那些居住在城市、公开表示厌世的混血原住民成年人,找到人生的目标,建立经济基础---这项成就迟早一定会受到肯定。我感到惊讶的是,发出邀请的部落居住在两千哩外,澳洲大陆另一边的海岸,而我对任何一个原住民部族,所知都很有限,除了偶尔在闲谈中听到别人提到他们。我不清楚,他们究竟是组织严密的部族,抑或像美洲原住民,普遍存在着极大的差异,包括语言。 我真正感到好奇的是,我会得到什么奖品?另一块雕刻的木质奖牌,让我寄回堪萨斯城的老家,存放在贮藏室,还是简简单单一束鲜花?不,希望不是鲜花,在华氏一百度的这种天气,把鲜花带上回程的飞机太麻烦了。司机一如原先约定的,准时在中午十二点抵达。因此我晓得,当然,我是去赴一个午餐之约。我感到好奇,一个原住民评议会究竟会招待我吃什么?但愿不会是通常由饭店承办的澳洲酒席。也许是自助便餐,那我就第一次有机会品尝原住民的菜肴了。我希望看到一张摆满彩色瓦锅的桌子。 这会是一椿美妙奇特的经验;我期待着这值得记忆的一天。我随身携带的小皮包,是为今天的盛会而买的,里面装着一架三十五厘米摄影机和一台小型录音机。他们没有提到麦克风和聚光灯,也没提到要我发表一场演说,但我还是准备了。我最大的好处之一,就是未雨绸缪。毕竟,我今年已经五十岁,这辈子已经尝到够多的困窘和失望,凡事不得不给自己留下后路。我的朋友总是赞叹,我是那么的自足自给。“她锦囊里总是有第二条妙计!”我听见他们这么说。 一列公路火车(这个澳洲名词,指的是一群卡车,每辆拖着好几辆庞大的拖车,以车队的形式行使公路上),和我们擦身而过,朝相反方向行进。它们从迷朦的热浪中窜出,奔驶在柏油路中央。司机猛然转动方向盘,我从回忆中惊醒过来。车子离开公路,驶下一条颠簸不平的泥巴路,一连好几哩,不断扬起雾一般的红色尘埃。路上两条深深的辙迹忽然消失了,我发觉前面已经没有路。车子蜿蜒穿梭树叶间,跳跃过锯齿状的沙地。好几次,我想跟司机聊聊天,但这辆敞篷吉普的咆哮和车子底盘的震荡,加上我的身体忽上忽下的颠簸,使聊天变成不可能。我必须紧紧阖起上颚和下颚,免得让牙齿咬到舌头。显然,司机也没兴趣打开话匣子。 我的头颅颠荡着,感觉上我的身体就好象小孩子玩的布娃娃。我愈来愈觉得燥热。我的玻璃丝袜仿佛在我的脚上融化,但我不敢把鞋子脱掉,担心它会弹出车外,掉进我们周遭一望无际的红褐色平野中。我不相信,这位沉默的司机会停下车来。每次我的太阳眼镜变成迷朦一片时,我就用裙摆擦一擦。我的胳臂只要动一动,汗水就像决堤的河水般倾泻了出来。我感觉到我脸上的妆在融化,想象中,我两颊涂着的胭脂,宛如一条条红色的水流,流淌下我的脖子。在颁奖典礼举行之前他们得给我二十分钟补妆。这点我一定要坚持! 我看看表;进入沙漠已经两个钟头。记忆中,这是多年来我最感到燥热和不舒服的一次。司机一直保持沉默,除了偶尔哼个一两声外。我忽然想起:他还没自我介绍。说不定我误上了贼车!这种念头实在太傻了。我下不了车,而他对我这个乘客显然很放心。 摆脱文明的牵绊 四个钟头之后,车子驶到一幢波状洋铁皮搭盖的建筑物前。屋外有一小堆闷烧的火,两个原住民妇人看见我们走过来,就站起身。她们都是中年妇人,个子矮小,衣衫单薄,脸上堆满温馨的笑容。其中一位戴着束发带,使她那头浓密卷曲的发丝四下流窜出来。两位妇人身材都显得苗条、结实,有如满月的圆脸上,闪烁着明亮的褐色眼睛。我跨下吉普车时,司机说:“顺便一提,我是这儿唯一会说英文的人。我充当你的翻译,也当你的朋友。”“这下可好了!”我心里想。“我花了七百块钱,买飞机票、住旅馆,还连英文都不会讲,更不用提鉴赏流行的服饰了。” 既来之则安之,我还是试着跟他们打成一片吧,但内心深处我知道我办不到。 那两个妇人操着粗糙的异国口音,听起来不像说着完整的句子,而像一个一个单字。我的翻译转身向我解释,参加聚会之前,得先净身。我不懂他的意思。没错,我身上沾着好几层灰尘,一路坐车前来,满身热烘烘,但这似乎不是他所指的。他递给我一块布,我摊开一看,发现那好像是一块用来包裹身子的破布。他告诉我,我必须脱掉身上的衣服,把那块布穿上。“什么?”我不相信自己的耳朵。“你不是开玩笑的吧?”他板着脸,重复一次指令。 我望望四周,想找个地方换衣服,但找不到。我还能怎么办?一路千辛万苦来到这儿,打退堂鼓也未免太晚。那个年轻的翻译走开去了。“哦,管它的!换了衣服也好,凉快些。”我心里想。于是,我尽可能小心翼翼地脱下身上的那套新衣裳,整整齐齐叠成一堆,然后换上当地的服装。我把随身的东西堆在旁边一块大圆石上,而不过数分钟之前,那块石头还被充当为凳子,给侍女们坐。我身上围着那块朴素无华的破布,感到浑身不对劲,后悔花钱买那套“让人眼睛一亮”的新衣裳。 年轻的翻译又走回来。他也换了衣服。他站在我面前,几乎一丝不挂,只围着一块布,就像穿游泳裤般,和火堆旁的妇人一样打着赤脚。他发出进一步的指令,要我脱掉身上每一件东西:鞋子、丝袜、内衣和多有珠宝,连发夹也不得留下。我的好奇心渐渐消退,取而代之的是恐惧,但我还是顺着他的指示去做。 他们把嫩绿的柴枝加进闷烧的煤堆中,一簇灰色的浓烟升起。头上绑着束发带的妇人拿着一件东西,看起来像是一只大黑鹰的翅膀。她把它张开来,形成一柄扇子,在我面前从头到脚扇着。烟雾缭绕,使我直呛。接着,她伸出食指,在空中画了个圆圈,我懂得这是“转身”的意思。同样的熏烟仪式在我身后重复一遍。然后我遵循指示,跨过火堆,穿过烟雾。 最后,她告诉我,我已经净过身子了,可获准进入那间用洋铁皮搭盖的小屋。一个肤色深褐的男人护送我走到门口。这时,我看见刚才的妇人捡起我那堆随身物品,举到火堆上。她瞅着我,笑了笑,当我们的视线交集时,她松开了手,让那堆宝贝掉下。我拥有的东西全都送进火中!然后她向我做了个手势,要我跨过火堆,穿过烟雾。 那一刻,我的心凉了半截;我深深叹了口气。我不晓得为什么我没有提出抗议,也没立刻过去抢救我的东西。我没这么做。那位妇人脸上的表情显示,她这样做并非出于恶意,只不过想以这种方式,对一个陌生人表达一种独特的好客之道。“她没见过世面,”我心里想。“她不懂得信用卡和证件这些东西。”幸好我把飞机票留在旅馆。我在旅馆也留下其他衣服,到时候,我只有硬着头皮,穿着现在这身衣服走过旅馆大厅。我记得我对自己说:“喂,玛洛,你这个人挺有弹性的,何必为这档子事伤神呢?”不过我心里确实已经盘算好,稍待一会,我用从灰烬中把我的一枚戒指挖取回来。但愿我们坐吉普车回城里时,事与愿达。 很久以后,我才会了解,摆脱物欲和某些信念的牵绊,在我寻求人类“生存”意义的过程中,早已注定是极为必要的一步。 第二章 投下假票 我们进入那间三面有墙,屋顶有遮盖的小屋。我们从敞开的那面进去。这间房子没有真正的门,也不需要窗。它的兴建,纯粹为了遮蔽太阳,也许做为羊群栖息的地方。屋内,一堆石头围绕着另一堆火,使空气更加酷热。房子里看不到人类生活的任何必需品:没有椅子、没有地板、没有扇子、没有电。整间屋子是用波状洋铁皮搭盖而成,颤颤巍巍的,靠几根腐朽老旧的木头勉强支撑着。 很快的,我那双在烈日下暴晒了四个钟头的眼睛,就适应屋内比较暗的阴影和烟雾。一群原住民成年人聚在沙地上,或站或坐。男人们头上扎着五颜六色,花样繁复的束发带,上臂和脚踝都戴着羽毛。他们和那位司机一样,身上围着一小块布。司机身上没有涂抹颜料,但其他人的脸庞和手脚都画有各种图案。他们利用白色颜料画上斑点÷条文和繁复的图案。蜥蜴的图形妆点着他们的胳膊,而蛇÷袋鼠和鸟儿则出现在他们的大腿和背脊上。 妇女却没有那么爱打扮。她们身高约莫和我相等---五尺六寸。大多数都上了年纪,但那一身肌肤却宛如巧克力奶油,看起来既柔软又健康。我发现没有人留长发;大部分都是卷发,剪得很短,几乎显露出头皮。头发比较长得就用一条狭长得带子,交叉绑在头上,把发丝紧紧束住。门边一位白发苍苍的老太太,脖子和脚踝上都有手绘的花圈,技巧相当高超,每朵花中央都画有细致的叶子和雄蕊。所有妇女或是穿着两件式的衣服,或像我一样,身上围着小块布。我没看到婴儿和小孩,只看见一个少年男孩。 我的目光被屋中衣饰最华丽的人吸引住了。他是个男的,满头黑发已经出现白斑。修剪整齐的胡子,称显出他一连的坚毅和威严。他头上戴着鹦鹉羽毛做成的头饰,光辉璀璨,十分引人瞩目。他的胳膊和脚踝也戴着羽毛,腰间缠绕着一些东西,胸前挂着一块精工打造的圆形甲胄,是石头和种子做成的。几位妇人也有相似的装饰,体积小些,当作项链来戴。 他笑了笑,向我伸出两只手。我瞅着他那双文弱的黑眼睛,心中感到无比的宁静和安全。我想,他那张脸庞是我一生所见最和善的。 我的焦虑被打断了。充当翻译的司机把我介绍给部落的人。司机名叫乌达。他的发音,是把“乌”拖的长长的,听起来几乎像“呜--”,然后突然来个“达”。 这群原住民管那位眼神迷人、态度亲切的男人叫“部族长老”。他并不是部族中年纪最长的男人,身份倒像我们心目中的酋长。 神秘的测试 一位妇人开始敲击手上的棍子,发出喀答喀答的响声,不久,其他妇人纷纷加入。手持长矛的男人开始将矛柄碰撞沙地,其他男人则在一旁拍手。屋内所有人开始唱歌、吟诗。有人向我打手势,邀请我坐在沙子铺成的地板上。这群人正在举行“科洛波里”(节庆)。一首歌唱完,另一首跟着开始。这之前我没注意到,有些人脚踝上戴着用很大的豆荚做成的镯子,但现在它们都成为大家瞩目的焦点---随着舞步,荚里的干兜子嘎嘎做响,颇有节奏。跳舞的原本只有一个妇人,接着就有一群舞者加入。男人们时而单独起舞,时而让妇女们加入。他们正和我分享他们的历史。 音乐的节奏终于缓慢下来,舞步也愈来愈慢,然后所有动作都停止,只剩下一个非常平稳的节拍,似乎和我的脉搏同起同落。屋里的人全都安静了下来,一动不动。他们望着首领。他站起来,我觉得我们是老朋友,当然事实不是这样。我想,他那副神态让我感到自在和被接受。 长老从腰间解下用鸭嘴兽的皮做的一个长筒,朝向天空摇了摇。他打开筒子的一端,把里头的东西倒在地面上。石头、骨头、牙齿、羽毛和圆形的小皮圈,跌落一地,散布在我四周。族中一些人出来帮忙,在每样东西降落的地方作个记号。他们用脚趾在泥地上做记号,和用手指同样熟练。然后他们把那些东西装回筒子。长老说了一些话,把筒子递给我。我想起赌城拉斯维加斯的那一套,便把筒子举到空中,摇了摇,然后如法炮制,打开了筒子的一端,倒出里头的东西,堆每样东西应该降落在哪个地方,却毫无概念。两个人趴到地上,用另一个人的脚测量我那些东西的降落地点,和长老那些东西降落地点的距离。有几个人就评论了一番,但乌达并没有告诉我,他们到底说什么。 那天下午,我们还做了其他一些测验。其中让我印象最深刻的,是用果子做的测验。那种果子皮很厚,像香蕉,但模样却像梨。他们把这个翠绿果实递给我,要我拿着,祝福它。这是什么意思?我一头雾水,只好在心里随便说:“主啊,请赐福给这个食物。”然后把它交还给长老。他拿出刀子,切掉顶端,开始削它的皮,但削出来的皮却不像香蕉皮那样跌落,反而卷成一圈。每次出现这种现象,众人的脸孔就朝向我。让那么多双黑眼珠瞪着,我感到浑身不对劲。异口同声,仿佛排练过似的,他们叫出一声:“啊。”每次长老把果皮拉直,他们就啊一声。我不晓得那一声“啊”是好兆头还是坏兆头,但我知道,削出来的果皮通常不会卷起来的,不管这些测验的目的是什么,我算是及格了。 一个年轻的妇人端着满满一盘的石头,向我走过来。与其说是盘子,不如说是一块纸板,但上面堆着的石头太高了,我看不清楚容器。乌达看了看我,表情十分严肃,然后说:“挑选一颗石头吧!好好选择,它具有拯救你生命的力量。” 我一听,浑身登时起了疙瘩,尽管由于天热的关系,我的四肢正淌着汗。我感到满肚子疑惑,胃部的肌肉仿佛打了个结:“那是什么意思?具有拯救我生命的力量!” 我瞧了瞧那堆石头,看起来全都一样,其中没有一颗是特别起眼的。它们只不过是灰红色的小圆石,大小约莫等于美金五分或二角五分硬币。但愿其中有一颗会发光,让人眼睛一亮,当然这只是空想。我只好装模作样一番:我全神贯注,仿佛在用心观察这些石头,然后从顶端选择一颗,得意地举起来。围绕着我的一张张脸孔登时绽露出笑容来,表示赞许。内心里我默默欢呼:“我押中了宝!” 但我怎么处置这颗石头呢?总不能随手扔在地上,那会冒犯他们的。这颗石头纵使对我毫无意义,对他们却似乎是挺重要的呀!我现在穿的衣服都是没有口袋,因此,我只好把石头塞进乳沟,那是我所能想到的唯一可以存放东西的地方。我把石头塞进这天然的口袋后,回头就把它给忘了。 展开旷野徒步之旅 接着,他们把火熄灭,拆卸下工具,收拾仅有的一些财物,然后步行向沙漠。他们排列成一纵队,开始他们的旅程;他们那几乎赤裸的褐色躯干,闪烁在艳阳下。看来聚会已经结束,既没有午宴,也没有颁奖!乌达是最后离开的人,但他也扬长而去。在几码之外的地方, 他回头对我说:“来啊!我们现在上路了。” 乌达笑了笑。“一切已经安排就绪。整个部落,只要有一个人投票反对,今天就走不成了。你通过测验,被我们接受了。这种至高无上的荣誉,我一时也解说不清楚。你必须亲身体验这种经验。这将是你这一生所做的最重要的事。你生下来,就是为了做这件事。天公眷顾你;这是你获得的讯息。我不能再多说了。” 进入未知的世界 我兀自站着,呆呆地了望眼前这一片澳洲沙漠。它是那么辽阔、荒凉,可又那么美丽,就像“永备牌”电池,无穷无尽,源源不绝。吉普车就停在那儿,发动引擎的钥匙没有被取走,但我们是从哪一条路来的?一连好几个小时看不见路,只有无休无止的颠簸和转弯。我没有鞋子、没有水、没有食物。在沙漠中,每年这个时候的气温高达华氏一百到一百三十度。他们投票接受我,我感到很欣慰,但我的那一票呢?看来,决定我的命运的人不是我自己。 我不想去。他们要我把命运交到他们手里,这些人我刚认识,连语言都不通。若是我丢掉了工作,那该怎么办?这很糟糕;我的未来已经岌岌可危,不能从任何一家公司领取到退休支票。这简直是发疯嘛!当然,我不能去! 我的心情就像乒乓球似的,在恐惧、困惑、怀疑和震惊之间快速地游移。我开始移动脚步,追随这些自称为“真人部落”(RealPeople)的原住民。 我双手没被绑着,嘴巴也没被箝住,但我却觉得自己像个俘虏。我感到身不由己,被迫参加一趟徒步旅行,进入一个未知的世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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