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水一样摇摆(完)ZT
送交者: 鸳鸯茶 2003年05月14日19:46:28 于 [跨国婚姻] 发送悄悄话

> (六十一)
>
> 大学的最后一个学期很快开始了。宿舍女孩都开始专心找工作,任寒也常常在电话里
> 对我说,要抓紧时间把该得的都得到。于是我把英语四级证、六级证、计算机等级证、
> 奖学金证明、发表文章的影印件一字排开,问任寒:“你看够了吗?”任寒说:“差不
> 多了,开始找吧。”
>
> 可是我依然没有心思花在这些上面,日复一日地打着生化。有一天,任寒问我:“暖
> 暖,你想好要找什么工作了吗?继续做新闻还是转行?”我低头想了想:“任寒我哪象
> 做新闻的料啊?新闻要求的是实事求是,朴实合理,我一写东西就万马行空,我看我还
> 是转行吧。”
>
> “那好,暖暖,寒假你在网站做的还不错吧?就去网站好不好?”
> “好!”
> “恩,拿,这个网站现在正在招编辑,你去投个简历试试吧。”
>
> 我接过一个网站的地址。回到宿舍后打开电脑找到网站的招聘信息,把任寒给我做的
> 电子简历发过去。
>
> 两个星期后,网站通知我去笔试。任寒陪着我一直到了公司门口:“暖暖,我再厉害
> 也不能替你去考试,你自己进去吧,我在外面等你,不要着急不要紧张,反正这个不行
> 还有别的机会。”
>
> 我点点头,进去了。
>
> 我怎么可能会紧张?
>
> 笔试后的一个星期,网站又打来电话,通知我去面试。一切居然很顺利,三月末,我
> 和这个网站正式签了一年约,成了全宿舍第一个找到工作的人,并开始一边写论文做毕
> 业设计一边上班。
>
> 我其实是那种既不特别聪慧也不愿努力的人,所以当一大堆事情砸过来时,只落得手
> 忙脚乱蓬头垢面。所以毕业论文被我改了好几个题目都不能让导师满意,最后还是任寒
> 帮我想了个才勉强过关。
>
> (六十二)
>
> 可以说大四下半年是我上大学以来最忙的一个学期。学习和工作都聚在了一起。由于
> 公司和学校离得很远,我每天5点半就要从床上爬起来,6点准时出宿舍门迷迷糊糊地赶
> 去公司。学校的路灯早上6点10分准时关,若我出来得晚点了,就会碰上走着走着路灯
> 忽然全关的情况。已经习惯了宿舍走廊里那种智能灯,每每到这个时候我总习惯地跺一
> 跺脚,跺完才笑自己的心不在焉。
>
> 上班确实是一件很耗神的事。每天来回四个小时的路程已经让我叫苦不迭,更何况还
> 要加上八小时的脑力劳动。所以每次下班回宿舍后我所做的第一件事就是把书包一扔,
> 倒在离门最近的一张床上睁着眼发呆。同屋的女孩问我事情,要重复好多遍才能让我完
> 成从听见到理解到回答的过程。
>
> 五月初,宿舍女孩考研的都出了成绩,全部考上,找工作的也都有了结果,大部分
> 人都象我一样签了卖身契。整个大四的人也从一种找工作恐慌过度到毕业恐慌的阶段。
> 校园里弥漫着伤感的气氛。
>
> 晚上一熄灯,女生楼下的望春亭就会有一批一批的男生在唱歌。我们躺在自己的床
> 上,谁都不说话,静静地听着楼下有些悲伤的声音。夜深一些的时候,一些艺术系的女
> 生开始趴在窗口对着底下的男生“点歌”。
>
> “换个高兴点的~~~~唱《翠花,上酸菜》~~”
> 男生听见了就嚷回去:“等着,马上就上。”说完就怪声怪调地唱起《翠花,上酸菜
> 来》。过了一会,又一个宿舍的女生喊着:“《翠花,上酸菜》~”
> 男生就很不满意地喊:“刚上过了,换道菜~”
>
> 当然,这种搞笑的歌只是一小部分,男生唱的大多是类似《同桌的你》、《流浪歌手
> 的情人》这样的校园民谣和《恋曲1990》、《送别》一类的老歌。歌声一般会持续到凌
> 晨三四点,有时清楚有时模糊,我常常在这样的歌声里慢慢睡去,心里有一种说不出的
> 留恋和悲伤。
>
> 其实在我们之前广院毕业生一直有一种习俗,就是每年6月临走前都要把立在女生楼
> 门口的围墙推倒,毕业生一年一年地推,学校就一年一年地重建,日子久了,学校也懒
> 得再建了,我们也就失去了毕业的一大乐趣。
>
> 快离校的这段时间,不知为什么我疯狂迷恋起唐朝乐队唱的《国际歌》,但凡我在宿
> 舍就重复播放这一首,同屋很郁闷地在潜移默化中接受了这首歌,恰北第一次无意识哼
> 出这首歌时愤愤地看了我一眼:“他奶奶个熊~~~~我怎么唱出这首歌了”。
>
> (六十三)
>
> 刚上大学时我就总是听高年级的人说毕业是一道槛一个考验,大部分情侣会在这场考
> 验里败下阵来。当时并不能理解为什么会有很多人选择分手,但在我真正经历了后才明
> 白这句话的意义有多沉重。
>
> 同屋的亮和男朋友仿从大一就在一起,两个人在我们眼里恩恩爱爱了四年,感情一
> 直四平八稳。这是我们公认看好的一对。
>
> 有天仿和亮约好了一起去看电影,亮拿出一件高中买的黑色紧身裙子,美美地打
> 扮一番下去了。可是,很快,又撅着嘴回来,拉上帘子开始换衣服。我们问过之后才知
> 道,是仿对她那条裙子很不满意,看见第一眼的反应就是操着陕西口音说:“咦~~~~恁
> 咋穿了个这!”这句话由于太经典了,被我们宿舍纳为舍语。女孩们在一段时间里天天
> “咦”来“咦”去地不亦乐乎。亮对此却是很不高兴。她一脸不满意地问坊:“你怎
> 么老打击我?”
>
> “这也算打击?”仿一脸不在乎地说。
>
> 确实,与后来的事情相比,这真的不算什么打击。
>
> 临近毕业的一个晚上,宿舍的人都围在电视旁边消磨时间,亮哭着推门进来,把挂
> 在床头的和仿的合影撕了个粉碎扔在地上,然后拉上帘子开始哭。大家都有些蒙,站在
> 原地不知道该怎么办。尹枚拣起地上的碎片,我们一起用透明胶一片一片把照片粘好,
> 隔着帘子递给亮。亮带着很重的鼻音说:“粘上又有什么用,我们已经分手了。”
> 我们急急地问她为什么,亮却是只掉眼泪一句话也不说。
>
> 后来,我们才知道,他们分手是因为仿认识了一个女孩,而那个女孩可以帮他出国,
> 在前途和爱情面前,仿毫不犹豫地选择了前者。
>
> 在亮之后,宿舍女孩的感情开始混乱一片。尹枚喜欢上了一个网友,和相处了四年
> 的高中男友分手;沈亚和电视系的男朋友分手,选择了经别人介绍在宝洁工作的老乡;
> 恰北大学最后一次倒追依然没有成功,追的是同班的江,人极好,可是他对恰北说“我
> 只把你当妹妹。”安媛的男朋友毕业后要回老家,安媛却选择留在北京,在一次聊天
> 时,安媛面无表情地对我们说:“即使我回去又怎么样?他父母已经给他安排好了工
> 作,连女朋友的候选人都已经找好,那里根本没有我的位置,我回去也只是自讨苦
> 吃。”
>
> 宿舍里的女孩因为毕业的事情多少变得成熟了一些,所有一切都让我感觉到现实果然
> 是块石头。
>
> (六十四)
>
> 所有的人的感情都陷入一种混乱中,只有我和任寒仍在平稳地进行着。可以说,我们
> 之间根本不存在什么障碍,任寒毕业后为我也选择了留京,工作也基本敲定。我习惯了
> 每天晚上在女生楼下和任寒say goodnight后独自一个人到宿舍楼顶的平台坐一会儿。
> 那是我和成浩交流心事的地方。每天每天,我坐在栏杆旁,一边吹风一边默默告诉成浩
> 今天我做了什么心情如何。临回宿舍前,我会对成浩说:成浩,我现在很快乐了,你也
> 要好起来。
>
> 一切都很好,可是,老天是不容我幸福的。
>
> 5月底的一个夜晚,一种莫明的心痛把我从梦中带醒。我悄悄披上外套来到宿舍楼顶
> 平台。靠在栏杆往下看,整个校园一片静谧,路旁的街灯发出昏黄的光。胸口依然在一
> 阵阵地疼痛,刀绞一般。我蜷在栏杆一角,慢慢睡过去。梦中看见成浩象三年前一样对
> 我很好看地笑着,他慢慢走到我面前,伸出手理理我的头发:“暖暖,记得答应我的
> 话,你要让自己幸福。”说完,一点点后退,我傻傻地看着他,在梦里喊出他的名字:
> “成浩!”忽然惊醒,发现自己已经是满脸泪水。
>
> 两个星期后,权恩庚找到我。象第一次一样,她有礼貌地敲门:“请问,程暖暖在吗
> ?”
> 我从床上拉开帘子,一时愣在那里。
>
> 在学校的水吧,我依然为自己要了牛奶,给她点了咖啡。
>
> “这是成浩写给你的信和他给你的东西。”权恩庚很直接地递过一个袋子。
> 我迟疑着,接过去,忽然有了很不好的预感,用眼睛打问号过去。
> “成浩死了,酒精中毒。5月24号。”权恩庚很简单地说。
> 5月24号,是我午夜梦醒的那一晚。
> 我的脑子刹时一片空白:“你胡说!”
>
>
>
> 权恩庚看看我,犹豫了一下:“今年元旦他回韩国后心情一直很不好,常常喝酒,3月
> 份的时候他来过一次中国,我想你不知道,他在这个学校偷偷跟了你三天,你吃饭,他
> 就在远处看着你吃,你上自习,他就坐在后面看你学,你回宿舍,他就站在楼下等着你
> 出来。他用DV机拍了很多你的镜头,回来后就一点一点地看,一边看一边喝酒。5月24
> 号是他一个朋友的生日,我也在,其实他喝的并不多,可是为什么。。。”权恩庚说不
> 下去了,低下头。
>
> 我“啪”地从座位站起来:“你胡说,你在骗我。成浩比谁都健康比谁都能玩,以前
> 他从来不生病的,你一定是在骗我!”
>
>
>
> 权恩庚擦了擦眼睛,站起来,并不安慰我:“该和你说的我都说了。我这次来就是专程
> 给你送东西的,要不成浩会不安心,我也会不安心。”说完,她转身,走了几步,又回
> 过头来:“其实,成浩根本没爱过我,他一直就只爱你。”
>
> (六十五)
>
> 我坐在水吧,很长时间不能动,甚至连走路的力气也没有。直到水吧关门后才木木地
> 走到操场,借着灯光打开权恩庚带来的袋子。里面有成浩给我写的日记,厚厚的一本,
> 我一页页翻下去,上面记录了他自从上次来北京后的所有心情,每天的都有。
>
> 2002年1月4日
> 暖暖,我终于失去你了,在三万英尺的高空里,我很没骨气地掉下眼泪。我的心很
> 疼,我很心疼,心疼你在那么多个一人的日日夜夜里如何坚持我,坚持你心中的幸福。
> 你在完完全全的孤单和寂寞里怎样度过晚上度过苦痛度过艰难。我不怨你,你承受的远
> 比我多的多,你委屈的远比我深的深。想起你受的罪我伤心地不可抑止。这些,是我从
> 前没有想到的。也可以说,我开始懂的你了,开始懂你的选择了。
>
> 暖暖,你说把来生许给我,傻孩子,来,让我告诉你一个秘密,其实,没有来生
> 的。。。。
>
> “2002年3月21日
> 暖暖,我从你身边回来了,和你在一起三天,看着你笑看着你雀跃,我的心也跟着欢
> 快起来,暖暖,你终于兑现了给我的承诺,让自己一如既往地幸福,这样我也放心了。
> 暖暖,今天的汉城阴阴的,天一点也不蓝,虽然是春天了,空气依然是冰凉冰凉的,我
> 很怀念能和你呼吸同样空气的日子。可是,我再也不能感受到这些。暖暖,我已经习惯
> 了想你--在汉城喧嚷的街道上想你,在学校悠长的小路上想你,在图书馆高高的书架前
> 想你。记得 你曾经说思念是一件幸福的事情。
>
> 我想我现在很幸福。
>
> 2002年4月5日
> 在情感的世界,在物欲与情欲的世界,我们往往自食苦果,是无所适从的逃遁者。暖
> 暖,爱情的尽头,就是含笑饮毒酒。
>
> 2002年5月13日
> 离不开的天堂是地狱。暖暖,DV机里的你笑得真好看,每次看见你笑的时候我总是禁
> 不住想捏捏你的小脸蛋。现在你的手还会冰凉吗?我想握住你的手,想把所有的温度都
> 传给你,即使我已不能温暖自己。
>
> 我翻到最后一页,里面只有短短的几句诗:
>
> 如果你的左脚痛,
> 我的右脚就痛起来,
> 如果你被生活窒息,
> 我的呼吸同样将会停止
> 如果你把灵魂出卖给恶魔后,
> 我的胸膛里也会被插上匕首。
> 我们抱在一起,
> 我们存在我们存在着,
> 除此以外,没有别的存在了。
>
> 路灯下,成浩的字很苍白,我深吸一口气,拿出袋子里的DV机。画面里的我在成浩的
> 眼睛里毫不知情地笑着,阳光下的笑容有些眩目。画面的背景加了音乐,是他一直喜欢
> 唱给我听的《灰姑娘》。最后一个镜头结束时,我看见成浩用低哑而遥远地慢慢对我说
> :“暖暖,我爱你。爱逾越我的生命。”
>
> 看到这时我忽然有些愤怒。猛地从操场看台上站起来,大声地嚷:“邱成浩,你是个
> 骗子!你是个大骗子,你答应过我会照顾好自己让自己幸福,你说过的话都忘记了么?
> 你不许死!全世界的人都可以死,你不可以。你怎么可以骗我,怎么可以把我一个人放
> 在这个世界。我要你起来,我要你起来!”
>
> 我低低地哭泣:“成浩,全世界我只要你来爱我。”
>
> (六十六)
>
> 成浩,全世界我只要你来爱我。
>
> 在我低低说出这句话时才发现自己依然无法忘记成浩,无法忘记我们以前的点点滴
> 滴。这句话就象一根钢针扎在我身上,我如同被放了气的气球一样迅速干瘪下来,所有
> 自以为是的幸福都消失得无影无踪。在情人节之后,我一直告诉自己任寒就是你要爱的
> 人了,你要为他幸福,哪怕不择手段。慢慢地,这个念头就占据我整个大脑。让我觉得
> 离开成浩是因为我们已经不再象以前那么爱对方了,我们已经错过了最美的东西,什么
> 事情都可以重来,但是我和成浩的爱情,只会盛开一次。
>
> 可是现在,虽然不愿意面对,我却不得不承认自己的口是心非。我在口口声声说着爱
> 任寒的同时却在做着背叛他的事。我默不作声,我百口莫辩,我的心里,有一亩田,疯
> 长着欲望与寂寞的草,无人打理无人探看,我自顾自地走着,猛然回头时只发现那流泪
> 而植的爱情,终于荒枯。
>
> 在得到成浩的消息后我整个人变得暴躁不安起来。记忆力开始下降,在每个夜晚失
> 眠。但这只是我的秘密,我没有把它告诉同屋的女孩,任寒当然也不知道。可任寒很快
> 察觉了我的异样。
>
> “暖暖你最近怎么了?”
> “没怎么,我挺好的。”
> “我感觉你最近总是心不在焉的。你是不是病了?”
> “没有。”我低哑着嗓子说。
> “那是工作很累?”
> “不是。”
> “那你到底怎么了?”
> “真的没什么,任寒,可能就是工作有些累吧。”
> “暖暖”任寒停了一下说:“你有事瞒着我吗?”
> “没有,任寒,没有。”
> “暖暖,不要骗我,是不是你和邱成浩发生了什么事?”
> 我不说话。
>
>
> “你忘不了他,是吗?”
>
> 我还是沉默着,我不愿意亲口说出成浩已经死了的事实,也不愿意告诉任寒我爱的不
> 是他。然而,我的沉默很无力,让我觉得就象是理亏词穷的人站在黑暗里等着别人指
> 责。我紧闭着呼吸,好象吞下去了一只保险柜似的,心沉重得一动也不能动。过了很
> 久,我艰难地张开自己粘在一起的嘴唇:“任寒,对不起。”
>
> 任寒没有再象以前一样争取我,他很冷静地对我说:“暖暖,我们先把这段感情雪
> 藏,毕业的时候再面对时你给我一个清楚的态度,好吗?”
>
> 我点头,无话可说。
>
> (六十七)
>
> 六月到来时学校越发乱了。很多大四的学生拿出自己不用的书,衣服摆在路边卖。学
> 校海报上满满的贴的都是“毕业狂甩”“挥泪大放送”一类的字眼。每到夜深的时候,
> 隐隐地能听到男生楼那边砸暖瓶摔脸盆的声音。还有人在嘶声竭力地大声唱着什么。
>
> 当然,女生楼下也不会寂寞。男生依然会抱着吉他来唱歌。临近离校的那几天,在楼
> 下唱歌的男生几乎都是吃过了散伙饭喝过了酒的。那种微醉的声音听在心里酸酸的,弄
> 得人很不是滋味。唱完歌后,嗓门清亮的男生冲着女生楼大声地喊:“广院的姑娘,
> 你们美不美。”还有一些被女朋友甩了的,则大声质问:“找个女朋友还是养条狗!”
>
> 其实,疯狂的不仅是男生,到最后,常常是一个班的人在一起消磨掉整个晚上。学校
> 的操场看台因此多了很多蜡烛和西瓜皮。夜里安静的时候,还能听到一些即将分离的情
> 侣抱在一起痛哭。
>
> 6月14日,我们班一起吃了最后一顿散伙饭。因为班里有维族人,所以地点选在学校
> 附近的一个维族馆子。刚开始时大家都很正常,正常地吃菜,正常地喝酒,正常地聊
> 天。当菜剩得越来越少,酒喝得越来越多所有的人都有些激动了。班里的男生拿了杯子
> 到处敬酒,很多大学四年都没怎么说过话的人现在却开始亲密地聊起天来。有几 个男
> 生走到我的座位上,一定要敬我,我没有推让,很干脆地喝了。我放下杯子听见旁边的
> 翔正搂着毕业后要去重庆工作的广说:“别忘了哥们!”两个人搂在一起开始痛哭,然
> 后全班所有的人都开始哭,不管男生女生,我又抓起杯子给自己倒了些酒,慢慢喝下
> 去,眼泪却一点也没流出来。
>
> 知道成浩离开的那个晚上,我已经流尽了所有的眼泪。最坏的已经经过,再没有什么
> 能让我流泪。
>
> 我拼命喝着酒,晚上回宿舍后开始吐血。同屋吓坏了,四处打电话找人。最后任寒来
> 了,当他把我送到医院急救时,我已经手脚冰凉。隐约中,好象感到有人在拍我的脸,
> 我做不出反应。一个声音问:“怎么都成这样了?喝了多少?”任寒说:“我不大清
> 楚,可能是三四两吧。”我挣扎着翻起身来,大骂:“去你妈的!太挖苦人了,三四两
> 我能吐血啊?至少一斤半!”
>
> 抢救室里响起一片笑声。没有人知道,我的心里全是泪水。
>
> (六十八)
>
> 离开学校的前一天,任寒约我去学校附近的一个小酒吧。任寒拍拍我的手:“暖暖,
> 我唱一首歌给你听,好吗?”我点点头。
>
> 任寒走到吧台递给服务生一张CD,转头对我笑笑。
> 那是伍佰的《挪威的森林》:
>
> 让我将你心儿摘下
> 试着将它慢慢融化
> 看我在你心中是否仍完美无暇
> 是否依然为我丝丝牵挂
> 依然爱我无法自拔
> 心中是否有我未曾到过的地方啊
>
> 那里湖面总是澄清
> 那里空气充满宁静
> 雪白明月照亮大地
> 藏着你不愿提起的回忆
>
> 你说真心总是可以从头
> 真爱总是可以长久
> 为何你的眼神还有孤独时的落寞
> 是否我只是你一种寄托
> 填满你感情的缺口
> 心中那片森林何时能让我停留
>
> 或许我 不该问 让你平静的心再起涟漪
> 只是爱你的心超出了界限
> 我想拥有你所有一切
> 应该是 我不该问 不该让你再将往事重提
> 只是心中枷锁该如何才能解脱
>
> 唱完后,任寒有些悲伤地看着我:“暖暖,这是我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为你唱歌,我
> 无法再为你做什么了。虽然你不肯告诉我你到底发生了什么,但是我知道,你仍不能放
> 下和邱成浩的感情,所以我决定不留京了,已经在湖南找到工作。我想告诉你,虽然真
> 正和你在一起的日子很短暂,但是,你真的曾经让我幸福。”任寒理理我的头发:“暖
> 暖,你看,你留长了头发却没有留住这份青春年少,我剪短了头发却剪不掉我们纠缠不
> 清的感情。”
>
> 说完,任寒在我额头上轻轻吻了一下,转身走了。
>
> (六十九)
>
> 2002年6月15日,我毕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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