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七的爱情流水帐(二) |
送交者: 阿七不卖 2003年05月21日16:04:51 于 [跨国婚姻] 发送悄悄话 |
阿七腾的站起来。门口的宇东被突然拉开门的阿七吓了一大跳。阿七清楚地记得两个人有五个月零三天没有见面了。阿七曾经设想过两人再次相遇的各种情形,倒是惟独漏掉了眼前的这种尴尬。宇东没怎么大变,好象稍微黑了一点儿。 你来找我干什么?阿七盯着宇东的眼睛问。 阿七盯着宇东的脸,沉默了一会儿,宇东,我不爱你!我也没兴趣做第三者。我们之间什么都没有!那一夜对我从来没意味着什么。难道你不知道对一个女人来说,一个男人和N个男人并没有本质的区别吗? 宇东脸上掠过一阵明显的苍白,阿七,我不知道你怎么想的。但那一夜对我意味很多,我从来没有象思念你一样思念一个女孩子,包括对小美。我有一个月的假期。这一个月里我要尽我最大的努力。一个月以后,无论你的决定如何,我都会接受!但请给我这一个月时间让我做一回努力。 阿七嘴角动了动,勉强挤出一个微笑。随便你!不过你最好先摆平小美。两个女人为一个男人揪头发,这么生猛的言情剧我可演不好! 阿七说完,转身关门。抱着胳膊靠在门上想了一会儿。以自己对宇东的了解,这个死心眼一定会说到做到,自己目前唯一可行之计就是躲远一点儿。 阿七收拾了简单的衣服,然后给Kelly打电话,我得到你家借住一个月。 Kelly是阿七念外院时的死党,和阿七一样是漂在北京,上班穿丝袜,下班挤公车的打工白领。 行啊,可你只能睡客厅的沙发。我的床上可没你的位置,呵呵。 阿七下楼的时候,遇到了小美。小美看见提着行李的阿七有点吃惊。小美,这一个月你好好把握。我躲远一点,你们还会像以前一样。 阿七,小美口气显然没下午时那么凶,你到底爱不爱宇东? 出租车开的飞快。阿七轻轻摇下车窗。夜晚清凉的风吹到脸上那么的惬意。在灯红酒绿的北京阿七已经呆了快七年。七年不算短也不算长,可阿七觉得自己还是个异乡人,因为这里没有一盏灯,一个人在等着游荡孤单的阿七深夜归来。阿七不由无限怜惜地抱了抱肩膀。阿七知道自己从来没有真正摆脱过孤独,即使这会儿去找一个甜言蜜语的男人。另一个男人从来都不是医治自己的良药,阿七知道自己无药可救。 阿七又想起了Ken离开的那夜,自己光着脚坐在窗台上数自己破的乱七八糟的心。所以无论如何,都不能和小美抢宇东。心碎的滋味太难受了。 阿七想自己这个样子一定像极了失恋。那个善解人意的北京的哥一路上竟然沉默是金。阿七有些想笑,可不知道为什么却笑不出来。 阿七和Kelly靠在沙发上简单说了自己和宇东的事。Kelly笑着说,这么痴情的帅哥你都不要,将来肯定后悔!怎么样,和小美斗一斗,我买你赢,你有实力,对你有信心! 阿七笑,你真是个三八!生生拆散人家夫妻这么缺德的事,你都要我上,是不是肥皂剧看得不过瘾啊? Kelly抱着膝盖笑成一团。阿七你老实交代,是不是还想着Ken啊?这家伙现在不知道在哪儿风流快活呢。你以为你是孟姜女啊,长城给你哭倒了他也不会回来,你这叫犯贱,你值得不值得啊? Ken?阿七不语。那个人一晃走了三年了。现在大概在法国吧?阿七新年的时候还收到过他的卡,他还是叫阿七“my dear little seven”。Ken又在恋爱,他居然语气平淡地问阿七的新男朋友对阿七好不好。 阿七这一夜睡的很不塌实。想起了很多和Ken的往事。阿七有时候想如果不是自己童年父母离异,也许不会这么依恋Ken。Ken是第一个肯耐心哄阿七的人。Ken会用沙哑的嗓子唱“be my girl”, Ken也会在寒冷的雪天用大衣裹着阿七一边趟雪,一边讲着绵绵的情话。那时候阿七觉得自己如何能离得开Ken再次孤独地生活?那时候Ken常常说自己小时候一直做一个梦,梦见自己爱上了一个黑头发,黑眼睛的女孩儿,这个女孩儿的名字叫seven。 可Ken还是走了。爱神太喜欢和人开玩笑,Ken是个一生可以恋爱多次的男人,可阿七却是一辈子只能爱一回的傻瓜。 阿七终于在晨光渐亮的时候,迷迷糊糊地进入了梦乡。然后一个电话吵醒了阿七。是阿七久违的妈妈。 回家?阿七禁不住想,自己很久没回家了。 于是阿七给老板打电话,请假,交代工作,买火车票。 阿七想自己一定是越来越没有心肝了。外婆快不行了,自己却在卧铺车厢睡的天昏地暗,要不是列车员及时拍醒自己,自己肯定睡过站了。 阿七其实怕见外婆。外婆在阿七眼里是个女巫。外婆在阿七很小的时候用头发给阿七算命,然后长叹着说阿七和自己是一样的命。阿七不要和外婆一样的命。 外婆说这是格代相传的命,阿七逃不了。 外婆年轻的时候是个美丽的女子,外婆也深爱过一个男人,可惜这个男人却不是阿七的外公。 这个男人是个英俊的男子。阿七的外婆在花轿里一直恶毒地咒骂着包办自己婚姻的父亲,可外婆却在新婚之夜爱上了这个被父亲选中的男子。外婆说这个男人有白皙修长的手指和诱惑女子爱上他的魔法。 可惜他只跟外婆做了三个月的夫妻。他不想被杀头,于是他去了台湾,阿七的外婆于是成了弃妇。 最后外婆只能嫁给阿七的外公,这个老实没有文化当然更没有情调的土八路。他是革命的,他能拯救外婆和外婆肚子里的舅舅。 当外婆的生活开始安定下来,特别是和这个浑身残留着泥土味的阿七的外公接连生了几个孩子之后,外婆对于前夫的思念开始化做一种对生活的诅咒。阿七的外公是沉默的,他总是默默地接受阿七的外婆对自己的各种不屑。少时的阿七很怕外婆,外婆常常莫名其妙的发脾气。 阿七深信母亲婚姻的悲剧是外婆一手造成的。外婆打击着任何一个追求母亲的出身寒微的青年,最后她为母亲选了阿七的父亲。但母亲很快破裂的婚姻给了外婆当头痛击。母亲改嫁的日子,外婆似乎比阿七的父亲更要伤心,母亲走了回头路,嫁给了一个当年曾被外婆深深瞧不起的工人子弟。外婆从那一天开始,健康状况急转直下。 阿七在医院见到外婆的时候,外婆瘦的只剩下一把骨头。这把外婆那曾经很美丽的眼睛衬的更大。外婆已经虚弱地说不出话。阿七的手被外婆用劲抓着,阿七很奇怪,濒死的外婆居然还有那么大的力气。 阿七,外婆的声音遥远而又浑浊,你怎么这么久都没有回来看外婆。外婆想看到你嫁出去,嫁给一个好看的又会说话的男人。 阿七看到外婆的脸上突然涌起一抹少女的红晕。 外婆死了。 阿七一滴泪也没有掉。 阿七现在有点相信了,自己的确遗传了外婆的某些东西——对一个无情自私的男人长久的痴迷。阿七认为这样做很可耻。阿七认为那是一种对自己的作践,更可悲的是外婆竟在里面沉溺了一生,还顺带折磨了外公的一生。 阿七在母亲家住了三天。 阿七不得不承认自己和母亲是生疏的。没有那种母女之间常见的腻歪和亲密。但阿七也实在地感到上了年纪的母亲开始想和自己恢复亲密。 阿七陪母亲逛街,陪母亲买菜。 晚上,母亲一定要阿七和自己睡。 阿七在母亲面前脱衣服的时候,母亲一直盯着阿七看。穿着白色内衣的阿七在灯光下朦胧而又性感。阿七知道母亲一定在自己身上看到了男人雕琢的痕迹。关灯之后,母亲对阿七说,你现在有没有合适的人? 阿七说没有。 母亲突然哭起来,阿七,我对不起你,一直没有好好照顾你。你上大学的时候放假不回来,上班了还这样。赶紧找个对你好的人嫁了吧,别这么作践自己让我担心。 阿七翻过身不理母亲。 阿七你太狠了。母亲长叹。 阿七离开母亲家的时候,母亲从后面抱住阿七,阿七你就不能对妈热情点吗? 怎么热情?你走的时候没教给我! 剩下的三天用来陪父亲。父亲老了很多。 哥哥周强快结婚了。他随了阿七的父亲姓周。他占据了阿七的位置,阿七知道父亲家里确实已经没有自己的空间了。阿七还感觉到,父亲其实很孤独。阿七很想安慰父亲,但不知道为什么阿七对父亲同样亲近不起来。 阿七在家乡留的最后一天是阿七的生日。阿七从来都是自己过生日,除了和Ken在一起的那两年。 Ken 走的第一年,阿七记得自己许的愿是睁开眼睛的时候,看到Ken在对自己吸鼻子。第二年,阿七的愿是自己能忘了Ken。第三年,阿七的愿是自己能够重新再爱上一个人。 阿七的愿望年年落空。 今年的愿是什么? 阿七还是和往年一样,找了一家安静的咖啡厅。阿七给自己要了一杯咖啡和一小块蛋糕。 二十四岁了。阿七一面对自己说,一面往蛋糕上插蜡烛。 阿七闭上眼睛,阿七对自己说,今年的愿望是我要和睁开眼见到的第一个人谈一场轰轰烈烈的恋爱。 阿七睁开眼睛。 阿七吓了一大跳。 阿七看到一个男人站在自己面前。 那个男人伸出手,阿七,我还记得今天是你的生日。 那个男人是长大了的赵飞。 阿七想老天怎么老是这么作弄我?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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