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書友:伊拉克民主了,但要亡國了 |
送交者: hebeiman1 2015年01月02日14:13:07 於 [軍事天地] 發送悄悄話 |
“我們感覺不到有個國家在那裡捍衛我們,保護我們,愛我們,”28歲的阿爾坎·侯賽因(Arkan Hussain)說。這個遜尼派男人住在提克里特附近,那裡基本上是在伊斯蘭國的控制下。“我們每一個人都忘記了自己的國家,開始想着自己的部落和宗派。” 在伊拉克南部的什葉派女子瓦法·穆罕默德(Wafa Muhammad)也有類似的看法,“要說國家身份,誰也不會為伊拉克流淚。大家都是為自己的宗派或信仰哭泣的,你很少能見到有人為伊拉克哭泣。” 這是《紐約時報》駐伊斯坦布爾記者站站長Tim Arango12月22日的文章中的兩個人物。此前一周,Tim Arango還在肯定伊拉克新任總理阿巴迪的政績,認為他正在“大刀闊斧扭轉分裂論壇”。但他的看法似乎又有所改變,伊拉克目前宗派旗幟林立,國家觀念分崩離析,“自將近一個世紀前奧斯曼帝國的三個省——巴士拉、巴格達和摩蘇爾——合併成為現代伊拉克以來,伊拉克作為統一國家的理念,也許從未像今天這樣備受挑戰。”
美國《時代》周刊2014年6月30日封面 一、一個英國女人與現代伊拉克 1921年12月4日,英國女人格特魯德·貝爾(Gertrude Bell)在給父親的信中說道:“今天早上我在辦公室愉快地劃出了伊拉克南部沙漠的邊界線。” 直到一戰結束前,周杰倫歌中所唱的那個美索不達米亞平原上並不存在伊拉克這個國家。它的誕生,與這個英國女人有關。貝爾被認為是一戰後建立現代伊拉克最重要的人物。她劃定伊拉克的疆界,挑選它的國王。她也在這裡去世。好萊塢即將拍攝一部以她為主角、妮可·基德曼主演的電影。 這位女外交官至今仍被伊拉克人親切稱為“貝爾小姐”。幾十年來,一位名叫阿里·曼蘇爾(Ali Mansour)的男子一直看守着她在一處英國人墓地中、被茉莉花叢環繞的高大墓穴。 “我們這裡的人熱愛她,”曼蘇爾說。“她把伊拉克人團結在一起。”
貝爾小姐 1868年,貝爾出生在英國一個富裕的鐵器製造商家庭。祖父靠冶煉鋼鐵發家,設立了英國第一家煉鋁廠,並且當過市長、國會議員。1886年,貝爾進入牛津大學,成為該校歷史上首名獲一等學位的女性。第一學年,她各科成績都不錯,唯獨《聖經》知識考得不好。牧師問及原因,她直截了當地回答:“因為我一句話也不信。”從此她開始自稱無神論者。就是這樣一個無神論者,日後卻參與了宗教和種族派系盤根錯節的現代伊拉克的創建。 一戰後,奧斯曼帝國分崩離析,失去了對巴爾幹地區的控制,對阿拉伯人的控制力也正迅速消弭,德國也試圖從中分一杯羹。 貝爾與她的英法同僚們一起重建中東秩序。儘管伊拉克人把貝爾小姐當做自己人,但她畢竟是英國政府的代表,當年她的行動目標是為英國爭取政治和石油利益。 1916年,貝爾隨同英軍來到巴士拉,後又成為英國駐巴格達高級專員考克斯爵士的東方事務秘書,專門負責處理英國殖民政府與阿拉伯人之間的事務。她是英軍情報部門歷史上第一位女軍官。 作為一戰期間英國駐開羅情報部門“阿拉伯局”的成員,貝爾與同事T.E.勞倫斯——對,就是那個著名的“阿拉伯的勞倫斯”——鼓動1916年和1918年阿拉伯人反抗土耳其人的起義,為阿拉伯人提供武裝。 英國一度與當地宗教領袖埃米爾·侯賽因建立同盟。作為回報,英國開出的條件近乎奢侈——幾乎整個阿拉伯世界的獨立。但阿拉伯人不知道,幾個月後倫敦又與協約國盟友法國秘密締結了《賽克斯-皮科協定》(Sykes-Picot Agreement),這個以雙方締約代表命名的協定將中東劃分為英法勢力圈。留給未來的阿拉伯國家的,只有貧瘠的荒野。 法國如願得到敘利亞和黎巴嫩,英國則盤算着利用奧斯曼帝國瓦解後留下的權力真空重劃阿拉伯世界的版圖,把摩蘇爾、巴格達、巴士拉3個半自治省融合為一個新的國家,並置於自身的羽翼之下。 在中東的沙漠中憑空創製一個國家絕非易事。奧斯曼土耳其帝國滅亡後,留下一個爛攤子:搖搖欲墜的基礎設施一夜間崩潰,一切能帶走的東西被搶掠一空,英國人不得不從頭開始,重建教育和醫療設施。 更關鍵的是,不同宗教與族群間累積多年的恩恩怨怨,讓遜尼派、什葉派和庫爾德人很難坐到一起共商國是,給伊拉克此後一個世紀的政局埋下了隱患。 正如美國“每日野獸”網站載文指出,此時的貝爾並未脫去殖民者屈尊俯就的傲慢和家長式作風。在她看來,“美索不達米亞是個未開化的國度,伊拉克只能用強權統治”。她的手腕也顯得粗暴:提升遜尼派穆斯林和其他少數派的地位,壓制人口占多數的什葉派。
格特魯德·貝爾與勞倫斯在戰後開羅會議時的合影 1919年英國對中東的圖謀曝光前,貝爾和勞倫斯這對曾經志同道合的夥伴就已分道揚鑣。勞倫斯反對倫敦的所作所為,貝爾則成為後者堅定的擁躉和執行者。 勞倫斯尊重貝爾的學識之餘,認為她“沒有思想深度”,在政治上是棵“牆頭草”。貝爾堅信阿拉伯國家應該真正獨立,而且伊拉克一定會有能人治理獨立後的國家。 但她高估了自己和考克斯的聲望,低估了宗教在伊拉克事務中的力量和什葉派神職人員的影響。 1920年6月27日,她在信中寫道:“在當前趨勢下,毫無疑問他們會投靠我們。”但隨後一個月,整個幼發拉底中部地區的什葉派部落都起義了。為了鎮壓起義,數百名英國軍人和近8000名伊拉克人喪生。 第二年春天,溫斯頓·丘吉爾在開羅召開會議。貝爾是英國代表團里唯一的女性。她的意見被充分採納。 此次會議的結果就是伊拉克獨立成為一個君主立憲制國家,並跟英國簽署條約,實際上成為英殖民地。作為惟一的候選人,勞倫斯的門生、曾在敘利亞被法國人驅逐的 哈希姆王子費薩爾被推舉為伊拉克國王,公民投票支持率高達96%。伊拉克議會通過了《英國—伊拉克條約》,取代了英國委任統治。 當時,這片土地上的絕大多數民眾根本不識字。 格特魯德·貝爾對新生的伊拉克信心百倍。她曾在家書中得意洋洋地寫道:“離開人世前,我將看到費薩爾統治這片廣闊的土地。”
在1921年的一次金字塔之旅中,格特魯德·貝爾(左三)站在溫斯頓·丘吉爾及托馬斯·愛德華·勞倫斯中間 1923年考克斯離開巴格達後,她失去了政治保護人。於是她把精力重新投入到以前的愛好考古學中,巴格達考古博物館就是在她的努力下建成的,這家博物館奇蹟般地保留到今。1926年7月12日,格特魯德·貝爾猝然而逝。 1932年,伊拉克獲得完全獨立。1958年以阿卜杜勒·卡里姆·卡賽姆為首的“自由軍官組織”推翻哈希姆王朝,成立伊拉克共和國。1963年2月8日阿拉伯復興 社會黨推翻卡賽姆,建立以該黨為主的政權,但由黨外人士阿里夫任總統。1968年7月17日,以艾哈邁德·哈桑·貝克爾為首的復興黨軍官集團聯合阿卜杜 勒·拉扎克·納伊夫青年軍官集團推翻了阿里夫,復興黨再度掌權,推行阿拉伯“統一、自由、社會主義”的綱領,貝克爾出任總統。1979年7月貝克爾因病辭職,復興黨人薩達姆·侯賽因接任總統。 後來的故事,我們都知道了。 二、宗派林立的問題從未被徹底解決 貝爾也許預見過伊拉克的命運。“當然,石油就意味着煩惱。”她曾寫道,“可惡的東西!” 在貝爾的時代,歐洲大國為自身利益做出的政治決定也造成了中東地區延續至今的分歧,這些分歧在相當大的程度上仍舊製造着戰亂與流血。 薩達姆時期,占全國人口40.5%的遜尼派穆斯林處於統治地位,占54.5%的什葉派穆斯林無法獲得遜尼派享受的優待政策。出身遜尼派的薩達姆對要求自治與獨立的什葉派和庫爾德人進行殘酷鎮壓,承擔打手任務的,是由遜尼派穆斯林組建的“共和國衛隊”。 2003年,美英等國單方面發動伊拉克戰爭。4月9日,美軍攻占巴格達,薩達姆政權被推翻。5月1日,美國總統布什宣布伊拉克主要戰事結束。7月13日,伊拉克臨 時管理委員會成立。9月,由25名部長組成的伊拉克臨時政府成立,由美國開始主導的伊拉克政治重建進程正式開始。 儘管今天的伊拉克仍舊對貝爾小姐尊崇有加,她夢想中的統一、和平、興盛的伊拉克卻並未實現。近年來美國人試圖在不同種族(阿拉伯人和庫爾德人)與教派(遜尼派和什葉派)之間建立全民共識的過程中,遇到了和她同樣的問題。
美軍在伊拉克的臨時公墓 2005 年1月30日,伊拉克舉行大選。4月6日,賈拉勒·塔拉巴尼當選伊拉克過渡政權總統。2006年5月20日,戰後首屆正式政府在經議會表決批准後宣誓就 職。總理為賈瓦德·馬利基。美國人本着“眾人被平等地創造”的民主原則,竭盡全力希望新政府能體現伊拉克各種族的利益需求,因此在這個伊拉克新政府里,總 理是什葉派,國會議長是遜尼派,庫爾德人則做了總統。 這個新政權看似平等,但在運行中很快走向了薩達姆的另一面:曾經的統治者遜尼派地位一落千丈,長期受壓抑且人數占優的什葉派控制了伊拉克政權。2006年3月的第一屆議會中,什葉派占據128個議席,庫爾德人占據53個議席,遜尼派占據54個議席。 但伊拉克的國內局勢卻沒有因為民主政府的成立而有所好轉。美軍在伊拉克進行了長達8年的“治安戰”,訓練了數十萬伊拉克新軍才維持住基本局面。在這樣的亂局下,宗教矛盾非但沒有緩和,反而以最激烈而直接的仇殺形式直接展現出來。 2006年2月阿里·哈迪清真寺遭到爆炸襲擊後的宗教仇殺成為其中的代表。薩德爾武裝和伊拉克內務部隊、警察中的一些什葉派立即行動起來,組成行刑隊,在夜深人靜 時綁架、虐待、處決遜尼派人士,然後讓留下的屍體傳遞極端恐怖的信息。向來強悍的遜尼派也用汽車炸彈甚至自殺炸彈向什葉派發動襲擊。血腥仇殺造成數萬死 傷,遜尼派和什葉派非但沒有在議會裡獲得團結,卻在街頭“收穫”了更多仇恨。 2011年,“阿拉伯之春”開始席捲中東。同年12月20日,美國從伊拉克完全撤軍,身後的伊拉克看似和平寧靜,卻早已開始醞釀着新的危機。貝爾的政治遺產在捲土重來的教派衝突下已經被嚴重削弱。
美國《時代》周刊封面:我們離開後,伊拉克怎麼辦? 人們原本以為,伊拉克的教派衝突還會在境內繼續下去。然而很快,一支叫“伊斯蘭國”的遜尼派武裝的入侵,將貝爾當年劃定的伊拉克與敘利亞的邊界基本抹去。 2014年6月9日,在敘利亞境內坐大的“伊斯蘭國”武裝攻占伊拉克第二大城市、北方重鎮摩蘇爾,摩蘇爾附近的伊拉克新軍2個主力師約3萬人,遭遇800名IS武 裝後竟轉身潰逃。“伊斯蘭國”武裝隨後揮師南下攻城略地,攻陷提克里特等大片領土,逼近巴格達。沿途的遜尼派部隊不僅大批逃亡,甚至倒戈相向。而當年的 “共和國衛隊”老兵們則在“遜尼復興、趕走什葉”之類的口號鼓動之下,加入“伊斯蘭國”武裝。 遜尼派外敵壓境,伊拉克政府軍又孱弱不可相信。為了自己的生存,庫爾德人和什葉派都不得不祭起武裝自保的大旗,開始自建軍隊,自守土地。
伊拉克三分之一的土地上,飄揚着伊斯蘭國的黑色旗幟 三、伊拉克會解體嗎? 國家身份認同的鬥爭,從伊拉克建國起就一直存在。君主、獨裁者、占領者……所有的統治者都要面臨這個挑戰。而現實似乎愈加嚴峻。 伊拉克軍隊逃亡後,庫爾德人掌控了基爾庫克地區及其儲量豐富的油田。他們不但建立了自己的武裝部隊,甚至組建了裝甲兵從IS手中奪回若干城鎮。儘管伊拉克新 總理海德爾·阿巴迪被認為“正在成功地扭轉伊拉克政壇的風氣,以及拉攏遜尼派可以更有效地幫助政府對抗伊斯蘭國”,但他的舉動卻正將伊拉克進一步向着分裂推進。
在伊拉克北部的圖茲胡爾馬圖,庫爾德敢死軍對ISIS的據點發起猛攻 12月2日,伊拉克中央政府與庫爾德自治區達成一項長期協議,同意分享伊拉克的石油財富和軍事資源。 根 據該協議,庫爾德斯坦自治區每天將輸出55萬桶石油,通過中央政府的渠道出售,收益由巴格達與埃爾比勒分享。存在爭議的基爾庫克地區每天將輸出其中的30 萬桶石油。此外,伊拉克政府同意向名為“敢死軍”的庫爾德安全部隊支付軍餉,還將允許美國的武器流入庫爾德人手中——條件是要讓巴格達的中央政府充當中間 人。 更加強大的庫爾德人能夠擊退“伊斯蘭國”武裝,但更強的庫爾德武裝也使得巴格達重新管理庫爾德自治區的願望更加遙不可及。 今 年7月18日,聯合國難民事務高級專員古特雷斯表示,伊拉克存在發生教派戰爭與國家分裂的風險。正在伊拉克訪問的古特雷斯在會見伊拉克領導人時說,伊拉克 目前安全局勢惡化,民眾被迫逃離家園,該國少數宗教與族裔團體成為受侵害的目標,伊拉克政治力量與國際社會在面對該國日益嚴峻的安全局勢時沒有更多時間及 時做出反應。 聯合國當天發布的一份報告稱,今年上半年,伊拉克暴力衝突和恐怖襲擊共造成5500多名平民喪生,截至本月5日,嚴重武裝衝突共造成伊拉克全國約120萬平民流離失所。 為了守住巴格達,阿巴迪政府將所有能控制的軍隊投入巴格達地區的作戰中,其他地區的防務被迫交由什葉派民兵和庫爾德武裝。由於他所能調動的安全部隊僅限於巴格達地區,“伊拉克總理”等於“巴格達市長”的傳言也不脛而走。 雖然政府嘗試控制什葉派民兵,但人權活動人士表示,現實情況是,很多民兵無法無天,仍在踐踏遜尼派人士。 阿巴迪近日發布的一項命令要求武裝部隊不能懸掛什葉派宗教旗幟和民兵旗幟。多年來,這些旗幟一直讓遜尼派人士憤恨不已,作為少數族裔的遜尼派在美國入侵前是 伊拉克的統治者。在紐約的一個講話中,聯合國駐伊拉克特使稱讚阿巴迪此舉為“一場在伊拉克社區中間重塑信心的全面行動”邁出了第一步。 然而,什葉派旗幟沒有降下來,也不太可能降下來。 在巴格達各處的檢查站,士兵們對這項命令置若罔聞,沒有撤下什葉派宗教旗幟代之以伊拉克國旗。在巴格拉的政府特區“綠區”(Green Zone)的一個重要檢查站,一名士兵說有關旗幟的命令下達時,人們選擇將他們的信仰放在首位,三軍統帥的命令是其次。檢查站沒有伊拉克旗幟,只有紀念受 敬仰的什葉派殉道者伊瑪目侯賽因的黑綠色旗幟。
本月於巴格達,一名朝聖者帶着伊瑪目侯賽因的旗幟,侯賽因被尊為什葉派的殉道者 在北部城市基爾庫克的學校里,學生們升起庫爾德旗幟。在南部港口城市巴士拉,憤怒的市民們設計了自己的旗幟,旗幟的中心元素是一滴油。當然還有伊斯蘭國的黑旗。 部分伊拉克官員呼籲恢復強制兵役,認為這樣可以讓各個社群團聚攏在一起。還有人建議以現金獎勵的形式,鼓勵遜尼派和什葉派通婚。不過也有人認為應該大力宣傳前伊斯蘭時代的伊拉克,強調其作為人類文明搖籃的過去,這樣也許能讓伊拉克人建立起某種程度的民族團結。 國家電視台也在加班加點地宣傳造勢,描寫戰場勝利的故事片中時不時升起伊拉克國旗——現實中的戰場正相反,各武裝組織的旗幟表明國家政權的影響範圍在被蠶食。 伊拉克著名詩人伊哈布·阿勒馬利基(Ehab al-Maliki)出現在國家電視台上,朗誦愛國的詩歌,有時還會身着軍裝,手拿一把槍。他的目標是利用自己的詩“促進國家的團結以及共識的達成,呼籲和平共處,各群體間不再發生暴力。” 為此他接到許多死亡威脅。一條短信警告道:“你是只什葉派的狗,雜種,向神靈起誓,我們會把你的肚腸掏出來餵狗。你不配活着,我們會幹掉你。” “第二身份——文化、宗教和我們的族裔——占了上風,”伊拉克前國家安全顧問莫瓦夫法克·阿勒魯比(Mowaffak al-Rubaie)說。“我們都回到了自己的小角落。在過去10年中,我們一直在尋找一種新的身份。” “身份問題——建立一個全體伊拉克人都能認同的身份,從而保持國家統一——是個大問題,”知名的現代伊拉克歷史學家菲比·馬爾(Phebe Marr)說,“這是一場重新構想伊拉克的鬥爭。” “我們現在面臨的問題與一戰之後是一樣的,”伊拉克國家圖書檔案館館長薩阿德·埃斯坎德爾(Saad Eskander)說,“我們試圖確立一種身份。這是一個阿拉伯國家還是一個伊拉克國家?” 《伊拉克近代史》(The Modern History of Iraq)一書的作者馬爾說:“當初寫書的時候,我根本沒有想過伊拉克的統一會是一個問題。”該書記載了過去一個世紀裡伊拉克所經歷的動盪,包括六次政變,君主的罷黜,以及多場戰爭。馬爾說,這些事件對國家統一的威脅,都不及當前這場危機來得嚴重。 沒什麼相信伊拉克會很快正式解體。但關於解體可能性的討論突然增多——這在西方的研究機構中早已是個課題,但如今越來越多地出現在伊拉克百姓的咖啡館和起居室,出現在權勢人物的沙龍和辦公室。 謝里夫·阿里·本·侯賽因(Sharif Ali bin Hussein)是1921年被英國扶上伊拉克國王王位的費薩爾國王的後裔。他說,中東地區今天的亂象就是“歐洲殖民者狡詐的結果。” 英國《金融時報》 今年8月21日社評認為,各方應力避伊拉克分裂。美國重返伊拉克,加大對IS的空中打擊,以及巴格達的政治變革,這些進展可能是重大的,但它們並不能保證伊拉克將就此停止解體。 貝爾曾寫道:“種族、文化、藝術、宗教,在漫漫的歷史長河中俯拾皆是,而且你會發現它們都是阿拉伯民族特有的,我希望有朝一日東方能夠再次強盛,並孕育出自 己的文明,而不是仿效我們的文明,到那一天,它將教會我們一些東西,那些東西我們過去從它身上學到過,而現在已經忘記了。” 貝爾及她的西方夥伴都未曾想到,西式民主沒有給伊拉克帶來光明,只是在百年之後將其拽向亡國的深淵。 亦或許,他們只是不在乎。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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