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書友:"查理周刊"的中國心:一如既往地反對藏獨疆獨 |
送交者: 4444441 2015年01月10日17:13:36 於 [軍事天地] 發送悄悄話 |
《查理周刊》 編輯們想不到,這本雜誌會因為一場奪去他們生命的恐襲而名聲大噪。他們數不清的諷刺漫畫作品相信大家這幾天都已經在網上看到過。還沒看過的讀者不妨點這裡“補補功課”。嚴格說來,《查理周刊》有些漫畫的格調並不高,比如在一副作品裡,伊斯蘭先知被描繪為全身赤裸俯臥在地並向讀者撅起屁股。這幅畫的出品背景是2012年美國電影《穆斯林的無知》引發伊斯蘭國家抗議。“查理”漫畫的“大尺度”|“放肆”更多時候體現了一種快意恩仇。 回顧《查理周刊》的歷史,你就會發現這是一部持續長達45年的“挑釁史”。奧朗德、薩科齊、默克爾、羅姆尼、羅馬教皇,甚至遠在平壤的金正恩——從各國最高領導人到耶穌,似乎都沒有逃過他們的嘲笑。在恐怖襲擊中喪生的主編沙伯尼爾說過,“《查理周刊》拒絕逃避責任。即便條件並沒有70年代那樣寬鬆了,我們仍然會繼續嘲笑基督教牧師、猶太教拉比以及伊斯蘭教的伊瑪目……”他們如此口無遮攔,諷刺辛辣,您會不會以為他們也像BBC一類媒體帝國那樣喜歡頤指氣使?他們這麼愛諷刺金正恩,諷刺伊斯蘭,猜猜,在中國問題上他們會像誰開炮?會像CNN、BBC一樣批評“專制”的中國政府嗎? 錯了。 哪怕是在2008年中法關係最僵的時候,這個雜誌卻是極少數理解並支持中國的媒體,支持中國反藏獨,支持中國辦奧運,嘲諷達賴喇嘛……在推特上,《查理周刊》曾貼出諷刺達賴喇嘛的一幅漫畫。圖中的達賴喇嘛好似一個“騙子”,口中念念有詞:“轉世?只有中國人才相信。”隨後他們又搬出了主編沙伯尼爾的觀點:“哪有達賴喇嘛轉世?”《查理周刊》還與法國左翼政治明星梅朗雄的關係分外融洽。梅朗雄是法國激進左翼聯盟領袖,受到法國共產黨的支持。他不止一次為《查理周刊》站台。2011年《查理周刊》遭遇縱火事件時,梅朗雄隨即聲援道:“如果人們要給言論自由設置阻礙了,那就等於把手指頭放到一堆齒輪之間讓它不知道怎麼拔出來。”他還辯護道:“查理周刊為自己編輯的抉擇負責,這是法律賦予的言論自由。我們可是在法蘭西共和國,在這裡要適用這裡的法律。”而在本次慘案發生以後,法國激進左翼聯盟領袖在1月7日又到達現場,獻上紅花表達哀悼。他在警戒線外短暫停留並接受採訪,說“襲擊者是眾所周知的懦夫,他們破壞了我們引以為傲的新聞自由”。
梅朗雄在2008年曾為了中國,在法國媒體上“舌戰群儒”。在2008年中國奧運火炬事件時,西方媒體一致以“人權問題”攻擊中國政府,為達賴和藏獨勢力辯護。值此之際,梅朗雄卻冒着賠上政治生命的危險,前往各大媒體和各大王牌節目上與眾多法國名人鬥嘴辯論,高調支持並理解中國人民的憤怒。他公開仗義執言反對抵制北京奧運、稱達賴喇嘛為“政治和尚”。這種舉動在法國政壇中是相當罕見的。 梅朗雄曾在一檔節目中慷慨激昂地表示:“對達賴喇嘛及其所代表的集團,我根本沒有那種怡然自得的熱情。我認為,抵制奧運會是對中國人民的無理侵害和侮辱。這個鍋里散發出一種令人噁心的種族主義臭味!荒唐的是,我們一邊看到法國人自己爭吵着不要政教合一,一邊又同意用宗教來統治西藏。‘西藏事件’只是為影響公眾製造出來的藉口,那些反覆傳播的圖像是要造成更明顯的事實而非思考。實際上,某些人對西藏人的所謂‘深情厚意’只是一種變相的反華種族主義,而無知所帶來的各種幻想助長了這種變相反華種族主義。”   法國左翼政治明星梅朗雄 《查理周刊》:五月風暴中的“68一代” 其實,《查理周刊》愛吐槽的舉動並非從天而降,而是深深植根於孕育他們的土壤:法國新聞的諷刺傳統。這一淵源可以追溯到法國大革命時期。BBC在巴黎的記者說,《查理周刊》正是繼承了法國新聞的傳統。這一傳統包括左翼的激進主義與挑釁性的謾罵相結合,有時往往接近傷風敗俗的地步。早在18世紀,這種諷刺的對象往往是王室,比如王室的風流韻事等。而今天諷刺的對象可以是政客、警察、銀行家等等。而《查理周刊》正是這種精神的倡導者。該雜誌決定刊登諷刺穆罕穆德的漫畫與法國新聞界的這一傳統相輔相成。 事實上,《查理周刊》不僅是法國新聞諷刺傳統的繼承者,他們還自稱是1968年法國五月風暴的“子嗣”。在周三襲擊事件中喪生的主編沙伯尼爾曾於兩年前公開為《查理周刊》辯護。針對外界指責《查理》有種族主義傾向,沙伯尼爾作出了明確的回應:“《查理周刊》是1968年五月風暴的子嗣,懷着自由和高傲的精神。《查理周刊》誕生於70年代,塑造整整一代人的批判精神。通過戲弄權威和有權勢的人、通過嘲笑世界的醜陋之處,通過永遠捍衛人類獨立及其普遍價值。”   “五月風暴”曾席捲法國,時任法國總統的戴高樂在此期間曾莫名“失蹤”。 《紐約時報》專欄作家安德魯·胡西7日發表的文章,更是進一步指出了《查理》與“五月風暴”乃至法國人深厚革命傳統之間的緊密聯繫:“《查理周刊》對挑釁的無盡追求,屬於一種巴黎所特有的傳統。這一傳統甚至可以追溯到法國大革命之前,當時它被稱作‘投石索式的機敏’(在發生暴動的時候,有時百姓會使用投石索向國王投擲石塊)。……1968年的五月風暴同時也是一場青年人反抗老年一代的抗爭,反宗教的諷刺也是這場抗爭中的關鍵部分。但五月風暴早已成為過往,儘管當年的年輕抗爭者仍然固守着左翼自由主義。《查理周刊》,以其狂妄的無政府主義而聞名,長期以來同樣也是五月風暴留下遺產中的一名成員。” 20世紀60年代中後期,正當中國的紅衛兵運動如火如荼的時候,歐美的學生運動也是風起雲湧。中產階級的孩子們奮勇爭當文化造反派,連搖滾歌聲約翰·列儂也積極加入革命行列,引吭高歌:“肩上扛着毛主席像,你才知道什麼是革命。”1968年5月,法國爆發了聲勢浩大的學運。大學生們高舉毛澤東的巨幅畫像,齊聲朗誦毛主席語錄。法國大學生還以中國的紅衛兵為榜樣,在“打倒舊世界”的口號聲中,“與人斗其樂無窮”,同警察展開街壘戰。危機四伏之下,戴高樂總統一度出走巴黎玩“失蹤”,以避鋒芒。此即震驚西方世界的“五月風暴”。 《查理周刊》與戴高樂的曖昧 《查理周刊》與戴高樂的曖昧由來已久。《查理周刊》的前身是意大利雜誌Linus。該刊主要刊登一些美國漫畫和現代漫畫,有法語版、意大利語版。而法語版叫Charlie Mensuel,是一本漫畫月刊。Linus雜誌創始人Cavanna之後招兵買馬,組建團隊,並於1970年1月創辦了Hara-Kiri Hebdo(前者意為切腹自殺,後者意為周刊)。同年11月9日,戴高樂(Charles de Gaulle)去世。 可他們卻沒有放過這位“68一代”的老對手。縱使五月風暴的危機曾一度迫使法國總統戴高樂玩起“失蹤”,可在11月16日,Hara-Kiri Hebdo周刊出版了一期名為《柯倫貝悲劇性舞會:死者一名》的報道卻還是把這位法國總統“擺了一道”。柯倫貝是戴高樂的故鄉,也是他的安葬地,“死者一名”指戴高樂去世。次日,法國當時的內務部部長Raymond Marcellin便下令禁刊。在此情況下,周刊決定改名躲避禁令,便選擇了Charlie Mensuel月刊中的Charlie,因是周刊,所以稱為Charlie Hebdo。首先,在法語和英語中,Charlie均是Charles的暱稱,而Charles又是戴高樂(Charles de Gaulle)名字的組成部分。這樣一來,暗指戴高樂的意圖實現了。 如果僅僅以為是暗指戴高樂,那就太低估這個周刊的編輯團隊了。Charles含有男子氣概、有能力的意思,本為褒義。但是,Charlie Mensuel上當時刊登的漫畫角色叫Charlie Brown(查理·布朗)。說起這個角色,大家並不陌生,因為他的一條狗叫史努比。再回到查理·布朗身上。查理·布朗誕生於1947年,1960年代進入黃金期,並全球聞名,世界多家報紙開始轉載系列漫畫。他本是美國的卡通形象,由查爾斯·舒茲(Charles M. Schulz)創作。查理·布朗是一個思想奇特的小學生,聽的懂其寵物狗史努比在說什麼。他胸懷遠大抱負,卻常常碰壁,個性善良、單純又正直,典型的老好人,常被別人嘲笑為笨蛋,也是個受氣包。   戴高樂在“查理”們的眼裡原來是受氣包? 綜上所述,改名為Charlie Hebdo的另一層意味是:小夏爾(Charles,暗指戴高樂),其實就是小查理(Charlie Brown),也就是……受氣包。 這種執着吐槽的態度也反映在了他們的經營狀況上:如今周刊瀕臨破產。它一周平均售出3萬份周刊,一直虧損,只能依靠呼籲人們捐款的方式,來避免消失的命運。這一切仿佛回到當年雜誌遭禁時候的場景。 一腔熱血 終成悲劇 “68一代”雖然崇拜毛澤東,但實際走的卻是學院和文化路線,並無基層組織和實踐能力。當“五月風暴”轟轟烈烈的學生運動偃旗息鼓,中產階級的孩子們改變的實際上只是他們的生活方式而已。中國社科院外國文學研究所研究員程巍在他的《中產階級的孩子們:60年代與文化領導權》一書中,從歷史、政治、文化、教育、經濟、法律和意識形態等方面對歐美左派學生運動作了深入的研究和細緻的分析,提出了一種新穎而又極具挑戰性的見解:歐美中產階級大學生的“反文化運動”,“不是一場同時改變政治體制、經濟結構和文化構成的總體革命,而是文化和生活方式領域的一次革命”,旨在奪回旁落於貴族和左派之手的文化領導權。它是資產階級革命史的一個環節,是以反叛資產階級的名義來完成資產階級本身的一場革命:“馬克思當初預言的資產階級的歷史掘墓人,已變成資產階級的合伙人,掘墓用的鏟子卻落在了資產階級的孩子們手裡——可最終被埋葬的,並非資產階級,而是資產階級的非資產階級意識”。   “肩上扛着毛主席像,你才知道什麼是革命 觀察《查理周刊》平日的所作所為,也頗有“68一代”的遺風。他們時而吐槽奧朗德是接受默克爾餵食的大胖子,時而把薩科齊和奧朗德燉在一鍋粥里,時而又把“最後的晚餐”改寫成“騙子的晚餐”,還把教皇當做為了與女人鬼混不惜辭職的風流人物。甚至連遠在平壤的金正恩都不幸中槍,查理曾嘲諷“索尼在親吻胖子的屁股”……言辭如此辛辣,畫筆如此天馬行空,《查理周刊》確實有“68一代”的質地。 《查理周刊》的主編曾經想到過,無數的嘲諷終究會有被報復的一天。在遭遇襲擊多年以後,沙伯尼爾早就做好了準備:“我不害怕報復。我沒有孩子,沒有妻子,沒有車子,沒有貸款。這聽起來有點自大,但我寧願站着死,也不願意跪着生。” 如此態度堪稱無畏,他們在使用一種極端主義的言論自由來攻擊他們心目中的極端主義。天真而執著。《查理周刊》反對極端主義,反對蒙昧崇拜,對中國心懷善意。如同雜誌編輯洛朗萊熱所言,“查理想要嘲笑極端者——每一個極端者。”但是他們書生氣十足,時常不分青紅皂白。比如不久前索尼哭喊影片《刺殺金正恩》遭到朝鮮黑客的攻擊而被迫取消公映,但在事後證明其實是索尼自己的前員工變身黑客所為之際,他們卻嘲諷索尼屈服於金正恩的壓力。 《查理周刊》主編的勇氣或許令人欽佩,這位“五月風暴”子嗣的死亡也是“五月風暴”的一曲輓歌。在“要做愛,不作戰”等口號的感召下,儘管發生在1968年五月的法國學生運動聲勢浩大,但革命行動自始至終徒具形式,象徵意義大於實際意義。程巍即對此評價道:“五月風暴並不像他們自己以及批評者所說的那樣,損害了西方社會的秩序”;中產階級的孩子們即便使用暴力,也根本沒有推翻自己階級的意圖,經此一役,西方社會的政治體制非但毫髮無損,反而得以鞏固。造反大學生只不過是以反叛的形式,“把革命變成了一種行為藝術。靜坐、遊行等形式本身就是在展現身體,成群結隊的身體”。還記得導演貝托魯奇向五月風暴致敬的影片《戲夢巴黎》嗎?在這部以五月風暴為背景的電影中,三個青年大學生參加了五月革命的遊行和街壘戰,在革命之餘,他們回到家裡也不忘玩集體性愛遊戲。身體作為享樂的工具,也被當成了革命的工具、反抗的工具。而程巍在書中悲哀地表示:“從某種意義上說,五月風暴是形式化的革命。奇怪的一代人以左派的名義進行了一場資產階級文化革命,然後充分享受着革命的成果(消費主義、享樂主義等)。”   《戲夢巴黎》劇照:反抗即享樂,享樂即反抗。 在被觀察者網專欄作者鄭若麟描述為奉行雙重標準言論自由的法國,《查理周刊》算是比較純粹地踐行言論和批評自由。他們不像CNN、BBC等西方主流媒體往往拿普世價值做幌子,而是非常非常當真。可是在他們死去之後,法國人無論原先什麼立場,現在一起拿他們作為反對伊斯蘭教的旗幟。政見與他們相左的極右翼國民陣線也藉此發揮。因為槍擊事件,極右主義重新在法國抬頭。對伊斯蘭主義者的批評在法國越發自由,許多法國市民如今也願意表達對國民陣線的支持。“該黨的民粹主義觀點在法國社會簡單而庸俗地擴散着。”法國國際問題研究中心負責人卡特琳娜·維托爾·德文登在接受“德國之聲”採訪時說,這些針對穆斯林的公開批評在過去是會受到傳媒記者為代表的中間力量強烈抨擊的。另有最新調查顯示,反對移民的國民陣線女黨首勒龎很可能將贏得2017年第一輪總統選舉,勝過社會主義和中右陣營的挑戰者。還記得洛朗萊熱說的那句話嗎?“我們的目標是嘲笑每一個極端分子。”陰差陽錯,種瓜得豆,這不得不說是一種悲劇。查理周刊的倖存者顯然也意識到了這一點,在最新一幅漫畫中,他們這樣表述被害者從另一個世界發來的聲音:“彌撒?馬賽曲?都是為了我們?” ;“被SB們愛上,太難受了!”死了都要罵,一個也不寬恕,查理的孩子們真是具有令人感慨的赤子之心。  這些《查理周刊》的記者與漫畫家們的歡聲笑語已被永遠定格在過去。 一腔熱血,鏡花水月。斯人已逝,儘管查理們無力改變身後的悲劇,但在悲傷之餘回顧他們的往昔作品,或許能從中重溫一些查理們“赤子之心”吧。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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