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向前元帥憶蘇區肅反:殺人玩起了花樣 有剝皮點天燈
2014年01月29日 08:36
來源:當代 作者:丁三
核心提示:屠殺一直持續到1932年夏天,並波及了街巷、居民,“富農及別的壞成分,無故被殺在一千五六百人以上。殺人玩起了花樣,有點天燈的,也有剝皮的……”
本文節選自:《藍衣社碎片》,作者:丁三,原載於:《當代》 2003年第03期
1984年,已經步入耄耋之年的徐向前元帥,在北京的一個四合院裡,開始撰寫自己的長篇回憶錄《歷史的回顧》。他的回憶從山西五台縣的一個小村莊開始,寫過“當店員”、“入黃埔”後,他的筆墨轉入了一條遙遠蒼茫的山脈——大別山。
50多年前,他和自己的黃埔同學曾中生、許繼慎、蔡申熙等一起,從數百個人、幾十條槍開始,在大別山創建了一片紅色的土地。在他們的手上,大別山變 了模樣。每一個集鎮都有列寧路、列寧小學、平民醫院、蘇維埃代表大會。而一首清脆的歌謠,更傳遍了山麓,那就是《送郎當紅軍》。
當他蒼老的眼神回顧大別山時,他還記起了一個比他小10歲的姑娘。姑娘是那片水土的女兒,1928年,這個叫程訓宣的姑娘成了他的妻子。但多少年來,元帥一直迴避談到她。是漠忘呢?還是因為那個歷史太沉重?
1931年年底到次年春夏,在豫南的一個小鎮白雀園,程訓宣和她的弟弟,連同元帥的許多黃埔密友,一同在持續三個月慘絕人寰的大“肅反”中遇難。這就是著名的“白雀園慘案”。大別山的“紅色黃埔”勢力,就是在這個慘案後開始沒落的。
慘案的導火線如芥末之微。它是一封來自南京的書信。
1931年深秋,一個叫“鍾蜀武”的人潛入大別山。他一身行商裝扮,到達軍事重地七里坪鎮後,才聲稱受紅12師師長許繼慎的故人委託,來送一封信。“故人”就是許繼慎的黃埔一期同學,南京黃埔同學會秘書曾擴情。
許繼慎先是感到意外。“道不同、不相為謀”,他和曾擴情以前雖是密友,但自從兩人分道揚鑣之後,他們已經四五年沒有通音訊了。但這封信繼而又讓他感到釋然,信很短也很平常,與曾擴情的形象沒有絲毫兩樣,充滿了念舊的色彩。
於是,他收下信後,把鍾蜀武打發走了。但一個多月後,鍾蜀武再次來訪。這次,他不僅帶來了曾擴情的又一封書信,而且還帶來蔣介石的親筆信。兩封信感情色彩都異常濃烈,用字也相當曖昧,甚至有“匍匐歸來之子,父母惟有垂泣加憐”的字樣。
許繼慎立即警惕起來。《皖西革命史》記載,他“立即把鍾蜀武和曾擴情的書信送到了軍部,並向軍長徐向前、政委曾中生做了匯報”。
但這封信不久落入了在大別山主持肅反的張國燾手裡。11月3日深夜,許繼慎被秘密勒死在蘇區首府新集鎮的保衛局牢房裡。次日,其妻王望春也被秘密槍殺於英山上河灘。
許繼慎滅門慘案後,大清洗公開化了。短短十天時間,在白雀園鎮石巷、土城門兩地,紅四軍被屠殺團以上軍官96人,其中黃埔學生數十人連同婦孺清一色滅門。
11月中旬,清洗從軍官波及到普通士兵和地方幹部。程訓宣及其親弟,以及王樹聲的妹妹都在此時遇害。《歷史的回顧》寫道:官兵總數為15000千人的紅四軍,“被肅掉了2500餘人”。
此 後,肅反又向地方政權蔓延。六安中心縣委除兩名炊事員外,從縣委書記到一般幹部被屠殺一光;霍丘縣連炊事員、馬夫、帳房都沒有放過,砍殺殆盡;商南縣政府 48名幹部被殺45名;英山縣政府11名幹部被殺10名;六安獨立團一次槍殺200餘人;紅山警衛團八連100多人全部活埋……
屠殺一直持續到1932年夏天,並波及了街巷、居民,“富農及別的壞成分,無故被殺在一千五六百人以上。殺人玩起了花樣,有點天燈的,也有剝皮的……”(徐向前《歷史的回顧》)
整整十年以後,在二次國共合作期間,一個前藍衣社成員才洋洋自得地對徐向前的同事陳毅說到:“我們不過略施小計,張國燾就殺掉了許繼慎。但我們預料不到的,是張國燾還幫我們殺了那麼多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