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節

黃付司令長官既然不承認見了馮欽哉，那麼兩人說什麼就更是絕密了，咱們只能推測了。不過呢，還是留下很多東西，電報一大堆，南京軍令部的《作戰記》雖然經過所謂最大共諜的PS，還是有很多地方也留下痕跡。以後俺也懶得一一列舉，咱又不是來打筆墨官司的，沒意思，咱們接着說有意思的事兒。

正二品翎侍衛大臣兼軍令尚書（已除）特命御前行走黃紹翃大人10月11日中午來到了駐井陘的馮將軍的14軍團指揮部，要求接收指揮權，（這是第一次變更總指揮），立刻調整部署。黃付司令長官可不是只帶着200多人的衛隊來的，還有幾位南京軍令部的高參，已經制定了一個計劃，立刻打開地圖，向馮欽哉布置。各位可以拿出咱們自己的地圖來對照一下。

這是一個大手筆的防守計劃！從六嶺關，洪子店、井陘再到九龍關的一百五十餘公里的大防線！

馮欽哉一聽就暈了，黃付司令長官，您是要俺去防守三八線嗎？就是三八線也比這條防線長不了多少了。別說把孫連仲的26路軍調回來，就是把衛立煌的14集團軍都調過來也是不夠用的。

黃付司令長官一看馮欽哉瞪着眼睛張着嘴傻呵呵地看着自己，啊，沒理解，這也不奇怪！馮欽哉才讀過幾本書？咱肚裡兵書有……各位等一下，俺先幫着黃付司令長官算一算啊——202旅陳光斗旅長肚裡兵書是8個G，師長就應該是16G，軍長32G，集團軍、軍團長64G，戰區長官128G，戰區付長官打個8折吧，就是102.4G！奸商一般都不給裝滿，那就算個100個G！

好了，結果出來了，黃付司令長官的肚裡兵書有結結實實的100個G，你這老軍頭當然理解不了，咱得耐心解釋，讓部下達到理解執行，儘量不要不理解的也執行，咱不是喔種人。

又聽了半天黃付司令長官吐沫星子亂飛的耐心解釋，馮欽哉明白了，黃付司令長官的這個計劃，就是兩個字——胡說！

好吧，咱先看看計劃中的北頭，六嶺關。大家可以望文生義，哈哈，這下你可錯了！這個六嶺關可不是六個山頭組成的一個關口，而是，嘿嘿，而是第六個山頭的關口，前面還有五嶺關、四嶺關……

拿出咱們皺皺巴巴的地圖開始作業吧。先在地圖上端找見一個山頭，然後向東再數5個山頭，看看咋樣，要是日軍看見你的地圖，俺想他們是會哭的。

好，再看看南端，九龍關，大家接着望文生義。哈哈，大家學得很快嘛，這次全都答對了！這也不是九條龍守衛的一個關口，而是第九條龍守衛的，前面還有第八條龍守衛的八龍關、第七條龍守衛的七龍關……

大家願意繼續圖上作業就繼續，反正俺是嫌麻煩了，日軍估計這次看了你的地圖估計哭都哭不出來了。

大家可以想象一下，你去春遊爬山，背上礦泉水、麵包、火腿腸啥的，爬個小山包會累成啥樣？在山包頂上的涼亭里，看見你累的像條狗，伸着舌頭流着汗，你的女朋友一手拿着你背上來的麵包、一手拿着還是你背上來的礦泉水，會不會含情脈脈地看着你？你會不會覺得這一切都很值？這就對啦！

接下來，女朋友吃好喝好，把剩下的東西往你的背包里一塞，接着命令，前面還有幾十里山路和十來個大山，接着前進！俺猜——你會哭。

日軍面對的情況要比你嚴重多了，第一，沒有女朋友撐腰，這個問題倒是不大，這個完全可以用日軍小隊長來代替女朋友，反正咱是聽命令的；第二，除了吃喝，還要背着槍、子彈、手雷、鋼盔，說不定還要幫助分擔一顆炮彈，肯定有好幾十斤；第三，還要打仗啊！

這些都是玩笑話，不過大家可以感性一下。

日軍比國軍戰力強，那是因為系統強。步炮聯合，空地一體，機械化，這個作戰系統要比國軍強的多得多。如果日軍翻山越嶺，進入崎嶇狹窄的山區，那麼這個系統就會被破壞！失去了作戰系統，戰力自然大降！

娘子關這個地方，大家看看手裡皺皺巴巴的地圖，真是天造地設，隨便找也能找到讓日軍失去系統的戰場。你不要說不走大路了，光爬山，繞過去就行，這是不可能的。每個人攜行大幾十斤的負重，翻過幾十座大山，上上下下、左左右右，行程幾百里，來到陽泉，不要說中途遇到伏擊，就是光行軍，要多長時間？這會兒你的作戰系統還能存在嗎？就是單兵還剩下幾分戰鬥力？

所以說，還是守衛咱們一開始就定好的三條路就行了，別的不用想，日軍也不會去想。

可是黃付司令長官，他想。他把部隊都撒開，推了出去，禦敵於國門之外！第3軍守九龍關，169師防守洪子店，17師守衛雪花山，12*師守衛七亘村，也就是第三條那條小路，42師為預備隊。好了，老馮，指揮權拿來！

馮欽哉既然聽明白了，當然就不打算執行這個雲天霧照的“38線防守計劃”。理由也好找，現在軍團指揮部是在河北井陘，屬於一戰區管轄，您這位二戰區的付司令長官還管不着俺！

馮欽哉現在事情還很多。河北戰場的部隊叫日軍沖得很亂，幸虧169師505旅在林山衝擊了一下日軍第20師團，爭取了整整三天時間，馮欽哉還可以一步步收容部隊退向娘子關。自己27路軍下轄兩個師，一個169師叫日軍沖的亂七八糟，一個42師奉命支援忻口。手裡部隊很少，自己也很緊張。

行！算你狠！黃紹翃忍下這口氣。等到第二天，14軍團指揮部撤到娘子關鎮，這算是到了俺的地盤了，指揮權你給俺拿過來吧！這次馮欽哉沒啥理由了，乖乖交權。

接到指揮權，黃大人立刻命令趙壽山17師防守雪花山！

其實，部隊撤退時，雪花山為樞紐自應防守。而現在，部隊已經都已撤到大山之中，這個樞紐已經利用完畢，這種難守易攻的三面受敵的小山包，守它作甚？難道黃大人想要利用井陘這個交通樞紐向河北日軍的5個師團反攻麼？

現在日軍第20師團覺得自己在友軍前面是很沒面子，按計劃應該10月7日突破滹沱河，8日以前占領井陘，這樣就把中國第一戰區的野戰軍堵在井陘以東。沒想到在林山，叫505旅拼了命狠狠地頂了回去，現在12日才到達井陘，所以20師團是拼了命也要占領雪花山。待到完全控制井陘以後，再分兵一部向東掃蕩，圍殲中國第1、2集團軍。雖然劉峙和宋哲元已經跑了，但是石家莊還是要占領的。劉恃這個“長腿將軍”的名聲由此而來，可是為今之計，“走為上”只能是唯一選擇，劉峙背了這麼多年“長腿將軍”的頭銜，冤了點兒。

黃付司令長官認為17師一定能夠守住難守易攻的雪花山，命令17師堅守雪花山的同時，將原預設占領娘子關右翼的第3軍派往了九龍關，舊關守軍派去了黑石關，169師再返回洪子店，實行一百五十公里大防線計劃。由于堅信17師一定能守住雪花山，所以根本就不需要制定萬一防線被突破的什麼勞神子應急方案。其實，此時，若是日軍追擊17師98團到大小龍窩後不要停頓，連夜向舊關及新關突擊，13日一早就可以宣布，娘子關防線已被突破！

由於日軍沒有黃付司令長官“38線防線”的想象力，不知道舊關及新關空虛，還是老老實實地進攻雪花山。

12日拂曉日軍開始進攻雪花山。飛機、大炮，這個小盆地就成了火鍋了。17師97、98團傷亡慘重，死戰不退。到了下午，陳繼春98團甚至利用敵攻稍怠，甚至率領預備隊，揮舞大刀、斧頭，向敵反撲，砍死日軍200餘人！97團預備隊也全數加入，日軍漸漸不支。

下午17時，日軍受此衝擊，即刻增加部隊，把97、98團的衝擊打了回去！日軍連續突擊、雪花山右翼劉家溝被日軍突破！

戰報傳到14軍團指揮部，馮欽哉與黃紹翃激烈爭吵，現在雪花山早已沒有價值，而且17師97、98團損失慘重，應該撤守乏驢嶺！這樣，17師可以抽出兩個團搶先占領舊、新關，即可化險為夷。現在雪花山右翼劉家溝被日軍突破，日軍即可向舊關前進！最為危險的是舊關、新關空虛！舊關守軍已經被黃大人派去了黑石關，舊關其實是空關！

黃紹翃死活不答應，堅持讓趙壽山增兵雪花山，一定要守住雪花山！該出擊就出擊！黃紹翃同時向閻錫山打電話，把支援忻口的孫連仲的26路軍和17路軍的42師調回來。俺這兒一點兒預備隊都沒有了，都派出去執行150公里大防線計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