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032 第三部 徐州會戰 第六章 台兒莊真相 13

   第十三節

從24日傍晚算起到今天27日傍晚，總共3天。日軍對台兒莊的進攻有兩次，第1次是24日傍晚1個中隊；第2次是27日清晨2個中隊附第2機槍中隊十幾挺機槍，這個機槍中隊也沒有進莊。

這3天裡，第31師的主動行動是，1、25日對劉家湖日軍主力和台兒莊北牆外的日軍兩個中隊進行反擊，下午炮戰。這兩次行動的戰果很可能為0；2、27日兩個營向三里莊日軍1個小隊進攻並威脅劉家湖，受到日軍機械化部隊衝擊，差不多犧牲1個營，戰果很可能比0強不了多少。

總的這三天戰鬥下來（其中26日是31師的休息日），第31師傷亡2800人，給日軍造成的傷亡大概不到200人。

和以前一樣，李長官在回憶錄里對台兒莊這最初三天的戰鬥給咱們做了一個非常好的描述。蚊學作品嘛，源於生活高於生活，適當拔高才有意思，大家可以好好體會這次李長官是如何拔高生活的。這段拔高的描述實在是太精彩了，俺都不知道該把這段文字放到哪一類？穿越還是架空？要不放在武打？嘿嘿，說不定網遊更接近一點。

“敵軍果不出我所料，舍湯軍團而不顧，儘其所有，循津浦路臨棗支線南下，直撲台兒莊。”“敵軍果不出我所料”——還是沒有跳出李長官的腹案肚皮。

“敵軍總數約有4萬，擁有大小戰車七八十輛，山野炮和重炮百餘尊，輕重機槍不計其數，更有大批飛機助威。徐州城和鐵路沿線橋梁車站，被敵機炸得一片稀爛。”哈哈哈，日軍這個架勢就對了，這才像個打“台兒莊大捷”的樣子嘛！要是只來一個1000來人的台兒莊派遣隊，這“台兒莊大捷”如何能搞得起來？

徐州本來不在日軍此次作戰目標，不知為何要把徐州“炸得一片稀爛”？看來是要破壞咱們李長官的經濟建設成果，那絕對不能答應啊。大家要知道這點兒GDP來的容易嗎？又是強拆啊、掠奪挖礦啊、污染環境啊，還免不了滋生一些腐敗問題，還得費盡心思地編數據，費盡心思編完數據還得費盡心思解釋，費盡心思解釋完了人家還不相信，只好費盡心思耍賴皮，“不管你信不信、反正我信了”，一會兒結構性通脹、一會兒輸入性通脹，這幫國內外的壞分子費盡心機把物價搞得高了起來，你說說李長官容易嗎？現在咱們剛剛過上GDP的好日子，日本帝國主義就來搞破壞，人民群眾絕對不答應！1000個不答應！10000個不答應！可得好好保護這點兒GDP啊！非得搞一個“台兒莊大捷”給他們看看！

1000多人說成“約有4萬”，6門炮說成“百餘尊”，飛機現在還沒有，那就乾脆說成“大批”，這些基本屬於李長官的正常描述，還沒有超出俺的預想，還是“源於生活，稍高於生活”。

“三月二十三日，敵軍衝到台兒莊北泥溝車站，徐州城內已聞炮聲。”特意說明一下啊，李長官讀書不多可是蚊學修養不低，愛用文言，大家不要誤會，這個“聞”，不是李長官用鼻子“聞”的炮聲啊，而是用耳朵聽的那個“聞”的啊。徐州離“台兒莊北泥溝車站”120里地出頭，俺不知道聽不聽得見炮聲。要是李長官耳朵“聞”不見炮聲，那只好用鼻子“聞”了炮聲。

“二十四日敵人開始猛烈炮轟我防禦工事，戰鬥激烈期間，我第二集團軍陣地每日落炮彈六七千發之多。”

6門炮每天打“六七千發之多”——咱們還是簡單點兒，每門炮算打1000發炮彈好了，一邊吃飯一邊拉炮栓、一邊跑着撒尿一邊扛炮彈，一天不停氣兒地打10個小時。1小時100發，36秒1發炮彈，是夠累的，不過這些傢伙是“長期在武士道精神薰陶下的頑固之敵”，應該扛得住，咬上三天牙，還是能算過來李長官的賬來的。就是炮彈數量不太給力，打了三天，那就是差不多2萬發炮彈。1000來鬼子，要是背的話，把隊長安永春吉少佐也得算上，1人平均要從嶧縣背來二十來顆炮彈，如果不是畜生那可真辦不到，還不錯，這幫畜生總算幫着李長官辦到了。

“炮轟之後，敵軍乃以戰車車為前導，向我猛衝。將台兒莊外圍陣地工事摧毀後，敵步兵乃躍入據守，步兵向前推進。”現在台兒莊派遣隊配屬的是獨立輕裝甲車第10中隊，總共17輛薄皮棺材，還沒有衝擊城牆的必要。另外沒有所謂“摧毀外圍陣地工事”，日軍的兩次進攻都是直接進攻城牆，因為第31師守備台兒莊就根本沒有外圍陣地——人家關麟征關軍長都說了麼，“貴師與敵接觸，槍聲一響，我們馬上就能回援，按距離最多不出1日定可回援。”——那還費那勁兒挖土幹啥？

 “台兒莊一帶，耕地之下盛產石塊，居民多壘石為牆；以故每一住宅皆希一堡壘。此種石牆敵人沖入占據之後，我軍因無平射炮，又無戰車車，即無法反攻。”石塊堡壘是你先占據的，利於守不利於攻，日軍進入台兒莊也不是用戰車車和平射炮，輕易失去本來就不應該。失去就要奪回，還費什麼話？

“然我軍以血肉之軀與敵方炮火和戰車搏鬥，至死不退。敵人猛攻三晝夜，才沖入台兒莊城內，與我軍發生激烈巷戰。第二集團軍至此已傷亡過半，漸有不支之勢。我嚴令孫總司令死守待援。”

“我嚴令孫總司令死守待援。”——李長官寫回憶錄的時候忘了當時27日晚給蔣委員長的電報了，電報和回憶錄大不一樣偶，說法是完全相反啊，這個咱們後文再說。

24傍晚，日軍1個中隊的一次進攻就突入台兒莊城內，然後攜帶所有33位重傷員和20具屍體退出；27日2個中隊進攻又突入城內堅守。其中25、26日還是日軍休息日，哪來的“猛攻三晝夜”？就這樣總共3個中隊、500多人的日軍的兩次分步進攻就讓“第二集團軍至此已傷亡過半”？就得“死守待援”？要真是這樣的戰況，俺就乾脆勸李長官從了汪精衛算了。

前文俺就說過，回憶錄的史料價值非常可疑。不單單是李長官的回憶錄，其他人的也一樣，咱們再看看直接當事人，時任第31師“副師長”屈伸的回憶錄，這可是最時髦、最給力的說法啊——親歷者！

“入夜（27日夜，也就是日軍沖入2個中隊據守大廟和碉樓的日期），戰況空前激烈，敵人更番猛攻，城內一片混戰局面。王冠五團長向池師長報告，要求下令退卻，唯恐台兒莊守軍全軍覆滅。”

日軍第5、6兩個中隊在27日早晨攻入台兒莊，幾乎殲滅第181團第3營、打垮第186團第2營，又全殲第186團第3營第8連、第27師第79旅第158團第3營第8連，重創第31師工兵營，自身傷亡過半，只剩下100多戰力，而且彈藥不足，可是第31師束手無策，只好算是包圍、對峙——

請問屈“副師長”，日軍的這點兒100多殘餘兵力在夜裡如何能“更番猛攻”？

如何能“戰況空前激烈”？

如何能“城內一片混戰局面”？

如何能讓“台兒莊守軍全軍覆滅”？

其實27日此夜很安靜，台兒莊內的雙方都睡了個“好覺”。

王冠五睡覺睡的害怕成這樣了？莫不是這位台兒莊城防司令這晚上做了個噩夢？“唯恐台兒莊守軍全軍覆滅”，只好打電話讓池師長撤退？池師長聽到這個“夢話”當然不能同意，“池百般說服，並答應盡力要求上級增援。這時池咳嗽不已，一口一口地吐着鮮血。”

王冠五

在夢中的城防司令王冠五可謂膽小如鼠，要求撤退99次，池師長只好勸阻100次——“池百般說服”。很可憐啊，100次勸阻啊，好鬧心啊、把池師長累的咳嗽、吐血了！

俺的記性不好，好多當年感動的眼淚嘩嘩地故事都忘了，可是電影《血戰台兒莊》裡池師長咳嗽的場景一直記得，不過忘了是不是還吐血了。這個記憶太深刻了，作為塑造池師長奮勇抗戰的光輝形象確實給俺留下了“不可磨滅的印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