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055 第三部 徐州會戰 第六章 台兒莊真相 36

  第三十六節 

1排在前，2排斷後，劉承業帶着3排，和炮兵戰士們一起拉着戰防炮開始行動，孫迂賢帶着自己的營也遠遠跟着。劉連子帶路，繞了一個大圈，悄悄來到彭村北邊村外半里地停了下來。劉承業也沒有表，也不知道具體時間，看看星月，估計差不多快到了12點了。

劉承業命令部隊隱蔽、休息，然後帶着劉連子和黑鐵，叫上炮兵王排長往前摸到村邊觀察情況。這個停車場幾乎就在村邊，黑乎乎的大廟身影在暗夜中還是很顯眼，停車場北邊也就是大廟背後，大概已經屬於村里比較偏僻的地方了，只有零零落落的幾間獨立的破茅草屋。空地上影影綽綽似乎停着不少車輛，燈光很少，看不清楚，也沒看見哨兵啥的。

看完了幾個人又摸回來，王排長說太好了，再往前推進點兒，打個過癮！劉承業問，“你看清楚了，都是戰車？”

“也有卡車。”

“戰車5輛，卡車6輛。”劉連子補充了一句。劉承業吃了一驚，“你小子長的是啥眼睛？行，準備行動！”

劉承業讓1排、2排向側面移動，戰防炮先開火，如果日軍反擊，2個排負責引開火力。如果戰防炮沒有開火日軍就發現了，你們負責進攻還是吸引日軍火力。3排就守着戰防炮，一定要保護好炮和炮兵。這時候孫迂賢也上來了，劉承業簡單一說，營長同意，“你們打開缺口俺們跟進。”

“是！開始行動！”3個排長都答應一聲，棍子和李大刀就帶着部隊向兩側運動，劉承業招呼王排長，悄悄拉着炮往前走。避開幾個破茅草屋，這片空地完全暴露了。現在離空地邊只有50米，可以了。炮兵們趕緊把炮支好，瞄準了一個個黑影。現在炮膛里都是穿甲彈，這早都上好了。

王排長拉了拉劉承業的胳膊，“準備好了。”劉承業點點頭，“再等一下。”又等了幾分鐘，估計兩側隊伍都到位了，劉承業悄悄說，“王排長，打！”

“打！”王排長大吼一聲，劉承業嚇了一跳，“你就不怕暴露目標？”隨着王排長這一嗓子，戰防炮立刻發出怒吼，“咣咣、咣咣”，炮彈成串兒飛向黑影。劉承業心裡暗笑自己，“就這動靜還怕喊幾嗓子？”

黑影里爆出團團火花，“打中了！”王排長很興奮。緊接着爆炸了個巨大的火球，估計是打着汽油桶了。汽油桶爆炸，四處都是火光，這下看的更清楚了！

日軍反應迅速，緊接着就有車燈閃亮。王排長指揮炮手衝着車燈打，誰亮就打誰。不大一會50發穿甲彈全部打完，停車場上濃煙滾滾、火光沖天，估計這些戰車、卡車都完了。到了這會兒小鬼子總算架起了機槍，“嘩啦啦”開始還擊。炮手們打完穿甲彈不待命令早就換上榴彈了，看見火力點就是兩發炮彈，一會兒的功夫幾個機槍火力點都被炸得找不見了。火光中鬼子四處亂跑，炮手是看見哪兒人多就來兩炮。

劉承業一看差不多了，省點兒炮彈吧，“打信號彈！”劉連子接連打出三顆紅色信號彈，劉承業一躍而且，“衝啊！”就聽見兩面都喊了起來，“殺！”3個排的戰士沖向大廟！

1、2排從大廟側面一穿而過，和大廟前的鬼子廝殺在一起。滑頭帶着戰士穿過停車場，一邊躲着火堆，一邊解決零散之敵。劉承業、黑鐵、劉連子從大廟右側跑過來，1、2排已經驅逐了大廟前的鬼子，正在向大廟的門窗里扔手榴彈，大廟裡“嘰哩哇啦”亂叫，很快戰士們就占領了大廟。“劉連子，信號彈！”

劉連子答應一聲，鑽到黑影里一藏，一顆紅一顆綠地打了起來。1、2排各自占領了大廟前面的幾個院子，正在抵擋日軍的反擊，這時候滑頭也繞了過來，劉承業衝着滑頭喊了一嗓子，“要是還有炮彈就把戰防炮拉過來。”

滑頭答應一聲帶着兩個戰士向後跑了，劉承業讓老趙指揮3排其他戰士據守大廟。村南邊也響起了喊殺聲，隨即爆炸聲、槍聲響成一片，團主力也將開始進攻了。後邊孫迂賢營長也指揮部隊上來了。很快戰防炮也拉了過來，劉承業一問，還有15發炮彈。

“好，往前推！”劉承業命令滑頭，“保護好戰防炮！”滑頭趕緊把大廟裡的戰士都喊出來，在戰防炮前面護衛向1排的方向前進。日軍在對面堅守一個大院兒，兩挺機槍還有幾支步槍打得1排不敢抬頭。王排長在屋後探出頭看看位置，又回過身把炮口搖高了點，“推出去就打！”幾個戰士抓住戰防炮，一聲喊把炮退出屋後，炮手立刻擊發，幾顆炮彈把院牆炸開一個大窟窿，還有一顆炮彈把屋角也炸塌了一個。這下倒是利索，別說機槍、就是步槍也不響了。接着前進又幹掉一個火力點就沒炮彈了，這時候對面的部隊也沖了過來。

這次夜襲真是不錯，幹掉了戰車5輛，卡車6輛，打死差不多100鬼子，零零散散肯定也有趁夜跑了的，不過總算奪回了彭村。劉承業檢點戰士，又損失了7個，現在整個連只有59個人了。團長狠狠表揚了一下劉承業和戰防炮的王排長，這時候命令下來了，175團奪回彭村有功，現在撤後休息，彭村交給160團防守。

天色微明，160團到彭村接收陣地。二哥王景山帶着部隊走進村里就看見李大刀了。

“嘿！”王景山拍了一下李大刀，李大刀回頭看見二哥就抓住哥哥的胳膊就哭了，“二哥呀，大哥、三哥都犧牲了！”

“啊？！”王景山大吃一驚，愣了一下，一巴掌拍在傍邊的土牆上，黃土“簌簌”落下。死的人太多了，沒想到自己的兄弟也死了！“唉！娘的！報仇！殺！”王景山臉龐漲得通紅，雙眼瞪得大大的，“小蛋子，你先後邊歇着，等俺殺鬼子報仇！”李大刀不想走，抓住王景山的胳膊不放。王景山把劉承業叫來，“看好俺這個兄弟！”王景山一翻手腕子就把李大刀推給劉承業了，劉承業抱住李大刀就走。

日軍第10聯隊長赤柴八重藏氣壞了，“這個27師真還挺能抗！昨夜竟然把彭村又搞了回去！娘的！今天接着再攻，全給攆到河裡去！”昨天濟寧守備部隊沼田多稼藏的第39聯隊第1大隊也趕來了，瀨谷啟把這個大隊也歸於赤柴八重藏指揮，同時決定台兒莊內的部隊今天也一同發起進攻，準備徹底占領整個莊子！

“殺！——”

4月3日是第27師最困難的一天。昨天日軍的打擊已經讓第27師損失慘重了，陣地也失去大部。今天日軍再次進攻，各處戰鬥都很激烈、殘酷。日軍對彭村展開進攻，大炮轟了一遍又一遍，然後步兵往上沖。好在昨夜把這個方向的戰車大部分被搞掉了，部隊還能堅持得住。第175團在彭村後邊休息，隨時準備增援村裡的戰鬥。

整個戰線一片火海，第27師陣地在日軍炮火下都成為焦土！滄浪廟、邊莊、趙村、紀莊等處戰況異常激烈。突然傳來命令，“邊莊遭到戰車進攻，急需戰防炮增援！”杜幼鼎命令劉承業帶領7連，護送戰防炮到邊莊參戰。

一聲令下，王排長指揮4名炮兵和大家拉上戰防炮就跑。眼看邊莊不遠，就看見邊莊已經失守了，兩輛戰車從村子裡突了出來，打着機槍追趕着四處亂跑的戰士。劉承業慢下腳步四處查看地形，準備打個伏擊，把這兩輛戰車幹掉。突然聽見一聲喊，“就在這兒把炮架起來，消滅這兩輛戰車！”劉承業回頭一看，路邊站着3個人，中間一位少將將星明晃晃，“是不是黃師長啊？”

此人正是黃樵松，剛才的命令就是在邊莊後邊督戰下達的。可是戰防炮還沒到，日軍就已經衝進了邊莊，這又向南進攻了。黃師長現在手裡也沒其他部隊了，正在着急的時候，看見這個部隊來了。日軍戰車的路線早看好了，於是下令在此埋伏。

劉承業四下一打量，路底下有個淺坑，和王排長一對眼，正好。一揮手把炮推進了淺坑，炮手調整炮位，還不錯，高低合適，炮口露出二尺多高，正好打埋伏。劉承業命令自己的連隊往前散開，拱衛這門炮，自己也趴下隱蔽，回頭看看，看不見黃師長，大概也臥倒了。

兩輛戰車順着土路“呼啦啦”往前開，戰車上的機槍不斷點射着。離着差不多200來米，王排長一聲令下，戰防炮吐出火舌，一下子就把後邊那個戰車打冒煙了，接着擺動炮口，又是幾炮，前邊那個也干的歪七扭八不動了。戰士們歡呼一片。日軍這兩輛戰車光顧着沖的過癮，自己的步兵也不知道在哪兒就跑出來了。

戰防炮的炮兵們也很高興，黃師長也走了過來誇獎王排長，轉身拿出30塊大洋，賞！接着向前又向劉承業走來，劉承業趕緊站起來迎過去。

突然，劉承業全身寒毛都豎起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