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月23日至24日,中國中央軍委副主席范長龍和越南國防部長吳春歷分別率團,先後在越南萊州市和雲南省紅河州金平縣舉行了第四次邊境高層會晤。與此同時,9月24日凌晨1點半左右,馮小剛的最新電影——《芳華》片方宣布:經與電影局及有關各方協商,《芳華》接受各方提出的更改放映檔期的建議,具體新的上映檔期擇日發布。
一則外交軍事新聞,一則影視資訊,這兩則新聞本沒有什麼交集,但聯繫到《芳華》中有關於中越戰爭(中國官方稱為中越邊境自衛還擊作戰,在民間被習慣稱作對越自衛反擊戰,越南稱之為1979年北部邊界戰爭或越中邊界戰爭)的展現,這兩則新聞好像有了某種內在的聯繫。據了解,此次范長龍親赴中越邊境與會創下了歷史記錄,以前只是中國國防部長領銜參加,足見中國對中越軍事交流的重視和中越關係的積極進展。
而中越戰爭是中越兩國關係最陰暗的一面,當年戰爭的慘烈讓人唏噓。據中國的資料顯示,中越戰爭自1979年2月開始,斷斷續續持續10年時間,至1989年結束。10年間中國軍人傷亡3萬餘人,越南軍隊、民兵傷亡10萬餘人。當年兩國關係因戰爭跌至谷底,如今中越戰爭仍是兩國交往中最不堪回首的一頁。所以,為了兩國關係友好發展的未來,儘量不提起這個陰暗面成了兩國的共識,特別是在兩國關係取得積極進展的敏感時刻。
今天的中越關係既有堅韌的一面又有敏感脆弱的一面。說它堅韌是因為兩國有深厚的歷史文化淵源,又有相似的社會制度,發展兩國關係有不錯的根基;但另一方面因為兩國存在南海領土爭端和歷史戰爭的陰影,並且兩國民間都有一些敵視對方的民族主義情緒存在,這又讓中越關係變得敏感而脆弱。就現階段來說,中越關係呈良好發展勢頭,9月18日至19日,中共中央政治局常委劉雲山對越南進行了正式訪問,會見了越共中央總書記、總理等高層。幾天后中國軍委副主席范長龍又會晤了越南國防部長,可見兩國關係進展順利。
在這樣的背景下,中越戰爭確實不宜提起。不巧的是馮小剛的《芳華》卻反映了中越戰爭的情況,裡面有長約6分鐘的戰爭長鏡頭,且男主角因戰爭失去了一條手臂。更不巧的是馮小剛具有巨大的影響力,他的電影向來是媒體追逐的焦點,再加上有點敏感的中越戰爭,這個話題想不引起人們的關注和爭論都難。而這卻與此時中越融洽、積極的雙邊關係並不兼容,《芳華》延遲上映或許與此有關。
中越戰爭敏感,不宜在此時提起,是否就不能在電影中展現,為人們再認識、再討論呢?當然不是。任何歷史的重大事件,無論多麼敏感,都需要通過各種形式被人們再認識、再討論,中越戰爭自然也不例外。必須承認,《芳華》能夠穿過歷史的塵埃,再現當年中越戰爭的慘烈,十分難能可貴。這體現了馮小剛的歷史擔當,值得人們投以讚許的目光。
要知道,中越戰爭已經在人們的生活中銷聲匿跡很多年,很多年輕人甚至不知道那場戰爭的存在。人們忙於掙錢,忙於娛樂,有誰會去再認識、反思那場戰爭呢?《芳華》用電影語言再現中越戰爭,給人們提供了一個認識、反思那場戰爭的機會。如馮小剛所說,再現往日的戰爭不是為了宣揚仇恨,而是讓今天的年輕人懂得和平的珍貴。
沒有人可以否定《芳華》的價值,所以它只是延遲上映,相信不久我們仍然可以一睹它的芳華。中越戰爭是敏感的,但它不是不能被碰觸的,不久我們仍然可以通過電影《芳華》,完成我們對它的再認識、再反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