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 慕雲舒
你大爺還是你大爺——郭子儀單騎退回紇
自“安史之亂”以後,本已達到極盛的李唐王朝開始呈現自由落體式的下滑。朝廷宦官把持朝政,地方藩鎮割據不聽中央指揮,外部吐蕃、回紇虎視眈眈,曾經輝煌無比的李唐王朝是如同王小二過年一年不如一年,甚至出現了幾度丟失長安,皇帝逃跑的醜事,唐朝能夠在如此情況下還能於“安史之亂”後,續命100多年,虧得是出了許多奇人,在這些人中,郭子儀就是不得不提的一位。
郭子儀,稍微熟悉大唐歷史的人都應該知道,可以說對李唐有再造之功,也是歷史上少有的功高蓋主還能善終的名將,可以說,沒有郭子儀,就沒有李唐後面100多年的國運。不僅如此,郭子儀在異族中也很有威望,在這,講一個郭子儀單騎退回紇的故事。
說起這件事,還得從另外一個人說起,這個人就是僕固懷恩。僕固懷恩,鐵勒仆骨部人,在安史之亂時隨郭子儀作戰,為平定“安史之亂”,其一家死難達46人,可謂滿門忠烈,同時為了向回紇借兵平亂,僕固懷恩將自己的三個女兒送去回紇為國家和親。
自唐太宗開始,凌煙閣是唐朝表彰功臣的地方,自唐太宗到唐朝中後期都有功臣畫像被奉入此地。至“安史之亂”平定,唐代宗為了表彰功臣,將有功人員按照功勞的大小,把他們的畫像奉入凌煙閣中。僕固懷恩排在凌煙閣功臣第一!
然而,就是這樣一位為國盡忠的忠臣,最終卻不容於朝廷,“安史之亂”使得李唐王朝對武將再也無法信任,宦官開始掌權,僕固懷恩這樣功高的武將自然受到猜疑,後更因宦官的陷害,一怒之下投了回紇。
公元765年9月,投降回紇的僕固懷恩騙回紇與吐蕃說唐代宗與郭子儀都死了,正是乘虛攻打唐朝的機會,於是,引吐蕃、回紇、吐谷渾、党項、奴剌等部總共三十餘萬人來犯,這支“游牧民族聯軍”掠取涇、邠等州,蹂躪鳳翔,攻入醴泉、奉天等地,長安震動,此時的李唐王朝再度危如累卵。
唐代宗沒辦法,只得召已經因宦官架空而被削去兵權的郭子儀去迎敵,臨危受命的郭子儀帶着僅僅1萬人趕駐涇陽。敵眾我寡,但是郭子儀並不緊張,他親自率領2000人到回紇營帳的附近考察敵情,回紇將領見這個人不一般,就問唐將是誰,郭子儀命人回答道:“是郭令公。”回紇軍十分吃驚,言道'郭令公還活着?僕固懷恩說皇帝和郭令公都死了,我們才來,既然郭令公在,那皇帝還在嗎?(令公存乎?懷恩言天可汗棄全國,令公即世,我國無主,故我從以來。公今存,天可汗存乎?)'
唐軍將士回答道:“皇帝還活着 (皇帝萬壽)。”此時回紇人發覺自己被騙了。郭子儀也發現了這個疑問,他當即派出使者,勸說回紇,'昔回紇涉萬里,戡大憝,助復二京,我與若等休戚同之。今乃棄舊好,助叛臣,一何愚!彼背主棄親,於回紇何有?'
回紇將領擔心這個郭子儀是假的,於是提出條件,言明“郭令公如果真在這,我們要見見郭令公。”眾將擔憂這是回紇人的策略,郭子儀卻以為“虜眾數十倍,今力不敵,吾將示致使誠。”眾將讓他選擇五百精兵隨從,也被郭子儀回絕。
最終,郭子儀只帶着十幾個親隨前往敵營,回紇人擔心有詐,郭子儀脫下鎧甲免胄對回紇的統帥言道:“當年大家一同並肩作戰,怎麼如今背棄了昔日的友誼而到這來了?(諸君同艱難久矣,何忽亡忠誼而至是邪?)”
郭子儀在回紇人中威望很高,史書記載了這樣一幕,在郭子儀質問完回紇將領後,回紇人紛紛下馬跪拜,並言道:“果吾父也。”竟然將郭子儀當成他們爸爸一般。
郭子儀就喊他們一起喝酒,送綢緞結交,發誓和以前一樣友好,接着說道:“吐蕃本是與大唐和親的國家,無端侵略,是不認親人。吐蕃的馬牛布滿幾百里地,諸位如果反戈攻擊吐蕃,就如同拾取一樣,這是上天的恩賜,不能失去良機。況且逐走異族獲取實利,和我國繼續友好,不是一舉兩得嗎?”回紇人自然贊同“郭爸爸”的建議,答應退兵。
郭子儀與回紇聯手,大破吐蕃十萬軍隊,斬首級五萬,生擒萬人,俘獲士女牛馬多不勝數。大唐自“安史之亂”後一場關係生死存亡的危急就這樣被郭子儀化解了。
至於僕固懷恩,他引大兵犯境,他的母親責怪他不該造反,提刀追着要殺他,“吾為國家殺此賊,取其心以謝三軍”。最終,僕固懷恩於行軍中暴斃,唐代宗知道僕固懷恩是被陷害冤枉的,聽到僕固懷恩的死訊,十分痛惜,說道“懷恩不反,為左右所誤。”之後不久,僕固懷恩的侄子率領部眾來降,唐朝待之如初。
————————
文人寫歷史多集中在蠅營狗苟的事情,說難聽一點是“眼睛總是盯在目視生殖器可及範圍”, 說的堂皇一點就是”英雄創造歷史“。 不能說完全沒有道理, 一個出色的將領如郭子儀, 李靖確實能把歷史寫的迴腸盪氣。 但是,大家想過沒有,李世民殺兄弟,圈老爹亂七八糟, 而李世民的兒子據說怕老婆無能娶了後媽又篡位, 唐初的盛世咋就沒有亂? 更何況那個時代突厥還十分強大。
所謂的皇帝昏庸無能之類的並不能解釋這種現象。 至少明朝亡國皇帝崇禎即不懶惰,也不昏庸,國家照樣會亡。
這背後被忽略的東西就是土地集中, 豪強富可敵國, 然後豪強賄賂控制官僚甚至直接當官, 再然後是豪強勾結軍隊。
土地兼併集中的危害與當代資本集中的危害一樣, 資本主義初期資本家切段了勞動者獲取生產資料的通道, 攔路搶劫。 但是, 這個時候的資本家還是為利潤而拼命組織生產的。 畢竟效率越高,利潤越大。 到了資本集中階段, 效率越高利潤越小, 資本家基本上都是破壞性削減產量以抬高價格。 把牛奶倒入下水道(加拿大溫哥華幹的事), 把香蕉倒入大海,等都是極端的例子。 中國地主也是如此, 土地集中不嚴重的時候, 地主拼命生產,靠糧食產量提高利潤,擴充土地。 但是, 劉文彩那樣霸占兩縣的地主或者再大一點,就會發現囤積和炒作糧食更划算, 災年暴利成為常態。
並且, 中國農業國有一個特殊的地方, 就是周期性大規模天災, 洪水乾旱蝗蟲覆蓋數省範圍,存糧很多的地主富豪肯定會囤積居奇,會發災難財。 中央政府救災都是直接或者間接地對地主和豪強“搶劫”。 如果豪強地主家都“風能進,於能進, 國王不能進”, 中央政府變慫蛋了, 那麼“水旱蝗湯”就不可避免了。
當然水旱蝗湯中的湯不說蔣介石的親信嫡系湯恩伯, 而是趟將, 也就是土匪。 不想被餓死就搶劫, 趟一天算一天。 當然,湯恩伯的危害要比趟將大的多。 當年河南餓死數百萬人,趟將做不到。
李世民武則天時期土地國有,國家分配給農民尼姑和尚。 所以勞動者直接獲得生產資料, 沒有資本家中間搶劫,所以, 李世民武則天不管怎麼淫亂, 社會基本穩定, 外敵也不敢入侵。 同樣道理, 明朝初年朱元璋把所謂的功臣們殺的哭爹喊娘,朱元璋的兒子孫子打的亂七八糟, 國家卻沒事。 而到了崇禎,動不動就尚方寶劍向外發, 袁崇煥為一己之私而擅自殺高官崇禎也忍辱負重好言寬慰。 但是明朝照樣滅亡。
這就是你農業資本主義社會周期性動亂的根源:與工業資本主義社會一樣, 資本集中導致的經濟危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