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國志願軍打冷槍的全面報道 |
送交者: 佚名 2005年11月04日11:29:40 於 [軍事天地] 發送悄悄話 |
毛澤東"零敲牛皮糖"的戰術敲出了大名堂。他的軍隊有個最大的特點,就是見不得對手高興和消閒。當然更容不得對手在自己跟前張牙舞爪。 可大戰剛消停下來時,聯合國軍就既高興消閒又張牙舞爪。這當然依仗的是他們的裝備優勢和強大炮火。這也是客觀事實:那會兒的人只要往分界線上一站,一眼就能從雙方陣地的成色上看出這種優劣對比來:從分界線往北望,是一片單調的黃褐色,到處是烈火焚過的殘灰和焦土,就象到了戈壁灘, 鼻子吸兩下,還能嗅出刺人鼻孔的TNT炸藥味。而往南瞧,卻是草深樹茂,鬱鬱蔥蔥,一派勃勃生機。如果是在文革大興文字獄的時代,筆者這樣描繪雙方的陣地情景,肯定是逃不脫被"打翻在地,再踏上一隻腳!"的命運。可這確實是不以人們意志為轉移的客觀事實。也由於雙方經濟實力和軍事實力基礎所決定的。由於聯合國軍的這種優勢可供依仗,所以在不打大仗的兩軍陣前也格外驕狂。他們受不了地堡里的陰冷潮濕,就三五成群地躺在草地上曬太陽,甚至跑到兩軍陣地之間的河溝里脫得赤條條地洗澡,故意拍打着胸毛以顯示其膘悍強健。更有甚者,還把一些穿紅着綠的韓國姑娘帶到陣地上,跳舞唱歌,打情罵俏。簡直把這兒當成夏威夷和日本了。這還不算。欺負中國軍隊沒有飛機,炮火也有限,聯合國軍的坦克就明目張胆地開到最前沿的陣地上,你敢打他一槍,他就還你一炮,反應極快,準確兇猛。他們的機槍和大炮也對準中國軍隊的陣地,不時地尋代發泄的目標,一有風吹草動,就狂轟濫炸一番。反正他們有的是鋼鐵,不扔白不扔。 為避免招致無謂損失,儘快完成第一線坑道防禦體系的建設,許多部隊曾一度給前沿部隊規定了不主動惹事的戒律,把"不隨意開槍"作為了一條紀律。這就註定遲早要生出是非來了。眼裡揉不得沙子的中國兵們明里暗裡地就把這戒律給破了。破出來個"冷槍冷炮運動"--也叫狙擊手活動。口號是"讓敵人低下頭來!" 5 月間,第四十軍接替第六十四軍陣地,擔任第一線防務。駐守黃雞山前沿的第三五五團第九連有個副連長叫徐世禎,是個出了名的二杆子楞頭青,看見陣地前的英國兵那麼肆無忌憚,覺得實在咽不下口氣,決定犯回紀律出口惡氣。一天,他脫光膀子把滿身塗上黃泥,提着一支水連珠步槍,悄悄地潛入黃雞山二號陣地的山腿,瞅着最近的115.7和165高地,看着英國兵出來就偷偷地瞄準開火。英軍官兵毫無戒備,連連被他打倒了幾個,還找不着打人的人在哪兒,只好盲目向中國軍隊陣地開炮。徐世禎心說咱打從幹了正規軍,還從沒正經操練過麻雀戰呢,日本鬼子是鬼子,美國鬼子也是鬼子,英國鬼子還是鬼子,都是鬼子,咱就用對付鬼子的老辦法對付。反正今兒個打一槍是犯紀律,打兩槍也是犯紀律,乾脆咱就撒歡打個夠吧,到時挨個處分也他XX的不算冤枉。他打一槍換一個地方,折騰了一個下午的麻雀戰。有六七個英軍官兵成了他槍下的麻雀。回到陣地,他也不麻煩別人,大不咧咧地就給營長打電話:"營長呀,我是徐世禎哪!我向你檢討我今天犯紀律…… " 講完了還特別聲明:"這件事我個人負責,與連長指導員可無關呀!" "你個楞頭青,真是亂彈琴!" 營長罵道。畢竟這是件大事,營長又報告了團長。沒想到團長很重視,立即派參謀打電話來調查,詳詳細細地問了徐世禎私自出去打冷槍的情況和經過。這下徐世禎心裡有點發毛啦。團里是不是要揪住不放呀,大概不撤職罷官也得來個通報批評吧?這也罷了,千萬別是蹲禁閉呀,那可就太難受了。他硬着頭皮等着發落。沒想到,團里既沒有撤他的職,也沒通他的報。而是很快指示前沿連隊,選拔少數射擊準確的神槍手,隱蔽埋伏在前沿陣地上,靈活機動地狙擊敵人。哇,這麼說我還該受表揚了!不過徐世禎沒敢去想什麼表揚不表揚的事兒,能將功補過就不錯了。很快,冷槍運動在黃雞山前沿開展起來。第二排副排長陳思廣率領本排的優秀射手們尋機射擊,10多天打死11個英軍士兵。大家一看這活兒很過癮,都爭先恐後地參加打活靶。敵人出來曬太陽,打!修工事,打!吃飯,打!敵機轟炸時,敵人出來看熱鬧,打!出來拉屎撒尿,打!…… 那會兒人們還總結了不少經驗:洗澡的,脫下一條褲子再打;拉屎的,蹲下再打;坐汽車的,上坡轉彎再打。…… 七打八打,把敵人帽子打飛了,啤酒瓶打碎了。把敵人也打怕了。消滅一個,戰士們就往罐頭盒裡放一粒豆子。白天放豆子,晚上回到坑道就數豆子,打死5個以上的報功,打死15 個以上的評狙擊模範。那會兒計算戰果也很嚴格,打倒後15分鐘沒爬起來才算擊斃。同時要有兩個以上的戰友證明。 三打兩打,就打得對面英軍陣地見不到英國兵的影兒了。音樂也停了,燈也滅了,軍官不敢到前沿來,士兵躲在掩蔽部不敢出來,大小便只能拉在罐頭盒裡往外扔。這也不行,中國兵們夜裡也打,子彈常常從槍眼裡飛進來。一次一個班長帶着一個戰鬥小組去偷襲敵人一個陣地,衝進地堡一看,地上是一灘灘血,只有一個美國兵把槍口對準槍眼,自己卻趴在地上連頭也不敢抬。這還能打仗?被俘的美英軍官兵們都說,他們陣地上最流行的話就是: "低下頭來!" 都是從土八路過來的中國官兵操練這個當然毫無問題。第一線部隊幾乎都如法炮製,很快就成為一種普遍的、有組織的群眾運動--說是群眾運動那真是一點不含糊,因為連勤雜人員都滲和進了這種過槍癮打活靶的好事兒。第六十八軍第二0四師第六一0團第八連有個炊事員叫龐子龍,本職工作給狙擊手們送飯,在陣地上來來去去地看人家打得痛快很是眼熱,就說我也來打兩槍試試。結果一打就收不了手,3個月內一人冷槍斃敵54名,打出了癮頭打出了名聲也打成了英雄。伙頭軍成了"陣地獵手"。筆者聽當年的志願軍大叔們說,那會兒中國軍隊根本不搞什麼射擊訓練,班長排長連長直接就把新兵蛋子們帶到前沿,現場指點着怎麼測距,怎麼定標尺,怎麼算提前量,怎麼打上山的,怎麼打下山的,夜間射擊有些什麼要領,……等等等等。然後說你們自己挑兩個目標打打試試。結果當然是練了兵長了本事有了戰果還有成就感。真是又划算又省事兒又風光。很多新戰士就是這樣不知不覺地打成了英雄。 據第十二軍統計,從7月下旬到10月底,第十二軍全軍狙擊殲敵2 506名,消耗步槍子彈5 843發,狙擊手傷亡11名,對100米內目標射擊命中率普遍達到80%。狙擊活動就這樣栽陪出了千千萬萬個神槍手。 這種戰法咋一看油水很小,但架不住天天如此。一天兩三個,一天兩三個,日積月累,戰果就相當可觀了。甚至超出了激烈戰鬥的時期。幾個月過去後,算起賬來,一個人打死打傷數十個敵人的戰士不在少數,象打響出國第一仗的第四十軍第一一八師第三五四團,3個月下來,就有好幾個班的冷槍殺敵戰果達到數百名。第六十七軍第二0二師在兩個半月中,冷槍冷炮斃傷的敵人就近4 000名,占全師兩個半月防禦作戰殲敵總數的80%。第二0三師在第六十八軍處於落後位置,3個半月下來,也有1 700餘名的入賬。中國軍隊的戰士們都說:"打活靶這個活兒真不賴,雖說是零打碎敲,卻是一本萬利。"這叫"積小勝為大勝"。 其實這很難說是第四十軍部隊的首創,因為任何一支中國軍隊都不會長期容忍敵人在自己眼皮子底下大搖大擺。而志願軍總部早在1951年初就對各兵團各軍發出過戰術指示:在與敵對峙中,對敵之小群及一般目標,每日指定值班的輕重機槍不失時機地尋求射擊,對於單個目標,也應組織以班的特等射手,專門尋求射擊目標,這將給敵甚大殺傷。那會兒,第六十五軍第五八五團第二營就曾在1951年1月至2月間用750發子彈,消滅了83個敵人。但是狙擊活動真正成為群眾性的立功運動,還是在第一線坑道工事基本完成以後,因為坑道工事的形成為狙擊活動提供了可靠的保障,敵人的報復炮火的威脅因此而大大得到了緩解。到了這個時期,幾乎每支部隊都開展了群眾性的冷槍運動,幾乎每支部隊都能從隊列中提溜出一長串的神槍手。 這是偶然中的必然。 第十五軍守備的五聖山地區狙擊活動也很熱鬧。第四十五師第一三五團守備的上甘嶺537.7北山陣地,9個月冷槍殲敵達3 558人,而全軍殲敵19 921人,其中 40%以上是冷槍造成的。而同時期的第十五軍僅傷亡35人。敵我傷亡比例為569:1。這買賣實在太划算了。要知道,一次大型演習也可能要傷亡三五十個人哪。這才是真正的"零敲牛皮糖"。難怪後來聯合國軍官兵給上甘嶺537.7北山陣地起了個名字:--狙擊兵嶺。 第十五軍宣傳科長錢抵千為冷槍活動寫了一首歌,唱得很紅: 冷槍戰,冷槍戰。 打得敵人不敢動彈; 今天倆,明天仨, 加起來就是個殲滅戰。 嗨,大家來開展冷槍戰, 管叫鬼子早完蛋。 一位名叫蔣中清的戰士寫的一首"塔詩"更撲實,更精彩: 打 冷槍 要提倡 這個戰術 真正叫吃香 代價小勝利大 這是敵人致命傷 射手找好隱蔽位置 射擊之前先把子彈裝 注意敵人活動眼看四方 發現情況沉住氣不要發慌 先瞄好准到有效射程再放槍 一槍撂倒一個兩槍撂倒它一雙 你也打我也打打得鬼子暈頭轉向 為了世界和平堅決把侵略者消滅光 許多年後筆者讀到它,都還能嗅到那股消磨不掉的戰鬥氣息。 要說在整個抗美援朝戰爭中打冷槍的狀元,還要數張桃芳。這是第二十四軍第七十二師第二一四團第八連一名普通戰士。那會兒,上甘嶺戰役剛結束,第二十四軍剛從國內開上來接手第十五軍的五聖山一線陣地。一上陣地,軍長皮定鈞就沒日沒夜地拿着一付高倍望遠鏡在觀察所里瞅敵人的動靜。那會兒那邊也是剛換防,上來的部隊不太知道這"狙擊兵嶺"的來由和好歹,幹什麼事兒都有那麼點大大咧咧的勁頭:大搖大擺地修工事,按部就班地往陣地上送飯,到山下背水,上廁所拉屎撒尿,三五成群地仰巴叉躺地下曬太陽,甚至還拉一群妓女來唱歌跳舞。一連瞅了幾天,最後皮定鈞把望遠鏡盒子啪地一關:"老子要關他的禁閉!" 得,也是該着,那邊讓皮老虎狠上了。 誰要被皮老虎狠上嘍,那還能有個好? 第二十四軍??二一四團報上來,說第八連有個戰士張桃芳,用247發子彈,打死了71個敵人。 皮定鈞不大相信這個數字。他從床下拿出一雙皮暖靴,那是志願軍總部發給高級幹部的。"你把它帶上,去八連看看那個張桃芳,一連看他消滅3個敵人,要是真的,把靴子送給他,要是假的--拿回來,處分他的連長營長團長。"他對作戰參謀交代道。參謀找到張桃芳,怕他緊張,沒說是軍長叫他來檢查的。只說想看看他打。其實張桃芳不在乎這個,他覺得有人看着打更刺激。次日拂曉,張桃芳把參謀安置在一個隱蔽位置,讓他別動。敵人的狙擊手也盯着這兒呢。張桃芳提着一支水連珠上了一個狙擊台。東方剛發白,朦朧中,對面300米處出現了一個人影,看樣子是出來拉屎撒尿或拾柴禾的。 張桃芳悄悄地說聲我打啦。一聲槍響,那傢伙象柴禾堆一樣的倒下了。參謀看着表,15分鐘,那傢伙沒動。好,算擊斃!片刻,一個哨兵轉進了視野,180米左右。又一聲槍響,一發曳光彈拉着弧線撞到了那個哨兵的胸部。幾乎同時,一串機槍子彈落在了張桃芳的射擊台上。敵人也盯上他了。 參謀是個行家,知道現在張桃芳態勢不利。他沒看見人家,人家卻看見了他。這時天大亮了,張桃芳用步槍頂着一頂鋼盔想誘敵人上當。老把戲,敵人早看透了,沒搭茬。張桃芳決定冒一下險。他猛地竄過一片空地,跳進另一個掩體。一串子彈攆了過來,他雙手一揚,身子一翻,作被命中狀。 這下看清楚了,一挺機槍架在兩塊大石頭縫中,後面晃着一個腦袋。張桃芳悄悄向參謀報出目標位置。然後一聲槍響。對面槍也同時響了。他打中了人家,人家沒打中他。參謀服氣極了。 不久,張桃芳的斃敵數過了3位數。不久,皮定鈞想親自去看看自己的這個兵。"不行,你不能去!"第二一四團團長惲前程把他攔住了。"媽那個×,你指揮我,還是我指揮你?"皮老虎把眼一瞪。"你指揮我,你指揮我!可也有人指揮你呀!志司有規定,高級首長到前邊去,要總部批准。要不,咱先請示一下?" 惲前程嘿嘿一臉詭笑。"算算,我不去了,你把他叫來吧!"皮老虎也有沒輒的時候。 張桃芳背着那雙漂亮的靴子來見皮定鈞,裡邊叮叮噹噹亂響。"你怎麼把它背回來了?" "你更需要他。"張桃芳壓根兒就捨不得穿。"裡面是什麼?" " 彈殼,打死一個敵人,就放一個彈殼進去。" "有多少?" "211個。" "嗯,你打死了211個敵人,可沒打出名堂?" 張桃芳一楞。"你們團的番號是什麼?" "第二一四團。" "好,你要打214個敵人,再打3個,一個也不要多,一個也不要少。" 張桃芳傻呵呵一笑,我當是什麼呢,這個容易。"把靴子換上。" "軍長……" "立馬換!" 一雙臭腳丫子塞進了漂亮的皮暖靴。 心裡暖暖的張桃芳回到陣地。不到一個小時,3個美國鬼子成了他的槍下鬼。第二十四軍堅守陣地5個多月,大仗沒撈着打,冷槍斃敵倒有一萬多人,冷炮斃敵也有4 000 多人。美國鬼子那股子大大咧咧的神氣活現勁兒,楞給打沒啦!王必成的華野老六縱,在皮老虎手上,還是出彩。 步兵們打冷槍打得過癮,把炮兵們的饞蟲也給吊起來了。大炮筒子們不甘寂寞,也開展起了冷炮運動。 先是六0炮、無座力炮、八二迫擊炮這種步兵的輕便火炮悄悄地找機會動手,專門瞅冷子打敵人的汽車、費心費力剛修築完成的火力點。 第四十軍第一一八師第三五四團炮兵營有個八二迫擊炮班長張建業,他發現在自己陣地對面山後有一條翻山公路,常有美國鬼子來回走動。那兒距離自己陣地有3公里多,步槍和機槍都夠不上。他向團里建議,調一門八二迫擊炮來封鎖這段公路。團里說那當然好,就調你了,這個任務就交給你了。張建業帶着兩個炮手扛着一門八二炮來到前沿。等了一天,沒看見有敵人通過那段公路。直到太陽西斜,團指揮所才發現一架直升機擦着山頂飛過,落在對面山後了。"張建業,把它打掉!"團指命令。這活兒有點考手藝。 敵人在反斜面,看不見它降落在哪兒,中國軍隊又不象美國軍隊,有天上的炮兵校正機可以校正目標。不過張建業是個老迫擊炮手,很有經驗也很有主意。他把地形仔細一琢磨:對面山崗中間有一條又寬又深的交通溝,直接從前山通到山後。敵人的直升機不管是往前送彈藥還是往後送傷員,十有八九都得停到這條交通幹道頭上。它怕被咱部隊的炮火擊中,極有可能要靠山腳停着。 張建業很相信自己的這個判斷,立即目測了距離,又用幾根紅白標誌杆標示了方向,然後瞄準定表尺,試射了兩發炮彈。側耳一聽,似乎遠了一點,沒炸住什麼目標。他修正標尺,再縮短50米距離。又打一發。 這下聽到轟隆一聲,山後很快騰起一股濃濃的黑煙。 "打着了,打着了!"團前沿觀察所報告。張建業露了個大臉。 兩個炮手看見班長打得痛快,也想露露臉。第二天一早,一輛美軍吉普從山後那段公路上通過,兩個炮手立馬就送了兩發炮彈過去。可等炮彈打到公路上,吉普車早沒影兒啦。兩人很泄氣,老班長沒看見飛機,卻把飛機打着了。我們明明看見了汽車,卻瞪眼讓他跑啦。張建業給他們分析:"汽車下坡跑得快,沒等咱們炮彈打到那兒他就跑過去了,等汽車上坡開得慢,咱掌握好提 量就能把它打住。" 兩人很開竅,等那輛汽車返回上坡時,一炮就把它打翻了。半個月內,他們在這條公路上打死打傷20多個敵人。以後,只要是白天,再沒美國鬼子敢走這條路了。 在冷槍冷炮戰中打得最出色、戰績也最輝煌的,要數第三十九軍第一一六師野炮第五連--在1952年9月4日炮擊高棧下里的戰鬥中,他們狠狠過了把"炮癮"。那天是副連長施行當班,觀察員聶榮在前沿觀察所搜索目標。不眨眼的盯了一個白天,根本沒敵人活動。 聶榮和施行都很懊喪。這美國鬼子看來是被咱打怕了,人不出來拉屎撒尿,車不送來柴米油鹽。奶奶的,看來美國少爺兵們是不想過日子了。眼瞅着夕陽西下,施行想想咱再最後瞅瞅,要沒什麼戲咱就趕緊收拾傢伙回家睡覺養精神。結果這一瞅瞅出了大買賣。施行眼剛一挨上炮隊鏡就叫了起來:"計算員,趕快準備圖板和作業工具。" 幾乎與此同時,前沿觀察所的聶榮的電話也來了:"副連長,從唐村到高棧下里公路上黑壓壓一大片,起碼有一個營,前頭是5輛坦克,最後是8輛卡車,……等等,後面還有3輛裝甲車和3輛吉普,先頭部隊已經到了我們對面的小山灣集結了,咱是不是干他一傢伙?" "那還用說,逮住這麼大塊肥肉,咱不吃白不吃!" 高下棧里的射擊諸元早已事先測定,施行向營長請示後立即向炮群下令:"距離9700米,第一炮兩發急速射,放!" 這是基準炮試射。15秒鐘後,聶榮報告:"兩彈偏右0-40米位。" 施行修正射向後,又是兩發急速射。這是校正射。 聶榮又報告說這兩炮打在敵人後尾吉普車附近五六米處了。施行再次修正射向,立即進入效力射擊:"全連兩發齊放!" 還沒等他要求報彈道,就聽見電話那邊聶榮大叫起來:"副連長,打得好啊,打得好啊!炮彈一點散布都沒有,全部命中了,快打呀,趕快接着打呀!"施行也樂得大聲命令: "連續射擊,連續射擊!" 光聽聶榮叫好了,施行心裡痒痒地也想看看熱鬧。他讓計算員守着電話,自己提着望遠鏡就鑽出掩蔽部。一出坑道,正撞着樂呵呵的營長: " 施行,你們這回搶了個大西瓜,打得好呀!" 施行忙不迭的舉起望遠鏡。好傢夥,那邊整個一個狼奔豚突,到處是血肉模糊的屍體,燃燒的汽車、裝甲車,沒死的敵人到處亂跑,找不着藏身的地方。施行覺得太痛快了!炮群足足暴吼了15分鐘。營長看看差不多了:"行了行了,差不多了,暫停射擊,看看敵人的動靜,根據情況,咱再打等速射和面積射!"對對對,等敵人收屍時再大打一傢伙。一回到坑道,電話里一片吵吵:"副連長,副連長,我這兒擠滿了守衛馬良山的步兵同志,看我們打得這樣好,都說要給我們請功啊!" "炮兵老大哥,你們打得好啊!" "給大炮筒子們請功!" "大炮筒子萬歲!"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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