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七屆六中全會擴大會議上的總結

（一九五五年）

毛澤東

　　一、這次會議牽涉面很廣，是一次大的爭辯

　　這次會議，解決了很多問題，是一場很大的辯論。這是黨在過渡時期的總路線是不是完全正確的一次大辯論。這次全黨的大辯論，是從農業合作化的方針問題引起的。牽涉面很大——重工業、輕工業、財政、金融、貿易、交通、文教、衛生、科學、鎮反、手工業改造、資本主義工商業改造、黨、團、工會、青年、婦女、內務、軍隊等。應當有這次大辯論，總路線公布後沒有展開過這樣的辯論。應當使這次辯論到農村支部的同志中去展開。城市支部黨員中也要展開。使各方面工作的速度和質量都能和總路線規定的任務相適應。各項工作都要有全面規劃。大約三個五年計劃左右完成農業的社會主義改造，在同一時間內完成資本主義工商業的社會主義改造。那個時候，工業和農業，工人和農民的聯盟，就能在新的社會主義的基礎上鞏固起來，才能徹底割斷了農民與資產階級的關係，才能徹底孤立了資產階級，才能在農村的廣闊土地上最後根絕了資本主義的來源。

　　現在，我們還沒有完成農業合作化，工人和農民還沒有結成鞏固的聯盟。過去在土地改革基礎上的工農聯盟，正在動盪不定。土地改革的利益，農民已經不滿足了，有的已經忘了；我們還沒有給農民新的利益（新的利益就是社會主義），農民還沒有共同富裕起來，糧食和工業原料還不富裕，資產階級還會找到岔子向我們進攻。

　　幾年之後，我們將看到新的情況：工人和農民在新的基礎上結成更鞏固的聯盟。過去土地改革基礎上的工農聯盟是暫時的，不鞏固的。不改變農村生產關係，就不能提高農業生產力，農民就不能共同富裕起來，階級就會向兩級分化，窮的、富的都不會相信我們，工農聯盟也就不能鞏固。農村合作化以後，窮的變富，富的更富，農民就會相信我們。過了若干年以後，地主、富農也會相信我們。全體農民一年一年富裕起來了，商品糧食增加了，就會出現完全新的情況，資產階級的咀也就堵起來了。

　　我們現在有兩個同盟：一個是和農民的同盟，一個是和資產階級的同盟。這兩個同盟在中國經濟落後的情況下都是必要的。我們和資產階級同盟，對他們實行利用、限制，暫不沒收，是為了搞到他們的工業品，來滿足農民的希望。農民和我們一樣，愛吃飯，愛穿衣，很愛東西（工業品），光給票子還不行，還會藏糧不賣。我們利用和資產階級的同盟，來對付農民的惜售思想。我們又利用和農民的聯盟，取得糧食與工業原料，去制服資產階級。要他們拿出工業品，接受改造。你不拿出工業品，就不給你糧食和工業原料。這樣，就在經濟上制止了資產階級搞自由市場，在政治上孤立了資產階級。沒有這一條，他們不服。這就是兩個改造的互相關係。

　　兩個同盟，和農民的同盟是基本的，永久的；和資產階級的同盟是暫時的。因為資產階級是要被消滅的。將來無產階級隊伍中，要有幾百萬資產階級里的人加入進來。但是，反資產階級思想的鬥爭則是長期的。土地改革是資產階級性質的民主革命，它破壞封建所有制，不破壞資本家所有制和個體所有制。它使農民分得了土地，使工人和農民在民主革命的基礎上結成同盟，使資產階級第一次感到孤立，一九五零年三中全會曾經指出，沒有完成土地改革，不能四面出擊。土地改革完成之後，農民靠攏到我們這邊，我們才能搞“三反”和“五反”。農業合作化以後，是在社會主義的基礎上，最後鞏固了工農聯盟。這個新的工農聯盟，將使資產階級最後被孤立起來，使資本主義在六億人口的中國絕種。有人說我們太沒有良心了，我們說馬克思主義者對資產階級的良心是不多的，在這方面良心少一些才好。我們有些同志太仁慈了。我們要使資本主義在地球上絕種，使資產階級成為歷史上的東西，這是很有意義的，是一件好事情。凡是歷史上發生的東西，都是要消滅的，資本主義也是一定要消滅的。

　　現在的國際環境，有利於我們完成過渡時期的總任務。再有十二年，就可以基本上建成社會主義。每年可以產鋼一千八百萬噸到兩千萬噸，發電量七百三十億度左右，原煤二億八千萬噸左右，原油一千幾百萬噸左右，金屬切削機床六萬台左右，拖拉機（折合每台十五匹馬力）十八萬三千台，汽車十二萬八千輛，水泥一千六百八十萬噸左右，化學肥料七百五十萬噸左右（這個水平相當於蘇聯一九四○年的水平，單以拖拉機的出產來說，和蘇聯一九五四年的產量差不多），糧食達到六千億斤，增產一倍，棉花六百多萬噸，超過了一倍（均和一九五二年比較），拖拉機共達六十萬台，機耕地達到百分之六十一。再有兩個五年計劃，完成農業技術改革，機耕地達到百分之百。我們實現這個任務，需要一個和平建設的時間。這個時間能不能取得？我們外交部的同志，對外聯絡部的同志，軍隊上的同志，要努力爭取，才有可能取得。

　　在這個五年內，國內國外的階級鬥爭是很尖銳的。在這個鬥爭中，我們已經取得了很多很大的勝利，將要取得更大的勝利。過去幾年，我們取得了四個方面的勝利：反對唯心主義，宣傳唯物主義；鎮壓反革命；糧食統購統銷；農業合作化。這四個方面的勝利，都帶有反資產階級的性質，給了資產階級很大的打擊；以後還要給以粉碎性的打擊。反對唯心論，要繼續長期的搞，三個五年計劃把唯心論徹底反下去，建立起馬克思主義的唯物論隊伍。今明兩年，在一千一百萬到一千二百萬人中進行肅反。反革命分子看不見，但一查就查出來了。中央組織部，中央公安部都查出了反革命分子。全國已經在二百二十萬人中間查出了十一萬個反革命分子，還有五萬個重大嫌疑分子。搞反革命，要合乎規格標準，要搞真的。漏一點是難免的（如延安整風，漏了潘漢年、劉雪葦），但要少漏。在糧食問題上，我們打了一個大勝仗。農業合作化問題上，也打了勝仗。在這四個問題上，我們對資產階級展開了巨大的鬥爭，打擊了資產階級，使它抬不起頭，取得了主動，否則，我們被動。

　　二、這次會議打破了許多錯誤觀點，破除了很多迷信

　　會議中的許多發言，破除了許多迷信，打破了許多錯誤的觀點。

　　首先是：大發展呢還是小發展？這一次解決了這個問題。群眾要求大發展，農業適應工業也要求大發展，主張小發展是錯誤的。

　　新區能不能發展？新區也能發展。

　　山區能不能發展？山區也能發展。

　　災區能不能發展？災區也能發展。

　　落後鄉村誰不能發展？落後鄉村也能發展。

　　少數民族地區能不能發展？除西藏、大小涼山外，少數民族地區也能發展。

　　沒有資金能不能辦社？也能辦。

　　沒有文化能不能辦社？也能辦。

　　幹部少能不能辦社？也能辦。

　　過去有人說：“建社容易鞏固難。”建社並不十分容易，鞏固也不見得難，要說難，都有點難，要說容易，都容易。為什麼偏要說“鞏固難”呢？就是不要辦社。

　　沒有機器不能辦社的空氣也不大了。

　　壞社、三等、四等、五等社，除解散外，還有什麼路可走？除開個別不解散不行的及富農搞的假社可以解散外，其餘可以不解散。經過整頓是可以辦好的。

　　中央農村工作部不光出謠風，還出道理。有人說：“如不趕決下馬，就要破壞工農聯盟。”我們是一字之爭。我們說：“如不趕快上馬，就要破壞工農聯盟。”

　　耕牛死亡，一部分是合作社的“罪過”，但主要原因不在合作社。死牛的原因是糧食問題，牛皮價格問題、牛的年老問題、水旱問題等。

　　今年春季農村緊張，有人說是合作社辦得多了引起的。根本不能這樣講。主要是地主、富農的叫囂，富裕農民也叫囂，不缺糧的也爭着買糧。部分是糧食問題引起的，部分則是虛假現象。叫囂一下也好，我們把糧食問題摸了一下底：去年遭災減產，我們多購了六十億斤，今年增產二百億斤，又少購了六十億斤，在農民方面，就增加了二百六十億斤糧食。

　　“合作社只有三年優越性”的論調，也是悲觀主義。蘇聯搞社會主義幾十年了，還有優越性，我看社會主義的優越性總有幾十年，幾十年以後，社會主義沒有優越性了，我們又搞共產主義。

　　最近幾年，應該不應該辦一批高級社？應該辦。辦多少，各地斟酌。

　　木帆船獸力車也可以辦合作社，幾百萬勞動者應該組織起來。

　　三、全面規劃，加強領導

　　要有全面規劃。我的文章上講合作社規劃，除此以外，對農業生產，全部經濟規劃（副業、手工業、多種經營、短距離開荒、移民、綠化山莊——特別是北方的光山希望綠化，北戴河、香山都是石山，也可以綠化——供銷社、信用社、技術推廣站），文化教育（時事、掃盲、小學、中醫、唱戲、放映電影、收音機、出版物），整黨建黨，整團建團，鎮反（四川江津的落後鄉，鎮反搞得好，江津地委書記的發言，可以看一看），婦女工作（沒有婦女，就沒有兒子，我們都是婦女生的，輕視婦女就是反對母親，反對母親就是不孝），青年工作都要規劃。

　　每個合作社都要有自己的規劃，每個鄉要有全鄉的規劃，全國應該有二十二萬個鄉規劃。區的規劃有人說不要，我看要一個好，不然沒有責任。每個縣要有全縣的規劃。省、自治區都要有規劃，着重做好縣、鄉兩級的規劃，各省應該先搞出一兩個鄉、縣的規劃，發出去叫大家照辦。

　　發展速度：根據大家意見，分三種地區：一種是多數地區；一種是一部分少數地區；一種是另一部分少數地區。

　　1、多數地區：1956、1957、1958年，三個冬季，三個浪潮。一波未平，一波又起。兩波之間有一伏，兩山之間有一谷，應該有，一個間歇。1958年基本上完成半社會主義合作化。

　　2、一部分少數地區（華北、東北、城市郊區）：分兩個浪潮，即l956、1957年兩個冬春（其中個別地區，也允許一個浪潮，一個冬春），基本上完成半社會主義合作化。

　　3、另一部分少數地區（西藏、大小涼山除外）：希望四個、五個甚至六個浪潮，到1960年基本上完成半社會主義合作化。即使這樣，也不能算機會主義。因為需要那麼長的時間，是短不了的。總之，條件不成熟的不要搞。

　　什麼叫做基本上完成半社會主義合作化？就是完成了百分之七十、七十五、八十。

　　太慢、太快都不好，都叫機會主義。有慢的機會主義，也有快的機會主義。

　　要加強領導。省、地、縣三級，必須時刻掌握運動發展的情況。隨時看到問題，隨時解決，一有問題就去解決，不要放馬後炮（半個省也可開會）。不要愛好事後批評，最好問題剛露頭就批評，不要使問題成了堆再批評。情況不對，就要立刻剎車。省、地、縣三級，均有剎車之權。

　　必須注意防左。防左也是馬列主義，馬列主義不是光防右。速度有前邊說的就行了，以後就要比質量，比規格。質量的標準：要增產，不要死牛（我沒有說不要死豬，但是豬也不能死）。如何才能達到標準？（1）執行自願互利政策；（2）全面規劃；（3）靈活指導。這三條領導上要抓好。有人拿蘇聯犯過左傾錯誤來警告我們，我們要記取蘇聯的經驗。

　　關鍵在於今後兩年，主要在今後五、六個月（今年十月至明年三月）。這五、六個月，務必不要出大問題。

　　死牛之風，應該算過去了，不要再重複。牛也要講衣食住，要有人管。作價入社與否，總之不要死牛。中國共產黨如果有本領，今後不要發生死牛之風了。要做到三不叫：人不叫、牛不叫、豬不叫。叫了就有死的可能。

　　今後五個月之內，省、地、縣、區、鄉主要負責人，首先是書記、副書記，都要鑽進合作社，成為內行。鑽不進去，就要改換工作，就不叫他鑽了。

　　五個月之後，中央也許又召開這樣的會議。每省也許請個別縣委書記參加，全國增加二、三十人。都要寫發言稿，要有新的東西，講新的問題，如全面規劃、經營管理、領導方法（如何作到又多又快又好）。

　　領導方法的幾個建議：

　　1、一年開幾次會，開大會，開小會。

　　2、遇到問題隨時解決，不要使問題成了堆。只要搞清楚幾個合作社，就可以作出結論。捉一個麻雀，解剖開；麻雀雖小，肝膽俱全。中國麻雀，外國麻崔都一樣，不希望個個去解剖。

　　3、打電報、打電話。

　　4、巡視檢查。坐吉普車也可以，坐馬車也可以，兩條腿跑也可以。

　　5、改善刊物。各省的刊物我都看了，有編得好的。缺點是編輯不負責。不管內容如何，見了文章就登。刊物的字不要太小，行不要太密，不要用新五號字，要用老五號字，使人家容易看。這次編“怎樣辦農業生產合作社”，中央農村工作部看了一千二百篇。我關起門十一天，看了一百二十篇，周遊列國，寫按語序言。我看每個省，每個自治區，每年要編一本書，每縣要有一篇，公開出版。說是“黨內秘密”，我看毫無秘密。“怎樣辦農業生產合作社”，就叫人民出版社出版，給每個民主人士送一本。

　　6、發簡報。縣委對地委、地委對省委十天一次簡報，緊張時五天一次。內部是：發生什麼問題，進度如何。省委對中央半月一次簡報，緊張時十天一次，內容要簡單明了，寫幾百字就夠了。

　　四、關於思想鬥爭

　　這次會議，在思想上交了鋒，這很好。歷來經驗證明：思想鬥爭要中肯，思想要交鋒，你一刀，我一槍。不交鋒就缺乏明確性、徹底性。交了鋒，就會幫助大多數同志把問題搞清楚，幫助犯錯誤的同志改正錯誤。

　　歷史上犯錯誤的人有兩種：一種是願意改正的，一種是不願改正的，要爭取願意改正的。對犯錯誤的同志有兩條：一條，本人願意繼續革命；另一條，別人也要准許人家革命。凡是不准許人家革命的就很危險。白衣秀士王倫，趙太爺不准許人家革命，陳獨秀、張國燾、高崗、饒漱石，也是不准許人家革命，結果自己的命被人革了。歷史上犯過經驗主義、教條主義錯誤的人，大多數都能改正過來。一條是自己改，一條是要人家幫助，要有歡迎批評的態度。除極少數人如陳光、戴季英等人外，都是可以改正的。

　　中央農村工作部一部分同志犯了錯誤，首先是鄧子恢同志。錯誤的性質是經驗主義的右傾錯誤。鄧子恢同志已經作了檢討，有人說檢討不徹底，中央政治局認為基本上是好的。鄧子恢同志過去在長期鬥爭中做了許多工作，是有成績的。但不要把成績當成包袱。只要虛心一點，不擺老資格，就可以改正錯誤。

　　“四大自由”、“鞏固新民主主義秩序”是資產階級的綱領，是反二中全會決議的。提出這樣的口號，是綱領性的錯誤。“四大自由”應有限制，改為“四小自由”。經過利用、限制和改造，最後把它搞掉。不能既不限制，又不改造。要搞掉，需要有準備，要有代替的東西，沒有找到代替的東西，就要搞掉，就會犯“左”傾錯誤。

　　有些同志“言不及義，好行小惠”。這些同志不好好學習，兩耳不聞窗外事，根本不理黨的決議。自己不翻書本，也不叫秘書查一查。

　　有些同這很喜歡分散主義，愛鬧獨立王國，愛獨裁，不愛和別人商量，或者口頭上擁護集體領導，實際上愛個人獨裁。總覺得獨裁舒服，受了批評不舒服，好像不獨裁就不像個領導的樣子。資產階級還有他們的民主，難道我們還要獨裁嗎？

　　有些同志只辦公事，不研究問題，不接觸幹部，不接近群眾，不與人商量，不交換意見，老是教訓人。這些同志嗅不到政治氣候，雖然事物已經大量普遍存在，但感覺不到。這是得了政治上的感冒。

　　五、關於一些個別性質的問題

　　1．改變富裕中農在合作社內的領導地位，要講步驟、方法。要使本人和群眾都知道不宜作領導，並且要有較好的代替人。處理方法要分別不同情況，不要一陣風都拉下來。有些人可以拉下來；有些人可以降為副職，或者作委員。個別幹得好的還要繼續存在，不要動。不要把富裕中農當富農看待，他們對合作化的態度和富農不同，他們是動搖的，富農是反對的，他們是勞動者，不是剝削者。

　　2．在支部和群眾中說明：我們分階層，分上、下中農，並不是劃成分。是因為上下中農的經濟地位和政治態度不同，對合作社有熱心與不熱心的區別。就是在一個階層內，態度也有不同。所以要分期分批吸收入社。幾年之後，所有農民都入了社，也就沒有階層的分別了。

　　3．地主、富農入社，在基本合作化的地區，可以按其具體表現，分批吸收入社。過去說全國達到百分之五十以上才能吸收，現在有一個縣基本合作化以後就可以吸收了。對他們中間老實的，可以給社員稱號。對不老實的，有的不給社員稱號，叫“候補社員”，勞動改造，經濟上同樣給報酬；有的不讓入社。所有入社的地主、富農，三年、五年內，一律不准擔任領導職務。地主、富農出身的青年知識分子，可不可以當文化教員？我看可以，但不作結論，你們再研究。不要叫當會計，當會計是有點危險的。

　　4．高級社的條件，請各地按實際情況研究。條件成熟了就可以辦。

　　5．合作化與糧食“三定”要兩不誤。糧食“三定”與合作化的時間如何安排，由各地自己決定。

　　6．徵兵，個別地方可以推遲到明年四月，但一般不要推遲。

　　7．夏秋之間可以建社，不要完全集中到冬春。但在兩個浪潮之間要休整。人每天都要休整一次，不休整，換不過氣來。

　　8．“勤儉辦社”的口號很好。城市反浪費，鄉村也要反浪費。勤儉起家，勤儉辦社，勤儉建國。不要懶惰，不要豪華。提高勞動生產率，降低成本，厲行節約，反對浪費，經濟核算等等，都要這樣辦，但經濟核算要逐步推行。

　　9．明年四月以前，不要在縣、區、鄉三級搞肅反。去年結合建社搞糧食和徵兵，工作就粗糙。今年要細法，不要搞得哇哇叫。

　　10．國營農場問題，這次沒有講，是個缺點。下次要有人講。中央農村工作部下去研究一下。將來國營農場的比重會一天一天大起來。

　　11．繼續地、嚴格地反對大漢族主義。大漢族主義就是資產階級思想。當然狹隘民族主義也要反對，但首先是反對大漢族主義。對少數民族要真心真意地幫助他們。沒有少數民族不行，他們占土地百分之七十至八十，財富多，沒有賽福鼎、烏蘭夫不行。

　　12．在合作社中，要把文盲掃掉，不要把掃盲掃掉。

　　13．什麼叫“左”傾？什麼叫右傾？事物在時間、空間（特別是時間）中運動，人們觀察事物如果不合實際情況，看過了叫“左”，看不到叫右。例如合作化大發展的條件成熟了，不去大發展，就右了；明年一年要全國達到百分之八十，就“左”了。中國有句老話：“瓜熟蒂落”，“水到渠成”就是說要自然地而不是勉強地達到目的。好像婦女生娃娃，七個月就壓出來，是“左”了；過了九個月不准出來，是右了。

　　14、是否有發生“左”傾的可能？完全有此可能。如果領導上不注意發展情況，不注意群眾覺悟，沒有全面規劃，沒有分期分批，只喜歡數量，不注意質量，沒有控制，就一定會發生“左”傾錯誤，一定會弄得人叫、牛叫、豬叫；叫了就會死，死人、死牛、死豬。是不是會要“倒宣傳”，必須設想到一切可能發生的不利情況和各種困難，如可能減產，死牛等。要公開向群眾講，使群眾有準備，當然也不要把群眾嚇倒了。

　　在適當時機，在人們的腦筋膨脹起來的時候，壓縮一下，不使它過分膨脹，是必要的。

　　是不是根本不要憂慮？必要的憂慮和清規戒律仍然要，不是完全不要。豬八戒還有三規五戒。必要的間歇、剎車、關閘是應該有的。當人們的尾巴剛翹起來的時候，就給他新的任務（例如明年要比質量），使他來不及驕傲。

　　15．允許縣一級有百分之十的機動數可不可以呢？我看可以，不作結論，建議你們考慮。

　　16．煤油太貴，是否減價？陳雲同志說可以解決。

　　17．有人懷疑將來會不會翻案，我看大勢所趨，翻不了案。

　　18．有人問趨勢如何？大約十五年左右即三個五年計劃左右基本上建成社會主義。還要加一點：大約五十年到七十五年左右即十個到十五個五年計劃左右，可以爭取趕上或超過美國。在這個時期內，國際國內，黨內黨外，一定會發生許多嚴重複雜的程度不同的衝突和鬥爭，一定會有許多困難，例如世界大戰，耍原子彈，出貝利亞、高崗、饒漱石等。有許多事，現在還不能預料到。但我們是馬克思主義者，一切困難都是可以克服的，一定會出現一個強大的社會主義中國，五十年以後會出現一個共產主義的中國。

　　19．決議和章程：決議會議通過，政治局修改後，很快公布。章程等於第二個憲法，還要國務院公布，徵求意見，然後提交全國人民代表大會批准。

　　20．所有發言稿都以可帶回去，但不要印。每個人留下一份修正稿，要換的稿子，十月二十五日前交中央辦公廳。“怎樣辦農業生產合作社”的樣本可以帶回。現在的文章，古文多，半文半白，“應該”只寫“應”，“並且”只寫“並”，“時候”只寫“時”，“貫徹執行”只寫“貫徹”。寫文章，要講邏輯（文章結構有內部聯繫，前後不衝突），要講文法修辭（文字緊密，語言生動），應該請文章專家幫忙。

　　21．如何傳達？討論工作中，把記得的用自己的語言說一說。決議和章程要學習。

　　22．注意作好“八大”代表的選舉工作。

　　23．周總理給大家作一次時事報告。

　　24．省、大區為單位開一次小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