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人工智能為代表的科技創新呈現出多源快速突破、協同融合發展、群體集中爆發的新態勢，軍事科技藉助民用技術轉換發展，為顛覆性軍事運用提供科技支撐和創新引導。這一現象在人工智能軍用無人駕駛技術的發展上尤為突出，值得深入思考和借鑑。

　　一、民用無人駕駛技術大面積軍用背後的推手

　　上世紀60年代，一些發達國家開始研究無人駕駛技術，但由於計算機技術和傳感器技術的落後，只是完成了概念設計。進入21世紀，無人駕駛技術開始迅速發展，並在軍事領域發揮重要作用。

　　1．民用無人駕駛技術為美軍做了什麼

　　斯坦福大學的一個研究小組於2004年開發了名為“Stanley”的無人駕駛汽車，2009年開始谷歌公司的Waymo、特斯拉、Uber、GM Cruise、Aptiv和Intel-Mobileye等公司逐步推動無人駕駛技術的研發，並日趨成熟。同一時間線下，在伊拉克和阿富汗戰爭中，美國軍方開始考慮使用自主地面機器人來消除簡易爆炸裝置的可能性，這帶動美軍思考如何利用自主技術。2018年，美國國防部的《國防戰略》強調了無人駕駛汽車在國家安全方面的挑戰和機遇，改變了無人駕駛汽車作為減輕甚至消除疲勞駕駛、降低因低級操作而導致危險的傳統認識，轉變為承擔作戰人員風險的戰爭工具。並以此引發了美軍作戰平台建設的關鍵轉變，在國防承包商展開競爭時，美國軍方發現，傳統的武器生產商與在過去十年中投資數十億美元的無人駕駛民用開發商相比劣勢明顯，國防部的領導機構國防創新部門(DIU)意識到了技術領導地位的這種轉變，並開始思考如何利用私營部門的技術發展用於國防目的。DIU通過國防部長說服國會，對軍民兩用和自主技術的加大支持，使私營民用開發商進入國防部採購視野。如今，美國國防部正在試行、測試和整合無人駕駛技術的自主地面能力，以適應包括偵察和後勤在內的各種任務。

　　2．旋轉門機制打開了民轉軍的直接通道

　　私營公司與政府、軍方的深度合作是美國政商兩界的顯著特色，甚至一些政府官員與公司高管之間雙向流動，被稱為“旋轉門”機制，這一機制不僅能為政府提供智力支持，還具有為民間培養和輸送人才的功能。雖然這是資本主義制度資產階級掌握政權的特有模式，但其客觀為軍民融合打開了直接通道。美國陸軍的副參謀長喬·安德森(Joe Anderson)中將，退役後在一家名為Kodiak Robotics的無人駕駛汽車技術公司擔任高管，目前，Kodiak Robotics正在與美國陸軍合作，將民用無人駕駛卡車平台改造為未來陸軍用於偵察、監視和其他高危險行動的地面車輛。安德森中將利用既掌握軍隊需求，又熟悉無人駕駛的知識背景，在促成陸軍車輛無人化上發揮了重要作用。

　　3．民用無人駕駛技術還能做什麼

　　DIU推動一項名為“地面遠征自主改造系統”(GEARS)的計劃，希望獲得無人駕駛技術支持，2023年6月，DIU徵集將軍隊現有的運輸卡車車隊機器人化的有關設計，首先用托盤裝載系統(卡車)試水，成功後轉向更多用途卡車，如重型擴展機動戰術卡車或高機動性多用途輪式車輛(HMMWV，也稱為悍馬)。DIU合同授予後一年內要交付6輛無人駕駛汽車，合同授予後兩年半內要交付至少50輛無人駕駛汽車。未來美軍的設計分2個階段目標，短期目標是：在路線清理、爆炸物處理、傷員撤離、補給和偵察援助等高風險行動中，儘量部署無人駕駛車輛;長期目標是：建立大規模無人駕駛車輛部隊，作為地面部隊的力量倍增器，通過有人無人結合的方式，讓每個士兵指揮一個小隊無人車輛和無人機，從而大大增強部隊的威力和適應性。

　　二、美國計劃部署數千輛無人駕駛汽車意欲何為

　　美國用一場當時全世界都沒看懂的“海灣戰爭”，將世界軍事快速推進到信息化時代，現在美國又揚言要準備打一場讓對手看不懂的高端戰爭，以技術突襲謀求作戰顛覆，達成改變未來戰爭“遊戲規則”的目的，這次其聚焦的是“台海”!

　　1．為“台海”定製的無人作戰項目計劃

　　從2023年9月開始，美軍高層不止一次揚言要在台灣海峽進行“地獄景觀”(Hellscape)作戰構想，使用大量無人裝備在台灣海峽對中國可能的登陸部隊進行攔截打擊，其妄稱要讓台海變成解放軍的“地獄景觀”。為此美軍開展一項名為“複製者”(Replicator)的計劃，目標是在未來18～24個月內生產、交付和部署數千個無人作戰系統。作為“複製者”的一部分，美國軍方計劃在2026年前在台灣地區部署數千輛人工智能無人駕駛汽車，妄圖用小型、智能且廉價的陸上軍事平台，對抗解放軍強大的火力和突擊能力。

　　2．為“台島”設計的有人無人配合巷戰

　　2024年2月，台防務部門向台立法機構提出“發展不對稱作戰之精實成效案”書面報告，宣稱台軍“台海防衛用兵理念”增加“殲敵於城鎮陣地”，作戰準備從“灘頭阻滯”不斷向“城市巷戰”調整。美軍甚至在今年6月的“環太平洋2024”演習中，增加了城市巷戰演練課目，從拜登反覆重申的協防台灣來看，其巷戰指向只有解放軍。歷史上的巷戰無一不是環境複雜、戰況慘烈，造成的人員傷亡甚至不亞於大規模的兵團作戰，而攜帶殺傷武器的無人駕駛車輛簡直是巷戰神器，配合小型偵察無人機，極易打成一場非對稱作戰，造成對方巨大傷亡。美台設計的有人無人配合巷戰，幾乎是“台獨”勢力最後的頑抗。

　　三、無人駕駛的未來之路

　　儘管互聯網和汽車產業在中國的起步較晚，但自上世紀80年代以來，中國就開始自主研發無人駕駛技術。目前，汽車企業已經從輔助駕駛演進到高級輔助駕駛系統，走向高智能無人駕駛，正在轉化為賦能軍事的可靠平台。

　　1．戰場級無人駕駛

　　從作戰視角看，中國無人駕駛汽車多在大城市，鬧市區多種車載雷達信號、網絡信號和電磁通信信號交疊組成複雜信息環境，堪比密集兵力地區的信息域作戰環境;交通情況複雜，行人、自行車、各類電動車增加了無人駕駛系統對環境判斷的難度，複雜程度不亞於戰火中的城市巷戰環境，無人車輛面對戰場級的城市交通，系統能力更加貼近實戰要求。

　　2．海量數據積累的無人駕駛

　　優秀的人工智能模型不僅需要精妙的算法更新，更需要來源於開放性市場龐大的數據積累，是基於龐大數據和超高算力的“暴力美學”。需要視頻攝像頭、激光雷達、毫米波雷達等傳感器與高精度地圖、高精度定位、車聯網、網絡安全等技術的融合分析。決缺乏數據的積累，難以實現無人駕駛的高度智能化和複雜判斷力，這些數據只通過軍用無人駕駛平台日常實驗難以滿足需求，甚至可能由於實驗的特定環境出現與“數據投毒”相同效果的錯誤訓練集。

　　3．賦能三軍的無人駕駛

　　2023年11月，國家相關部委發布了《關於開展智能網聯汽車准入和上路通行試點工作的通知》，正式提出為中國高級無人駕駛測試推廣提供明確政策支持的L3、L4無人駕駛准入規範和具體細則。2023年底，國內又一大批有條件自動駕駛(L3)高速公路道路測試牌照正式發放，阿維塔、深藍、奔馳、極狐、寶馬、智己等6家車企獲得了L3測試牌照。蘿蔔快跑(百度)、享道出行(上汽)、小馬智行等Robotaxi產品更是已經達到L4級無人駕駛。中國無人駕駛技術底蘊紮實，在潛在威脅持續加大的背景下，已經具備賦能陸軍戰車、海軍陸戰裝備、空投偵察感知裝備的基本條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