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對貧鈾彈危害的論爭 |
| 送交者: 三把刀 2025年07月12日16:53:04 於 [軍事天地] 發送悄悄話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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貧鈾彈及其殘留物是否會威脅人類健康乃至生命,不僅是海灣戰爭以來廣受輿論關 注的問題,也是許多學科的學者進行獨立或合作研究的熱門領域,而美國對此問題的立場還為美歐軍事合作帶來了新的矛盾。目前關於貧鈾彈危害問題的論爭遠多於共識,而論爭基本上是主客觀因素綜合作用的結果。本文以現有的研究成果為基礎,試圖從歷史的視角審視貧鈾彈危害論爭,並進而明確貧鈾彈危害研究的基點所在。 一、貧鈾武器的種類、特性與使用 貧鈾武器是以貧鈾為主要原料製成的各種彈藥的統稱。貧鈾是鈾濃縮進程的副產品,98%為鈾238,另有少量的鈾235和微量的鈾234。貧鈾的放射性是鈾的60%,半衰期為45億年。其密度為每立方厘米19.3克,是鉛的1.7倍、鋼的2.5倍。含2%的鉬或0.75%的鈦的貧鈾合金,有更好的韌性和耐腐蝕性。貧鈾合金撞擊或燃燒都會產生氣溶膠,具有放射性和化學毒性。 美國從20世紀50年代開始研製貧鈾武器,70年代陸續投產並裝備部隊。從種類來 看,主要有槍彈、炮彈、炸彈和地雷,前三種是廣義的“貧鈾彈”;從貧鈾的用量和裝備數量來看,各種口徑的貧鈾炮彈是主體,擊穿裝甲等堅固目標是其主要用途,也是狹義的“貧鈾彈”。其中,每枚105毫米坦克炮所用穿甲彈含貧鈾3.85千克(8.5磅),每枚120毫米坦克炮所用穿甲彈含貧鈾4.85千克(10.7磅),每發30毫米機關炮所用穿甲彈含貧鈾0.3千克(0.66磅),每發25毫米機關炮所用穿甲彈含貧鈾0.148千克(0.33磅)。 目前至少有20多個國家研發或裝備了貧鈾武器。貧鈾武器、特別是貧鈾彈受到如此 青睞,與它的兩個特性是分不開的:一個是很好的穿甲效能,一個是相對廉價的成本。 貧鈾穿甲彈的彈頭並不包含炸藥,其對裝甲的侵徹性能來源於貧鈾合金彈芯的動能 和自燃。貧鈾合金彈芯高速衝擊目標後會碎化,有10%到35%變成霧狀。撞擊產生的熱量足以引燃這些霧化金屬鈾,燃燒產生的上千攝氏度高溫足以熔化鋼鐵,彈芯的剩餘部分進入裝甲車輛內部後,還會引爆車輛內的易燃氣體和彈藥。美軍 M1A1型坦克使用的120毫米貧鈾穿甲彈可以擊穿600-800毫米厚的裝甲。 從生產成本上看,由於美國的軍用和民用核工業非常發達,貧鈾數量也很多,製造貧 鈾武器不僅可以保證原料供應、省去高昂的貧鈾處理費用,而且性能超過鎢鋼合金彈芯、 成本還可降低一半,在效費比上可謂一舉兩得。 貧鈾武器最早用於實戰,是在海灣戰爭期間(1991.1.17-1991.2.28)。其後,在波黑戰爭(1992.4-1995.12.14)、科索沃戰爭(1999.3.24-1999.6.20)和伊拉克戰爭(2003. 3.20-2003.4.15)中也有使用。 在海灣戰爭中,美國陸軍四種坦克共發射105毫米貧鈾穿甲彈504枚,120毫米貧鈾 穿甲彈9048枚,貧鈾總量為50.55噸;美國空軍的A-10攻擊機共發射78萬多發30毫米貧鈾穿甲彈,貧鈾總量達259噸;美國海軍陸戰隊的AV-8攻擊機共發射67436發25毫米貧鈾穿甲彈,貧鈾總量為11噸;英國陸軍坦克發射了不到100枚120毫米貧鈾穿甲彈,貧鈾總量不到1噸。從美軍的實驗數據來看,穿甲彈中的貧鈾有18%到70%會變成微粒,1枚120毫米貧鈾穿甲彈會產生900到3400克氧化鈾塵埃。 在波黑戰爭中,美國空軍出動A-10攻擊機襲擊塞族武裝,約發射30毫米貧鈾穿甲彈10000發,貧鈾總量約有2噸多;在科索沃戰爭中,A-10攻擊機對84個目標進行了 112次襲擊,約發射30毫米貧鈾穿甲彈31000發,貧鈾總量 接近10噸。在伊拉克戰爭中,A-10攻擊機發射彈藥30余萬發,由於彈鏈混裝貧鈾彈和高爆彈的比例不確定,僅能估算貧鈾彈為19-26萬發,貧鈾總量為58-78噸。 需要指出的是,除用於製作穿甲彈的彈芯之外,貧鈾還被用來給戰斧式巡航導彈配重。戰斧式巡航導彈是裝備常規彈頭的精確制導武器,主要用於對敵方戰略目標和居民區附近及內部的各類目標進行精確打擊。以海灣戰爭為例,截至1991年2月1日,美國海軍艦艇至少發射了282枚戰斧式巡航導彈。貧鈾會隨導彈的爆炸而燃燒,並以氣溶膠的形式遺留在攻擊點附近。這一點被大多數研究者所忽略,也沒有將其納入殘留物的統計範圍。儘管這一部分在數量上可能微不足道,但同樣不容忽視,因為戰斧式巡航導彈的攻擊目標往往在城市、鄉村、農田和林地中,所留下的殘骸和氣溶膠非常接近人們的生產生活環境。 從上述分析來看,與地雷和未爆彈藥相比,貧鈾武器及其殘留物有三個鮮明的特點,一是具有化學毒性和持續的放射性,二是形式多樣(整體、殘片、氣溶膠等)、數量眾多,三是分布範圍更廣(地表、土壤、地下水乃至整個食物鏈)。這些特點足以引起輿論界、學者和社會的普遍關注;問題涉及領域廣、研究難度大,加之研究者受到意識形態、學科背景和研究方法等因素的影響,又使得關於貧鈾武器危害的論爭遠多於共識。 二、貧鈾武器危害論爭的觀點梳理 人們在貧鈾武器是否會破壞環境、威脅人們健康的問題上是有共識的,基本可以概括為“體外無害論”。美國食品與藥品管理局(FDA)證實,士兵連續乘坐裝有貧鈾彈的車輛20到30小時,會受到相當於一次X光胸透的輻射量。彈藥中貧鈾是固態的,人體不會攝入,而其發出的α射線也不能傳播很遠,一張紙或皮膚就可阻擋住它。不過體外無害論是有前提的:首先,貧鈾一定是以固態存在,且外部金屬層未被破壞;第二,體外無害論的適用者是軍人,且只限於未吸入或食入貧鈾微粒和未被貧鈾彈片擊傷的軍人,環境中的土壤、水和空氣等要素並不在此列,通過其他途徑攝入貧鈾的人也不在此列。與有防護裝備和相關防護知識的軍人相比,平民更易受到貧鈾的危害,因為他們既不知道所處環境有無貧鈾物質,也不知道如何處理它們、保護自己。正因如此,“體內有害論”一方面成為共識、一方面又成為論爭的起點:更多圍繞着危害程度、致病種類和致病機理的研究得以展開,觀點因研究主體、客體選擇、論據方法等不同,存在着諸多差異甚至是矛盾之處。 研究主體大體可分為兩部分:一部分是政府機構和政府間組織機構,前者如美英等國 的國防部、老兵事務部門等,後者如聯合國環境規劃署、世衛組織等;另一部分是非政府組織、高等院校及科研機構的學者,前者如國際黃十字會,後者既包括來自英國皇家學會、美國蘭德公司、美國醫學研究所等機構的學者,也包括一些獨立學者。這 兩部分研究主體,大都進行了實地考察、醫學觀察和實驗室工作。其中較有代表性的包括: 1993年,美國國防部開始對在海灣戰爭中被友軍誤傷的33名美軍官兵進行跟蹤醫學觀察,到1998年時範圍進一步擴大,不僅有曾在多哈軍械庫(DohaDepot)大火中近距接觸貧鈾彈藥、吸入包含貧鈾微粒的煙塵的官兵,也有曾對被貧鈾彈摧毀的軍車進行搶救和維修的官兵。報告稱,身體曾經嵌入貧鈾彈片的官兵,尿鈾水平在10年後仍很高,但未出現腎功能異常、白血病、骨癌、肺癌以及其他與鈾相關的不良後果。英國也進行了類似的跟蹤調查,結論基本相同。 2000-2002年,聯合國環境規劃署派出小組先後對科索沃、塞爾維亞和黑山、波斯尼亞和黑塞哥維那的貧鈾武器攻擊目標進行調查。研究證實,健康風險主要取決於接觸貧鈾的人們的態度。貧鈾的輻射和化學作用,有可能只出現在最壞的情況下。相關報告建議對目標地區採取預防措施,如測量、標記、隔離、清潔等,以避免可能的健康風險。 英國皇家學會2001年發表了報告:《貧鈾武器的健康危害》,對貧鈾的輻射、化 學 毒 性、中長期影響等進行評估,認為只有最嚴重的暴露才會危害健康。 羅薩莉·貝特爾(RosalieBertell)著有《地球:最新的戰爭武器》,不僅從整體上回顧了海灣戰爭和科索沃戰爭的生態影響,而且從實驗場和靶場的下風向地區再到戰場,對貧鈾彈問題進行了較為詳細的研究,並指出“所謂的精確轟炸在使用貧鈾彈的時候就成了殘酷的騙局,因為它的瀰漫是不可控的。” 從客體選擇來看,主要的論爭在於貧鈾的影響程度和致病種類:美英軍方等機構認 為,貧鈾不足以致命、甚至不足以致病;羅薩莉·貝特爾等學者則認為,貧鈾不僅會給人們的健康帶來持久的負面影響,而且對未成年人來說更為危險。 美英軍方機構方面的研究客體,是貧鈾對其參戰老兵、特別是被友軍誤傷的老兵健康 的影響。羅薩莉·貝特爾等學者則把目光投向戰後的伊拉克平民、特別是嬰幼兒、學齡兒童的健康狀況。美國約翰·霍普金斯大學進行的一項研究表明,海灣戰爭以來,伊拉克國內癌症、白血病的發病率增長了7倍。薩達姆兒童醫院收治的白血病患兒中,最小的只有11個月大,同時婦產科的護士也證實了先天缺陷嬰兒的大量存在,稱其常被自己所接生的嬰兒嚇壞。 從論據方法來看,主要的論爭在於致病機理:美英軍方等機構認為,貧鈾進入人體後,其重金屬化學毒性要比輻射的負面影響更大;羅薩莉·貝特爾等學者則認為輻射才是最主要的致病原因。 美英軍方機構方面的論據主要在於,貧鈾和鉛等重金屬一樣,進入人體後會危害腎臟 等組織,而其輻射因為過於微弱甚至可以忽略不計。羅薩莉·貝特爾的論據來自兩方 面:首先,貧鈾在燃燒後是以氧化物的形式存在的,氧化鈾微粒大多不可溶解,即使進入人體也難被人體吸收,因而其化學毒性是難以釋放的;其次,鈾在人體內會繼續衰變、產生新的放射性物質———貧鈾的主體———鈾238每秒鐘有上萬個鈾原子衰變產生釷234,釷234 衰變產生鏷234,鏷234衰變產生鈾234,因而她提出“這種不斷產生新放射性物質的過程,使我們在探討老兵的種種病患時,不能只是考慮鈾238的影響。” 從上述論爭中我們看到,研究主體、客體選擇和論據方法的不同,使得論爭雙方雖然 都將人作為研究基點,卻得出了相互對立的矛盾結論。這種矛盾事實上並不奇怪,因為通過全面和深入的歷史審視,我們就會發現其中的同一性。 三、歷史審視與研究基點 從海灣戰爭到伊拉克戰爭的實例來看,貧鈾彈的發射平台、彈着方式、在彈着點附近 的存留形式及時間等方面,是複雜多樣的: 坦克炮發射的大口徑貧鈾穿甲彈,通常都能命中目標並完成毀傷堅固目標的使命。氣溶膠是主要形式,殘留位置則在裝甲車輛內部及附近,以及乘員的衣物、呼吸道、傷口等處。殘留時間則因人們的干預方式和速度而異———裝甲車輛可能被就地拋棄,也有可能接受洗消和維修;亡者有可能被留在車輛中,也有可能被掩埋;傷者有可能得不到救治、在車中持續吸入貧鈾氣溶膠並受到照射,也有可能及時轉移、接受包紮、並對放射性物質進行處置。 機關炮發射的小口徑貧鈾穿甲彈大多不能擊中目標,而是集中在目標周圍或是縱深 方向上。擊中目標的貧鈾彈芯幾乎全變成氣溶膠,還有一些被彈飛、落到附近的地表;未擊中目標的貧鈾彈芯往往保持完整並深入地下2-3米,深度主要取決於土壤的類型。殘留時間主要由形式和位置決定:殘留在地表的跳彈很容易被發現,鏟去表土即可連同上面的貧鈾氣溶膠一起清理掉;鑽入地下的貧鈾彈芯,由於貧鈾含量較少、放射性輕微,故不易被發現,極易對土壤和地下水造成長期影響。 而在科學的田野調查和實驗室化驗之前,首先要確定研究地點的選擇和採樣物品的 提取是準確的,上述的多樣性和複雜性使這些工作從一開始就面臨着挑戰:大口徑貧鈾彈的存留環境極易受到人為干預而改變,並且難以恢復原貌,給日後的調查取樣帶來難題;小口徑貧鈾彈的存留環境對於研究者而言,則更需要地圖和彈着點信息才能窺得一斑。1999年,聯合國環境規劃署曾對科索沃環境進行了一次戰後評估,由於30毫米的貧鈾穿甲彈大多深入地下,而北約當時也尚未公布彈着點信息,專家組只好在報告裡寫了許多 “可能”、“或許”等推測性語句。 因此可以說,關於貧鈾彈危害的論爭,本質上是貧鈾彈複雜特性的產物。但是這種復 雜性並不應是讓人們坦然默認現狀的理由,恰恰相反,它要求人們深化對貧鈾彈及其危害的認識。前文所述研究主體、客體選擇和論據方法在很大程度上也是論爭的起因,但他們 同時又都是以人為研究基點的產物。 我們看到,之前美英軍事機構進行的研究以本國老兵為對象,通過對他們10多年的 跟蹤調查得出貧鈾微粒即使進入人體也不足以致命的結論。這一研究的基點是人,目標 是離開戰場環境的老兵,其結論也只適用於這一目標,而不能泛化為貧鈾對所有人都沒有致命威脅。 而羅薩莉·貝特爾等學者的研究,以戰爭發生地的平民為對象,通過絕症、特別是白 血病患病率的增加,以及嬰兒患有先天缺陷幾率的上升,表明了貧鈾的輻射性不容忽視。這一研究的基點也是人,目標則是生活在戰場環境的平民,結論同樣也只適用於這一目標,不能泛化為貧鈾是所有這類病症的主要病因或唯一病因。 論爭雙方的論據並無錯誤,但其科學性也只能支持其具體的研究目標,結論並不具有 普遍性。同時我們也看到,這種僅僅以人自身為基點的研究,往往只見樹木、不見森林。當然,儘管我們需要對這一問題有整體和深入的認識,但是簡單地將“樹木”擴大到“森林” 的企圖是不可取的,而是需要找到更為合理的研究基點。 筆者認為,儘管貧鈾彈本身具有複雜性和多樣性,對其的研究也充滿挑戰,但是如果 研究基點統一在戰場環境與人的互動上,上述複雜性與多樣性就不再是困擾研究者的難題:戰場環境自身在變化,戰場環境中的人也在變化,二者之間的能量交換和相互影響,在後者離開前者時就自然停止了,只有繼續居住在戰場環境中的人才繼續着這種互動。 因此,具體的研究對象可以根據這種互動的中斷和持續而分為兩大類:一類是曾經在 戰場環境中攝入貧鈾微粒、但在較短時間便離開的人,如各方老兵,尤其是被友軍火力誤傷的美英老兵;一類是持續生活在戰場環境中的人,他們不僅可能在戰爭中攝入貧鈾微粒,而且還可能在戰後與戰場環境持續交換能量的過程中受到貧鈾的輻射及其化學毒性的危害,如戰後的伊拉克平民。 從波斯灣到巴爾幹,美英老兵始終是在境外作戰,戰爭結束後他們大都很快遠離了硝 煙未散的戰場,那些因貧鈾彈而負傷的軍人則更早地接受治療、並回到正常的生活環境中。在隨後的日子裡,各種促排措施將逐步消除老兵與貧鈾的關聯,加之軍人普遍有強健 的體魄,因而在十幾年或幾十年裡的患病概率與常人無異,也是可以理解的。 而對戰後的當地平民來說,他們的生活環境已受到戰爭的深刻破壞,貧鈾彈殘片和貧 鈾微粒不僅遺留在了戰場,也遺留在了城市、鄉村、農田和林地;不僅留在了地表,也留在了地下。平民儘管在戰時不曾為貧鈾彈片所傷,但他們不會離開自己長期生產和生活的地方,與環境間長久的能量交換,使得食物鏈和外在輻射成為他們受到貧鈾危害的主要途徑,故而戰後平民的白血病患病率、嬰兒的先天缺陷率上升,也是不足為怪的。 事實上,上述雙方的研究都從側面印證了世衛組織人類環境保護部關於貧鈾彈問題 報告的結論:“(貧鈾所帶來的)健康後果取決於個體所接觸貧鈾的物理及化學性質,也取決於接觸的程度高低和時間長短。長期接觸貧鈾的工人出現了腎損傷,但是一旦停止過量的鈾接觸,腎功能便會恢復正常;如果一定劑量的輻射粒子長期停留在肺中,很可能誘發肺癌。” 以環境與人的互動為基點審視貧鈾彈問題,我們便不會驚異於論爭的矛盾,也不會簡 單地認為這些差異和矛盾是因為研究者做了手腳(當然,這種可能始終存在);以環境與人的互動為基點審視貧鈾彈問題,還有助於深化我們對這一問題的認識,同時對全面和深刻地認識高技術條件下的局部戰爭、反駁歐美所謂“人道的戰爭”、“乾淨的戰爭”的片面宣傳,也是不無裨益的。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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