普京為了把仗打下去，準備把國企私有化，俄羅斯或將重走30年前蘇聯解體後的老路，又一批寡頭將順勢崛起？

俄羅斯財政部不久前提交了2026年至2028年的財政預算草案，其中有兩點政策引發關注：一是增稅，二是大型國有企業私有化。

【俄羅斯財政部不久前提交了2026年至2028年的財政預算草案】

兩者都是為了一個目的——增加政府收入，支撐戰爭的開銷。

先說後者。根據俄財政部長西盧安諾夫的說法，新一輪國有企業私有化的浪潮其實從今年就開始了。

預計在2025年底前，俄羅斯政府將通過多起私有化獲得超過1000億盧布的額外收入。

而這份最新的草案顯示，明年俄羅斯還將對至少7家大型國有企業進行私有化，出售其股份所帶來的預算收入可能會達到1000億至3000億盧布——當然，俄羅斯政府仍將“保留對具有重要戰略意義的國有企業的控制權”。

【兩點政策引發關注：一是增稅，二是大型國有企業私有化】

其實過去幾年，烏克蘭政府為了支撐軍費開銷，也賣了不少國有企業——烏克蘭定下的目標是賣掉大部分不賺錢的、非核心的國有企業，政府只保留100家公司的控制權。

同樣的道理，如今“囊中羞澀”的俄羅斯也不得不出售國有企業了。

俄羅斯並不是第一次走到這樣的十字路口。上世紀90年代的蘇聯解體後的葉利欽時代，俄羅斯的國有企業私有化幾乎是一場“國有資產大甩賣”，結果催生了一大批寡頭。

這些寡頭控制了石油、天然氣、礦產等關鍵資源，成為俄羅斯政治和經濟的重要玩家。普京上台後，花了很多年才一個個收拾完他們，讓國家經濟的命脈重新掌握在克里姆林宮手裡。

如今歷史再次重演。在戰時環境下，外資幾乎不可能大規模進入，出售大型國有企業，大概率會產生新一批的寡頭，就像葉利欽時代那樣。

但那也沒辦法了——寡頭可以放到以後再收拾，先解決眼下的問題才是關鍵。

一方面，俄羅斯軍費的雪球越滾越大，去年就漲了70%，今年又漲30%。如果衝突打到明年的話，大概率還得漲。

【俄羅斯軍費的雪球越滾越大，去年就漲了70%，今年又漲30%】

而且從目前來看，俄烏衝突幾乎不太可能在今年年底前結束了。戰場上，俄軍的夏季攻勢並沒有實現預期目標；外交上，川普愈加對普京感到失望，對調解談判的積極性大幅下降。

在川普看來，與其吃力不討好地調解俄烏，不如加大力度賣武器給歐洲來得舒服。讓歐洲盟友滿意的同時，也能給Maga們一個交代。

另一方面，今年的能源價格，尤其是原油價格的一路下行，讓俄羅斯原本就大打折扣的外匯收入進一步下降。去年烏拉爾原油的價格大約在68美元，到了今年，俄羅斯政府已經把預期降到了每桶56美元。

而根據過去幾年的經驗，實際價格往往都要比俄羅斯政府在規劃草案里預定的數字還要低。

【到了今年，俄羅斯政府已經把預期降到了每桶烏拉爾原油56美元】

能源收入下降很糟糕，但更糟糕的是，為了遏制通貨膨脹，俄羅斯從今年開始採取了緊縮的財政政策，進而導致GDP增速快速放緩——去年俄羅斯的GDP增速為4.1%，今年上半年則僅為1.2%。

在經濟下行不可避免的情況下，為了維繫戰爭，僅僅出售國有企業是遠遠不夠的，克里姆林宮不得不拿出最終的財政“大招”——增稅。

此次增稅分為橫向和縱向兩部分：縱向就是將增值稅的稅率從目前的20%提高到22%；橫向則是擴大增值稅的納稅人範圍，同時增加新稅種。

增值稅是俄羅斯政府預算的關鍵來源。2024年，增值稅占聯邦政府總收入的近37%，即13.5萬億盧布，克里姆林宮上一次提高增值稅還是在2019年，從18%提高到20%。根據計算，增值稅2個點的提高，可以為聯邦政府每年帶來約占GDP 0.5%的額外預算收入，即每年1萬億盧布。

【增值稅是俄羅斯政府預算的關鍵來源】

普京也知道增稅這件事很敏感。上周，他在克里姆林宮召集了國家杜馬各黨派的領導人商議增稅一事，解釋增稅的合理性。他是這麼說的：

“我不想把這件事變得政治化，但必須要指出的是，在越南戰爭和朝鮮戰爭期間，美國也同樣對高收入群體增稅。”

普京還承諾，今年稅率上調後，在2030年前，俄羅斯政府不會再對稅制進行任何重大變動——看來普京真是豁出去了，除非他翻臉不認人，否則未來5年俄羅斯都沒有辦法實行大規模增稅了。

從某種程度上來講，這份2026—2028年的財政預算草案，不僅僅是一份經濟文件，更是一份政治宣言。普京通過這份文件告訴外界，俄羅斯已經做好了繼續打一場持久戰的準備，即便要犧牲部分國有資產、提高稅負，他也要維持戰爭機器的運轉。

毫無疑問，這是一種戰略上的豪賭：一旦失敗，它帶來的不僅會是更嚴重的財政危機，更有可能演變為性質更加嚴重的政治動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