印巴遲早會有一戰

● 姜國寧（北京）

　　自去年12月巴基斯坦伊斯蘭極端分子襲擊印度議會以來，印度就一直準備對巴基斯坦進行一次較大規模的軍事打擊，後經國際社會特別是巴基斯坦總統穆沙拉夫的努力，這場軍事衝突被緩解了。前不久，巴基斯坦伊斯蘭極端分子又襲擊印軍哨所，使印政府官員再也坐不住了，多次談到要對巴基斯坦進行報復，並在印巴邊境派出重兵施壓，戰爭確有一觸即發之勢。儘管此後國際社會各方在做印巴工作，要求雙方都要保持最大限度的克制，通過和平談判解決問題，印度軍方和新聞發言人也不止一次談到，印巴戰爭並不會說打就打，印度外長辛格還宣稱印巴不會爆發核戰爭。但是，這並沒有解除世人對兩國緊張局勢的擔憂，戰爭陰雲仍然密布在克什米爾上空。對此，我想談幾點看法：

　　一、印巴之間爆發一場軍事衝突很難避免。

　　戰爭是人類社會進程中出現的一種特殊事物，它與其他事物一樣都由事物的發生、發展和結局組成。就其發生而言，引發戰爭的因素很多，有政治的、經濟的、民族的、宗教的及文化的等等，但並不是有了這些戰爭的誘因就意味着必然爆發戰爭，戰爭只有雙方矛盾發展到不可調和的時候才會發生。現代社會人們對戰爭的結局或者說後果是非常清楚的，不論是失利方還是勝利方，戰爭總是會給國家帶來創傷和後遺症，尤其是現代戰爭殺傷力和破壞力都是空前的，可以說無論是再現代化的國家也經受不起一場大規模戰爭的摧毀，因此，現代社會各國越來越重視對戰爭的控制。通常對於戰爭這個特殊的事物來講，影響其發生主要取決於兩個方面因素：一個是戰爭的誘因；一個是對戰爭的控制。也就是說，只要戰爭的誘因存在，就有可能爆發戰爭；只要對戰爭發生失去控制，戰爭就不可避免。

雙方都能有節制地控制

　　自去年12月印巴爆發危機以來，印度領導層曾不止一次地向巴宣示武力，調動數十萬軍隊前往克什米爾敏感地區，試圖使用武力教訓一下巴基斯坦及克什米爾的伊斯蘭極端分子，後經國際社會的調解，才使得戰爭沒有爆發。這次巴基斯坦伊斯蘭極端分子又襲擊了印軍兵營，再一次挑起了事端，使得穆沙拉夫政府和他的軍隊又一次處在被動的位置。但從這幾個月印巴的局勢看，不難看出雙方對戰爭的節制控制始終是有的，之所以幾次大的危機都沒有能引發戰爭，就是因為雙方對這場戰爭爆發的控制能力比較強，兩國政府對戰爭的控制力要大於引發戰爭的誘因。

　　不過還必須看到，半個多世紀以來印巴關係就不好，曾三次爆發大規模戰爭，尤其是在戰爭中吃虧的巴方，戰爭不僅使巴基斯坦永遠失去了東巴基斯坦，而且給民眾的創傷一直沒有能撫平，加上克什米爾這個夾在兩國中間的“畸體”，動不動就牽動兩國的傷痛，使得雙方經常舊仇未消又添新恨。雖說仇恨並不等於就是戰爭，但它無疑是引發戰爭的重要因素。對於兩個有着世仇的國家來講，仇恨就是培植和引發戰爭的土壤。

　　長期以來，國際社會和印巴領導人為緩解兩國危機已經作了很多努力，到今天為止，應該說還是取得了一定的成效，至少使戰爭得到了延緩。然而，印巴局勢的前景始終不能令人樂觀，它似乎如同夏日裡的陰霾總是伴隨着雷雨 。也就是說，印巴之間爆發一場戰爭或者較大規模軍事衝突是早晚一天的事。為什麼這樣講？主要是因為引發戰爭的直接誘因或者說風險點沒有被消除。可能引發印巴戰爭的風險點有如下幾個：第一是巴方能否控制國內特別是克什米爾的伊斯蘭極端組織不對印度再造成傷害。這是避免印巴再次爆發戰爭的一個前提性問題，這個問題巴方解決不了，國際社會的調解就會變得越來越無力，穆沙拉夫總統的承諾也會變得不再起作用，那麼結果就不能保證印度軍隊不對巴實施報復。雖然解決克什米爾伊斯蘭極端分子是屬巴基斯坦的內政，但它涉及到兩國的領土、宗教、民族和國家利益等多方面的敏感問題，可以預期巴政府縱有打擊國內伊斯蘭恐怖組織的決心，也未必有這樣的能力和取得令印方滿意的結果。

極端分子不會停止武力對抗

　　歷史表明，克什米爾地區的伊斯蘭極端分子是很好鬥的，他們因民族或宗教方面的原因，絕不會停止對印度的武力對抗，這就永遠給印巴關係埋下了定時炸彈，特別是當印度的軍事實力變得相對強大的今天，絕不會容忍巴伊斯蘭極端分子無休止的挑釁，一定要使用武力進行報復。具體講，就是印度派軍隊打過去，“替巴基斯坦政府剷除那些伊斯蘭恐怖分子”，搗毀恐怖分子的營地和老巢。

　　第二是一旦巴伊斯蘭極端分子又對印方進行武裝襲擊，印方對這種接二連三的恐怖活動最大的忍耐力有多大。可以看出，印度對巴伊斯蘭極端分子的挑釁是有忍耐的，但這種忍耐幾次都達到了極限，似乎印政府再要忍耐就可能出現印度政局動盪。特別是印度軍方曾不止一次向巴方發出戰爭威脅，70多萬軍隊壓在印巴邊境，絕不是做做樣子的，它要為政府和國家挽回面子。往往在軍力上占有明顯優勢的軍隊，求戰心更切更好戰。從這個意義上講，印軍的忍耐力是很有限的。

　　第三是印巴對克什米爾伊斯蘭組織的態度以及對武裝襲擊本身的看法。印巴雙方對這個問題的看法和態度始終不一致，印方認為是恐怖活動，巴方認為是克什米爾伊斯蘭群眾的武裝反抗。這的確是一個極為複雜的問題，從“蒙巴頓方案”一實施的那天起，就預示着這個問題是一個死結，永遠解決不了。和談解決不了，只好付諸於武力，而小規模的軍事打擊又不解痛癢，那麼只能是大動干戈，戰爭就這樣又一次爆發了。

　　第四是美國及西方國家對巴基斯坦利益的關切程度。美國在阿富汗打擊“基地組織”需要巴政府強有力的支持，如果印巴爆發大規模戰爭，對美在這一地區的軍事行動是有利還是有害，這需要美國政府認真權衡。如果印對巴打一仗，巴會更多地接受美國打擊伊斯蘭極端勢力的主張，美就會同意印有限度地打一下，否則，美就會苦口婆心地規勸印度不要動武。

　　這四個方面的因素都屬於可能引發戰爭的風險點，現在看來，這些風險點很難避開，特別是一些根本性問題在短時間內無法得到解決。有鑑於此，印巴戰爭的可能性不僅存在，而且可能突然有一天會爆發。

（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