燑br> 由於美國的實力遠遠超過中國和俄羅斯,甚至遠遠超過了兩國的總和,這在一定程度上決定了後冷
戰時代推動三角關係演變的主導力量在於美國全球戰略的變化
"9·11"事件結束了美國建國以來本土從未受到嚴重的直接打擊的歷史,迫使美國史無前例地將本土
安全置於國家安全戰略的首位,從而導致了美國全球戰略出現雙重目標既要維護單極霸權,又要維狐br> 本土不受打擊。
美國在NMD問題、北約東擴問題、車臣問題、在亞太地區加強前沿部署和台灣問題上會收斂其政策
的強硬形式,並注意減少激烈外交摩擦,但不會有實質性的戰略變化
冷戰結束後中國在美國對蘇戰略中的藉助作用消失,雙邊關係經常動盪。而90年代中期俄羅斯對本
國國際地位和國家利益的重新界定,客觀上使俄美分歧在一系列領域開始出現並有所擴大。美國按
照單極霸權的意願整合後冷戰時代的國際權利體系和國際秩序,必然將中俄兩國作為其主要競爭
者。中俄兩國關係的非結盟性質,使兩國在戰略協作的機制下仍然作為國際政治舞台的兩個獨立的
力量主體發揮作用,沒有成為與美國對立的單一中心。以上因素構成了當前國際社會以美國為主導
的美中俄三角互動關係。
後冷戰時代三角關係發展的基本軌跡由於美國的實力遠遠超過中國和俄羅斯,甚至遠遠超過了中俄
兩國的總和(如果以2000年三國的GDP計算,美中俄三國之比為50:5:1,即10:1:0.2萬億美元
即美國與中俄之比為10:1.2)。這在一定程度上決定了後冷戰時代推動三角關係演變的主導力量
在於美國全球戰略的變化。
1996-1997年是新的三角關係初步形成的時期,其內容是主宰世界構想下的美國與中俄兩國的有限合
作,以及中俄聯手抵制美國的單極霸權。
在90年代中期,美國的朝野戰略家一致認為,防止全球秩序及主要制度,包括貿易、金融市場、能
源和環境領域的災難性崩潰對美國的利益生死攸關。"美國的資源是有限的"。布熱津斯基在《大棋
局》中也認為,為了保持全球秩序的穩定以及以此為基礎的美國領導地位,美國必須保持與非敵非
友的地區性大國的合作。
在這種戰略考慮下,美國在對俄羅斯採取防範和遏制政策的同時,試圖維持與俄在一些領域的合
作。例如,反覆勸說俄參與1995年11月《代頓協議》簽署後波黑地區的維和,1997年3月以總統聯合
聲明的形式接受了俄羅斯維持戰略穩定的立場和區分戰略和戰術反導武器的標準,並在同年5月簽署
了安撫俄羅斯的《北約-俄羅斯雙邊關係基本文件》。
在1997年亞洲金融危機爆發之際,美國開始意識到中國在維護亞太穩定和防止導彈技術擴散方面的
重要作用,最終放棄了1989年以來的遏制為主政策,表示願意着手建立雙方的"建設性的戰略夥伴關
系",在售台武器方面也比較謹慎。
1999年3月開始了新三角關係的第二個階段。由於北約第一輪東擴在1999年3月完成,1998年的金融
危機使俄羅斯元氣大傷,而美國的國內生產總值(GDP)在達到9萬億美元後看不出任何衰退跡象,
亞太經濟也開始穩定和復甦,美國政府改變了90年代中期作出的對本國實力有限性的評估和對大國
合作的需要,開始以單邊主義的方式解決全球穩定與核安全問題。
1999年3月,美國國會兩院通過了《國家導彈防禦(NMD)法案》,放棄冷戰結束以來作為美俄關
系基石的美俄核裁軍合作關係,力圖以絕對的技術優勢建立單方面核安全,從而將在理論上使俄中
兩國處於美國的核威懾之下。
1999年3月末到6月初,美國撇開聯合國,不顧俄中兩國的激烈反對對南聯盟進行長時間的轟炸,完
全排斥了俄羅斯對歐洲安全事務的參與權,"科索沃模式"使車臣和台灣的分裂主義勢力得到了空前的
鼓勵(同年夏季俄羅斯大城市恐怖爆炸不斷,9月8日台灣提出"兩國論"),美國還試圖將台灣拉入亞
太戰區導彈防禦體系,俄中兩國的國家利益受到了直接威脅。
同時,中俄之間的戰略協作真正達到了戰略層面,關注重心由北約東擴和台灣問題進一步擴展到維
護全球核戰略穩定與維護聯合國的權威和作用。然而,中俄兩國的對美政策不僅存在着靜態劣勢
(實力對比的巨大差距),還存在着動態弱點,即雙方為迅速發展本國經濟,對外部市場和外部投
資的需求遠遠超過了雙方能夠互相提供的總量,使雙方都不得不各自尋找與美國緩和關係的途徑與
契機,而美國則能夠在對中俄的戰略需求大為縮減的時候,同時(如小布什政府上台之初)對兩國
採取強硬政策。
"9·11"事件的出現為三角關係的發展楔入了新的因素。
"9·11"事件對三角關係的直接和潛在影響"9·11"事件的直接後果是毀壞了美國單邊主義政策的重要
基石,結束了美國建國以來本土從未受到嚴重的直接打擊的歷史。迫使美國史無前例地將本土安全
置於國家安全戰略的首位,從而導致了美國全球戰略出現雙重目標既要維護單極霸權,又要維護本
土安全。"9·11"事件對三角關係的直接影響是緩和了美俄和美中關係的緊張度,延緩了美國推進
NMD和加強西太平洋軍事存在的預定計劃。
美國反對國際恐怖主義的戰爭的難處在於,它很類似大象與老鼠之間的較量,老鼠鑽進象鼻子的自
殺性進攻能夠給這個龐然大物造成嚴重的傷害,而大象又因為無法捕捉住老鼠而處於經常性的威脅
之中。在美國試圖建立的圍堵恐怖主義的國際網絡中,中俄兩國都有着明顯的地緣重要性。
因而,阿富汗戰爭是在較短的時間內順利結束還是陷入長期的僵持,將決定美國如何在上述雙重目
標上分配國家的戰略資源,也將在很大程度上影響美國對在反恐怖問題上具有一致性和能夠起到重
要作用的中俄兩國的政策,從而對未來的三角關係形成不可忽視的影響。
然而,需要指出的是,美國當前面臨的恐怖威脅,在現實破壞性上還不能與在1973-1974年全球性的
西方經濟危機中敗出越南,1975-1979年面臨着蘇聯的全球性進攻的威脅相比,它沒有改變中俄美三
國力量對比,不能迫使美國在當前對俄中兩國作出類似1972-1979年間對中國的戰略性妥協,因而不
能改變美國維護單極霸權的全球政策。NMD計劃將傷害俄羅斯的核戰略地位,北約東擴將根本性地
封殺俄羅斯國際影響的地理空間,台灣問題消耗了中國的經濟資源和外交資源,削弱了中國對美國
的戰略運籌能力。最近普京對美國的訪問沒有在導彈防禦問題上達成協議,也說明俄美在這方面的
分歧是結構性的。(新華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