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本人牢記的一件事

徐徹

　　有些事，日本右翼勢力早就忘卻了。不僅忘卻，而且惡意歪曲。他們甚至把侵略中國這樣世人皆知的鐵的歷史，也企圖掩蓋，說什麼是“進入”，不承認是侵略。鐵證如山，天理昭昭，侵略中國的罪惡歷史，怎麼能掩蓋得了呢？

　　但是，有一件事，他們卻記得很清楚。

　　代表團去參觀日本的福岡市。從地圖上看，福岡地處靠近韓國之一側，為對馬海峽之東側。福岡地理位置十分重要，緊靠海邊，是九州最大的都市，是享有盛名的國際大港。

　　我們在福岡參觀的第一站是元寇史料館。看到這個館名，立刻引起了我的警覺。這個“元寇”指的是誰呢？是不是指元朝的軍隊呢？把“元”當作“寇”，是不是中國的元朝和日本在歷史上有什麼瓜葛呢？他們還成立了一個元寇史料館，以資紀念，是不是他們有理呢？讓我們中國人去參觀，是何企圖，有何目的？我的深入骨髓的階級鬥爭觀念使我產生了一系列聯想。我感到很不愉快。我們中國人一直受侵略、受壓迫，何時成了“寇”？

　　日本導遊小姐一臉的天真無邪。入館後，任由我們自由參觀，並沒有一點講解，也沒有任何暗示。你愛看不看，完全隨意。根本沒有說你們中國“寇”，如何侵略我們怎樣怎樣。看來，沒有什麼陽謀，更不像有什麼陰謀。這樣，我也就放鬆下來。我比較仔細地看了展品，都是一些刀槍劍戟之類的古物，還有戰船模型，軍人鎧甲。雖然我是學歷史的，但對這段歷史印象模糊。參觀過後，根據館內的日文說明的漢字部分猜測，大體是說，中國元朝軍隊曾大舉侵犯過其福岡地區。但由於日本實行了民族保衛戰，加上天氣的助力，元朝軍隊被擊退。這段歷史，我叫不准，我想歸國後查一查。

　　但是，館內的一件展品引起了我的注意。在日清戰爭，即我們所說的中日甲午戰爭中，日軍從我國軍艦上掠獲的一個神符，即媽祖神符。日本人把它作為戰利品，在此展覽。1894年爆發的甲午戰爭，是日本侵略中國的戰爭。當時的日本是一個新興的資本主義國家，具有濃厚的封建性和強烈的擴張性。它垂涎中國已久。甲午戰爭顯然是日本發動的侵略中國的戰爭，將此神符作為戰利品陳列，是何用意？起碼是在否認日本的侵略行為。所以，從甲午戰爭起，日本就在掩蓋他們的侵略行徑了。

　　還回到元寇的問題。在館外，矗立着一尊高大的銅像。他身着袈裟，顯然是一位和尚。他就是日蓮聖人，是日本人崇拜的偶像。據說，在抗拒元兵的戰爭中，他提出的軍事理論起到了重要作用，因而獲勝。故特立此像，以資紀念。總之，日本人沒有忘記這件事。他們設館立碑，永久紀念。

　　回國後，我查了有關史料。現摘抄幾則如下：

　　第一則：“元軍第一次攻日本之戰。忽必烈以日本屢抗元使，乃於至元十一年三月，派實都與高麗軍民總管洪俊奇率元軍及高麗軍共三萬人、艦船九百艘，於十月由高麗合浦（釜山西之馬山浦附近）乘船出發，在對馬島及壹岐島登陸。然後又在九州北部肥前（福岡）的今津灣及其以北地區登陸，在炮火掩護下擊敗日本海岸守軍，並在赤板、鹿原擊敗反攻的十萬九州日軍。由於元軍矢盡，和元、高麗聯軍內部不和，戰勝後即退回船上，遭颶風襲擊，船多破損，軍士溺死約四分之一，退還合浦，進攻失敗。”（《中國軍事史》編寫組：《中國軍事史》）

　　第二則：“元軍第二次攻日本之戰。元滅宋統一全國後，企圖乘勝征服日本。至元十七年二月，日本殺元使杜世忠等，元帝命范文虎、實都等率軍征日本。八月，范文虎、李庭及水軍都元帥張禧率舟師泛海，至日本，張禧舍舟登陸……不意颶風又起，船艦大部沉沒，將士多溺死。范文虎等棄十萬軍於山下，各自選堅好船隻退還合浦。元軍十五萬，退還者不及五分之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