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慶父不死,魯難未已”---- 論民族主義之禍
瓦斯彈
又是一個美國國慶,還是一個長周末,在舉國愛國之際,我來潑潑冷水。
人類是群居動物,自有文明之日起,就知道拉幫結夥,互相對抗,以爭取更多的資源和競爭優勢。經千百年的演化,上升為理論,就成了今天的民族主義,他是人類文明的一部分,是附在人類身上的癲癇症,時不時要發作一下,害一下別人又折騰一下自己,吃了苦頭就消停一段,然後再來,周而復始。
美國政府攻打伊拉克是國會表決高票通過的,不是共和黨布什一時之興才發動的戰爭,是民眾的愛國熱情促使議員們投下了這一票的。現在這股瘋勁兒過去了,才發現原來對人對己,都沒什麼益處。
民族主義本來就是在西方發揚光大的,西方歷史就是一部列國互相征服和反征服的戰爭史,打打和和,邊打邊和,直至近代,也沒打出個結果來,依舊n種語言,n種文字,n個國家,民眾參與其中,樂此不疲,而每次的戰爭的結局無不是生靈塗炭,兩敗俱傷,這背後的原始動力就是民族主義。這和同在西方社會發展起來的民主和民權思想卻是並行不悖,互不相剋的。
德國的納粹政府也算是個民選政府,只要希特勒健在,可以相信,再怎麼選舉,社會民族黨都是贏家,因為他的政見符合大多數德國人對民族振興的要求,他的政績也符合大多數德國人對政府的期望。結果大家也看到了,這個黨領導的德意志民族給其他民族帶來了什麼痛苦和災難,德意志民族自己也被搞得國破家亡。雖然這一結局是可以預見的歷史必然,可人們又有什麼辦法呢?
民族主義在儒家社會卻很淡化,儒家價值觀對人的判斷,給人的區分完全在乎是不是讀聖人之書,是不是行聖人之道,而不在乎人的種族,地域甚至膚色,誰能因為李白是中亞人,納蘭性德是滿人而會把他們當外人呢?從這一點看,儒家文化要更高級和文明一點。
日本文化是個儒家文化的一個分支,是東亞儒家文化圈的一部分,幾乎和中英鴉片戰爭的同時,日本也被西方人的炮艦轟開了國門,西方文化於是魚貫而入,日本幾乎沒做什麼抵抗就全盤西化了。從明治維新開始,日本就算一個現代意義的民主憲政國家了,與此同時民族主義思想也迅速地占領了日本人的頭腦,日本人突然發現原來日本僅僅是個撮爾小國,天皇需要更大的偉業。於是萬眾一心,發奮圖強。先是挑戰老師傅中國,通過甲午一戰,奠定了亞洲霸主的地位,繼而拿俄國人小試牛刀,一躍成為世界列強之一,最後挑戰英美,在太平洋上和西方列強大打出手,這一切無不是民族主義作為推動力的,這一切也都是在民主制度下進行的。雖然日本人中也有一些有識之士,意識到了面臨的危險命運,但他們的聲音在這一全民癲癇發作之中微不足道。(其中有一個民選的日本首相就因為被媒體披露要和汪精衛和談,即刻被愛國者暗殺了)結果大家又看到了,日本民族幾遭滅頂,日本人奉為神靈的天皇也險遭不測,同時還給自己在家門口製造了幾個世仇冤家,你說這個民族主義還是個好東西嗎?
民族主義是人類文明的癲癇症,是人禍之母,戰爭之源。全體人類,無論西方人,東方人,美國人,中國人,都應該有責任,有義務,共同努力,淡化民族主義,抑制延緩這一人類病情的間斷髮作。
“萬惡淫為首,愛國排第二。” ---- 瓦斯彈語錄
07、04、2008於南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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