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的出路就為了學水滸殺人復仇嗎？（楊佳案雜感之二） 王希哲 老王第一篇雜感，不少人回答： “我們把警察殺光了。警察不幹了，還有更多的人排隊報名作警察。怕它不干？” 可笑！ 你們要殺光的現在的警察，是天生的壞人麼？難道不是中國現在不合理的或不能 使你們信任的公檢法制度，才使得他們成了“壞人”，或無論他們是好是壞，都 在你們眼裡成了必得全部殺光的壞人的麼？“還有更多的人排隊報名作警察”， 就能幹好而不是繼續干壞麼？如果我們不致力制度的改革而一心“殺光”，反正 有“更多的人報名作警察”，這意味什麼呢？意味我們後面還有一茬一茬無數的 警察將等着我們去殺！我們殺得“光”麼？ 胡文海、胡佳，他們真是殺貪官“除暴安良”的英雄？老王懷疑。下篇再說。這 里先隨大流，承認他們是水滸似英雄。 即便胡文海，不變色槍殺14人，他的初衷也不是為殺人。他原要告發貪官，盡了 各種努力，花了很大力氣。失敗了。問題在， “無論胡文海舉報到哪裡，這些舉報材料最後都被批到兩個部門處理：一是烏金 山鎮紀委，二是榆次區公安局經偵大隊。” “據胡文海說，烏金山鎮主管紀檢的崔副書記對他叫嚷：‘你就是告到中紀委， 我崔某某不給你辦手續，你也沒辦法！’”（南風窗記者：石破 劉志明《連殺 14人只為除貪官？山西胡文海案始末》） 這樣無理的告狀審理制度，才把胡文海逼上了殺人“除害”之路。 臨刑，胡文海沒有對他殺人後悔，但卻告誡他的弟弟，今後要再告貪官：“不管 告贏告不贏，千萬別走上大哥這條路。” 但那時的極端網民和民運們，聽不進胡文海的這番遺言，大聲地歡呼殺人，鼓吹 更多的胡文海出來殺人，而不是重在鼓吹改革公檢法制度。好像多幾個胡文海多 殺幾個人，共產黨就被推翻了。這麼好的事，為什麼不見大聲喊好的人親作馮婦 自己去殺？淨鼓勵別人，自己看熱鬧？真那麼有效，孤身一人一把小刀足矣，胡 平們怎麼不去殺？ 現在出了個楊佳殺人，又是一片歡呼。但從胡文海到楊佳，7年了，殺人和被殺人 不少了，中國法制有多少進步？公檢法制度有多少根本性的改良？能給人民信任 的告狀途徑開通了嗎？胡文海的弟弟和千萬後繼者有出路了嗎？沒有。沒有怎麼 辦呢？繼續歡呼殺人，盼望殺人？殺吧，還有無數的7年，直到“把警察殺光”， 再把新一輪新二輪...的警察再殺光！ 怪的是民運振振有詞，把胡文海、楊佳類比為可資學習的水滸英雄。 水滸英雄不錯。但民運的出路，在向水滸英雄看齊嗎？水滸英雄殺貪官也濫殺平 民，“平頭砍去”，只圖殺個痛快。我們以微笑和寬容的眼光看待這千年前舊時 代的農民和流民無產者的造反，理解他們在黑暗壓迫下除了如此，沒有別的出路 更沒有新社會的構想。即便“殺去汴京，奪了鳥位”，也只能是坐在新的壓迫者 位置上的被農民繼續痛恨等待推翻的新的壓迫者。賀龍的“菜刀”？如果不是這 支隊伍後來被共產黨改造成以建設社會主義新中國為政治綱領的新精神軍隊，那 “兩把菜刀”的打劫鹽務局，也不過是與其他湘西山寨無二的土匪行為，再前進 一步，也超不出黃巢、李自成的窠臼。 中國民主運動是新時代的有着明確的以民主手段改造社會目標和綱領的政治運動， 不是土匪運動，更進步於當年極端的共產主義運動。但今天的民運“主流”，已 經顯然對自己的前途失去了信心，沒有眼光，沒有胸懷，沒有綱領，不會帥領人 民前進，全然機會主義。忽見胡文海、楊佳孤身一搏殺“貪官”，殺“惡警”， 眼睛一亮，以為這便是新的出路，以水滸英雄歡呼叫好，推崇備至，與人爭辯狺 狺，殊不知已經將自己降低淪落為只知毀滅沒有建設，以個人兇殺復仇為楷模的 土匪流民無產者團伙！ 我們的出路就真的只有學水滸殺人復仇了嗎？不，只有建設現代文明的民主與法 制，才是唯一正確的出路。中國需要各種根本性的政治改革，許多尚未能達到人 民大多數的共識，但獨立的檢查司法制度，和中共各級執政當局必須接受獨立有 效的監督和監察，在今天通過人民廣泛的努力，已經能夠達到共識，甚至連不獨 立而無法得到人民信任，以至深受其害的公檢法機關本身，也將因切身的利害而 發出獨立依法行使職能的呼聲。我們只有這樣前進了一步，才算真正改良了社會， 也才使胡文海楊佳們和被他們所殺者們的血，換來一點積極的意義。 當然，胡文海楊佳們真是“水滸英雄”嗎？老王有懷疑。下篇再說。 2008年7月11日 xz7793@hotmail.com ---------------------------------- 本文原擬題目為《從胡文海到楊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