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山戰役中一士兵的家信 |
送交者: 一場遊戲 2002年09月29日19:44:35 於 [軍事天地] 發送悄悄話 |
可憐無定河邊骨,尤是春閨夢裡人。希望不再有青年倒在台灣海峽中。 一營步兵一連有個戰士小程,是重慶市人。小伙子吹、拉、彈、唱、跳樣樣精通,還寫得一手好毛筆字,是個多才多藝的戰士。小程本來在連隊當文書,連隊的各項工作協調得井井有條。但自從接到作戰任務以後,他坐不住了,三番五次找連隊領導要求去尖刀班。胡連長考慮到連里也需要他,同時也考慮到小程的家庭是兩代軍人,在家又是獨子,所以沒有答應他的要求。此事急得小程像熱鍋上的螞蟻,焦躁不安,在實在沒辦法的情況下,他咬破右手的中指,蘸着自己的熱血給連隊黨支部寫了請戰書,表達了他對祖國,對人民的赤誠之心。 連隊幹部幾經商議,最後決定調他到七班任班長,擔任全營的尖刀班。 尖刀班既要給全營帶路,還要開路,更要隨時準備和敵人接火,任務之艱巨可想而知。4月28日戰鬥打響以後,小程對全班說:“我們7班是全營第一班,第一班就要衝上第一道戰壕,拿下第一個高地,就是死,也要死在第一批。” 在向76號高地的攻擊中,他在擊斃一名越軍後被敵人高射機槍擊中,犧牲在陣地上。戰友們在現場清理烈士遺物時,從他的上衣兜里找到了一封未發出的浸透鮮血的家信: 親愛的爸爸、媽媽: 你們好! 在這決戰的前夕,我們的訓練任務十分繁重,一封家信寫了幾次還沒寫完,我想你們肯定等急了。沒有辦法,我現在只能在每天晚上睡覺前幾分鐘寫幾個字,寄託着我深深地思念,願遠方的二老保重身體,工作順利! 據我們連隊的幹部講,這場大戰就要開始了,我自己也經常想象戰鬥中那慘烈的畫面。每當如此,我心中總是莫名其妙的產生一種愧疚思戀之情。有人說:戰爭是殘酷的集中表現,軍人是冷酷的典型代表。其實,這話只說對了一半。我們軍人也是人,也是父母所生、父母所養,也是有血有肉有情有義的熱血男兒,並不是冷酷無情的的冷血動物。就拿現在來講,我非常清楚地知道我正在面臨着生與死的抉擇,越是這樣,我心中越是想念你們二老雙親。 我還清楚地知道,你們二老只有我這麼一個獨子。當初參軍時,爸爸那無可奈何的表情和媽媽那辛酸的淚水已經使我刻骨銘心,臨上火車離開重慶時,爸爸那少有的慈祥微笑和媽媽那近似嘮叨的重複囑咐,使人們常說的“可憐天下父母心”這句話在我的腦海里得到深刻的延伸。我今年19歲了,我知道這19年來你們為我付出的沉重代價,為兒我就是做牛做馬、盡孝至終也難以回報父母的養育之恩。現在,我是多麼想再聽一次爸爸那近似古板的正統教誨,我是多麼想在體弱多病的母親面前撒一下兒時的嬌歡,哪怕是看到母親一絲痛楚地苦笑,為兒我也就心滿意足了。 今天是4月25日,我們明天晚上就要向戰區開進了,戰爭這個人類互相殘殺的魔鬼就要向我們走來,我們和越軍同時走在了死亡的邊緣。雖然我們每個軍人對生都有着深深的眷戀,但是,當我們看到邊疆人民慘遭殺害,看到那遺棄的大片田園,看到老人孩子無家可歸棲身山林,看到越軍那狂妄猙獰的嘴臉。我作為一名軍人,總有一種負債的內疚感。這裡的現實激勵了我,這軍人的職責告訴了我,這祖國的尊嚴驅使着我,以牙還牙,以血還血,用我們軍人的一腔熱血去換取祖國完整的領土,用我們的青春去託付起邊疆人民的一方平安。 爸爸,您當過兵,您完全可以預料現代戰爭的後果,萬一孩兒有什麼不幸,您一定要挺住,要多多開導多病的母親。孩兒是黨員,黨員在戰場上就是帶頭打頭陣,別人不能吃的苦你必須能吃,別人不敢去的地方你必須要去。為兒我萬一在戰鬥中犧牲了,我求爸爸幫兒辦理好一件後事,代我繳納51年的黨費,每月三毛,共計183元6毛錢。 再見了,我敬愛的爸爸, 再見了,我親愛的媽媽。 不孝兒 程 敬上 1984年4月2日 不知現在的年輕人對老山戰役有所了解,不知又有多少人知道二十年前的那場戰役呢,當某些人還沉浸在享樂主義,拜金主義時,看過此信後你又有如何感受呢?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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