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周末，我沒有買到《明星周刊》，據說明天的《21世紀環球報道》也將消失掉。

早就在網上看到了相關的傳聞，經過和媒體內的朋友交流後，才知道事情的起因，以及這次整頓可能還涉及到其他的報紙雜誌。我不知道該如何形容我的失望之情，當大家都在為十六大前的噤若寒蟬與之後的思想開放而感慨不已的時候，當3月10日出版的《中國新聞周刊》為看到南方報業集團相繼推出的重頭報道而歡呼“‘兩會召開在即，新氣象已經出現”的時候，《21世紀環球報道》被停刊了。

正在伊拉克前線採訪的安替們，他們會想些什麼呢？為了做出新新聞，為了向讀者傳遞第一手的信息和觀點，記者們冒着生命危險在前方嘔心瀝血，編輯們在後方絞盡腦汁，在儘可能許可的範圍內傳達最大限度真實有價值的信息，中國傳媒人的處境何其尷尬！

在這樣的媒體環境中摸爬滾打，很多人似乎煉就了一雙火眼金睛，敏銳地洞察着上層的動向主管部門的思維，稍有縫隙便迅速跟上，以期完成他們身為新聞人傳媒人心中那個永難磨滅的理想。可是，他們還是找不到中國媒體真正的宣傳底線，不知道底線在哪裡？

曾經，朱總理視察焦點訪談時，燃起了他們心中的希望，但此後的焦點訪談也開始停滯不前；曾經，在某個報告中，他們聆聽到了“加強新聞監督”的口號，但隨後依然是不得不面對受訪者的漫罵與攻擊；曾經，在“新氣象”到來的時候，他們以為改革已經開始碰觸一直以來沒有太大動作的區域，但先知先覺反而使他們成了被打的“出頭鳥”......面對這一切，更多的傳媒人失望了，泄氣了，遠走他鄉或另擇他業，無可奈何間，只剩下了嘆息和惘然。

也許，在今後相當長的時間內，中國傳媒人永遠也找不到宣傳的底線，因為這是變化着的，隨時在變，而且起伏不定。換句話說，需要你的時候，就會呈現波峰，讓你收穫短暫的狂喜；不需要的時候，就是低谷，而且深不可測。

這該是誰的悲哀呢？

《21世紀環球報道》在舉世矚目的兩會新老交替時被告之“暫時休息”，等他們重新戰鬥的時候，還會有以往的新聞盛宴嗎？當我們看到越來越小心翼翼中庸的新聞時，當充斥我們視線的清一色是娛樂或經濟報紙時，我們的腳步又將是何等的蹣跚？

寫作此文的時候，正是一年一度的3.15前夜，消費者的權利將再次被廣泛地提起，那麼，讀者是不是消費者？讀者的權利什麼時候才能夠得到保證，即使暫時無法保證但是否允許也像其他行業的打假一樣去暗訪和揭露呢？

（曉德 2003.3.14 22：49分 xiaode@sin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