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駁馬立誠》 |
送交者: 小頑童 2003年07月22日14:47:38 於 [軍事天地] 發送悄悄話 |
《駁馬立誠》 [小頑童] 於 2003-07-20 14:05:36發表 駁馬立誠 昨天看馬立誠先生在鳳凰衛視的世紀大講壇,講他的所謂“中日關係新思維”,看後有些話如埂在喉,不吐不快。 馬立誠的所謂新思維,有如下要點: (1)中日關係剪不斷,理還亂。日本侵華的歷史已經過去60,我們應該把這段歷史放在一邊,不應該再提。應該着眼於現在、着眼於將來。12世紀中國的元朝也曾經企圖派艦隊侵略日本,人家也沒有提起這事,我們又何必還要不停地追究呢? (2)日本人對中國的敵意和在日本流行的中國威脅輪,主要原因是中國發展過快,使得日本人驕傲不起來並感到了恐懼。為了解除日本人的敵意和恐懼,為了讓日本人對我們友好,我們要採用新思維,不要老提不愉快的往事; (3)中國與日本的經濟已經密不可分,日本在中國的投資比重很大,此外日本對中國的政府貸款條件比世銀貸款、國際商業貸款和國內銀行貸款條件都優惠。日本人對我們不薄,我們應該暫時忘掉歷史,注重眼下的國家利益和兩國經貿發展; (4)中日之間的歷史問題,早已解決了。日本的道歉已經結束,日本戰犯已經受到懲罰。所謂日本政府授意將戰爭內容篡改的教科書,在日本的使用率不到1%,有關報道只不過是傳媒新聞炒做的現象。賠償問題中國政府已經放棄了,因此不應再提。 本人認為,馬立誠先生的這些觀點,基本上都是錯誤的,下面予以駁斥。 首先,中日關係不是剪不斷,理還亂的關係。1868年明治維新之前,日本社會主體基本上是處在閉關鎖國的狀態,中國的儒教和日本自生的神道教在大和民族的精神中,其着主導作用。中國在鴉片戰爭中戰敗,出乎日本的意料之外,也擊垮了這個東洋島國陳舊的精神支柱。這個以模仿和跟隨見長的民族,迅速地判明了形勢,立即向西方文明靠攏,並以驚人的速度、野蠻的方式和沉重血腥的代價,在100年內全面實現了現代化,擠入了列強的行列,並成為當今世界上除美國之外的第二大獨立經濟體。 日本國土狹小,資源貧乏。生存的艱難,鍛煉得整個民族極其虛心好學,勤奮頑強,團結協作,固執殘忍並尚武好鬥。甲午戰爭,日俄戰爭,侵華戰爭以及太平洋戰爭初期,日本人可以說是越戰越勇,雄心萬丈,有“如欲征服世界,必先征服亞洲,如欲征服亞洲,必先征服中國”的豪言壯語。日本對包括中國在內的亞洲各國的侵略,就是要驅使和奴役亞洲各國人民,要掠奪亞洲各國的廉價自然資源,以達到壯大日本法西斯主義的目的。 中國歷史上從來沒有侵略過日本。800年前元朝艦隊的遠征,根本沒有到達日本本土,日本人沒有因此受到過任何傷害。這與9·18起日寇入侵我國14年期間我幾千萬同胞死在日軍槍炮下的事實相比,完全不可同日而語。不知為何馬先生要以此做為擱置日本侵華歷史的原因之一? 是的,戰爭是過去了60年。但是,日本人無論是官方政府還是普通人民,大多至今不願承認當年對亞洲的侵略。馬先生說甲、乙、丙級戰犯都已經得到了懲罰,但是日本人將東條英機等甲級戰犯供奉在靖國神社內,日本政界領袖每年都要不止一次去參拜他們的“英靈”,難道說侵略者在60年後都沒有忘記他們的侵略戰爭“英雄”,而受侵略的人民反而應該快快忘記歷史並無視日本政府對靖國神社的挑釁性參拜,以討好侵略者嗎?馬先生自稱在東京神田町的書店裡看到許多關於中國威脅論的書籍,卻沒有再走兩步,看看供奉在附近的靖國神社裡面的東條英機的神位吧?如果看了,也許他的新思維就會是另一種情形了呢。 二戰的失敗,導致了以美國為主導的對日本政治之民主改造,結果使日本在經濟上變成巨人,在政治上變成美國的堅強同盟,在軍事上除核武尚未成軍外,其常規武力儼然已使其成為亞洲第一軍事強國。以日本民族的本性,決不甘久居人下,長期做美國政治上的附庸。但同時,大和民族也是現實的。吸取了太平洋戰爭的教訓和有着廣島、長崎被原子彈摧毀的慘痛經歷,日本在可見的未來,絕不會與美國為敵。此外,美國在二戰後對日本進行的強制性民主改造,事實證明是高瞻遠矚的。美國人將放棄戰爭條款寫入日本憲法第9條,也起到了強力的牽製作用。美國在日本駐軍,更使得日本成為了美國在遠東地區的一條不沉的航空母艦。經濟利益和地緣政治戰略使得美日關係牢不可破。美國對其遠東及亞太地區利益的維護,需要日本的協助,日本政治、經濟和軍事力量的強化也需要世界第一強國美國的背書。日本認為,美日關係是日本外交的基石。 日本資源極其貧乏,但現代化的結果使得日本擁有了強大高效的生產能力。東南亞和中國豐富廉價的自然資源和勞動力資源,曾經是日本人現代化的基礎和它的生命線,也是日本發動侵華戰爭和太平洋戰爭的根本原因。戰後,這一地區又早已成為恢復後的日本經濟和工業品巨大的市場。日本的生存環境決定了它在亞洲非要充當重要的腳色不可。日本近年的GDP是中國的五倍(而不是馬先生說的三倍)。如果算人均GDP,日本就是中國的50倍。實際上,以目前階段中國的綜合國力看,中國對日本構不成重大威脅。 改革開放後的中國對日本來說,是一個巨大的產品市場、技術市場、服務市場、投資市場和借貸市場。日本的產品、技術、服務需要出路,日本的資金需要出路。日本的資金不僅在中國找出路,在東南亞的印尼、馬來西亞和新加坡等地都有大量投入。日本現在無法在政治上和軍事上對亞洲國家施加影響,只能通過經濟手段進行市場控制。這是日本的生存所必需的,而不是日本對哪個國家的慈善經濟援助。至於馬先生特別提出的日本政府貸款的低利率和長期限,這不僅是對中國如此,也不是日本一個國家的政府貸款如此。普遍而言,無論任何國家,政府間的貸款看的是國家信譽,當然比國際金融機構的條件要好,而國際金融機構的貸款條件當然又比一般商業貸款的條件好,這是一般常識,也是現代國際金融的慣例。馬先生以國際金融慣例和有利可圖的生意投資做為日本對中國單方面友好的證據,實在是有些幼稚,不足為訓。 至於日本人對中國的所謂敵意和在所謂日本流行的中國威脅論,這是日本學者和政客別有用心地用來製造兩國緊張氣氛,以達到各種政治、經濟和軍事目的。這種論調在日本有着廣泛的群眾基礎。在大多數日本人的臆想中,這種“威脅”來源於一個龐大中國近鄰的心理壓力,他們所感受到的這種“威脅”似乎是實際存在的。一種觀念,一旦形成民族的共識,就很難改變,儘管這種所謂的“威脅論”,顯然對中國不公平。對於中、日這樣兩個利益有重大衝突的亞洲大國,僅靠一方面釋放善意,忘卻歷史,就企圖使另一方不再存敵意或不再感到威脅,不僅是辦不到的,而且只能使對方更加看不起你,更加欺你軟弱,更加蠻橫囂張。 儘管日本對外聲稱,中日關係是日本外交的支柱,但實際上日本人普遍認為,中國是日本現實的、長期的和生死攸關的競爭對手。他們認為中國弱,日本就強,中國強,日本就弱,生存就會受到威脅。儘管這種認識在中國人看來十分荒謬、不符合實際及充滿偏見,但一旦成為民族的共識,它就是一種我們絕對不可忽視的精神力量。同樣,中華民族以及亞洲其它受到過日本侵略的國家和民族,特別是南、北朝鮮,正是由於在經過日本嚴重傷害後揮之不去的那種對日本民族的仇恨、厭惡、防備和反感的心理,才使得日本人不得不有所顧忌;在對其侵略行為進行抵賴時只好躲躲閃閃;在表露其不肯認罪、少廉寡恥和自視高人一等的民族根性時有所收斂。如果我們自動放棄對日本人的深刻警惕,無視歷史上日本人的罪惡,看在日本人投資和借錢給我們的份上放他們一馬,那麼,只能助長日本民族的狂妄和自負,助長日本人自視高亞洲人一等的心理,助長日本人在經濟上甚至在政治上稱霸亞洲的野心。 日本的右翼軍國主義勢力和好戰分子,在上個世紀30年代取得了對日本國家政治的控制權,有它的文化基礎和社會道理。當未來日本經濟出現嚴重問題和困難,當日本民族心中狹隘的國民性和島國根性被右翼激進分子以狹小的國土、稀缺的資源、有限的耕地和對比想象中的中國的環視和雄起以及大和民族優越等種族主義論調所激勵時,日本民族仍然有可能以各種理由再次對中國或其他鄰國發動各種形式的戰爭。面對那種的情形,在精神已經被“新思維”繳械的中國人(希望亞洲其它各主要受害國如南北朝鮮不要也受了新思維的毒害)將何以自處呢? 我們進一步將1972年簽訂的中日友好條約與法德在1963年簽訂的愛麗舍和約進行對比將是有意義的。同樣是在二次大戰中的兩個侵略國和受害國,同樣是和解的條約,愛麗舍合約給法、德帶來在德國真誠道歉與法國接受道歉基礎上長期親密無間的合作與理解,而中日關係始終因為日本從來沒有從心底里感到歉疚而長期籠罩在陰影之中。馬先生聲稱日本人的道歉已經結束,並例舉了多次日方21次表示“反省”的日期。看來正如馬先生自己說的,馬先生確是一句日語也不懂。“反省”在日語裡就是對所做過的事的對與錯,進行思考。“反省”無論在中文還是日文里,都沒有道歉的意思!馬先生聲稱日本人說反省就是道歉,說明馬先生對日語的含蓄與隱諱特點完全不了解。日本人在詞彙上大耍花招,既是日本人的一貫的外交計倆,更說明日本人沒有真正道歉的誠意。日語裡有表示深刻道歉的詞彙,如“謝罪”等等。如果是真誠道歉,為何不用?偏用充滿歧義的“反省”來搪塞?馬先生中了人家的文字遊戲詭計還自以為得計呢。 是否參拜和什麼時候參拜供奉日本戰犯的靖國神社,始終被日本政客當做一件與亞洲受害國家討價還價甚至進行挑釁的工具。設想一下,如果德國人目前還在把希特勒當作耶酥的聖徒一般,供奉在德國基督教的大教堂里,德國政要動輒便去那裡悼念希特勒,法德和歐洲會會親密團結嗎?照馬先生的邏輯,歐洲各國對此似乎也應該滿不在乎地告訴德國人說,“請便,悼念希特勒是你們自己的事,反正我們已經將那段歷史擱在一邊了,咱們還是看眼前的利益和將來吧。”馬先生在講演中始終不提靖國神社問題,即使有學生提到這個問題,馬先生也充耳不聞,不知是無知還是有意? 馬先生提到1972年中日聯合公報放棄了戰爭賠償要求,民間也不應該再繼續要求賠償。我認為放棄戰爭賠償與中國人傳統的以德報怨的惡習有關。這不僅不能做為中國民間繼續對日本侵略帶來的各種災難給予賠償的理由,中國人反應該認真反省一下,我們過分自卑、自謙和無原則地原諒敵人,是不是使得日本人在以怨報德時會更加有恃無恐? 日本除了將是否參拜靖國神社和是否對侵略戰爭做出道歉做為對付亞洲特別是中國與韓國的外交武器外,另外兩件常用的武器則是修改教科書和侵占中國的神聖領土釣魚島。在修改教科書問題上,日本政府對它的下一代掩蓋其侵略亞洲各國並進行過慘無人道的大屠殺的歷史事實,一方面暴露了日本人善於在國際上抵賴錯誤的島國根性,另一方面也是為了它在亞洲謀求最大政治經濟利益時掩飾其內心的歷史負罪感。馬先生聲稱,在日本使用這類教科書的學校不到1%,並還認為教科書問題是中國媒體的誇大和渲染(那麼韓國媒體應該也犯了同樣的錯誤了?),是新聞炒做。我不知道馬先生從什麼地方獲得所謂不超過1%這樣的信息,但我知道,日本的大多數青少年,對這段戰爭期間日本給亞洲人民帶來的苦難知之甚少,確是千真萬確的事實。 釣魚島問題,馬先生就更加閉口不談了。看來為了“維護”國家利益,馬先生已經準備把中國領土釣魚島放棄給日本了。釣魚島歸屬問題爭執的複雜化,一方面表明日本人在外交領域長期一貫實行狡詐策略,連續騙過國民黨政府和美國政府,使得問題越來越不好解決;另一方面,它更是日本政府經常用來探測中國對日外交底線的試劑。我們在日本侵吞釣魚島問題、篡改教科書問題和參拜靖國神社問題上表現出的軟弱,已經讓日本政府在挑釁中國人民和其它曾經深受其害的亞洲民族的神經時,越來越肆無忌憚了。馬先生要我們將這些統統忘掉,大談與日本的友誼,是何居心? 中日無法向法德那樣合作,並不是因為兩國制度不同。韓國與日本的制度基本相似,並且兩國都是在美國的保護之下。然而,日本與韓國也無法達至真誠的和解與合作,就是證明。就算有一天中國也完成了民主制度改革,日本與中國的關係,仍然不會變得親密無間。因為中國與日本之間的關係,永遠是資源的爭奪,利益的爭奪,生存的競爭,至少在日本人看來是如此。 中日未來如果發生衝突,一定是日本有意挑起的。中國人不會首先挑起這種衝突,因為和平的中日關係不會對中國產生威脅,符合中國的國家利益。而強大的中國甚至僅僅是穩定增長的中國,都會對日本人內心深處造成某種恐懼。這種恐懼,不會因為中國人主動表示要忘記被他們欺負的歷史,就會有所減輕或者日本人便因此愛起中國來。正相反,向侵略者主動表示已經忘記被欺凌的歷史,是一種示弱的表現,只能招致日本人對我們的鄙視和在今後對華政治、經濟和外交上更加放肆無禮。毛澤東說過,“忘記過去就意味着背叛。”將這段歷史擱置起來和一切從經濟着眼的所謂“對日新思維”,如果說是現時一些中國文人百無聊賴下時髦的標新立意和譁眾取寵,語不驚人誓不休,也就罷了。要是這“新思維”真的形成一種思潮、一種奴才般的思維模式、一種有奶就是娘的短期行為觀念、一種忘了爹娘苦難的背叛,那危害可就大了。所以對此等謬論,必須嚴加駁斥。 美國的全球戰略利益,使得它在可見的未來,會繼續扶持和縱容日本在亞太地區抗衡中國,日本人也會樂得藉此擴大它在亞太地區的政治和經濟勢力。在中日美關係中,不存在文明的衝突,只有包括中國在內的各大國利益的考慮和縱橫捭闔。亨廷頓在《文明的衝突》一書結尾處描繪出一幅在中美衝突中,日本人會站在中國一方的假設情景,那是不會出現的。這也說明亨廷頓教授既不了解日本人,也不了解中日美關係的實質,僅僅是簡單化地將目前國際間的關係訴諸所謂的“文明衝突論”。 中國必須認清,不管我們有多麼善良的願望,希望中日世世代代友好下去,這僅僅是我們的美好願望。日本民族是好鬥、充滿野心、對侵略戰爭缺乏負罪感和忌妒藐視中國和中華民族的。經濟、文化上的正常交流與互惠是完全應該的和必須的,但這裡不存在誰發善心或誰以歉疚的心理單方面對誰優惠的問題。對日本右派和受其影響的日本主流政治,我們必須保持極高度的警惕。避免中日再戰的根本辦法就是要認真吸取歷史經驗,牢牢記住受人欺辱的苦難,對日本人總體上保持高度的戒備,在政治、外交和軍事領域對其決不輕易讓步,同時在核軍事打擊能力上保持對日本的全面威懾。和平發展與勢力平衡是需要實力的,而不是像馬立誠先生說的,靠忘記歷史和仇恨的所謂新思維。
回復關係: 好,支持(唯實: 2003-07-20 19:15:32)0 B (0/7/0) 要有警惕性。(連基: 2003-07-20 18:37:35)0 B (0/8/0) 日奸倒是什麼時代都有(維揚: 2003-07-20 18:03:13)0 B (0/15/0) 好文,“在中日美關係中,不存在文明的衝突”,無論什麼時候都要警惕日本。(縛來賓: 2003-07-20 16:58:44)0 B (0/13/0)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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