政府行為不能搞商業運作——再次質疑高官哈佛受訓學費靠國內外一些團體“捐”和基金會“賺”的運作方式

[夜與晝] 於 2003-08-0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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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說過中國高官真的該去學學人家，去哈佛受訓應該。但我又要用舉雙手和雙腳來反對這些高官的學費通過商業運作方式來籌集。有人可能想，讓國內外團體捐，讓基金會去賺，這省了財政的錢，國家可以少收點稅，老百姓少流點血汗，這不是大好事嗎？你老葉為什麼去反對？我要說，這種想法是很糊塗的。因為政府這種行為用商業運作方式來搞，其隱藏着很危險的制度缺陷。

政府是幹什麼的？政府是為老百姓提供公共產品和服務的，是為市場經濟當守夜人的。當然搞這些公共品，當這個守夜人是得花錢，官員們不會給我們白干，他得吃好穿好樂好，至少得比大數人要過得體面些。那麼，政府生來就是花錢的主兒，不是賺錢的工具。所以我們得把政府養着，讓他的錢夠 花，不要讓他瞎想心思搞錢。因為“讓政府去賺錢”這個魔盒一打開，那就不得了，那就通行着權換錢的規則。我們在這方面的教訓大得很啊。過去，財政說錢不夠花，於是允許政府去經商，去創收，於是，官商瞎搞，行政事業收費也是瞎搞，處女嫖娼案不斷發生，收容所為了搞幾百元、上千元敢要打工仔的命。再舉個例子，現在總在叫教育部門這個衙門的“水清”，那好啊，政府給個什麼產業化啊、擇校啊、二級學院啊這些權力，一下子很多教育行政部門和學校就富可敵國了，就成了暴利行業了。

所以說，要真的比賺錢的效率，比爾蓋次們也比不上政府，政府也可以憑權力一下子搞空比爾蓋次，中國不是經常發生過政府部門吃垮拿垮企業的事嗎？農民辛辛苦苦種一年田經常還不夠稅費嗎？為什麼？政府手頭有權，權這個東西什麼換不來？權這個東西想換多少錢都是舉手之勞，都是無本萬利。你說政府想賺錢不容易嗎？

既然如此，通行的“道路規則”就是：政府搞錢要依法來搞，主要是通過稅法來搞錢，現在也搞行政事業收費，而且搞得很寬、很大、很隨意，這個恐怕還是“中國特色”式的東西，今後行政事業收費還能不能搞得這麼大、這麼沒規矩，我看還是要通過法規來限制的。否則就不得了，還會有孫志剛、麻旦旦。

如果說通過稅和行政事業收費搞錢，更可能通過法律控制在“道路規則”之內，那麼政府用商業方式搞錢那肯定如脫韁野馬控制不了，你說政府可以辦企業吧，他要搞壟斷與民爭利，老百姓的企業還活得了？你說政府可以向個人和企業收獻金吧，這也是個無底洞，收多少獻金才算完呢？

還要進一步講清這個道理，政府可以創收，公共開支占用的資源就是無底洞了，就失去了監督，從中搞鬼的門路就防不勝防。同時，民用資源就會大大減少，老百姓的福利被侵占還無處申訴，因為政府被允許這樣搞啊。

講了一大通道理，再回過頭說去哈佛受訓高官的學費問題。現在的搞法我以為應算商業方式，所以決不可取，要把基金會搞來的錢退給別人。我再講這幾條道理：第一，政府高官去學習，憑什麼要人家老闆買單，人家沒有義務嘛。你可以說別人願意捐，你在一邊嘰咕個啥？我要問，你是孤兒，是殘疾，是無依無靠？人家做慈善事業的渠道多得很嘛，政府那好意思與人家孤兒寡母、殘疾人爭慈善資源呢？

第二，人家是搞企業的，人家要賺錢，這不能說是商人重利輕義。你政府搞了別人的錢，別人心裡頭有沒有什麼額外的打算？不能輕易否定。投資就有回報，人家提供了獻金，難道不指望政府照顧一下。這樣政府就陷入了兩難，不照顧嘛，拿了人家的，而且是沒有什麼根據的；照顧，就多少要出讓一點公共利益。所以，照顧人家是不忠（人民利益受損了），不照顧人家是不義（無緣無故得了人家的好處）。政府沒有必要為了這點利益搞得這樣窘迫。

第三，這個先例一開，上行下效，都去向企業和富人搞錢去外國（順便提一下，以學習考察名義去外國的各級官員越來越多），那又是一種什麼狀況？弄得好，企業和富人忍氣吞聲，當個冤大頭算了，弄得不好，他們可能要政府拿公共利益來投桃報李，不答應又冤聲載道，政府形象受損。與此同時，那些手腳不乾淨的官員也可能假借出去的名義向企業搞錢中飽私囊，腐敗的後門又打開了一扇。

當然，胡溫們做這個決策可能有顧慮，向財政伸手嘛，老百姓可能對官員出去鍍金不理解，認為是花冤枉錢。為了避免這種批評的聲音，就做了變通，用基金會去收獻金的辦法。但是這個辦法很危險，請胡溫們一定要引起重視，特別是不能讓上行下效，大家爭着這樣搞。最緊要的是財政趕快把搞來的錢還給人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