鐵與火的南疆 -周瑜部隊”和越南旗手 [全文完] |
送交者: 原作薩蘇 2003年12月16日18:59:04 於 [軍事天地] 發送悄悄話 |
越軍特種部隊的覆滅將來可以寫一本書,據說使用了一些特殊的手段,比如怎樣捕捉到越軍的行蹤,具體情況不詳。粗粗看來,作戰頗為簡單,南京軍區調集偵察部隊實施反擊,做法是用另一台雷達為誘餌,越軍上當中伏,全軍覆沒。 如果真的這樣簡單,那越南特種部隊也就不叫特種部隊了。據薩所了解的情況,頗有一些獨特的細節。 首先“南京軍區偵察大隊”的稱號就不對,其實這次“特種對特種”的作戰,是當時正在雛形的中國特種部隊實施的一次成功行動。之所以有這樣的說法,一來中國至今對特種作戰保持緘默,二來當時中國陸軍特種部隊確實還沒有成立,三來這支部隊的前身和南京軍區有千絲萬縷的聯繫 -- 和渡海作戰的目的有關,不過估計不會有抓人的任務,因為不論台灣方面如何說,說到底他們還是中國人,而中國人為代表的東方軍隊在作戰中的表現無一不象狡狐,出手就把對方統帥抓了去,近代東方軍隊無此先例,倒是阿拉伯老哥出過不少洋相,--- 傳成這樣的番號不足為奇。中國陸軍特種部隊現在已經有所曝光,這支在南疆立功的部隊,前幾年兵器知識雜誌曾經登出過一張他們的照片,沒有什麼內容,外行人也不會注意,但是他們印刷粗糙的臂章暴露了其真實身份,那是一種兇猛的貓科動物,也正是這支部隊的代號。 當時這支部隊沒有番號,我倒願意給他們一個綽號,就叫做“周瑜部隊”好了。 為什麼叫做“周瑜部隊”呢?因為據說他們的指揮官是一個帶眼鏡的陸軍軍官,而且酷愛音樂,能自己譜曲,在軍中稱為美談。戴眼鏡的軍人如果不是有特殊的才能,根本就不會存在於軍隊之中,“周瑜”也一樣。從當時的簡報看,他們出發前進行了仔細的訓練,並責成前線提供相當的情報,到達後,一星期就捕捉到了越軍,並在地方部隊配合下將其殲滅,他們到達的同時,中國炮兵對越南縱深進行了兩次懲罰性的炮擊。 根據若干蛛絲馬跡,薩認為這一仗更重要的功夫在盤外而不在戰場,當越軍出擊的時候,就已經註定了他們的滅亡。其過程應該是這樣的。 中國軍隊對襲擊作戰的針對性訓練和演習是在後方而不是前線進行的,現代的觀通手段為他提供了豐富的現場地形情報,甚至很可能效仿以色列人預先製作了現場仿真環境來實施演練。同時,收集的情報,應該是證明那支神秘的越軍特種部隊還在當地活動而沒有回後方。這就突出了兩個要點,第一,“周瑜部隊”的襲擊真正實現了突然性,越軍直到挨打對他們的存在一無所知;第二,越軍特種部隊留下,當然不是為了輔助前沿部隊作戰,他們的目標,必然是中國軍隊補充上來的第二套雷達,因此,誘餌也就好定了。 爾後,中國炮兵有意發動兩次炮擊,給越軍造成壓力,迫使越上層催促這支部隊出擊。可以說,是越軍的上層指揮官把他們的特種部隊注入了死地。而“周瑜部隊”從到達前線,就一直在固定的地點埋伏,依靠其出色的軍事素養,真正象一片落葉一樣隱藏在桂南的密林山嶺中。至於他們如何推斷出越軍的襲擊路線,則不得而知。 戰鬥的過程激烈而短暫。越軍發現上當,但依然以令人難以置信的敏捷突破了地方部隊的阻擊線,按照預定路線緊急撤離,而他們撤離的路線上,早已張開虎口的“周瑜部隊”在極近的距離上發動了襲擊,由於中國人的訓練,武器,人數,時機,地形都占有優勢,越軍幾乎來不及抵抗就大部被擊斃,越軍指揮官和四五個部下退到在一個山坡上抵抗,寧死不降。 如果把越軍彈藥耗盡,也許可以抓到活口。但“周瑜”下令狙擊手開火,結果越軍全部被擊斃。從東方軍隊對俘虜問題的看法出發,我認為“周瑜”的做法與其是殘忍,更像是一種“惺惺相惜”,一種對於敵方優秀特種部隊軍人的尊重,我想他若自己落到如此地步,也是寧願戰死而不願被俘的。在戰鬥結束後,中國方面為越軍陣亡人員立了一座墓碑,中國通知越南方面,隨時可以將這些越方人員的遺骸運回國內。 令人難以置信的是,這支狡詐而兇悍的越南特種部隊,其指揮官卻是一個三十二歲的女軍官!她在知道逃生無望的情況下帶頭向中國軍隊的陣線猛衝,被當場擊斃。 眼鏡和女人,誰能想到中越兩國最精銳的部隊主官,卻帶着兩個和軍人形象頗為矛盾的特徵。 我曾經奇怪,這位“周瑜”為何默默無名呢?軍中的朋友告訴我,如果進行英模報告,這樣的軍人就變成了“國寶”,大概是不會參加下一次戰爭的,而“周瑜”這樣的人物,是特種部隊的老祖宗,怎麼能隨便亮相?如果計算中國特種部隊的奠基人,絕對應該算上“周瑜”。非常遺憾的是,中國特種部隊正式成立不久,這位“周瑜”就遇到了不幸,-- 不是陣亡,而是在回營的路上發生交通事故身亡 -- 連雷鋒那樣的因公殉職都不是,就是一起簡簡單單的交通事故,肇事的是一輛違章的大貨車....這位能譜曲的特種部隊指揮官,哎,可惜了。 這是老山作戰之後的事情了。 松毛嶺防禦戰的高峰是七月十三日上午,越軍前線部隊突破150高地防禦,張友俠收縮兵力,在松毛嶺主陣地和越軍對峙。越軍向前突進到張友俠團指揮所下方的山谷里,從那裡架起迫擊炮對中國軍隊的陣地猛烈炮擊。 這時,炮兵拒絕了步兵請求炮擊這伙越軍的要求。 步兵幾乎要磕頭了,炮兵還是一句話:不打。 不是炮兵傲氣,是真的不能打。當時三十八軍的一位老參還是十四軍的炮兵排長,他說:“沒法打阿,我們團都是加榴炮和榴彈炮,彈道比較平,榴彈炮好一點兒有松毛嶺擋着也打不到嶺下的山溝阿。我們的炮彈都擦着松毛嶺的山脊,象剃頭似的,還是打到越軍身後去了。我們團長不敢再打近了,那時候我們裝的是觸發引信,靈敏度很高,打中根樹枝也會爆炸,那不就成了用空爆彈打張友俠了?” 步兵也明白炮兵沒辦法,把大炮搬上山那根本不可能,但自己陣地的近程炮火不夠狠,還要打越軍步兵,無法打掉越軍炮火,只好報到師里求援。 這樣,就給了裝甲兵一個參戰的機會。 因為老山背後,有五個坦克連,一直在待命出擊。 裝甲部隊在老山一線名聲不佳,被步兵稱為“死豬不怕開水燙”,因為坦克兵都倍兒精神,倍兒上相,不象步兵在前線洞裡簡直連褲衩都不穿。問題是老山地形崎嶇,用不上他們啊,當兵的老在後頭趴着,那誰會瞧得起你呢? 從七一二打響,裝甲兵就等着讓他們上去,但是沒有任何消息。也是,坦克又沒有翅膀,能飛上李海欣高地麼?好容易等到上午,通報越軍裝甲部隊出動了,坦克兵們一片歡騰 -- 中國的裝甲部隊打仗少,有點兒初生牛犢不怕虎的味道。沒想到幾分鐘以後通報,我軍的排炮打中越軍坦克,越軍坦克兩輛被就地擊毀,一輛被掀翻落入清水河中,其餘從水口方向逃跑。。。 搞得裝甲兵象泄了氣的皮球。 現在命令終於下來了,命令他們駛上松毛嶺東側山脊,打擊越軍一線衝鋒部隊和攜行火炮。 這是個相當不錯的戰術,因為坦克的機動性比普通大炮好多了,可以上山 -- 當然松毛嶺的坡度也夠駕駛員喝一壺的,-- 而且適於直瞄射擊,還不怕越軍普通步兵火器。前面提到姓常的老參就是老山裝甲兵出身,他的坦克一爬上山,就把他嚇了一跳。 他吃驚的是越軍依然保留了“旗手”這個古老的建制, -- 我軍也有旗手,那是奪取老山時的臨時職務,一般作戰是沒有這個危險的職位的 -- 而越軍步兵居然簇擁着旗手,舉着軍旗向中國軍隊陣地猛撲,那氣勢還真有點兒嚇人。 坦克的炮彈把越軍的直瞄炮火和旗手一起打掉了,越軍失去了跟隨的目標,後退下去,他們用各種火器向坦克開火,但是在兩千米的距離上對坦克的裝甲毫無用處。常老參的部隊只有一個北京的城市兵負了傷,他是冒險跳下車給坦克指路的時候被打中的,一顆越軍重機槍子彈打碎了他半邊的牙齒。對這樣的英勇行為裝甲兵嘲笑的卻很多,因為這個北京兵曾經嘲弄大家:“老山,北京也有個老山,離八寶山一站地。”大家都說中這一槍是因為亂說話,否則,子彈幹嗎不打他的屁股?目標可大多了。 其實,科技人員給老山帶來了好處,也帶來了麻煩。當時老山好儲備了3.5個基數的彈藥,什麼叫一個基數呢?就是一個戰鬥日的預計消耗量。結果打到中午,只打了半天,3.5個基數的炮彈全部用光,大炮居然斷頓了!中國炮兵的火炮射速超過了預料的三倍,讓炮兵專家們大跌眼鏡。不過,後來炮兵的看法,用炮彈壘一千多米長的火牆,那再加三個基數也不夠用啊! 幸好廣西地方全力支援,連運豬的車都換了運炮彈,老百姓也真幫忙,不記代價的往上送,結果一個小時後,中國大炮再次開始怒吼。 時機太好了,越軍看到中國軍隊炮火出現間隙,認為成功在望,一方面二線部隊全部打到一線,一方面出動摩托化部隊一個團,緊急趕來支援。誰知中國方面炮彈到的這樣快,這一個團的越軍車隊剛過水口村,就遭到毀滅性的炮火打擊,越軍未及下車就被打得死傷慘重,一些越軍紛紛跳入一口水塘逃避,結果一顆大口徑炮彈正中那口水塘,當即把水塘變成了渾紅色的泥潭。越軍在一線發動了營連級的集團衝鋒 -- 曾經有我軍官兵驚異于越軍為何採取如此愚蠢的戰術。事實是越軍已經沒有退路,背後就是中國軍隊炮火構成的火障,前面是居高臨下的中國步兵陣地,反正不降即死,所以乾脆發動了這種自殺性的大規模衝鋒。 “肉彈”到底是擋不住子彈的,中國軍隊在大量消滅越軍有生力量後,於下午發動反擊,越軍歷盡千辛萬苦拿下的142,169,150,33,33副等高地,轉眼被中國軍隊奪回,越軍敗局已定,被迫下令殘軍總撤退。 似乎中國軍隊對撤退中的越軍並未進行特別兇狠的打擊,還是比較客氣的。從此越軍再也沒有拿回過老山戰線的主動權,直到中越雙方最後走向和平。 這次戰鬥留下的一個尾聲還是和雷達有關。據說中國對這兩套雷達的仿製,花費了十年時間,這十年,也反映了中國電子技術的飛速發展。而最終的產品,除了可以用於陸軍,也派生出可以用於海軍的類型。海軍167深圳號導彈驅逐艦,號稱中華第一艦,它試航的時候,駕駛台前方就有一塊相控陣雷達,它的血緣,有一半來自老山 -- 這之前我國也有無源相控陣雷達,但是體積太大,無法上艦。海軍對它的性能極為滿意,看到相關的報道提到,這具雷達可以同時跟蹤十六個目標,並引導武器打擊其中的八個。大家也許還記得英國海軍和阿根廷的馬島海戰,那裡面英國人的軍艦就沒有這個本事,只能跟蹤一個目標,打掉它,再跟蹤第二個,結果阿軍飛機採用鷹群戰術飽和攻擊,考文垂號就是打掉第一架阿軍飛機的同時,自己也被其他阿軍飛機炸成漏勺了。值得慶幸的是,中國海軍,在這一點上,至少比英國人強了一點。 出國以後,有一次妻子在學校遇到一個越南留學生,她聽多了我講述越戰的故事,就詢問那越南人怎麼看中越戰爭。 那越南人說他們贏了。 怎麼贏了呢? 越南人說:自從1984年一戰,越南就不再在前線放置重兵了,因為那是怎麼打都打不贏的。越南人以後忍受了委屈,在陣地上儘量和中國方面建立友好的關係,感化中國軍隊。最後,中國人終於答應和平了。和一個強大的鄰國相處,而使它最終接受和平,所以,我們贏了。 妻回來和我說起,問我他是不是在吹牛? 我的一個朋友說,他去年到越南去旅遊,看到一個越南警察野蠻的毆打一個小販,他就上去“抱不平”。結果那個越南警察理直氣壯的說:“這個人一定要打,這個人太可惡了,他竟然敢欺騙中國同志!” 。。。。 薩覺得,如果越南人講的“贏”是獲得了和平,那麼,就不必和他認真好了。我所見到的軍人,沒有一個畏懼戰爭,但也沒有一個熱愛掠奪和征服。徐良說得好:“我們去戰鬥,就是為了保衛和平。”和平,是每一個人的渴望,特別是那些在最前線戰場上的軍人,恐怕世界上沒有比他們更熱愛和平的群體了。如果戰爭的結尾是和平,那麼,這就是人類全體的勝利。 那麼,南疆長眠的烈士們呢? 就象諾曼底和盧溝橋的英靈一樣。 沒有他們,就沒有和平。 願我們的戰士永生,願我們的戰士能夠聽到這和平的鐘聲,也願這種聲同樣被越南的士兵們聽到 -- 無論是活下來的,還是死去的。 ******************************************************************* [後記] 寫這篇文章,我曾經猶豫再三。 因為我知道這篇文章寫完,必然會帶來很多問題。 這篇文章的素材,來自我所接觸的軍人的講述。我本人喜歡軍事,但是更喜愛軍事歷史,對於當代的戰爭和軍事不甚了了。所以對於這些素材,有許多我覺得頗可推敲,甚至有些內容,我認為和權威的記載,大有衝突之處,這讓我頗為躊躇是否把它們寫出來。 我也知道軍人中少不了喜歡吹牛的傢伙,特別是要維護部隊的榮譽和軍種的榮譽的時候--- 他們吹牛的時候也一樣可愛。 也可能他們是和我這個毛頭小伙子開玩笑,我去三十八軍採訪的時候只有十七歲,人家犯不着和我認真。 可是我決定還是無論如何寫下來。 為什麼呢? 我想到了在南疆戰鬥的那些兵,那些我們中國人的兵。這些材料里,哪怕只有部分是真實的,我也不願意我們中國士兵的英勇因為自己的猶豫而被歷史遺忘。為了犧牲者,也為了曾經在那裡奮戰的士兵們,我要把它們全部寫下來,也算是盡了自己作為愛他們的人的一點責任。 [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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