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國的石油地緣戰略與西藏新疆安全 |
送交者: 張文木 2004年05月16日15:24:54 於 [軍事天地] 發送悄悄話 |
蘇聯解體以來,歐亞大陸的中心地帶出現了哈薩克斯坦、塔吉克斯坦、吉爾吉斯斯坦、烏茲別克斯坦和土庫曼斯坦五國。中亞五國所獨有的北隔俄國東臨中國的地理位置及僅次於中東的油氣資源,很快便引起了美國的關注。美國在其制定的新的中亞戰略中,把該地區列入應特別關注的“戰略利益地區”,努力使之成為下世紀美國可以控制的新的能源基地。為此美國於1997年先後邀請吉爾吉斯總統和哈薩克總統等中亞領導人訪問美國並在資金上對這些國家予以大力幫助。與此同時,北約秘書長索拉納在中亞積極推進北約“和平夥伴計劃”,目前五國中已有四國加入該計劃。根據該計劃,美國等西方國家為中亞國家提供軍事裝備、培訓軍官並舉行聯合軍事演習。1997年底美國又開始把外交的重心轉向南亞。美國國務卿奧爾布萊特1997年11月訪問南亞和1998年美國總統克林頓決定對南亞進行正式訪問,標誌着美國對南亞外交出現新變化。值得注意的是,在調整南亞政策的時候,美國政府也開始加大對中國西藏干涉力度。1997年4月達賴訪美,受到美國國務卿奧爾布萊特正式接見(這是第一個正式接見達賴的美國國務卿)。年底美國國務卿奧爾布萊特任命克雷格為“西藏事務特別協調員”並攜克以“政策規劃辦公室主任”的身份於11月對南亞進行訪問。正如1997年9月23日美國和日本正式通過的“日美防衛合作指針”--不管他們作何種解釋--都不可能不涵蓋台灣一樣,美國對中亞和南亞的外交新轉向不會不進一步秧及我西藏和新疆地區。北約的軍事力量已經伸展到中亞,那麼,一旦美國與南亞任何一個大國結成與日美安保同盟性質類似的盟約,我們就不能不對我西部西藏新疆的地區安全產生深深的憂慮。 20世紀美國外交政策基本都是圍繞着世界石油儲量三分之二的中東地區以及由此向太平洋和大西洋伸展的石油運輸線:西線是由波斯灣經紅海、地中海到大西洋的航海線;東線是由波斯灣經科倫坡、馬六甲海峽、馬尼拉、關島、夏威夷到美國的太平洋航海線。只要觀察一下本世紀美國曆次重大外交舉動,基本都是沿着這兩條線索展開的;反之,都不會引起美國外交太多注意。二戰前,日本在中國東北、華北長驅直入,對此美國坐視不管。一旦日軍靠近上海,美國才認真起來;兩伊戰爭中,只要伊拉克向西部和北部擴張,美國就慷慨資助。然而,一旦伊軍調頭南下,那就遭到美國“沙漠風暴”行動的打擊。海灣戰爭前,美國外交最大的遺憾是不能對中東石油實現直接控制,而美國在中東“首要國家安全利益” [1] 是海灣的石油利益。1992年2月伊拉克入侵科威特為美國提供了千載難逢的良機。在中東歷史上美國第一次在阿拉伯人的“邀請”下,堂而皇之地向海灣開進了50萬軍隊,並用打退伊拉克軍隊同時又保留薩達姆政權的策略,達到了使美軍長期“應邀”駐紮海灣的戰略目的。20世紀美國外交策略是19世紀英國外交策略的繼承和發展,其要點是:距中東及中亞石油國四周及石油運輸線兩側的國家越小越好,因為這便於他們控制;離此之外的國家越大越好,因為這可使他們在巨石般相互磨擦擠壓掣肘中無力他顧。恰好近代以來的世界地理政治就是沿這條線索發展和布局的:在歐洲大陸是德法俄間的掣肘;在中東西亞及南亞,是兩伊及印巴間的掣肘。90年代,英美等西方國家又通過促成蘇聯解體的方法,把它們的宿敵俄國版圖遠遠地推向北方,在俄國和中東石油國間,出現了一片細碎的中小國家。這個原理也可以說明,巴拿馬、馬爾代夫、斯里蘭卡、科威特及新近獨立的厄立特里亞等小國得以脫離大國母體並能在大國眼皮底下長期存在的原因。長期以來英美就是通過所謂“巴爾幹方式( Balkanization )” [2] 製造小國,並通過玩弄平衡遊戲大獲其利。目前,在中東和中亞周圍除中國外,已沒了有實力的大國。這樣在下世紀,分離中國西部,特別是中國西藏地區,將很可能是以美國為首的西方一些國家的目標所在。在把俄國推向北方之後,再在中國和中亞中東石油國之間設置一道象西藏和新疆這樣的政治屏障,這在西方一些政治家看來,符合他們永久控制中東中亞石油的戰略利益。 南亞是中東的側翼,在大國全球戰略中具有舉足輕重的地位。印度和巴基斯坦是南亞大國,地緣優勢都非常突出。印度是南亞次大陸的重心,如利劍南插印度洋,逼視橫穿印度洋的國際航海線;巴基斯坦是中亞國家進入阿拉伯海的重要門戶,同時也是波斯灣的“側門”。因此印巴兩國便與大國利益,特別是與大國的石油利益產生了不可分的聯繫,並在大國的全球戰略中成了必爭之地。 冷戰期間,美蘇爭奪全球霸權,南亞地位在大國利益交匯中驟然上升。1971年,蘇聯和印度簽定了帶有明顯軍事性質的《印蘇和平友好條約》;1955-1979年,巴基斯坦曾是由美國操縱的有土耳其、伊拉克、英國參加的“巴格達條約組織”(後改為“中央條約組織”)成員。這種大國利益交叉衝突到1979年底由蘇聯侵略阿富汗的軍事行動推向高潮,與此同時,美巴關係也在美國總統國家安全事務助理布熱津斯基以及美國國務卿黑格,分別在1980年和1981年訪巴後得到全面加強。美對巴在物資道義上給予全力支持,成功地阻止了蘇聯實現對阿富汗軍事占領的戰略意圖。 冷戰結束初,從蘇聯解體產生的混亂中誕生出俄國,此時美國外交似乎是一個沒有對手的外交,就連美國人自己也不清楚美國將根據什麼來確定自己的未來外交戰略。在這一段時間裡,南亞和中亞在大國外交中的地位顯然是下降了。 到90年代中期,美國開始着手制定新的全球戰略,其特點是以俄國與中國為遏制目標,以大西洋和太平洋為兩翼,在遏制俄中兩國的同時,阻止世界多極化潮流的發展,以確保美國在全球事務中的領導地位。為此美國不顧俄國的強烈反對,正式啟動北約東擴計劃,在1997年7月舉行的北約馬德里首腦會議上,確定波蘭、捷克、匈牙利三國為首批接納國;在亞洲地區,美國大力散布“中國威脅”論的同時,利用人為製造的東北亞緊張空氣,不顧中國和亞洲大多數國家的反對,重新修訂了“日美防衛合作指針”,擴大了針對“周邊事態”美日軍事合作的範圍。這對台海兩岸的統一及東亞地區的穩定,形成真正的威脅。 在1997年完成了上述旨在從東西兩翼遏制俄國和中國的布置之後,1997年美國進一步加強了對中亞和南亞的外交攻勢,其目的首先是確保美國對這一地區石油的絕對控制。美國白宮文件《新世紀的國家戰略》認為:“美國基本能源需求40%以上依靠石油,石油需求大約一半左右依靠進口,而石油進口大部分--儘管其份額正在減少--來自波斯灣地區。然而,我國也正在進行根本性的調整,以改變對中東進口的依賴狀態。現在,委內瑞拉是美國的頭號供應國,它和加拿大、墨西哥三國向美國供應的石油,超出阿拉伯石油輸出國組織各國向美供應總量一倍還多。……擁有2000億桶石油儲量的裏海盆地,今後幾十年內也有望在滿足日益增長的世界能源需求方面,發揮越來越重要的作用。我們在看到上述事態的同時,不能忽視這樣一個事實,即從長遠看,絕大部分已查明的石油儲藏仍位於中東地區,而且全球石油市場很大程度上是相互依賴的。從更長遠來看,隨國內資源趨於枯竭,……即使採取了各種節油措施,美國對確保獲得這一關鍵資源仍有着生死攸關的意義。”美國看到本世紀末發生的對下世紀具有決定性影響的事件莫過於亞太發展中國家的崛起,及其隨之而來的對世界能源需求的翻倍增長。據統計到2010年亞洲石油日需求將為3000萬桶,是今天的兩倍,而同期亞洲的日產量只有800萬桶,除非出現新的能源產地,否則,亞洲石油進口90%以上將來自中東和中亞。亞洲對未來中東中亞石油進口依賴性的巨大增長,使美國為首的西方大國,意識到搶先取得中東中亞石油控制權對它們,特別是對於已完成北約東擴和日美軍事合作關係的美國,所具有生死攸關的意義。 要控制中東中亞,首先必須控制南亞。南亞是中東的側翼和中亞的重要門戶。控制了南亞的印度就掐住了亞太各國石油進口的咽喉,控制了巴基斯坦就控制了中亞石油進入波斯灣的出口。目前美國的石油公司在中亞與其他國家角逐的同時,美國政府則開始在南亞展開其外交攻勢,擴大其影響力,為中亞石油的輸出,事前作好準備。這是經濟考慮。 美國外交開始向南亞傾斜,在政治上還有進一步遏制俄國南下印度洋和堵截中國經濟從而能源需求西進的戰略意圖。美國傳統基金會關於美國對外政策研究報告認為:俄羅斯和中國仍是潛在強勁對手;俄羅斯與西方浪漫的夥伴期已經結束;莫斯科正在試圖在屬於前蘇聯地區重新獲得影響力,防止在前蘇聯地區重新出現俄羅斯帝國是西方應該優先考慮的重要問題;美國不應在歐洲和中亞地區給予俄羅斯一個特殊的勢力範圍;由於中東地區越來越不穩定,裏海海底、阿塞拜疆和哈薩克斯坦蘊藏的豐富的碳氫化合物資源以及土庫曼斯坦和烏茲別克斯坦的天然氣資源對西方的經濟發展正在變得越來越重要,美國應採取措施以保證美國能夠獲得這些資源。美國人的這些看法在蘇聯入侵阿富汗期間表現的尤其明顯。冷戰結束後,俄國在美國為首的西方大國東西夾擊的攻勢下,日益把外交注意力投向印度洋,試圖從南面打破西方的戰略包圍。1995年俄國總統葉利欽訪問印度,雙方簽訂新的友好條約以代替1971年蘇印簽訂的具有軍事同盟性質的條約。1997年春天,印度總理高達訪俄,兩國決定建立戰略夥伴關係。1997年7月巴基斯坦外長古哈爾·阿尤布訪俄,兩國外長決定建立直接聯繫。中國從1993年已由石油出口國變為石油淨進口國。至1996年,中國在美國和日本之後已為世界第三大石油消費國(當年石油消費量為1.72億噸,國內石油產量僅為1.56億噸)。據預測,到2000年,中國石油缺口將達4000萬噸。屆時中國對中東和中亞石油進口將不可避免地會產生較大依賴。90年代中葉,中國已開始從戰略的高度關注如何保障未來中國原油需求和進口問題。1997年中國石油公司與伊拉克、伊朗簽署了一系列開發和進口原油的協定,特別是中國在哈薩克斯坦境內開發油田大型招標項目中擊敗美國的石油公司後一舉奪標。所有這些不能不引起美國的關注,並促使美國政府在1997年完成北約東擴和重新確定“日美安保同盟”關係的戰略部署後,立即開始了對南亞的外交攻勢。外電報道:1997年奧爾布萊特和1998年克林頓總統訪問南亞“預示着一個新時代的開始”。20年前為了遏制北方蘇聯對南亞的咄咄攻勢,美國總統卡特訪問南亞;20年後的今天,美國國務卿攜“西藏問題特別協調員”為美國總統再次訪問南亞打前站,此舉含意深遠。 為什麼這樣說呢?我們不妨打開世界地圖。 在世界經濟政治格局中,中國有着非常有利的地緣戰略優勢。我國廣袤的版圖不僅處於亞洲中心,而且還處於左右逢源的地理位置:它東接太平洋,有漫長的海岸線,這利於我國對外開放,特別是對日美等發達國家開放,以獲取中國發展不可缺少的資金技術,促進貿易拓展;它西直接與中亞富油地區接壤,這利於我國獲取經濟社會發展必不可少的石油資源。這種東接財源,西接能源的地緣優勢,在當代世界各大國中是較為獨到的。如果再考慮到“亞洲太平洋時代”到來這一難得的“天時”和中國人民為現代化目標而奮鬥的共識,可以說,中國的發展已有了極好的天時地利與人和的條件。在經濟發展初期,中國東部的地緣優勢對我國對外開放和貿易大規模展開,發揮了巨大作用;到下世紀隨中國經濟實力進一步增強,西部的地緣優勢將滿足我日益增長的石油進口需求提供了無與倫比的地理條件。本世紀前半葉,經濟崛起的日本為了控制通往中東的石油運輸線,在30-40年代,用武力把中國東部沿岸自北而南地肢解成幾個小“國”之後,它又用了幾乎是全部的國民財富與美國在太平洋進行了殊死卻又是失敗的血戰。對資源極貧乏的日本和對中東石油有相當依賴的美國而言,控制經台灣海峽、馬六甲海峽,西入印度洋,北上阿拉伯海,終達波斯灣油區的航線,實在是太重要了。為此,在這條線上美國和日本結下了百年不解的生死宿怨。 中國新疆地區與中亞的塔吉克斯坦、吉爾吉斯坦和哈薩克斯坦等石油國家直接接壤,與裏海烏茲別克、土庫曼斯坦等石油富國亦相距不遠;中國與巴基斯坦歷來是友好鄰邦。中國西藏與巴基斯坦接壤,出了巴基斯坦就可直達霍爾木茲海峽;中國雲南與緬甸為鄰,如果能夠進一步加強與緬甸的友好關係,在緬甸鋪設輸油管道,將中東的石油海運到緬甸的港口卸下後,再通過輸油管道,輸送至我國西南,則同樣可以避開繁忙的馬六甲海峽。 [3] 與美國和日本由本土至波斯灣的海上運輸線相比,中國西部這幾條陸路油線不僅對中國石油進口,而且對與中國接壤的中亞南亞諸國石油出口或轉運來說,安全係數要高得多。因為這些線路的主要部分都在中國的主權範圍內。即使從軍事安全的角度說,這些線路地處中國境內縱深地帶,遠離海岸線,有利於發揮中國陸戰優勢。陸戰歷來都是東方軍隊的特長:且不說拿破崙在西班牙和俄羅斯(與西歐相比,這兩個國家具有較多的東方特點)的慘敗,我們只要看看二戰後發生在朝鮮和越南的東西方軍事較量,西方人似乎並沒有從中撈到什麼便宜。制空權和制海權是西方近現代軍事理論的基石。盡最大可能避免陸地作戰,是西方人在東方作戰--朝鮮戰爭和越南抗美戰爭除外--的通行方式。因此,只要我們牢牢掌握住中國西藏新疆的主權,我們就能保障貫穿於中國境內的這條直通中亞和中東並很可能要變為現實的石油大動脈 [4] 的安全;只要搞好中南亞諸國的關係,我們就可以保證這條線路的暢通無阻。與其他大國相比,要做到這一點,對中國來說要容易得多。這是因為中南亞國家向中國乃至東亞的東向石油出口線路與經阿富汗或其他國家的南向路線相比,不僅風險最小,並且因市場巨大利潤回報也相當豐厚。正因此,1997年9月中國與哈薩克斯坦簽署了開發裏海東岸的石油並鋪設通往中國新疆的輸油管道等內容的總額為95億美元的協定。《亞洲周刊》直稱與這條石油管道連接,中國大陸鋪設的石油管道可望直通太平洋, [5 ] 俄羅斯《獨立報》稱“這當然要比把管道通過不穩定的阿富汗鋪設到海灣要好,也要比在通向海灣的道路上成為被禁運的伊拉克的人質要好。” [6] 連接太平洋和大西洋的經中國境內東起連雲港西至荷蘭鹿特丹的新歐亞大陸橋迄今已開通5年,可以預計,連接中亞南亞和太平洋的石油管道的鋪成,也將在下世紀成為不爭的事實。這條線路不僅對中國乃至整個東亞的發展,尤其是對東北亞日本的下世紀經濟持續發展意義都十分重大。 不僅如此,貫通經中國內陸通往中亞南亞乃至中東的石油線路,對我也有重大的政治意義。因為這條線路可以使中國擺脫日美間為控制太平洋石油運輸線衝突,從而就可以使中國以更為超脫的地位來處理目前大量存在於東北亞和東南亞的雙邊或多邊矛盾。遠東地區的大量矛盾都集中在由美日經太平洋通往中東富油區的運輸線上:為了控制這條運輸線,美日之間發生了曠古未有的大血戰;部分是由於藉助了這條線上的樞紐地位,東盟才具有了傲然於世界的國際地位。下世紀中國在石油戰略資源的進口上若能擺脫縱橫於太平洋上的這條運輸線,中國就可以在國際外交舞台上抽身於日美間的歷史宿怨,從而使自己擁有更為超脫的大國地位。 目前美國對華外交的策略似乎是聲東擊西。他們今天炒出個“香港問題”和“台灣問題”,明天又炒出個“東中國海釣魚島問題”和“南中國海斯普拉特利群島(即中國南沙群島--筆者)問題”,中國只要被扯進這些沒完沒了的“問題”魔方,美國就不僅可以超然的姿態在打平衡牌中大獲其利,而且還可以達到拖住中國經濟西進的戰略目的。美國在1997年完成北約東擴和進一步強化美日防衛合作關係這兩大帶有火藥味的戰略部署之後,1998年美國外交的重點已轉向南亞地區(美國的南亞外交與中亞政策是一個整體)。這是一個必須高度關注的動向。我們看:部署於東北亞的日美間的“防衛合作”,不管他們作何種解釋,它已將中國台灣納入所涉“周邊事態”的範圍之中。一旦失去對台灣事態變化的控制力,中國就失去在中國主權範圍內的進入太平洋的入海口,屆時,中國將再次面臨被圍於“環島鎖鏈”之中的形勢--這是美國1997年完成了的部署。如果1998年美國再在南亞和中亞完成類似的部署--這是美國新南亞外交可能要達到的目的,那麼,一旦中國與以美國為首的西方大國關係出現緊張,我們就會面臨在經濟騰飛需要大量能源的情況下,石油進口線被截斷的可能。美國世界戰略的要點是中東石油;美國對華外交的重要目標是在地緣政治上阻止中國國力西進並打斷由此引起的中國與其接壤的富油地區直接聯繫。美國已用促成蘇聯解體的方式使俄國遠離中東富油區,下一步美國也會用同樣的思路即分離中國西藏來在中國達到同樣的目的。就西藏本身而言,它並無太大意義,但分離西藏卻能在中國和中東富油區間再楔入一道政治屏障,這符合美國為首的西方大國的戰略利益。所謂“西方七國集團”實質上是世界石油資源壟斷地位共享集團。他們的投資利益可以不同,但在石油壟斷利益上,他們是一致對外、毫不含糊的。這就是西方大國在對待達賴分裂主義活動一致持傾向態度的原因。 聽其言而觀其行,是判斷美國外交走向的最簡潔的方式。美國外交的實用主義原則在海灣戰爭中暴露無遺:海灣戰爭後期向伊拉克政府軍發起攻勢的庫爾德人曾確信高喊“人權”的美國人會支持他們的行動,但結果大出所料,美國人竟保留了戰爭中的死敵薩達姆。其實,原因很簡單,只要薩達姆不倒,科威特等國就會對美國的軍事有所依賴,美國在海灣長期駐軍就有正當理由;只要美國在海灣長期駐軍,美國的石油就不會斷流。為了中東石油,美國可以把伊拉克搞得顛三倒四;同樣為了石油,美國也會不惜讓中國在西藏新疆地區與祖國的分裂中血流成河。 [7] 美國所謂“西藏人權”,其實質就是石油控制權。控制了中東和中亞,就控制了石油;控制了石油,就控制了世界。這是美國的邏輯。對中國而言,穩住了西藏新疆,就有了完全的石油供給線;只要有了完全的石油供給線,中國經濟的新世紀發展才有切實保證。 今天的歷史,象是在往冷戰政治回歸。二戰結束之初,美蘇開始了對歐洲的爭奪,由此便出現了北約和華約的對抗;接着美蘇又在東亞爭奪,由此便產生了日美軍事結盟及為“遏制共產主義”而拼湊的“環島鎖鏈”。60年代後,美蘇爭霸的重點移向中東和南亞地區。80年代,蘇聯侵略阿富汗把這場爭奪(自50年代的朝鮮戰爭後)再次推向高峰。90年代蘇聯解體之初,歷史似乎又回到二戰剛結束時的無序狀態。過去為冷戰而結成的各種軍事或政治聯盟,一度都相互冷落了。90年代中,隨俄國的復甦和中國經濟的迅猛發展,美國及其盟國在沒有明顯對手的情況下,又重操舊業,默不作聲地從東西兩翼完成了對俄國和中國的戰略包圍; [8] 現在他們又開始把觸角伸向南亞,對此我應未雨綢繆、早作準備。 [1] 《1995年美國國防部中東戰略報告》。 [2]Balkanization ,巴爾幹化。帝國主義國家為了推行侵略政策和殖民主義,把某一地區分裂為若干對立的小地區,使其相互牽制。第一次大戰前西方強國就是這樣在巴爾幹製造對立並長期從中漁利的。 [3] 此處採用中國戰略與管理研究會劉峻同志“大西南石油運輸線”的見解。 [4] 這條線路已為大國關注。1995年哈薩克斯坦總統納扎爾巴耶夫訪問日本,日本承諾投資10億美元解決石油加工運輸問題。日本三菱財團與美埃克森石油公司聯手,致力於推進“跨世紀工程”一橫跨亞歐大陸、長8000公里的“泛亞石油大陸橋”。這是一條連接中亞和遠東的天然氣管道,它西起土庫曼,經烏茲別克斯坦和哈薩克斯坦,橫貫中國北方,最後一直抵達日本。它在逶迤東去的路上匯集土、烏哈三國和中國新疆塔里木盆地的的天然氣,集中向東亞地區輸送。據日本外交官披露,這項巨大工程將耗資220億美元,日本三菱財團會同土庫曼及美國埃克森石油公司等“正在研究其路徑”,估計從土庫曼到中國沿海地區的那一段管道需要120億美元投資;然後,能源管道將從海底下通日本,約需100億美元。這位外交官坦言籌劃這一巨大工程的原因是到2010年,日本對天然氣需求將翻一番。(資料來源:杜幼康:《中亞大角逐》,見《國際展望》1997年第18期第7頁。) [5] 《中國下世紀石油從哪兒來?》,見1997年10月27-11月2日《亞洲周刊》。 [6] 1997年10月15日俄《獨立報》文章:《阿拉木圖選擇了北京》。 [7] 這裡需要說明的是,從美國地緣戰略的角度看,中國西藏和新疆還是有區別的。我們注意到,美國的對華外交宣傳中,不怎麼提新疆分離主義活動.這是因為美國在新疆問題上有兩難選擇:從經濟上考慮,新疆與中國分離,可以隔開中國與中亞富油國的直接聯繫;從政治上考慮,新疆與中國分離,又意味着起西自伊斯坦布爾的伊斯蘭力量進一步向東擴展。根據蘇聯解體以後形成的中西新的地緣政治布局看,美國外交比較傾向經濟選擇。美國上前正在不遺餘力地拉攏從前蘇聯獨立的中亞諸國。美國傳統基金會中東事務高級政策分析家詹姆斯·菲利普斯就美國對外政策所寫的報告認為:“美國必須明確地表示對前蘇聯新獨立國家繼續保持獨立、主權和領土完整的承諾,與這些新獨立國家的政府合作加強它們不受莫斯科控制的獨立地位。總之,不應在歐洲和中亞地區給予俄羅斯一外特殊的的勢力範圍。” [8] 中國現代國際關係研究所研究員閻學通博士在《中國崛起的國際安全環境》(《國際經濟評論》1998,1-2期)一文中認為:“隨着美國和日本簽署了《日美安全保障聯合宣言》、中俄戰略協作合伴關係的建立和北約東擴,使冷戰後大國不進行軍事對抗的局勢向潛在的軍事對抗的危險方向發展,第二次世界大戰後世界和平的最穩定的時期結束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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