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打勝仗的日子——西沙海戰40周年

　　2014年1月1日，中國海南省制定的南海漁業管理新規生效，南海問題相關國家越南、菲律賓稱中國南海新規違法國際法，拒不承認，美日也在背後推波助瀾。於此同時，國際媒體注意到，越南今年一反常態，首次公開高調紀念中越1974年西沙海戰40周年，而在以往，越南官方極少提起這場發生在原南越政權和中國之間的海上衝突。

　　對於中國來說，40年前的今天，1974年1月19日，中國海軍南海艦隊一部與陸軍分隊、民兵協同，對入侵西沙西部永樂群島的帝國主義傀儡南越軍隊進行反擊作，以寡擊眾、以弱勝強，取得近代以來中國第一次海戰大勝，此戰揭開中國徹底收復整個西沙群島的序幕。

　　

　　西沙海戰功勳艦389號掃雷艦在戰鬥中受傷搶灘。(資料照片)

　　1月18日是中越建交64周年紀念日。據越通社報道，1月17日，越共中央總書記阮富仲、國家主席張晉創、政府總理阮晉勇和國會主席阮生雄分別向中共中央總書記、中國國家主席習近平、國務院總理李克強和全國人大常委會委員長張德江互致賀電。

　　越南駐華大使館17日在北京舉行越中建交64周年招待會，中國外交部副部長劉振民出席並發表講話。越南駐華大使阮文詩表示，雙方應堅持通過友好協商，在平等、互相尊重彼此利益和國際法的基礎上解決分歧。

　　幾乎與此同時，美英俄媒體注意到，越南官方媒體近期首次紀念1974年的西沙海戰。

　　據美國媒體報道，越南國家媒體改變一貫政策，首次紀念1974年中國與南越政府進行的一場海戰的周年。在那種戰鬥中，有74名南越軍人喪生。海戰之後，中國收復了西沙群島，而越南稱之為黃沙群島。

　　

　　“越南的黃沙長沙——歷史依據”圖片展1月17日在河內博物館舉行。

　　越南官方媒體《人民報》近日報道稱，由越南教育出版社出版的《黃沙長沙--和平渴望》畫冊首次公諸於眾，旨在“推崇越南愛國主義及歌頌漁民和正在捍衛祖國神聖領土主權的戰士們的高尚品德”。

　　《人民報》認為，畫冊是一部重要的參考資料，有助於更新有關海洋海島的知識，同時提高學生對祖國海洋海島主權保護任務的認識等。

　　在美國媒體看來，越南官媒的這一舉動似乎是為了在中越領土糾紛問題上，鞏固政權的合法性。越南民眾一直對那起事件懷着民族主義激憤。越南官方歷史教科書一直沒有提及這場海戰，當年，接受中國支援的北越共產黨政權也沒有公開反對中國的舉動。

　　越南在多家國內媒體大量刊發有關西沙海戰的文章。英國廣播公司15日評論稱，這或許也與中國的《海南省實施〈漁業法〉辦法》有關。

　　俄羅斯之聲網站報道，越南在大規模、挑釁性紀念越中海戰40周年，要求歸還當時失去的西沙群島。所有這些都發生在中國推出南海管轄新規的背景下發生的。要知道，南海是一個具有爭議的海域。

　　此外，菲律賓計劃再添購兩艘美國戰艦。菲、越都拒絕承認中國不久前提出的有關外國漁民南海(爭議水域)捕魚作業必須取得北京當局許可的要求。越南也對中國南海管轄新規給予了嚴厲駁斥，因為中國新規適用範圍包括越南認為自己擁有主權的水域。越南認為，中國政府的要求是對越南領土完整的威脅，也是對越南南沙和西沙群島主權的粗暴干涉。

　　最近越南各地舉行越中海戰40周年各種紀念活動。俄羅斯科學院東方學研究所東南亞、澳大利亞和大洋洲研究中心主任德米特里•莫夏科夫就此評論道：“1974年1月15日中國‘漁船’登上了越南控制的西沙群島永樂環礁。他們豎起了中國國旗並開始建設民用設施。南越當局向那裡派出了驅逐艦並摧毀了中國國旗。1月17日中國向這一地區派出了載有海上陸戰隊的軍艦。1月19日他們開始炮轟環礁。環礁上的南越防禦力量被迅速摧毀，因為雙方力量對比懸殊，中方占有明顯優勢。1974年1月20日中國控制了整個西沙群島。”

　　

　　越南通訊傳媒部、多樂省人民委員會1月6日聯合舉行“越南的黃沙、長沙——歷史依據”地圖、資料展開幕式。

　　現在這些島嶼屬於中國海南省三沙市管轄範圍。最近越南堅持要求返回群島，緊張明顯升級。德米特里•莫夏科夫不排除，如果不動用現有的和平措施，40年前那場閃電般戰爭今天就有可能變成一個大規模的戰爭。

　　俄羅斯科學院遠東研究所專家亞歷山大•拉林則指出，中國在同越南的海上爭端問題上出現了妥協行動。證據之一就是不久前中越決定成立南海共同開發磋商工作組。而同菲律賓、馬來西亞和文萊的南海爭端中則沒有類似的機制。

　　拉林說：“中國明白，形勢正朝着對自己不利的方向發展。那些比自己小得多的國家擔心它動用自己的軍事力量。對中國政策的不滿情緒不斷高漲。中國得出結論，應當放棄無論對誰也不能讓步的政策，行動應當更靈活。中國提出把共贏作為解決領土爭端的鑰匙。在此基礎上中國同越南展開了對話。似乎將來也會朝此方向進一步發展關係。這是一個非常正確而有效的途徑。其實質就是妥協。這只能受到歡迎。”

　　管怎樣越南同菲律賓一樣，最近還是向中國伸出了拳頭。而且越南的這些行動是在美國嚴厲指責中國南海新規後做出的。北京已經通過外交途徑告知美國不要向任何人發出錯誤的信號，不要挑釁與它沒有任何關係的地區的形勢。

　　西沙海戰簡介

　　戰前態勢

　　這場海戰，是在永樂群島海域進行的。永樂群島是西沙群島的一部分，由珊瑚、甘泉、金銀、琛航等島礁組成，乃中國固有領土。從19世紀起，部分島嶼被在東南亞殖民的法國占領，1954年的奠邊府戰役以後，法國的勢力被逐出越南。1973年1月，美國根據巴黎協定從越南撤軍。撤退以前將包括10餘艘艦艇等裝備移交給了越南共和國(南越)政府，這讓南越海軍實力陡然暴漲，由於當年越南本土陸上局勢相對穩定，南越有精力發動對華侵略。到1973年為止，南越軍隊侵占了的中國南沙、西沙群島的島嶼達6個之多。

 

 

　　南越入侵

　　1974年1月11日，南越把西沙群島劃到自己的版圖內。南越軍艦在西沙永樂島海域活動更加頻繁，並將登島部隊北調峴港，欲侵占整個西沙群島。15日，南越海軍“李常傑”號和“陳平重”號兩艘軍艦與中國漁船對峙，並炮擊甘泉島上的中國國旗。17日，南越軍隊登陸金銀島，又強占甘泉島。

　　面對南越的入侵，中國海軍南海艦隊奉命派魏鳴森和王克強，率領由兩艘獵潛艇271號和274號組成的271編隊，於18日晚上趕到永樂群島，進行護漁和補給，並將海南軍區4個武裝民兵排送上晉卿、琛航、廣金三島。

　　

　　兩軍對峙

　　17日，南越增派“陳慶瑜”號驅逐艦抵達這一海域。18日上午，“陳慶瑜”號和“李常傑”號再次武力威脅中國漁船，在中國271編隊趕到後才掛上了“本艦操舵失靈”的旗號，離開現場。

　　也是這個上午，由中國海軍389和396兩艘掃雷艦組成的396編隊與271編隊在永樂群島海域匯合。

　　當晚，“陳平重”號在“怒濤”號護衛艦的陪同下重抵這一海域，大校何文鍔乘坐“陳平重”號抵達，他是南越海軍在戰場的最高指揮。至此，雙方對峙的艦艇的數量為4對4，不過，南越海軍在裝備上占有壓倒性的優勢。

　　南越這幾艘軍艦都是美國製造，曾在美國海軍服役。“李常傑”號在南越很有名，曾在海戰中擊沉14艘北越的軍艦。1975年，越共領導的北越擊敗南越統一越南後，“李常傑”號還裝載大量難民逃到菲律賓，後來轉給菲律賓海軍直至退役———這是後話。

　　相比之下，中國這4艘艦艇的總噸位，還不及對方的1艘，而且對方普遍裝備火控系統，中國艦艇則基本上還是人力操作。雙方實力對比之懸殊，是顯而易見的。

　　

　　西沙海戰示意圖

　　兩軍開戰

　　據當時“陳慶瑜”號的艦長武友山(音譯)多年後在美國回憶，由於兵力占據優勢，南越海軍想採用“速戰速決”的策略結束戰鬥。武友山還確認，是南越海軍“打響了第一槍”。

　　事實的確如此。當時南越海軍發現中國只有4條小艇，立即兵分兩路占據有利的外線，展開戰鬥隊形。

　　據當時中國海軍南海艦隊司令部譯電員李兆新後來撰文回憶，1974年1月19日5時47分，“陳平重”號率領“陳慶瑜”號由金銀島、羚羊礁以南的外海向琛航、廣金兩島接近;接着“怒濤”號和“李常傑”號由廣金島西北向中國艦艇接近。

　　中國南海艦隊司令張元培立即命令：396、389兩艘掃雷艦進至廣金島西北海面，攔截敵“李常傑”號和“怒濤”號艦;271、274艇編隊進至廣金島東南海面，監視“陳慶瑜”號、“陳平重”號。

　　清晨，數十名南越軍人在廣金島搶灘登陸，向島上中國軍民開槍射擊。守島中國軍民奮起還擊，迫使他們撤回艦上。島上登陸失敗後，“艦堅炮大”的南越海軍，便轉而進攻中國艦艇。

　　“李常傑”號開足馬力，徑直衝向中國396編隊。張元培要求前線：一定要堅持先禮後兵，後發制人，我全體官兵在任何情況下決不先開第一炮。

　　擊沉“怒濤”

　　10時23分，“陳平重”號高速沖向中國274號獵潛艇。何文鍔接到南越指揮部命令，率先對274號艦艇駕駛台開炮，中國艦艇開炮還擊。海戰正式開始。

　　這場海戰基本上是2對2。中國的271、274艇分別攻擊“陳慶瑜”號和“陳平重”號，396、389艦則攻擊“李常傑”號和“怒濤”號。面對這種架勢，南越軍艦試圖拉開距離，以發揮其遠程火炮的威力。但中國海軍艦艇緊緊咬住敵艦不放，開足馬力，窮追不捨。

　　中國軍艦上射速極快的小口徑火炮一陣齊射。據李兆新回憶，一等功榮立者、274艇裝填手李如意戰後在南海艦隊司令部介紹，戰鬥中他一口氣連續裝填了180發炮彈，超過了平時訓練的最高紀錄，雙手磨爛了都不知道，後來發現他裝填的許多彈殼上都有血跡。

　　戰鬥中，271艇利用敵“陳慶瑜”艦的火力死角進行了集中攻擊，造成敵艦通訊中斷，軍旗落入海中，迫使其拖着濃煙逃逸;396、389號軍艦則貼近“李常傑”號進行集中近射，“李常傑”號甲板上多處起火。

　　此時，“怒濤”號趁機向我389艦偷襲。緊急時刻，271編隊兩艘獵潛艇向“怒濤”號右舷一陣急射，敵艦中彈起火。11時49分，中國海軍獵潛艇第74大隊(有281和282號兩艘，18日抵達西沙群島宣德群島的永興島附近待命)火速趕來，進入戰場。

　　南越艦隊以為是大部隊，12時，他們倉皇掉頭撤離。“怒濤”號本身航速慢，加上受創，無法跟上逃離的同伴。12時12分，第74大隊接到了攻擊命令，281艇全速上前，向“怒濤”號猛烈射擊，於14時52分在將其擊沉。

　　通過海峽

　　第二天，也就是1974年1月20日，9時35分，中國軍隊發起收復三島的登陸戰。失去海軍支援的島上南越軍隊，實際上已成為瓮中之鱉。經過約4個小時的戰鬥，五星紅旗就再次插在了珊瑚、甘泉、金銀三島上。

　　戰事結束後，南越一度擺出報復的姿態，派出6艘軍艦從峴港向駛向西沙群島，又派兩艘驅逐艦增援峴港，並下令該地區的海、陸、空三軍全部參戰，同時請求美國第七艦隊援助。

　　對此，中國的中央軍委和海軍批准張元培司令的請求，“調東海艦隊3艘導彈護衛艦緊急南下，支援南海艦隊”。以往，由於台海關繫緊張，中國海軍艦艇從東海到南海，都需繞道入太平洋，過巴士海峽。而這一次在毛澤東主席“直接通過台灣海峽”的要求下，三艘導彈護衛艦有驚無險地通過海峽。

　　南越當局看到局勢發展對自己不利，於是做出了“應避免下一步同中國作戰”的決定。西沙海戰結束。

　　

　　西沙海戰祝捷大會，許世友將軍參加

　　戰爭之後

　　這場戰鬥，中國四艘艦艇受傷，18人犧牲，67人負傷;南越損失更大，除“怒濤”號被擊沉，陣亡53人，包括“怒濤”號艦長阮文達(音譯)，16人負傷，48人被俘。

　　何以出現這樣的結果?從中國方面的回憶材料看，中國從上到下都有維護領土主權的堅定決心和信念。李兆新在《回顧西沙自衛反擊戰》一文中有個細節，說到1974年1月18日晚9時許，“勤務團截獲了極為重要的情報”後的情況：

　　這一情報非常緊急，莫海燕參謀拿着剛剛譯出的情報去了指揮廳。此後，我們立即向總參謀部、海軍司令部和廣州軍區司令部作了報告。很快，張司令、段政委等艦隊首長、司政後主要負責同志都來到指揮廳，研究部署緊急作戰方案。

　　有關電報很快傳到黨中央，經毛主席同意，周總理連夜召開緊急會議，會議決定，既要寸土必爭，又要後發制人。中央還決定，由主持軍委工作的葉劍英副主席牽頭，由王洪文、張春橋、鄧小平、陳錫聯、蘇振華等六人組成“領導小組”，代表黨中央指揮作戰。

　　坊間曾活靈活現地傳言蔣介石當時配合默契，一句意味深長的“西沙戰事緊啊”，讓國民黨軍隊放行東海艦隊的艦隻。但李兆新回憶說，真相併非如此。三艘導彈護衛艦穿越台灣海峽時，雖然有驚無險，但也驚心動魄，毫無默契可言。

　　戰後，中國獲得了對整個西沙群島及其周邊海域的控制權。而南越對西沙群島的領土宣稱及曾經的控製成為了越南戰爭之後統一越南的越南民主共和國(1976年後為越南社會主義共和國)對該地區領土要求的主要依據之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