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靖國神社看到身着鬼子軍服,腰胯戰刀,肩扛掛着膏藥旗的三八大蓋的日本各年齡層的人並不是什麼稀罕的事。但是,對我衝擊最大的莫過於看到其中的一個人竟然是平時坐在自己附近的公司同事,身邊還有他的兩個跟他一樣裝束的剛剛步入社會不久的兒子。
這個人年紀較大(57歲),在公司里曾經擔任過部門經理。但是因為能力有限沒能繼續升遷,臨退休前被分配到我所在的部門等待退休。公司的許多部門裡都有這樣曾經為公司做過貢獻的老人,退休前只被安排一些很輕鬆的工作,實際上算是公司對他們的補償。這個人雖然從組織結構上屬於我的部下,但是畢竟是老前輩,所以平時非常尊重他。他對待所有的人都非常的和善,說話的時候永遠都是笑眯眯的,一幅和藹可親的樣子,應該說他是很典型的具有一定社會地位的日本老人的樣子。我曾經被邀請去他家裡做客,喝酒談話間感覺到他對中國有很好的印象,甚至說退休後想去中國定居。他的兩個兒子那天也在家,其中一個因為正在學習中文,因此不時地讓我糾正他的發音。那次去他家做客感到很愉快,同時天真地想到如果所有人都能這樣友好相待該有多好。
但是,在靖國神社看到的一切讓我剛到自己徹底的被欺騙了。在他的一個兒子的身邊還有一個年輕女子,看他們的樣子估計應該是情侶關係吧。這個女孩沒有穿軍服,如果是走在大街上應該也是可以贏得較高回頭率的那種。可是,看到她為象徵軍國主義的日本侵略者鼓掌喝彩的那一瞬間,我的感覺就象是剛剛吃了蒼蠅。
隨後相當長的一段時間裡,我一直遵守不在公司談論與政治相關的規定。但是,終於我還是忍不住了。一天下班後我單獨邀請他出去喝酒,剛開始談的都是很輕鬆的事情。後來,我假裝不經意地問他對但是侵略中國的看法。儘管以前我們重來沒有在這件事情上進行過交流,突然問起這件事,他似乎也一點都不感到驚訝。首先他糾正我說那不是真正意義上的侵略,儘管殺了一些中國人也是不得已而為之。我還清楚地記得他說的大意:“我的觀點對你們中國人來說的確有些失禮,但是我仍然要對戰時死去的英烈表示敬意,同時以他們為自豪。沒有他們的貢獻和犧牲就沒有我們日本的今天。希望你們中國人也能理解,並且停止在這方面對日本的糾纏。”話說到這個份兒上,我知道再說下去,說不定我會忍不住動手打他,於是問了他最後的一個問題:你退休後真的要去中國嗎?去那裡幹什麼?他說:當然去!我要讓你們中國人知道日本人的友善,我的大兒子也有這個打算。這時,我的後背開始冒冷汗,我們中國人能夠看到日本人友善背後的真實性格嗎?我的腦海里又浮現出他的兒子和其女友為軍國主義招魂的景象。這時我還不由地想到“走向共和”的電視劇里描寫的那個為了給政府捐錢建造進攻中國用的軍艦,不惜去賣淫的那個“純真的日本少女”。100多年以後,站在靖國神社裡這個女孩不久的將來又會對日本軍隊奉獻些什麼呢?我不敢往下想了,只有祈求蒼天保佑我中國免遭塗炭。
“中日友好”,多麼美好的一個夢啊!那些仍然在夢中的人,你們什麼時候才能行來呢?
(今天太晚了,在該文的第二部里,我會嘗試分析日本媒體在宣傳“日中友好”方面所作的“努力”。他們提出的最有影響的大討論論題是:中國人是不是世界上最不知道羞恥的民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