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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民主政治点评[1]】民主是神话吗？
──答潘维

张三一言。

「民主是神话」、「是图腾」，是反民主人士攻击民主的名言。其中潘维 （美国加州伯克利大学政治学系1996年博士，北大国际政治系副教授）写的《民主迷信与中国政体改革的方向》是这种反民主名言的代表作。

诬称民主是神话者数尽民主之过弊。目的是拒绝民主，要挑战自己也不得不承认几乎所有西方发达国家所共同采用表现优异的有法治有民主的西方民主制度。

潘先生万言文中有一句准确无误的话『民主并不必然比专制"好"，但一定不会比专制"坏"。』现在就按潘先生这句正确的话，在民主和专制相对比的关系中看民主到底真是一种神话还是潘先生所言是反民主的妖言。

为免在概念上引起混乱和纠缠不清，我这里所说的民主，是指现实中存在的成熟的民主制度。它是一种自由的民主制度，它是建立在宪政基础上的共和政体。即一般人说的代议制民主政制。这点也和潘先生认为西方的民主制度设计一样的。

民主是神话？

神话原义为神仙或神化了的人的故事，借义是无稽之谈；两者指的都是现实中不存在的东西。潘先生显然用的是借义，意指民主是无稽之谈。妖言是迷惑人的邪说；发妖言者，一般都不会无故而发，大多有一个惑众的目的。

只有不存在的东西才可以说是神话，存在且有成就的事实就不是神话。现在把活生生存在的事实故意说成不存在的神话，这本身就是妖言。

我们先看民主是不是神话。如果民主是神话的话，成立的条件是现今的人世间没有民主这样的一个东西。但民主不像是共产主义那样，只存在于人们的头脑中的空想，它确实在二千年前存在过，现实中也的而且确实存在民主这个东西，连反民主为志旨的潘先生也不得不承认北美西欧存在民主制度的国家，而且还是一种『表现优异』的制度。并表示『对西方民主制的成就深怀敬意』。一方面表示对民主的存在取得优异成就表示敬意，同时又表示这个存在着优异成就的制度是神话。太自相矛盾了吧。正因为民主的强势存在才给专制政权造成了无比强大的压力，也因而引起某些人饮食不安，起而攻之。潘先生就是其中一个。既然民主是一种存在的东西，你把它说成是一种人世间不存在的神话，这就是否认和歪曲事实的歪理邪说。

很明显一个吃共产党饭的教授发反民主的妖言，客观上有“御用”作用，起了惑众入信民主是不存在不可及的神话的作用，因而达到使民众远离、拒绝、反对民主的目的。这是迷惑人的邪说，所以是妖言。

潘先生又说：『"真正的"社会主义，要么还"不足够"社会主义，顶多算是"初级"。于是"完美"的社会主义属于未来，属于梦想，属于另一个世界。"完善的"民主、或"不断趋于完善"的民主又何尝不是同一个神话呢？』

先反问一句，你说：为了反对在中国实行民主制度，你说要代之而『建立一种制度，使任何党派、任何级别的政府、以及任何政府的政策都受法律的严厉约束，使每一个中国公民在法律面前享受不分职位、职业、民族、和社会地位的平等。』这个你自创的一步到位，不用"不断趋于完善"的理想制度是现实还是神话？别人有了现实基础的民主制度，你说是神话而反对它，却要别人实行你的在脑海中想当然的、连影子也没有的"制度"，到底哪个是神话？潘维潘先生全篇三万字大作就是一篇以只存在于自己脑中不存在于现实中的鸟托邦神话，去反对中存在的民主“神话”的妖言。

其实潘先生的一步到位的乌托邦制度也是极其低档次的东西。现今的民主制度是在自由意志、宪政、法治、共和民主架构相结合的一个整体。潘先生的乌托邦制度一点也不新鲜，并没有自己的创意，只是把别人的一整套结构整体只拿出一件来作法宝取代和否定其整而己。说白了只取法治这一点来取代自由民主的整体，在客观上是配合现今「以法治国」找寻理论根据。其结果是以法制代替法治，意图是确保专制制度不被民主制度取代。

完善的民主是一个理想。不完善但正在"不断趋于完善"的民主是千真万确存在的现实。我们看看民主简史，从民主容许奴隶制存在，妇女无投票权到民主与奴隶不兼容和妇女投票权不容侵犯，明确无误地表现出民主制度是不断自我完善中。这和共产党式的社会主不但没有不断趋于完善，反而不断趋于丑恶完全不同。所以你把共产党式的社会主义说成是神话还有根据，把民主主义说成是神话就是颠黑白的妖言。现在把现实中存在的东西强行说成是神话，结果是一片混乱。潘先生既然承认：『民主并不必然比专制"好"，但一定不会比专制"坏"。』而且民主制度『表现优异』，因而潘先生表示『对西方民主制的成就深怀敬意』。既然比专制“好”的民主制度是神话，那那么在逻辑上比民主“坏”的专制制度也只能更是神话。按照潘先生的逻辑是现存的所有制度都是神话，也就是说在潘先生的观念中神话和现实是合二为一的东西。在这样的逻辑世界中潘先生也只能用神话反神话了。

潘先生在文章中转换了概念，有意无意中把理想和神话混同了。很明显，潘先生是把民主的理想当作民主神话来看待的。不然就不会把民主的不断自我趋向完善说成是神话了。人们一般能够把理想都是神话分清。就算是神话吧，它也未必不可实现的啊！

人长翅膀嫦娥奔月是神话，但今天以火箭宇宙飞船的形式实现了。

完美的道德是人类几千年来的梦想，但它从未实现过，到今天人们还只是在争取它"不断趋于完善"中。是不是因此就要把它视作神话而否定道德了？

我们对待理想的正确态度是先审视它是善还是恶，去恶留善。即使是善，也要看实现会不会带来恶后果，例如社会主义公平之善导致平分财富之恶。还要看实现这个善的愿望所必须采取的手段是不是恶，例如为了财富平等而用斗辱杀手段对待地主富农。实现民主现想当然也有困难，因为民主有其内在缺陷，也可会导致恶果，所以要用自由、共和、宪政、法治、分权监督等制度和机制在不断自我完善中消解之。(这共和宪政法治分权监督等机制就是民主制度不断自我趋于完善的活证。)这才是对待理想甚至是神话的态度。

潘先生还想从民主的定义去达到民主是神话的目的。潘先生说：『民主(democracy)的定义却向来含混，哪怕是民主理论的大师级人物，如美国的罗伯特•达尔(RobertDahl)，也给不出个简明的定义。』我不相信作为政治学教授的潘先不知道罗伯特。达尔(Robert　Dahl)在(《民主理论前言》《A Preface to Democratic Theory》)中曾给民主下过简单的定义：『普通公民藉以对领导行使相对强的控制的过程。』就算是达尔没有给民主下过定义，为甚么你不看一下熊彼得和享庭顿的定义？再说，潘先生在说了民主(democracy)的定义向来含混之后，紧接着说：『专制(autocracy)的定义也非常清楚：一个或数个人自己任命自己为领袖。』既然世界上基本只存在民主和专制两种制度，而其中专制定义非常清楚，除了专制之外不是很清楚可以分出民主了吗？又何来：『很难从实际意义上区分民主和专制』？一个定义非常清楚的概念会和与它相对立的概念『很难从实际意义上区』！潘先生思路混乱到如此地步，连这样的民主ABC常识和基本逻辑也不顾，就长篇大论谈民主是神话，大概不够严肃吧。就算如你所说，民主没有定义，就能否定民主作为一个客观现实活生生存在的东四而变成神话了吗？我想，经济学家大概也没有给生菜下过定义，是不是生菜就因此没有经济价值，也不存在而成为神话了？

民主的神话在地面上建立起来了，它确实是用民主的理论建起来的，并且正在建康发展中；社会主义也用马列主义的理论和思相建立起来了，它们都还存在，但一党专政的社会主义国家一个个崩溃了。为甚么？你说：『用未来的乌托邦说明现世的合理，用幸福的来世为苦难的现世辩护，民主思想就成了一种政治宗教。』但民主不是未来的乌托邦，而是现实的存在。你否认不了民主在现实中给人民带来的幸福：精神的和物质的。为甚么反民主人士总是不敢提现实民主制度给人带来的精神幸福和个人尊严？与专制制度对比下，难道民主制度给人们带来的自由民主人权安全保障等权利和享受是乌托邦？

评《民主迷信与中国政体改革的方向》[一]

[266 /00/11/19][01/09/16改写] [378/02/02/05]