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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越作战中的几个故事
送交者: 小月刀锋 2002年04月15日15:54:09 于 [军事天地] 发送悄悄话



对越作战中的几个故事

进攻老山主峰

  老山战区位于我国云南省的麻栗坡地区与越南清水地区边境接壤处,北面山势陡峭,南面坡缓平坦,在军事地形上对南方的越军而言,易守难攻。从我国境内蜿蜒流出的一条河叫盘龙江,江水由北从这座山脉中穿过,向南悠悠静静地流淌,曲曲折折地出了境,流入越南境内。在越南,则叫清水河,或称明江。江的两岸山高林密,坡陡路少,沿江有公路直通越南境内,该地区经常阴雨多雾。

  在江水离开我国国境的地方,有一个在我国公众中很不知名、却令许多军事家知晓的地方——船头。离船头3公里的地方,就是越南的清水,离船头1.5公里的地方,就是那拉。那拉便是负载这条清流的低谷地,东西两座大山夹峙着低谷地。东面的那座山叫东山,西面的则叫老山,统称为老山战区。实际则具体称作老山方面,那拉方面和东山方面。在我国云南的天保农场旁,有一个叫偏马的地方,与越南东山方面的爬额遥遥呼应。老山地区的主峰为海拔1442.2米,其余的高地都在海拔数百米以上。

  我军在偏马设置的炮兵观察所居高临下,天气睛朗时,可观察敌纵深达3公里。而越军在靠近中越边境公路旁的一座海拔662.6米的山峰上开设的观察哨,却可以沿公路观察到我纵深达8公里。这个越军观察哨显然是我军收复老山的眼中盯。

  在越军的阵地上,越南当局在法国人四十年代时用条石、混凝土修建的碉堡群基础上,不断地修复加固,苦心经营,使其更加庞大,坚固配套。构成了由数十个高8——10米,厚达1米多的大型碉堡为骨干的环形火力点,其中还有许多天然溶洞、暗堡、地道、地下室与交通沟、堑壕。沟与堡等工事常采用“X”和“A”字形结构联接,形成能攻能防的整体工事。虽然在79年作战中被我军彻底摧毁,但在短短几年,越军就将其修复。为阻止我军的进攻越军在其前沿,布有各种防步兵地雷、防坦克地雷、铁丝网和铁剌等障碍物。

  中越关系恶化时,越军就是凭借这种有利地形频频对我境内的边民和在边境巡逻的战士开枪开炮,有恃无恐,进行武装挑衅。

  驻防在此地区的越军有316步兵师、356步兵师、313步兵师、炮兵168旅和清水公安屯。据说早些年两边友好时常有通婚,中国的一位姑娘嫁给了现在是越军168炮旅的旅长,旅长自然就是中国的女婿了,他的部队担任了向中国村寨炮击的任务,但却从不向丈母娘的村子打炮。

  驻守在老山主峰的是越军313师122团所属的两个步兵连。122团在79年中越战争中是属于越军步兵第344师,不知何故在84年却划归到313师。

  1984年4月28日,我军攻占老山主阵地(海拔1442.2米)全歼越军313师122团所属两个步兵连。

  早在84年初,我军就在酝酿收复老山的作战具体方案,4月初就开始实施,多采用步兵扛小炮用直瞄打击敌人,打几炮就跑,引敌人重炮暴露,我炮兵则用大炮压制,并能有效判别真伪目标。即所谓的“142”工程。这种打法常使越军措手不及,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4月26日就开始为收复老山做好准备。我炮兵群趁夜黑静悄悄地及时占领发射阵地,对于牵引车无法到达的位置,就把小口径85炮拆散,靠人工运上阵地再组装,黑夜伸手不见五指,不能打光照明,就把白床单铺在路上轧着走,把火炮藏在掩蔽物边,或用吊车吊进阵地。炮兵某部的4连离敌人最近——才有400米,进入直接瞄准射击状态。

  4月28日的凌晨5点50分,我军炮兵开始向老山守敌射击。解放军某炮兵师的大口径40管火箭炮群红色弹道排山倒海般照亮了黑色夜空,152、130毫米加农炮,152毫米榴弹炮发射时的火光象天边的闪电,一闪一闪地闪亮了夜空。步兵的85加农炮、100迫击炮等小口径火炮将心中愤怒的怒火借着炮弹的钢铁渲泄在老山的森林中。大炮的怒吼使大地发生了剧烈的颤抖。顷刻间,老山地区的越军阵地各种工事被我军炮火吞没了。34分钟铺天盖地的炮火打得天摇地动,各种引信的炮弹将老山上的越军阵地炸得支离破碎。越军在我军炮火攻击的两分钟后就有反应,一排炮反击过来,我军的一位年轻的排长壮烈牺牲,他是我军收复老山牺第一位牺牲的烈士。我军步兵于6点24分开始发起进攻,战士们穿着防剌鞋握着冲锋枪冲向敌人,我军炮兵则用猛烈的炮火进行护送射击,步兵们跟着弹坑往上冲锋,在仅9分钟的时间内就占领老山主峰西侧的662.6高地,将越军苦心经营的、能观察到我纵深达8公里的观察哨和守敌彻底摧毁。老山主峰之敌在我军强大的进攻面前,纷纷躲进岩洞,企图负隅顽抗,我防化兵战士用火焰喷射器朝山洞中猛烈喷火,大火在山洞中顺着洞的弯道也转着弯,可怜越军守敌葬身一片火海。在早晨7时18分,我军步兵胜利占领老山,将八一军旗插在了老山主峰的山顶之巅。到下午3时30分,老山西侧的662.6以东的近30多个高地被我军悉数占领。遂后我炮兵一鼓作气,将横跨清水河两岸的吊桥和越军协助作战的数辆坦克用穿甲弹摧毁。这一役,越军在丢下2000多具尸体后而溃退了。

  在这场进攻战中,我军官兵如猛虎下山般,冲锋陷阵,奋勇杀敌。以很小的伤亡代价就收复了老山。许多老军人感慨说,在小伙子身上,看到当年红军的影子。


令人惋惜的军校生

  A君是某陆军学院毕业分配至我部的军校生。在八十年代初期,刚刚恢复高考不久,能有军校生的战友的确是件令人高兴的事情。

  A君给我的印象是一个极其开朗的人。记得有一次实弹射击完毕,大家取得了很好的成绩,非常高兴。那时,A君仅是一名排长,他也是乐得笑呵呵的,于是排里的战士一把抓住他,抱头的抱头,抱脚的抱脚,拎起A君往凳子上砸,大概砸了五六十下,可怜A君的屁股被砸得痛痛的。砸完了,大家又缠着A君请客,将他口袋里的工资如数买了食品,然后又从他口袋中掏出他女朋友的照片开涮。A君身为排长,却与战士们打得如此火热,结下了不是兄弟胜似兄弟的战友情谊。

  在边境作战时,A君已经升为连副了,大家还是象往常一样“团结紧张,严肃活泼”。坐在火炮牵引车上长途跋涉,战士们也喜欢与A君打牌,谁输了就在谁的脖子上挂戴一只钢盔,如果连续输了几次,脖子会被沉沉的钢盔压得酸酸的,连头都抬不起来。或者干脆让输家用嘴咬住钢盔搭扣,任由口水外流,直到赢牌为止……

  A君就是这么一位性格鲜明开朗,平易近人深受战士爱戴的好军官。

  可以想象得到,一位科班出身的军官,又参加过对越作战,肯定是前途无量的。然而,在他人生得意的时候,却突然改变了人生的航标。而导致他人生转折点的出现,不是他的女友竟是一位越南姑娘。

  那是参战后不久的一天,A君所在的连队接到战斗命令后,就迅速将本连火炮移至另一阵地。上午九时左右,大炮在履带式牵引车的牵引下,穿过丛林,慢慢地往新阵地转移。这时突然传来一声巨响,走在队伍最前面的那辆牵引车中弹起火。从声音判断,是一支火箭筒发射了穿甲弹,将我军的一辆火炮牵引车击毁。

  A君第一个反映就是:遇到越军小股的偷袭。连长和指导员因为要商量战斗事宜,两人都坐在第一辆车上,同时对车队进行引导指挥。两名指挥员和车上的一个班的战士全部牺牲。想到这里,A君两眼冒出愤怒之火。

  顿时,其他牵引车全部停下了,车顶上的12.7mm高平两用机枪全部朝着周围的丛林开火,战士们纷纷跳下车,端起手中的冲锋枪朝丛林射击。

  “停住!给我抓活的!”A君伸手一扬,战士们全部停止了射击。敌人没有发出任何抵抗的枪声,A君因此判断出敌人的人数很少。

  战士们端起冲锋枪向丛林搜索,终于将击毁我军车辆的敌人抓获。

  A君上前一看,大吃一惊。原来这个敌人,竟是一位约二十五岁左右的越南女性。她虽然较黑,但无处不透出青春的亮丽。她身旁,就放着那支摧毁我车辆的火箭筒,还有另外几枚没有来得及发射的穿甲弹。

  这位越南姑娘,半躺在地上,睁着一双惊恐的大眼睛看着我们的战士。她的左手,紧紧地捂着左腿,从指缝中流出了鲜血。一排长赶紧叫来了卫生员给她包扎,但却被A君止住了。愤怒的A君大吼道:“不行!”随后,A君咽咽地哭泣着,为他的两位领导,也为他的朝夕相处的战友。许多战士也流下了悲愤的泪水。

  就这样,战士们用灭火器扑灭大火,将连长和指导员及其他战友的遗体抬出车外,在丛林中挖出一个大坑,将战友们的遗体安放在一起。大家脱下军帽,默默地为牺牲的战友送行。

  想起这些平时活泼可爱的战友,就这样突然地永远地离开了他,特别是连长,才新婚不久,而指导员的妻子都快生了,乐得指导员平时笑嘻嘻的,这孩子一出生就没有爹啊!还有其他年轻的战士,才一眨眼功夫就整个班地没了。想到这里,A君泣不成声。已经愤怒的他下令将那位越南女子绑了吊在新坟前的一棵大树上,他要用她的生命来祭祀已经牺牲的战友。

  他命令战士从车中取出擦炮布,丢在那越南姑娘的脚下,浇上柴油,他亲自点燃了。

  其他几位干部及时制止,但都被他拒绝了。他说:“就是违反军纪,我也必须这样做!她才一条命,我们牺牲了十多条生命呀!连长和指导员都牺牲了,我是最高指挥,全由我负责!”没人再能阻止他,那姑娘就这样烧着了,发出了痛苦的叫声。一排长实在无法忍受这种叫声,就一枪把她给毙了。

  然后,A君取出电台,向上级报告遭到敌袭击及损失的情况,同时汇报了自己已经将敌人击毙。A君下意识地隐瞒了其他的情节。

  战斗结束后,大家有意隐瞒此事,对中途遭敌偷袭之事总是避而不谈。但纸终究是包不住火的,A君受到军纪处分。

  从老山回来后不久,A君转业了,离开了他朝夕相处,亲如手足的战友。我到车站送他时,他再次流下了热泪。

  在他的家乡,没人知道他参加过老山战役,更没人知道这个故事。人们只知道他上过军校,后来大裁军,就回到地方工作。

  我深深地为他所惋惜。

  但我却能理解他当时的心情。


民兵英豪建奇功

  在对越自卫反击战中,不光是我野战军参战,也有众多的民兵参战。他们或参与弹药物资等后勤保障工作,或参与抢救我军伤员的工作,有的甚至直接参与战斗,在战斗中默默地奉献。战斗英雄的光环总是套在现役军人们身上,然而在我们的心目中,许多参战民兵的英雄事迹一样令人肃然起敬。本文讲述的就是这样一支民兵地炮连在老山战区旁的清水地区的战斗故事。

  故事的主人公是云南文山州汽车总站民兵76加农炮连。该炮是一种小口径(76.2mm)的地面轻装火炮,原来在抗美援朝战场曾广泛使用,后来我军装备了更先进、杀伤力更大、射程更远的85mm的轻装火炮后,就把这些76轻装地炮都退出现役给民兵们“练技”。虽然76炮有些落后,但它轻巧的炮身,灵活机动的能力较强,有时路况不好,牵引车无法拖拉,还可以将炮身拆散,扛上阵地后临时组装呢,这种优点在丛林山区作战还真用得上。

  老山战区的南面就是越南的清水地区,在清水地区的越军,为河江344师的一个加强营,有四个步兵连及清水公安屯190余人,团部在朗首。该营部配有120、82、60迫击炮和高射机枪等轻重武器。营部带一个机动连在清水作增援,其余的都在老山东面的东山方面,具体位置在爬额——紧挨我国边境。我军边防团一部及步兵某团一营配置在627。0高地,我军炮兵有一个炮营及一个火箭炮连提供炮火支持,拟对越军的老寨、扫屏、南老、班波等守敌实施攻击。

  该民兵76炮连的主要任务就是配合我边防步兵某团十连进行声东击西之战术的运用——佯攻越军另一高地,牵制越军在清水之敌,使其不向老寨等越军增援。

  三月九日,76炮民兵连受领了战斗任务,阵地设在夭六。我军炮兵群派出两位炮兵参谋对其协助指导,文山县人武部部长也亲自在该连加强指挥,使该连圆满地完成了战斗任务。该连在战斗中,积极主动,英勇顽强,战果显著,荣立集体一等功,被中央军授予“英雄民兵连”的光荣称号。

  9日上午9时10分,步兵某部战斗打响,边防某团指挥所通报,越军清水之敌有车辆活动,判断敌可能增援,并令民兵炮连射击,掩护十连佯攻,吸引敌兵力,然后打敌增援必经叉路口,阻敌增援。

  9时40分,民兵炮连开始射击,一阵急促射,十连观察所称效果非常好,炮弹全部命中目标,随即我步兵十连虚张声势、装模作样地对敌发起攻击,果然使援敌左右为难。

  为阻吓敌军,民兵炮连又转移部分火力,轰炸了越军增援的必经路口,使敌增援车辆不敢通过。为有效地使牵制敌人,炮连又对清水之敌的阵地,指挥所和观察所等三个目标进行干扰射击,效果更妙。而越军援敌在通往我军佯攻之高地的道路上只有稀稀拉拉的一些不准确的炮弹轰击,于是越军指挥部,下令增援我军佯攻高地。在敌增援途中时,该民兵炮连不断以错误的密位不准确地炮火跟随增援之越军。一方面可以阻滞增援,一方面让援敌就愈以为我军佯攻目标为主攻目标。

  在这一过程中,我军主力迅速对主攻目标发起攻击,很快就将高地收入掌心。增援之越军醒之晚矣,但仍掉头组织反扑。

  就在此时,我军指挥员大胆改变原定计划,遂将十连的佯攻改为正式攻击。于是解放军部分主力悄悄地运动至佯攻的十连阵地,该民兵炮连的任务也改成已被我军占领阵地后的防御战。原佯攻目标的炮兵火力改由主力炮兵担任。

  该民兵炮连在防御战斗中打得英勇顽强。敌120迫击炮对我步兵100迫击炮阵地进行疯狂射击,炮弹落在阵地周围,我迫击炮被迫进入掩蔽工事。这时,民兵76炮连立即对敌迫击炮进行压制,消耗炮弹52发,终将敌迫击炮压制住。14时30分,我迫击炮又开始对敌射击,在民兵炮连的配合下,有效地抵御了越军的反扑。

  当敌人在这边瞎反扑之时,我军主力一举拿下那边十连原佯攻的高地。阵地一到手,我军大口径炮兵主力于是立刻又转移回来,配合步兵防御作战,狠狠打击反扑之越军。这时,已经到了晚上十八时,由于有解放军大口径主力炮兵的顶替,该民兵炮连根据指挥部的命令撤出了战斗。

  民兵炮连副连长在转移火炮时,脚被车轮压伤,仍坚持战斗,四班长和五班长等八名民兵,在耳塞掉了的情况下,耳膜震破、耳朵被炮声震出了血,没任何怨言,坚持到最后的胜利。

  此次战斗,民兵连无论在扮演佯攻炮兵还是牵制炮火的角色中,在我军虚虚实实、由真到假、再由假到真的声东击西的战术运用中,英勇顽强,非常出色,并且摧毁了敌军十多处工事和暗堡,摧毁敌迫击炮阵地三个,尽心尽责地当好配角,使这场战斗打得非常的精彩,受到我炮兵及步兵指挥员的高度赞扬。


高营长的悲哀

  对越自卫反击作战的故事,在八十年代中期的报刊有大量的报道,一篇篇惊心动魂、可歌可泣的战斗故事从正面反映了许多战斗英雄的动人事迹。但今天我想告诉大家的是,在战争中有许多战斗勇士光荣地赢得了祖国人民的鲜花,但也有一些战友却为此伤心地落泪,有的甚至很悲哀。

  高营长就是这么一位在战斗中有了悲哀故事的军人。

  高营长是炮兵某部二营副营长,从军近二十年。84年春,高营长准备转业到地方工作,而且已经在某地联系好了工作单位。但开赴中越边境的电报使他急急地赶回了部队。

  炮兵营的几位营长都有其相应的专业分工。十多年来,高营长无论是在当士兵还是后来提干,均从事侦察工作。

  1979年,我炮兵师挥师南下,痛击越军。在越南的同登、谅山、文庙等几大恶仗、狠仗均是我部担任,高营长的侦察才能发挥得淋漓尽致,荣立了二等功。

  然而此一时,彼一时。才过了短短的几年,他的人生竟江河日下。不是他的侦察水平在下降,而是他的命运在走着下坡路。我们不是唯心主义者,但每个人的机遇的确很重要。改变他命运的不是什么了不起的人物,匪夷所思的竟是一位才12岁的越南小男孩。

  85年初的一天,师首长决心对反扑之越军给予沉重打击,彻底打垮越军之嚣张气焰。为了突其不意,攻其不备,作到知已知彼,师团首长均按作战要求派出各种炮兵侦察小分队,有的深入敌后,有的作步兵阵地侦察、有的作前进观察……

  高营长是一位有过对越作战经验的老兵,在我部享有很高的侦察权威。敌后侦察的重任当由他莫属。

  一日夜,高营长率七名侦察兵和一名向导(归国越侨),搭乘装甲兵某部的坦克穿插到边境,高营长告别坦克兵后,率一行侦察兵悄悄地越过边境,来到越南境内实施侦察。

  天蒙蒙亮了,丛林中漫起一股淡淡的雾,地面上有些潮湿。在越南一个叫达峒的地方,有一个越南的小山村。通过实地观察,高营长机敏地发现,曾有一支越南正规军在此村留宿过。地面上散乱着很多越军军鞋的鞋印,光是作饭所搭的灶台痕迹就有十几处,村边到处撒落着一些残渣剩饭和烟头,特别可疑的是,该村村民竟不知去向(村民一般看见有大部队进来,就知要打大仗,往往会携家带口离开)。在地面上越军的鞋印中,还夹杂着一些水牛的脚印,从牛脚印的压痕深度看出,这一些牛都在负重,可能背负着一些重型武器。而且该支越军部队必是进入到车辆无法行驶的山中。

  毫无疑问,该村肯定有越军大部队逗留过。为了得到更准确的情报,高营长决定摸清大股越军的去向。在村子外面,遇到到一位越南小男孩,才12岁左右。于是向导就用越南话询问大部队的去向。越南那小男孩随手一指,就彻底把高营长的人生转折点给指出来了。

  高营长太轻信越南小男孩的话,结果顺着他指的方向走了一段时间,走进一片开阔地,四周的小山布满越南公安人员及民兵岗哨。

  当他们发现犯了一个大错时,已经来不及了。越南公安人员的岗哨已经发现了他们,一阵机枪子弹猛扫射了过来。

  “大家注意隐蔽!”高营长心中恨恨地骂起那个越南小男孩,他知道这小男孩肯定去打了“小报告”。说完便藏进周边的树下,一边反击,一边观察动静。只见密密麻麻的越南武装人员,从四周包抄过来,其他的侦察兵也四下隐蔽而不知去向,但听见枪声不断。

  高营长心中一惊:“坏了!电台和通信密码本切莫落入敌手!”高营长几次想冲过去与战友汇合,在销毁电台和密码本之后与敌人同归于尽,但越军密集的火力令他无法挪动半步。他掏出指北针,只有顺着北方撤退,才能回到我军阵地。而且让高营长放心的是,他曾告诉过他的侦察兵,遭遇敌人切莫恋战,尽量往北撤,撤不走就砸烂电台,销毁通信机要文件,与敌人决一死战。

  高营长是一位有过实战经验的老兵,冲出重围对他来说的确不是太难。但他忘了,这些侦察兵都是第一次从内地来战场的,根本就没有突围的经验。

  就这样,高营长凭借手中的指北针,往北一直撤,终于来到我军步兵前沿阵地。

  “嘎姆 龙!热呆 勒恩!”突然一声越南话的断喝,使高营长止步了。高营长听明白了意思:不许动!举起手来!

  高营长抬头一看,是一位解放军哨兵在喝着他呢。他马上高兴起来,用普通话说:“是自己人!把枪口移开!”

  那位哨兵一听他说普通话,也就用普通话说开了:“举起手来!”这时从林中又走出一位解放军战士,这位士兵上前,把高营长的枪和其他侦察用具缴了下来。

  只听那位哨兵说“你在前面走!要老实点,否则我会毙了你!”

  高营长已经猜出,友邻的我军步兵战士把他当作越军特工了。高营长也只好按他们的意思走进我军步兵阵地。

  “报告连长!我逮着了一名越南特工人员!”那位哨兵神气地向他的连长报告。

  “快把他绑起来!”那五大三粗的步兵连长打量了高营长之后喝令。

  高营长一看真是误会了,忙说“同志!我是炮兵某部的侦察兵,被敌军包围。才突出重围,回到自己阵地的。”

  那连长冷笑了一番:“抓住了都这么说,你的普通话说得还真不错,很容易迷惑人的……”

  高营长拼命地争辩,但无济于事。那连长是吃了秤砣——铁了心。而且硬生生地把高营长的红领章给扯了下来。翻开衣服,里面竟穿着越军制服,这更令那连长相信他是越南特工。

  连长急忙向上级报告,上级领导让他赶紧把越南特工送回机关审问。于是,那位步兵连长派出一名班长和一名战士,押着高营长往后面营地走。

  在步兵某团机关,那里正坐着几位参谋和团长。打高营长进来后,团长就觉得他有些面熟。经过一审一问一回忆,步兵团长想起来了,他就是炮兵老大哥——高副营长,而且还开会碰过面的。

  “误会了,高营长,真对不起!”当兵的人,一旦消除了误会,还不是亲如兄弟?团长狠狠地把那个押送他的班长骂了一顿之后,立即派出一辆军用吉普,火速将高营长送回我炮兵指挥部。

  听完高营长的一番报告,师长掷地有声地说:“呵,你回来了。但是你的兵呢?你的兵没有回来,你回来干什么?还有电台,通信密码本呢?”

  敌后侦察的任务由师炮指另行安排。同时为了安全起见,全师炮兵群的通信密码全部更改。

  高营长立即被关了禁闭,等候处理。

  政委及其他首长赶忙为高营长说情,师长也顺着台阶下来,给了高营长一个机会。

  炮兵阵地有许多从其他部队抽调过来的战士专司擦炮弹和安装引信等后勤工作,急需一名干部进行管理安排。高营长就被临时安排到这么一个位置上。

  由于高营长从军多年都是从事侦察工作,对后勤保障工作的确不是很熟悉。而从其他部队抽调过来的战士更缺乏这方面的专业技术。加上高营长心情一直不好,那几位被他带出去的兵没有任何音讯,更让他不安,于是在实施后勤保障工作的过程中出了很多的差错。

  有一次,离炮兵射击发起总攻还剩十分钟左右,步兵指挥部要求发射一些长延期引信的炮弹,用以消灭坑道里的敌人。可是,炮手们在炮弹箱内怎么也找不着长延期引信。

  原来,这种用白色塑料盒封装的圆柱形玩意儿被高营长安排人全部集中到一起,在他看来,集中在一起更利于保管,但却是严重违反操作条例。

  离发射还剩五分钟,师长火了,下令再次把高营长送进禁闭室。

  在这紧要关头,我的一位战友,在师长面前挺身而出,自告奋勇担起四分钟内完成更换部分引信的任务。师长看了看仅是穿两个口袋的这位战士,点了点头。

  我的那战友还真是好样的,迅速将各地抽调来的战士集合,手中高高举着长延期引信,并将引信安装在炮弹上作了示范,同时指挥着其他的战士,在四分钟之内全部更换完毕。师长紧绷着的脸上露出了笑容。

  炮弹准时在敌阵地上开花。

  师长当场宣布,我的战友由班长升为后勤保障分队总指挥。战后,送进了军校深造。

  高营长则差点被送上军事法庭。最后,解甲归田,回到了他自己的家乡。

  而我部那七名侦察兵和向导至今仍列入失踪人员名单。


拉肚子拉出个军功章

  在中越边境上,不光是中越两军在正面战场对垒,侦察人员,特工情报人员也进行相互的渗透。本文就是讲述这么一个有趣的反越军特工的故事——拉肚子拉出个军功章。

  陈松明是江苏徐州的兵,在炮兵某部机关警卫排担任警卫工作。警卫工作大多是站站岗,放放哨。这在内地的和平时期,这工作倒也轻松。可是部队一拉到边境战场,那责任还真不小的,丝毫轻松不了。

  这不,越军的特工人员经常三个一伙,五个一群地渗入我国境内,对参战之我军指挥部和其他军事设施进行破坏活动,同时窃取军事情报。

  时值84年中秋节和国庆节,地方各级文艺团体纷纷来前线慰问演出,在后方机关的警卫兵也够忙乎的。这些兵本来就抱怨没有下到连队,直接参与作战,打击越军,争取立个战功回家,现在又来个没完没了的慰问,害得他们加岗加哨,够累够乏的。

  不过近水楼台先得月。中秋的晚上,在后方机关,地方慰问团带来许多可口的食品,诸如午餐肉罐头,猪蹄罐头,还有各种鱼罐头什么的,总是被后方的战士吃了个先。陈松明也就是这样多吃了些。

  凌晨的1点至3点,在7号哨位,是陈松明站的岗。值班员把他叫醒,他觉得的些口渴,便咕咕地喝下一大杯冷开水,拎上冲锋枪便上岗了。

  他的哨位在机关外围,一片开阔地上,稀稀拉拉的长着几棵大树。时值月初,有些淡淡的月光。虽说白天也挺热的,但半夜的确有些凉,且露水也多。于是,他披上雨衣站岗。

  站着站着,走着走着,但觉得肚子有些翻滚。于是,他便脱下雨衣挂在那棵大树的树杈上,背着枪钻进不远处的一间简易的茅房。

  大约过了近五分钟左右,他正要起身,忽然听见厕所外的草地中传来“沙沙”的声响,他心中一惊,轻轻地穿好裤子,再轻手轻脚地提着枪,探着颗脑袋朝外瞧。

  这一瞧,使他心头一沉。他看见有三个人影在草丛中慢慢地爬向那棵挂着他雨衣的大树,那人影右手紧握的匕首在淡淡的月光下晃动着、闪着寒光。他立刻明白了:越军特工把他的雨衣当成靠在树上打嗑睡的解放军哨兵了。

  陈松明快速地使自己冷静下来,思考着对策。随后便轻轻地举起了冲锋枪,打开了保险。因为在前线,子弹都是上了膛的,只是关上保险而已。

  他将枪口瞄准了那个敌人,就在那两个越军特工一前一后站起身,握着匕首扑向大树上的雨衣的一瞬间,陈松明扣动了枪的板机。

  “哒哒哒”一阵枪响,两名越军特工应声倒地。

  随着枪响,营区内的警报大作,探照灯亮了。许多战友端着枪朝枪声的方向跑来。

  陈松明冲出茅房,看见一个黑影逃进了丛林,于是便一个劲地胡乱扫射。

  许多领导及战友赶到了现场,看见大树下的草丛中躺着两具越军特工的尸体。陈松明急急地说,还有一个朝林子里逃了,大家快追。

  于是,探照灯照向那片丛林,雪白的光柱照过去,那一片就象白天一般。大家持枪跑过去,包围了那小林子。

  “日阿雷依!孬普松空姆衣格!(出来!缴枪不杀!)”大家纷纷用越语喊道“宗堆宽宏都奔!(我们宽待俘虏!)”

  那位越军特工在逃跑时,被陈松明一阵乱枪子弹打中,受了枪伤,根本无法逃脱,只好举着手投降了。

  ……

  陈松明被记了三等战功。

  于是,在战友中间,陈松明的故事总是被戏谑为“拉肚子拉出个军功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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