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硯秋先生作為京劇四大名旦之一,其唱腔具有明顯地區別於梅派青衣的藝術風格,目前在青年演員和 “專業" 戲迷中極受推崇,他的念韻白、舞水袖的功夫也是程派青衣中極具份量的部分。但是,地主最推崇程大師之處還不僅是這些。京劇界老藝人中有幾位,能在 “倒嗓" 之後的極不利情況下絕地逢生,生生地創造出另一番天地: 一種前所未有、極具表現力、極具美感的新唱腔,但仔細品味,這些唱腔雖說移了步,卻仍是京戲的“形",或者說離“傳統"相去不遠。能創造此類傳奇的京劇大師,地主知道三位,即程硯秋、楊寶森和麒麟童(本名周信芳,與馬連良號稱"南麒北馬"那位大師)。人常說"藝高人膽大",是反映了某些領域的基礎和創新的一種境界。但是,藝高的人不一定膽子就大,守住家當就行。若是"膽大"而"藝"卻不高,那得別論,可以是"初生牛犢子不怕虎",也可以是“志大才疏"。程硯秋自創了獨特的唱腔,又排了那麼多新戲(後邊再細說),自然是藝高而人也膽大。有看官問了: 說得雲裡霧裡的,那藝有多高? 膽有多大? 咱做把標尺量一量就知道了。
想當初程祖的隊伍才開張,曾主動結識梅蘭芳,因為梅先生“樹大根深是靠山"、又“背靠大樹好乘涼"。終得拜梅先生為師,想必得過梅的親傳,如扮相、眼神等,以及行腔走板的沉穩。說到這兒,提請看官可別小看了這眼神,“像為心聲"主要說的就是它。前回俺曾說過荀先生的上台亮相時的“二維掃描",據說梅先生也曾長期對着飛翔中的鴿子練眼神,鐵棍子磨成針,時間長了就是功夫。不信? 看看梅派名劇《貴妃醉酒》裡老梅、小梅兩位大師在剛出場唱"皓月當空"、中間唱“金色鯉魚在水面朝"、到酒醉後的眼神有什麼不一樣。當然,貨賣於識家,得懂點兒戲看得才有意思。要說這些 “台上一分鐘,台下十年功"的奧秘,不僅僅是中國人懂,連那些只會做土豆條炸魚的英國人也知道。大衛背啃漢包的定位球空前絕後,常常一球定乾坤,那可是在球門的右上角掛一隻破輪胎數年累日練出的百步穿楊神功啊! 當然,老馬的“上帝之手"當屬靈機一動,另當別論。好了,瞎白活了這麼多,無非是把台下練功的辛苦說得稍輕鬆一些。這"大膽"還有一出,就是程先生敢和梅大師在上海灘舉市注目之下打壘台,相當於現在的"英(申)超聯賽",結果是梅先生沒輸、程先生的戲變得如日中天。您說,誰羸了?
前頭鋪墊這麼多,若問,程硯秋是誰呀? 答曰: 京劇藝術大師,程派旦角藝術的創始人,“四大名旦"排名第三,以唱、念、做著稱,如今仍是桃李滿地球村。當然,程派的藝術很深,地主扯些閒篇兒還成,要談藝術那就讓圈內高僧們笑破肚皮了。但是,俺一貫地仗義勇為,給朋友們的兩肋上插刀。看到如今的程門,還是忍不住要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