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曾生活在歐洲的一座中等城市.我有時把它叫我的第二故鄉.這是座典型的歐洲小城.一條河悠悠的穿過將一部分從城中分出.兩座橋和中間的小島將兩岸連接起來.小島是舊日商船靠岸卸貨的地方.那小島上的房屋已作它用,可仍保持着舊有的倉庫外貌,傾訴着它往日的貴重.河岸兩旁的建築群似乎相同,卻又是有着截然不同的氣質.一邊是隱藏在樹叢中,沒有張揚的豪華但骨子裡隱透着高貴.一邊是展示它那平凡的和藹和親近,但似乎有點擁擠.一條渡船不斷來回於河的兩岸,載着幾個散步和騎車遊玩的人過河,也就在河面上捲起輕輕的波瀾.河邊上,似乎總有幾個孩童們在安靜而快活的玩耍.當我漫步在河岸上,面對這如詩如畫的風景.仿佛能依稀看到那昔日的一座商城的輝煌.看到商船來來往往.看到漁民們從海上打魚歸來.看到紳士們商人們拄着拐杖低聲交談.夢?不,是現實和一幅舊畫的重疊.
來到城中心,那幾所老字號銀行和它們那古老的建築圍坐在有着幾百年歷史的教堂旁.富豪,莊重在這裡一顯無疑.我由衷地喜歡大教堂里的那份寧靜.無論外面是多麼喧鬧,教堂內永遠是那淨心的寧靜,讓你無語.再往城裡是新老議會大樓,新商會牌子掛在老商會的門牌上.現代商場周圍又能見到幾個小小的傳統工藝房.每個工藝房內有一工人身着傳統服裝做着工藝品.靠街的飯店放些桌椅在街道旁,讓人們坐在外面喝咖啡,吃便飯.這裡還常看到琴童演奏那古老的樂曲,或大人唱那傳統的歌謠.有時也能看到無家可歸者坐在街旁的石凳上.不管身處何境,他們都是那麼安靜,從容.這新老交錯的情景有時會讓我忽悠在夢與現實之間.
這座城的外圍還被另兩條小溪纏繞着.幾所農莊稀疏的坐落在小溪旁.小溪內長滿了青草.小溪的水忽隱忽現.偶爾會見到有人撐着小船,或駕着小艇消失在青草中.天上的雲常顯得低低的.我時常騎着自行車漫遊在小溪旁.在這幽靜的小溪旁,寬廣的田野中,農莊裡的家禽也是那樣的悠揚自在.若碰上牧羊老者,我一定會停下同他答上幾句.這位牧羊老人總是自豪的介紹他那群黑頭羊.用一聲口哨讓他的牧羊犬表演那圈羊技術.到傍晚時分,那天邊的雲彩似乎是伸手可及.每每我都夢想着能展翅載雲而去.
我還是得離開這田園和繁華交織,美麗如夢的城市,離開我的第二故鄉.移居到一座對我似是熟悉但從未見過的城市.我可以帶走許多物件,可我怎能帶走這情,這景,這夢?高聲喊別?可又怎能喊出那份依戀?我唯有"揮一揮衣秀,不帶走一片雲彩".期待着來日再歸,可又何時再歸?
我離開了那城市至今再也沒有回去過.那次離別也就越來越成為我的記憶.我一邊一邊地如痴如醉地聽着田壟的朗誦,那記憶在田壟如歌的朗誦聲中變成夢...,我滿含淚水醒來,在這醉人的聲中用我那支沒有墨的殘筆寫下這篇短文.以此感謝田壟大師的重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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