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在國際上,還有人對中國人另眼相待,我心裡很不平衡
在當今的舞台上,吳碧霞的外形和容貌,絕不占優勢。她1.5米高的身材,曾一度給她帶來許多迷茫和困惑。但是很快,她用她的出眾才能彌補了這一缺陷。
當今聲樂界裡,融美聲和民族兩種唱法於一身的歌唱家罕見,而她卻達到了渾然無跡出入於兩者之間的境界。質樸味純的民間小調,難度極大的華麗的花腔女高音作品,都出自同一副嗓音,這令專業圈內的人士不可思議。
“我演唱的風格類型很多,但表現要貼切。我必須靠自己的實踐去實現。我的目標就是:唱什麼要像什麼。”
這個藝術完美主義者,在舉辦獨唱音樂會的三年中,已經積累了六七套民歌,五六套美聲的音樂會曲目。她善於自己給自己加壓,每場音樂會,曲目都在變,近六成是新曲目,顯示出深厚的功底和藝術素養。
“如果說我的個子,我的確有點遺憾。作為歌唱家,我的個子使我失去了很多演歌劇的機會。我又不喜歡穿高跟鞋,那對我是個障礙,上台只能站着不能動。但是,在同等條件下,我的個頭要是高,也許我就沒有現在的動力。我的生活中充滿着音樂,可以為之犧牲一切,我加倍地努力,就因為個頭這個缺陷給我帶來了無限的動力!”吳碧霞告訴我。
天賦聰慧的吳碧霞,第一次在美國朱麗叶音樂學院教授瑪蓮娜•瑪拉斯面前唱出《親愛的名字》後,美國老師驚訝了,她絕不相信,在中國學美聲會學得如此專業,她一下子就喜歡上了吳碧霞。這個年屆70的美國聲樂界權威,是朱麗叶音樂學院上一屆的聲樂系主任,她的學生,全都在大都會演歌劇。她與帕瓦洛蒂等許多當今歌壇大鱷是至交,人們在談論她時,表情中充滿着尊敬。這使吳碧霞十分興奮,僅僅唱了幾首歌,她就成了許多人夢寐以求的瑪蓮娜•瑪拉斯的弟子。
“演唱與教學,你喜歡什麼呢?”
“目前,我希望做個好演員,將來,我希望作一個好老師,也就是說,50歲之前是歌唱家,50歲之後當教育家。現在是積累,要當好老師,首先是一個好演員。我不認為演西方歌劇是我的目標。但我要有足夠的才能和天賦去完成它,演唱外國作品我會有很多收穫,但我更注重於中國作品。為此,從1996年到2006年,我灌制了7張中外作品的唱片。最新的一張片名叫《知己》,是純民族的東西,其中很多首歌曲是首唱。我希望世界上的人都能了解中國作品!”
“在紐約,我對美國老師說,能不能聽我唱中國民歌。結果我唱了三首,震動了老師,她說,中國的作品很美,你應該通過你的歌喉與聲望,將中國的音樂介紹給世界。這番話令我很感動,我夢想,如有那一天,在美國朱麗葉開設一門中國民歌課,哇塞!那就太棒了!”吳碧霞孩子般地笑了起來。
“你知道嗎,我的最終目的,是希望中國能夠強大到讓大家都喜歡我們的音樂,不光光只是經濟上的交往。一個國家,只有在文化上達到一種共識,才是真正的強大。中國有很多有才華的音樂家,但是在美國,還是對中國人另眼相待,我們的地位,遠不如日本人、韓國人,我心裡很不平衡,為什麼在國際音樂舞台上沒有中國音樂的一席之地?就像我個子矮不給我機遇一樣?當然,這應該從國內做起,現在的音樂市場,認可晚會的東西,出來一首熱一首,恰恰忽略了民族的東西,那才是精髓。因此很多人對我抱有期望,希望我進一步探索,把傳統和現代的東西相結合,提升中國的音樂地位。”吳碧霞說。
“那麼,你的學生中,有沒有發現能身兼兩聲的?”
“這有一定難度,我相信會有的,只要在主觀和客觀上具備條件後就能出現!”
這就是吳碧霞!從13歲從藝至今,她已經成熟了,成為一個德藝雙馨的藝術家。也許,出生於湖南常德的她,從小受父親的影響,過早地吸取了戲曲中的哲理。她深知,為藝做人,要像戲曲中手眼身法步到位的戲曲理念運用到歌唱中一樣,才能成為一代大家。“藝術就像一顆明珠掛在天上,我們每個人都想把它摘下來,不惜花費一生的代價,但是我們心裡都非常清楚,即使付出了一生的時間和努力,也永遠不可能摘下來,但是我就是願意這樣執着地,傻傻地去走完這條路,可能這就是藝術的魅力吧”。
不知道獨唱音樂會吳碧霞是否開夠,也不知道對於吳碧霞來說幾年來演了近30場獨唱音樂會到底收穫了什麼,不知道看過她30場獨唱音樂會的近4萬名觀眾感受到了什麼,更不知道她出國學習後會成為什麼,但可以想象到的是:無論音樂會的成功與否,吳碧霞在努力!她像“藝術的苦行僧”,沿着自己心目中所嚮往的那顆明珠劃出的弧線去追尋着自己心目中藝術的圓滿!
“歌唱,是你正在形成的人格的表現。”吳碧霞在用實踐印證着未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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