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喇叭广播电台:“四人帮”倒台后的殷承宗 写了三麻袋交代材料 |
送交者: 小喇叭广播电台 2006年04月06日14:06:13 于 [高山流水] 发送悄悄话 |
“四人帮”倒台后的殷承宗 写了三麻袋交代材料 http://www.???? 倍可亲 京港台时间:04/06 04:47 稿件来源: 中国新闻周刊
在上世纪六七十年代,殷承宗的知名度超过了现在的郎朗和李云迪。1963年,殷承宗的钢琴伴唱《红灯记》被当作中国共产党成立42周年的献礼曲目,在北京人民大会堂演出,《人民日报》头版头条进行报道,殷承宗一时红遍全国。他的名字和照片从此常见报端,甚至印在脸盆上、日记本的插页中。 可那时的辉煌和在文革之后被审查甚至被隔离的日子形成巨大反差。1976年“四人帮”倒台后,殷承宗随即被作为“四人帮在中央乐团的代表”“江青的红人”,受到长达四年的政治审查。其中有十个多月的时间,不能回家,也不能上台演出。在没有钢琴没有舞台没有观众的约四年的时间里,殷承宗写了大量的交代材料。 2000年,殷承宗在自己从艺50周年的演奏会上,演奏了被公认难度最高的拉赫马尼诺夫的第三钢琴协奏曲。殷说选这支曲是因为,“这部高难度的作品,一方面能够体现我的演奏技巧,另一方面它也反映了我起起落落的人生。” 殷承宗表示,“没有这样的经历,就不会有现在舞台上的我。”回首自己钢琴岁月中的大起大落,他平静地说,我们无法选择时代,荣誉也罢,挫折也罢,都是一种经历,而这种经历在一个音乐家的创作中会有所体现。 近日,《中国新闻周刊》采访了这位经历人生数次大的起落,却始终与钢琴为伴的64岁老人。采访是在殷承宗纽约曼哈顿的家中进行的。三架钢琴占去了房子的大部分空间,他平日的大部分时间都在演出、练琴、教学,在家的时候,他一般每天练琴五六个小时,有时更多。他现在的生活就这样被钢琴充盈着,平静而有规律。 “与专业有关的事我都很有勇气” 中国新闻周刊:你的生活历程中,有过三次“出走”:12岁离开家乡鼓浪屿到上海音乐附中求学,18岁赴前苏联留学,41岁取道香港赴美国。三次远行的经历,对你的钢琴生涯有什么影响? 殷承宗:可以说,如果没有这些经历,就没有现在的我。在家乡鼓浪屿,虽然我听了很多、也弹了很多,但不是一个严格的专业训练,是“在家里乱弹琴”。到了上海音乐附中后接受了高强度的、正规的专业训练;留学苏联不仅学习到最为正宗的俄罗斯钢琴学派,而且那里的芭蕾、歌剧、绘画等艺术给予我很多灵感。在纽约我则开始了职业演奏家的生涯。 中国新闻周刊:每一次改变生活环境,你对自己的未来担心吗? 殷承宗:其实,我并不是一个胆子有多大的人,但只要是与专业有关的事情我都显得非常有勇气。 中国新闻周刊:这个勇气,是否也包括你在文革时,钢琴被禁封几乎2年之后,你把它搬到广场上去演奏。而且你说这样做是为了挽救钢琴? 殷承宗:当时没想太多,只是想给钢琴找出路,不过还是有些后怕,因为在当时的情况下也可能会发生钢琴被砸等事情。但是一连三天的演奏受到了欢迎,基本上是听众点什么我就弹什么,而在第一天就有听众点京剧。 中国新闻周刊:这也成就了之后的钢琴伴唱《红灯记》? 殷承宗:受天安门演奏经历和听众点唱京剧的启发,我找到钢琴的一条出路用钢琴为京剧《红灯记》伴唱。1967年完成创作的钢琴伴唱《红灯记》共 12段,轰动全国。我当时完全凭一种感觉、一种热情来写,现在看来还是比较成功的,至少是做了一种尝试,把京剧和钢琴结合起来。 中国新闻周刊:那接下来《黄河》的创作是受到了什么启发? 殷承宗:在创作钢琴伴唱《红灯记》之后,我开始考虑如何使钢琴从为京剧伴唱的位置上独立出来,突出钢琴的地位和真正的艺术价值。后来大家觉得冼星海的《黄河大合唱》无论气势还是内涵特别适合用钢琴来表现,就共同创作了钢琴协奏曲《黄河》。1970年正式公演时非常成功。 中国新闻周刊:这些作品使你成为当时家喻户晓的“名人”,这与后来你被审查形成了巨大反差。被审查的四年你在做什么? 殷承宗:“四人帮”倒台后,我曾被作为“四人帮”在音乐学院的代表,被审查了四年,其中十个月是在乐团隔离审查。每天写交代材料,几年下来足足写了三麻袋,在临来美国之前这些材料退给了我,我用了几个小时才把这些东西烧完。 那几年里,我每天默诵乐谱、撑手。我本来手就小,担心不练琴会萎缩。所以当时我一有机会就用筷子撑手,在桌上画线撑手。没想到隔离审查结束之后,我的手不但没有缩小,反而被撑大了,能弹十度了(原来只能弹九度)。 政治与艺术是能够分开的 中国新闻周刊:后来因这个原因你远赴美国? 殷承宗:上世纪80年代后,纽约成为西方的一个艺术中心,我期望在这里学习到更多东西;我太太先于我到纽约留学,这些是促使我来美国的动因。我是1983年从香港来美国的,带着5岁的女儿和全部的1500美元。当时是41岁而不是21岁,而且中国与外界隔绝了20年,压力非常大,但是并没有觉得生活太过艰难。 刚来时遇到这样一件事,当时在纽约人们对中国人的印象大都是在餐厅打工。有一次搭出租车,司机问我在哪家餐厅打工,我说我是弹钢琴的,司机又问:你在哪家餐厅弹钢琴? 近些年来,人们对中国人的印象发生了很大变化。 中国新闻周刊:过了多久在美国举办第一场演奏会? 殷承宗:来美半年之后,1983年9月28日,在卡内基音乐厅。虽然对这场演奏会的观众并没有太高的期望,但是《纽约时报》等报纸对演奏会的评论非常好。在卡内基的首场演出在某种程度上舒缓了我初来美国的压力。此后,我的演出就越来越多了,我已在美国45个州举办过演奏会(卡内基音乐厅是美国最富盛名的音乐殿堂之一,是音乐家梦寐以求的舞台)。 中国新闻周刊:听说你在到美国10年后,第一次回国录制节目时落泪了。 殷承宗:1993年,我回国为中央电视台35周年台庆录制节目。我的节目《黄河》是最后一个。几千人的合唱,场面非常壮观,我非常激动。 回国以前,很多朋友告诉我北京的变化很大,我特意找来很多以北京为背景的电视连续剧,看北京的变化。 从那以后到现在,除了宁夏和西藏之外,我在其他省份都举办过演奏会。 中国新闻周刊:你当时为钢琴找出路的初衷成就了两部作品,现在时代不同了,你怎么看待这些作品? 殷承宗:真正有艺术生命的东西,是经得住时间的检验的,政治与艺术是能够分开的,好的艺术作品会流传下来。世界上有五十多个国家播放过《黄河》,而我自己弹奏《黄河》也有五六百多场。 中国新闻周刊:这么多年,有过烦的时候吗? 殷承宗:弹琴是我这么多年来最喜欢做的事情。 中国新闻周刊:有没有想过,如果没有钢琴你会做什么? 殷承宗:不能想象。谭宏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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